1
祭日惊婚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我却要宣布嫁给继兄,继母听到此话翡翠镯子都当场摔的稀碎。
我为什么会在这天做如此疯狂之事,就是因为父亲临死前,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这女人害死你妈,她是...凶...
父亲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想他肯定还有更多的秘密想要告诉我,可惜天不从人愿。
葬礼上的菊花还凝着露水,黑压压的人群被一声惊雷劈开般寂静。
我站在新翻的泥土旁,眼神坚定的像入党。
下月初八,我和薛启晨(继兄)结婚。
宾客席像炸开了一样,所有人对我的言语充满鄙视,惊疑、甚至幸灾乐祸。我挺直脊背,任由黑色丧服被风的在脸上胡乱的拍,而目光却死死钉在薛启晨脸上。
他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决定疑惑的不知所措,我的继兄薛启晨。
他站在继母身后不敢直视我的目光,一身完美的黑西装却显得他格外精神。
你疯了他可是你的哥哥啊!继母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薛启晨终于挪动了脚步,离我更近。
她没疯,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嘈杂,婚讯,是我和妹妹共同的决定。
柳芸颤抖的手指向我:薛晓萱,你爸尸骨未寒!你穿这身孝服说要嫁给你哥,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说我呢!天打雷劈的人不该是我。
三天前,就在这栋别墅里,父亲身上插满管子,尽管说话已经很吃力,但也在临死之前,向我透露出一个惊天秘密:…柳芸…那女人…你妈…是她…杀…虽然父亲带着遗憾上路,但我也知道他话中意思。
妈,薛启晨开口,萱萱以后是您的儿媳,不是女儿。别忘了改口。
柳芸顿时像被抽了筋的软蛋,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个杀千刀啊,走这么早,留我自己过这糟心的日子!
葬礼后的别墅就像一座冰冷的城堡。虽然豪华却又显得如此孤寂。
为什么薛启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很近。我正对着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庭院。他没开灯,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笼罩在阴影里,雪松与午夜幽兰的气息再次将我包围。
为什么要嫁给我我转过身,背对着冰冷的玻璃,他眼底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那你呢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任由她的口红蹭上你的衣领。
薛启晨,你演这场戏,是想替她稳住我,好让我爸留下遗产落到她口袋里
还是…我上前一步,嘴唇几乎贴到他的嘴巴上,你和她,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他突然擒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一路货色薛晓萱,你以为你爸就干净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妈真纯洁的像个白莲花你妈死前最后见的男人,根本不是薛正峰!
这一连串的问题确实让我目瞪口呆,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相信薛启晨有难言之隐!因为从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到撒谎的样子。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又继续说:是柳芸花钱雇的司机,酒驾,方向盘,却是你爸亲手递过去的钥匙。
天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感觉母亲见的人和爸爸的死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2
婚纱下的阴谋
一个月之后,我坐在自己的别墅,旁边的化妆师正在帮我上妆,身上是刚送来的定制婚纱,今天是我和继兄的大喜之日,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抚摸着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那枚白金指环,心中的寒意瞬间上头。
小姐,保姆吴妈端着一个丝绒托盘进来,柳…夫人让送来的。托盘上是一对龙凤金镯,旁边还有一个青花瓷药罐,盖子掀开一条缝,也许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放下吧。该来的还是会来!
吴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这药…您可千万不能喝啊!要不…我偷偷倒掉…
吴妈以前是我母亲最信任的人,此人也比较忠心,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
不必,我倒要看看柳芸能掀起什么幺蛾子说完我端起这碗药,正准备要喝的时候,一阵电话声突然想起:叮铃铃…
原来是一个加密号码,不经思索的我拿起接通: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
薛小姐,新婚快乐啊。
送你份薄礼怎么样:你父亲临终前,发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微型指纹锁…匹配柳芸。
哦,对了,你母亲出车祸前,她的司机账户那笔巨款,汇款IP,追踪到了薛启晨留学时的公寓。
天塌了
药碗从我的手中滑落,砸在厚厚的地毯上,药汁瞬间浸透了洁白的蕾丝裙摆,像一块丑陋的、迅速扩大的污迹。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吴妈看着我逐渐惨白的脸,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吴妈,帮我把婚纱…脱了。
啊可…可婚礼…怎么办啊
脱了!我大声的呼唤着,拿剪刀来。
吴妈显然被我吓住了,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我发如此大的火。
刺啦——!裂帛声刺耳又痛快。大片的白色婚纱被粗暴剪开,露出里面我事先穿好的黑色吊带连衣裙。
这是我在父亲下葬后,自己悄悄准备的。
不是孝服,是战袍。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吴妈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没空理她,而是直径走到窗边,只听哗啦一声窗帘被我狠狠的拉开。从这个视角看下去:柳芸穿着一身红色金丝绒的旗袍,被几个贵妇围绕着说闲话。
我突然冷笑一声,猛地推开窗户。楼下的贵客们也纷纷抬起头看我,
在所有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我高高举起手中那对的金镯子。然后狠狠的朝继母砸过去!
啊——!楼下的柳芸爆发出瘆人的叫声。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谁知高跟鞋却绊在湿滑的石板路上,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哐!哐!两声巨响,金镯子狠狠砸在她脚边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
宾客们更是被我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薛晓萱!你这个疯子!柳芸指着我破口大骂。
3
雨中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快速驶来,却能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他来了!这场游戏的另一个主角王启晨。
车门打开,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他第一时间没有去搀扶倒在地上的母亲,而是快步走向我的位置,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他走到楼下停住,大黑伞微微后倾,露出他整张帅脸。
赶快下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爬起来的柳芸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扑过去抓住薛启晨的胳膊:启晨!你看看这个疯女人干的好事!你看她都赶了什么,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不配进我们薛家。
呵!我笑死,不管能不能嫁给所谓的哥哥,我都是一样是薛家人。
薛启晨看都没看她,手臂微微一挣,就轻易的甩开了柳芸的手。
柳芸被他甩得一个趔趄,高跟鞋再次不稳差点摔倒,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
他依旧只看着我,眼神却显得冷漠起来薛晓萱,我再说一次,赶紧下来。
下去
下去做什么
演完这场荒诞的婚礼
然后呢在同一个地方,像父亲一样,无声无息地被意外终结
还是说,柳姨更想看我喝下她精心准备的‘安胎药’,直接躺进旁边空着的那个墓穴里,好省掉你们母子动手…哦不,好省掉你们这对‘璧人’的麻烦
我此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让在场的贵客议论纷纷,他们也没想到,来参加个婚礼,竟然听到这么多爆款话题!
柳芸的脸彻底变成死灰色,嘴唇也一个劲的打哆嗦,看来是被的言论吓得不轻。
薛启晨的脸色也由冷变成怒,他可能也没想到我说出破天荒的话来!
薛晓萱,你胆敢、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威胁。
在这一刻豆大的雨滴落下来,贵客们纷纷找地方避雨,只有薛启晨站在一片狼藉和大雨中屹立不倒。
4
警笛破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风雨声中,从别墅城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警笛声。
让开!让开!办案!
几个穿着深色制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为首那人目光犀利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薛启晨和柳芸身上。
柳芸女士,薛启晨先生。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薛晓萱之母林薇)之死和你有关系,依法对二位进行传唤!请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空气刹那间凝固了。
天空突然一声巨响。
大家仿佛被这雷声惊得张大了嘴巴。
下一秒是柳芸歇斯底里的呐喊:胡说八道!你们是谁!谁敢抓我!启晨!启晨!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再次扑向王启晨,精致的盘发随即落下,再次展现她疯癫的一幕,这哪还有半分贵妇模样,简直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薛启晨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在听到杀人凶手那几个字,他似乎也吓得不知所以!
只见他直勾勾的望向二楼窗户的我,那眼神极其复杂,分不清是责怪还是愤怒
证据呢不能无缘无故就抓人吧薛启晨终于开口了,他转过身,目光看向为首的警察。
为首的警官没有说话。但他身后的年轻警员却径直走到薛启晨面前,他举起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竟然是一个极其精小的、带有微型压力传感装置的金属配件,上面似乎还带有血迹!
这是在薛正峰遇害时找到的证据,经法医鉴定,触发后会导致氧气供应中断。而上面提取到的唯一有效指纹,与柳芸女士完全匹配。警官的声音冰冷无情,像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
还有十五年前导致林薇女士身亡的那场车祸,肇事司机账户在事发前三天收到一笔来源不明的巨额境外汇款。
追踪该汇款IP地址,最终锁定位置为薛启晨当时在美国留学期间所住的公寓网络节点。
天哪!
此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薛启晨和柳芸的脸变得惨白,他们母子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警察手里竟然会有这么全面的证据。
巨大的信息冲击在场每一个人。宾客们对母子俩的行为也是议论纷纷。
柳芸像被打散的骨架子瘫软下去,却被两个女警一左一右架住,她嘴唇哆嗦,却始终嘟囔着一句话:假的…都是假的…有人陷害…是薛晓萱…是她陷害俺娘俩…
此时的薛启晨一言不发,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看来颓废的像个丧家犬。
黑伞也在他手中失去支撑,啪嗒一声掉落在雨水里。
只听咔嚓一声,银手镯已经送给母子俩,在柳芸纤细的胳膊上显得如此亮眼!
柳芸还在哪不甘心的大喊:儿子…妈不想进局子,妈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
薛启晨大声训斥:闭嘴吧,能不能安静点。
柳芸被薛启晨的态度吓到失语,刚才还叫嚣的声音变得安静下来。
柳芸被女警强行塞进一辆警车。
这一场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世界仿佛只能听到雨声落在房顶的声音,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院,现在却变得异常安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宾客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仍然站在窗前,刚才的一切似乎充满回忆。直到吴妈的声音想起,我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
警察走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张妈,收拾点值钱的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
离开不!
我们只是换一个战场而已!
5
逃亡之路
刚才薛启晨给我一个冰冷的眼神,这个眼神我必须接住,为了死去的爸妈,我一定要抢占先机,决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
柳芸和薛启晨是进去,这就算完了
我爸临死时说的那句:是她害死你妈,还有那个藏头露尾打电话告密的王八蛋,又是谁凭啥把我当枪使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让我突然头痛起来。
吴妈,
东西收拾好没有,我朝着她的方向大喊。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多待一秒胸口都闷的难受。
data-fanqie-type=pay_tag>
吴妈紧张的点了点头,哎哎小姐,都收拾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件大衣,外面冷别冻着!
天的冷意还不如我心里的冷意强。
我仔细想了一下,现在我必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先躲起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比报仇还要重要。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不但爸妈的仇永沉大海,就连我家的所有财产都名正言顺的到哪娘俩手里。
等吴妈收拾好一切,我突然想起开车出门,还是要怎样。
不行,薛家的车子太显眼。
正当我思索之余,手机突然有陌生人发来的消息。
‘海滨路18号仓库
钥匙在门口的盆栽里
干净’
海滨路18号那地方我知道,是城东老工业区边上的一片废墟,哪里常年没人,唯一有的仓库也破旧不堪。
难不成王家的秘密和那个仓库有关
这给我发信息的人是谁!
小姐吴妈看我一直发愣,我顿时被她这一嗓子拉回现实。
我把手机装好,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今天不开车,也不走大门。
今天我们要翻墙出去!
翻…翻墙吴妈脸都白了。
不然呢等出去被人堵在门口
吴妈听闻,只得拿着东西跟我朝墙根走去。
以前热闹非凡的别墅,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
我和吴妈好不容易翻墙出来,迎面来了一个出租车,我慌忙招手,当司机看到我们狼狈的样子,还以为是逃难的娘俩。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俩好几眼。
姑娘,你们去哪儿啊司机问,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劲儿。
城东,海滨路。
我假装无事的说着。
车窗外的细雨还在下,这时却听见吴妈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姐…那…那地方能去吗
荒郊野岭的…万一你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啊
她脑子里估计已经上演了八百集普法栏目剧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在我的心底也是追摸不透,只能去现场查找痕迹。
车子越开路越偏,连两旁的路灯都不见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确实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过多久,海滨路18好仓库就到了。
我扫码付了钱,推开车门。一股裹着土腥气的冷风猛地灌进来,激得我一哆嗦。
哎,姑娘,这大下雨天的…
司机看着外面黑洞洞的,有点不摸不着头脑,又看看我俩的狼狈样,用不用我等等你们据我所知这里也没啥人啊!
不用,谢了师傅。
我局促的道谢,只希望司机赶紧走。出租车尾灯在雨里划出两道红痕,很快就看不见了。
小姐…你慢点…等等我,在别墅住了大半辈子的吴妈,哪经历过如此艰辛。
就这鬼地方,埋尸体,估计烂透了都没人知道。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反手攥住吴妈的手腕,冰凉的,走!找18号!
我们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泥水里,眼睛在努力的寻找18号,那些破仓库的门牌号大多锈得看不清,有的干脆连门都没了,黑洞洞的像怪兽张着嘴。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一个歪歪扭扭铁牌子:18号。
虽然大门生锈的厉害,门牌号在岁月的腐蚀下歪歪扭扭,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就是我要找的海滨路18号。
终于到了!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拉着张妈快步过去。门口有个脏兮兮、湿透了的塑料脚垫,边角都卷起来了。
钥匙…在盆栽下…
我蹲下身,忍着那股子霉烂味儿,伸手望那个破烂不堪的盆栽抹去,里面的淤泥钻满我的指甲,还摸索好一会,才找到所谓的钥匙。
我一把将它攥住,薅了出来。
是一把沉甸甸的黄铜钥匙,上面也沾满了泥水。看着有些年头了。
找…找到了张妈的声音带着希望。
嗯。
我站起身,把钥匙上的泥水在湿裙子上蹭了蹭,对准了门上那个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孔。手有点抖,插了两次才插进去。
咔哒…
一声沉闷的、带着铁锈摩擦的声响。锁开了。
我用力一推。
嘎吱——呀——
沉重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内缓缓打开。迎面扑来的气味简直让人呕吐。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门外一点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门口一小块地面,能看到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我掏出事先备好的手电筒。一道特别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
光线扫过的地方,都是灰蒙蒙的,高高的屋顶,隐约能看到锈蚀的钢架。角落里堆着一些看不清的杂物,上面盖着破烂的帆布。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颗粒,在手电光柱里上下翻飞。
确实…挺干净。这个干净不是指卫生,而是指空气,这里压根就没人气儿。
我慢慢的走进这个大仓库。脚踩在厚厚的积灰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吴妈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手电望更远的地方的照去,在一个角落处,竟然发现一辆汽车,是被巨大帆布包裹起来的吉普车!
我使劲拉开帆布,露出的是一个非常老旧的汽车,车轮已经瘪的不像样,可车窗玻璃却完好无损。
车钥匙…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桌子,又把手电筒照向桌子低,果不其然,在一个生锈的小盒子里找到一个钥匙,莫非这就是车钥匙
这真是在我危难时,老天送给我的一个巨大惊喜。
正在我庆幸之时,吴妈大喊一声,小…小姐…你看那儿…好像有东西!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把手电光移过去。
在离桌子不远、靠墙的角落,竟然有几个…新鲜的脚印!脚印不大,看着像是运动鞋或者帆布鞋留下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仓库更深处。
有人!而且刚来过不久!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将手电光照向那个有脚印的地方,厉声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发生了很大的回音,吴妈吓得金金抓住我的手。
再不出来,我报警了!等待许久,好像除了外面哗哗的下雨声,似乎并没有其他动静。
就在我和吴妈目瞪口呆的时候,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出来。
小姐…咱…咱跑吧…吴妈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跑往哪儿跑外头黑灯瞎火的,如果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你还能跑得掉!
我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试探那个男人,他要是真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在这里真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强压着心慌,把手电光稍微往上抬了抬,那人感受到光影立刻把帽子向下拉了一下,似乎在故意躲着我的查看。
说话!哑巴了我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是你发的短信引我们到这破地方来,想干啥
车…能用。
黑影干巴巴的就蹦出来这几个字,但这几个字无疑是帮了我大忙。
废话!钥匙都找到了!
我火气上来了,还假装镇定,在这装神弄鬼真他妈烦人!
问你话呢!
你到底是谁为啥帮我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阁下是否愿意留下姓名。他大爷的,平常看的武侠词都给整上了。
但对方却一言不发!
我真是压不住火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妈的事我爸的事还是薛启晨和柳芸那点脏心烂肺!
提到薛启晨的名字,那黑影好像微微颤抖一下。虽然他的看不清脸,但就是感觉他紧张了。他突然声音带着点急促:…别在问了…快点离开这里!
那我去哪儿你他妈把话说清楚!
我往前逼了一步,手电光直照打过去。
别过来!那黑影猛地往后缩了一步,他好像很怕我一样!
只见那黑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吓人,嗖一下就蹿进木箱子后面!影子一晃,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哎!你站住!
小姐!别追!危险!
吴妈死命拉住我,声音都带了哭腔,他既然想躲你肯定你也找不到他,不如咱们先看看车里有什么
我和吴妈走到吉普车前,我拿出钥匙打开车门。
咔哒。
门锁开了。
拉开车门,一股更浓烈的灰尘和塑料老化混合的怪味冲出来。我用手电往里照。
只看见驾驶座破破烂烂的,布面都磨得发亮起毛了。手电光扫向后车厢——吉普车后门是两扇对开的。
光柱落在后车厢地板上。那里放着一个东西。
就这给我的一个破包袱!
小姐…是…是啥啊吴妈也凑过来。
不知道。我闷声回了一句,弯腰探身进去,一把抓住了那个背包的带子。
我把它拽了出来,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反正就是挺沉的。
我脑子里闪过警察拿出来的那个证物袋,还有平板电脑上的IP地址。难道……
心猛地一跳。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仓库里冰冷的霉味,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手电光柱迫不及待地照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摞厚厚的文件,文件袋上面,放着一个老式的、塑料壳的U盘,还有一部同样老掉牙的按键手机,手机下面,似乎还压着几本…笔记本
就是些…东西我真是大失所望!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手电筒突然不亮了,紧张的氛围再次诡异起来。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不是来电,也不是短信。
而是一个浏览器页面,顶端的标题栏触目惊心:
豪门惊变!王氏集团太子爷薛启晨及继母柳芸涉嫌谋杀被捕!葬礼新娘婚礼现场惊爆内幕!
下面配着一张巨大的新闻图片——正是今天下午,在王家那狼藉的婚礼现场,薛启晨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向警车的背影!
照片背景的角落,甚至能模糊看到二楼窗口,我穿着那件黑色吊带裙、扶着窗框的身影!
我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有我的名字,薛晓萱,就赤裸裸地挂在标题里!
天塌了,我竟然以这种方式出名!
这他妈哪是看新闻这明明是我的丑闻!
这事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薛晓萱,现在成了全网热搜第一名。
难怪刚才那小子让我快离开这里、感情是怕我被人围堵……现在全明白了!
6
生死时速
真正的风暴,也许即将到来,而我做好了一切应急准备。
还好有刚才那小子给我留下的跑路神器,一辆越野吉普车。
我一把将那个帆布包扔进车里,立刻跳上去当起了司机。
吴妈上车!我大声喊她。
上…上哪可惜吴妈的脑子还没回过神。
管他上哪!先离开这鬼地方在说!
突突突…吭哧…吭哧…
这破吉普车跟得了肺痨似的,抖得整个车身都在晃悠。
引擎盖下面传来一阵阵有气无力的呻吟,排气管子噗噗地往外喷着黑烟。
雨点子砸在车顶上,声音格外响。我一脚踩上去,车子突然飞了出去。
成了!
我心头一松,赶紧挂挡。
手动挡的杆子又涩又沉,好不容易才扒拉进一档。离合慢松,油门试探着往下踩。
虽然车子没有想象中的好开,但也算是一个要好的行驶工具,就这样我开着车慢慢的向外跑去。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刷器老得都快掉渣了,在前挡风玻璃上嘎吱嘎吱地左右划拉,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见车灯勉强撕开的前方一小片泥泞路面。在这里我立刻加速起来。
小姐…慢点…慢点开…
吴妈死死抓着副驾驶上方的扶手,这破车开起来跟坐花轿似地,底盘咣当咣当响,感觉随时要散架。
现在我就是跟阎王赛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慢下来。
我凭着平时开车的感觉,和道路两旁的大树,快速行驶在这个偏僻的小道上。
估计有个把钟头,雨势稍微小了点,再一看仪表盘上一个红灯突然开始闪烁,原来是油表快见底了!
操!
我忍不住骂出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姐…没…没油了
吴妈也看见了那闪烁的红灯。
快别问了,赶紧找地方加油去。
又强撑着开了一段,车灯光终于扫到了路边不远处,像是废弃了好久的破院子。院墙塌了一半,里头隐约能看见几间低矮的平房轮廓,我好像看到了希望。
就那儿了!
我当机立断,猛打方向盘。
破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头扎进了那塌了一半的院墙豁口里,最后嘎吱一声,停在了一间破木门廊的平房前面。
发动机终于彻底熄火,周围瞬间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寂静。
小姐…这…这地方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现在我们无权选择。
我喘着粗气,推开车门。一股带着土腥和腐烂木头味的冷风灌进来。
老式木门被我一脚踹开。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手电光扫进去,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土和鸟粪,墙角挂着破蜘蛛网。
靠墙有一张缺了腿、用破砖头垫着的破木板床,上面堆着些发黑的烂稻草。
整个屋子透着一股被彻底遗弃的荒凉和破败。
这…这咋住人啊吴妈带着哭腔说。
能挡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我烦躁地回了一句。
这鬼地方,暂时也算安全了。
可接下来呢油没了,这破车也趴窝了。手机快没电了。
我一屁股坐在那堆发霉的烂稻草上,也顾不上脏了。
现在只要休息好,养足精神最关键。
我想起父亲死的前一天晚上,我明明看见身穿真丝睡袍的柳芸和薛启晨在一起。
虽然薛启晨是背对着我,我以熟悉的感觉可以肯定就是他。
可看到母子俩的热乎劲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互动外,我真的想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天气晴朗,我把昨晚的旧背包拿出来仔细检查,谁知却在里面发现一个U盘!
当我打开之后,里面却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明显就是柳芸。
不行啊,他可是你爹啊!柳芸无奈的哭喊。
你别忘了给司机汇的卖命钱,你真当能藏一辈子那死的可是薛晓萱的生母。薛启晨严厉的说道。
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反正薛正峰也命不久矣,不如我们早早的送他上路…
天塌了!我心脏似乎停住了跳动。原来真的是他们母子送走我的爸妈。
小姐!小姐!
吴妈把我唤醒,真不知我何时清醒。
小姐,他们不是人!是畜生啊!
夫人死的太冤了,老爷也死不瞑目!
小姐你要为他们报仇啊。
就在这时,我的智能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原来U盘装有定位器!
我们所在的位置暴露!
那小子…不,是背后的人!他他妈一直盯着我!把我当鱼饵
吴妈!赶紧走!
我大吼一嗓子,一把薅起地上散落的U盘、存储卡、照片,连同那几本硬壳笔记本,看都没看,囫囵个儿全塞回帆布背包里!肩膀一甩背上,立刻迅速向外跑去。
砰!
一声闷响!不是雷!竟然是枪声!
啊——!吴妈凄厉的尖叫划破雨夜!
趴下!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一把将吓傻的吴妈狠狠按倒在地上!
砰!砰!又是两枪!子弹打在破木门板上,木屑乱飞!
外面有人!不止一个!脚步声踩在泥水里,啪嗒啪嗒,快速逼近!
操!那小娘们儿肯定在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老大说了!抓活的!东西在她手上!
薛启晨的人!这么快!
小姐…怎…怎么办啊…吴妈很显然被吓傻了。
我眼睛飞快地扫视这破屋子。唯一的门被堵了!
我眼睛快速寻找有用的武器,突然看到昨夜那个破桌子,我三下五除二就将其踩踏,捡起一根桌子腿准备战斗。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就是现在!
我像头被逼疯的母狮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打手的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嚎!
那打手噗通一声栽倒在破旧的门板上,抱着扭曲变形的腿,疼得满地打滚!
臭娘们儿!竟然搞偷袭!
吴妈,快跑!
我根本顾不上看战果,一把拽起吓懵的吴妈,疯狂的朝门外跑去。
砰!
枪声在身后响起,子弹擦着我耳根子飞过,打在土墙上!
窗户破洞不大,边缘都是参差不齐的碎玻璃!我顾不上那么多,先把吴妈猛地往破洞里一推!快钻出去!
张妈连滚带爬,被碎玻璃划破了胳膊也顾不上,尖叫着钻了出去。
生死一线!
我抓起地上的砖头,朝着那打手的脸部狠狠砸了过去!同时身体像泥鳅一样,紧跟着张妈钻向那个破洞!
操!
打手下意识地一偏头,砖头擦着他耳朵飞过,砸在墙上!
突然一只沾满泥血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臭婊子!给老子下来!
滚开!
我吓得一只脚死命往后踹!踹在他脸上、手上!但那只手依旧抓得死紧。
完了!前后夹击!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吴妈返回紧紧的抱住彪形大汉!
吴妈!
我惊讶至极!
小…小姐…跑啊!
吴妈的脸在雨水中扭曲,双手却死死焊在那个人身上。
操!老不死的!
打手又惊又怒,想抽枪,却被张妈豁出命的力气暂时缠住!
借着吴妈用身体缠住另一个打手的宝贵瞬间,猛地从破窗洞完全钻了出来!
吴妈!
我爬起来就想扑回去救她!
砰!
又一声枪响!是从屋里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小姐!走!快走啊!别管我!跑!跑啊——!
你一定要活着给老爷夫人报仇。
紧接着,是拳脚落在肉体上的闷响,和张妈痛苦的闷哼!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那催命的倒计时还在跳:
30:22
30:21…
位置暴露!追兵随时可能更多!
不走,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张妈拼了命给我换来的机会,就白费了!
跑!必须跑!活着!才能报仇!
我冲到面包车旁,拉开车门,一头钻进去!反手锁死车门!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钥匙!
轰!轰!
拧钥匙!破发动机发出垂死的呻吟!快啊!祖宗!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砰!砰!
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车窗玻璃哗啦一声,副驾驶那边的碎了!
轰——!!!
发动机终于发出一声怒吼!着了!
我一脚把油门踩进油箱里!手动挡杆子被我死命扒进倒挡!
破五菱像头被激怒的老牛,屁股冒着黑烟,轮胎在泥地里疯狂空转,泥浆甩出几米高!车身猛地向后一蹿!
我再次开启逃亡生活。
后视镜里,那破败的院落迅速缩小,破屋的窗口,我却清晰的可以看到吴妈躺着一动不动的画面…
吴妈…
我大吼一声,眼泪不争气的快速落下,雨刷器刮着挡风玻璃上厚厚的泥浆,视线一片模糊。
吴妈生死不明。薛启晨的人像疯狗一样追在后面。
我开往未知的道路却越来越凶险。
7
真相的枪声
在一处废墟中我终于停下,回忆刚才的惊心动魄,眼前出现的男人才让我惊讶不已。
黑帽子
、黑皮鞋
、黑外套
、看似阴暗的装扮,却让我记忆犹新。
没错,他不就是在仓库帮我指路,还给我车子的那个黑衣人吗!
昨天在翻看我妈遗物的时候,貌似也见过这个黑衣打扮的男人。
难不成他是我妈真正喜欢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天啦噜要命了!死去的我爸并不是我爸,眼前的黑衣才是我真正的爸爸!
老妈啊老妈,你死了还给我留下这么一个亲人,难道这是你被杀的原因吗
就在我脑子极其紊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
薛启晨是他他是怎么出来的
看守的警察呢为什么他会没有事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海中盘旋!
薛晓萱,我的好妹妹,哥哥想你了。所以出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天啦噜!这阴森可怕的语气似乎要吃掉我,看着他手上还在滴着鲜血,我顿时明白他是不是越狱了!
好妹妹,答应嫁给我,结果却亲手把我送进局子,你这个计谋玩的溜啊。
来,教教哥哥!
他一边说一边过来掐我脖子,机灵如我用帆布包一挡,哗啦啦里面的东西顺势落下,很显眼的照片被薛启晨看到。
就是那个神秘黑衣人和我妈的合照!
薛启晨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他妈的竟然是个野种
好啊,我竟然被一个野种害的成为丧家之犬
、通缉犯。
厉害啊!薛晓萱!哥哥真是小看你了。
我立刻否认,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从未有过接触,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这是前几天我在仓库无意捡到的!
我知道只要我承认这个人是我爸,那我们两个最后的下场也会和我妈一样。
演接着演
你真当我薛启晨是傻子吗!从你葬礼上说要嫁给我开始,你他妈就在演!演给谁看!演给你那个躲在阴沟里的野爹看!
当薛启晨一边咆哮,一边掏出手枪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出来的目的就是置我于死地吗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划破天际,我没有倒下!
薛启晨啊的一声,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
不知何时那个黑衣人又出现在眼前,是他打掉薛启晨的枪。
薛启晨暴跳如雷:还说你们不认识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听着,薛启晨,这一枪是你替你妈偿还的,当初你妈杀老婆的时候,也是想把我一起解决。
可惜啊!老子命不该绝。你娘俩的报应要来了。
等着受死吧!
你,梁玉伟!好狠啊。
薛启晨捂住受伤的胳膊,疼的那叫一个满头大汗。
我狠能狠得过你们母子吗
薛启晨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是我爸的手下败将,连女人都抢不过的一个废物!
尽管薛启晨歇斯底里的叫嚣,但梁玉伟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得意的警告他:他们母子进监狱,自己也帮了不少忙。
天啦噜!他什么意思。难道暗中帮我的人就是梁玉伟!
薛启晨顿时就懵逼了,原来你女儿敢在结婚当天掀桌子,全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梁玉伟说道,今天我就要送你上路,因为你爹一个人很是寂寞,作为好大儿就去陪他吧!
说时迟那时快,薛启晨刚要捡地上的枪反抗,谁知还是被梁玉伟在一枪打中膝盖。
啊…!薛启晨痛苦的倒在地上。
颤颤巍巍的薛启晨并没有就此老实,而是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薛晓萱,你所谓的父亲,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当初你妈死在他面前,他却无动于衷。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没什么两样,他们都该死!
天啦噜!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母亲之死和父亲有牵连,他既然能看着母亲被车子撞飞无动于衷,那今天为何又出现在这里当我的保护伞
梁玉伟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别听他瞎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救你母亲的,可是…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梁玉伟的辩解。
我本能反应扑向梁玉伟,把他狠狠的撞到一边,这子弹是从屋顶射下来的,很明显是奔着他的人头来的。
薛启晨也吓得躲到一旁,由此可见,这些人并非是他派来的,那还会有谁想要梁玉伟的脑袋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从屋外四面八方射来!
打在石头墙上、木门上,碎屑乱飞!听枪声,至少还有三四个枪手!火力凶猛!显然是有备而来!
是薛正峰的人!梁玉伟脱口而出的话,让我和薛启晨都惊讶万分,一个死人竟然培养死侍。
薛启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剧烈的疼痛让他难开金口,他胳膊上和腿上的鲜血染红一大片土地,看着他发白的嘴唇,想必此时不救,恐怕时日无多了。
待着别动!
梁玉伟低吼一声,猛地从灶台后探身,朝着窗外一个火力点连续点射!
砰!砰!
一声惨叫传来,一个黑影倒下。
他顺势把我往车里塞,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颗子弹直击他的后脑勺,鲜血崩在我脸上。
那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倒了下去。
梁玉伟。我惊恐的尖叫!
快上车。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拉上车门。
突然一阵刺耳的、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撕裂了整个夜空!红蓝爆闪的光芒,如同两把巨大的光剑,照亮了这片血腥的修罗场!
警察!放下武器!
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几个警察快速扑上来,瞬间将歹徒按倒在地,冰冷的枪口顶住他们的后脑勺,动作粗暴地给戴上手铐。
另一个在里面!还有气!
有警察发现了破屋里奄奄一息的王启晨。
我瘫软在副驾驶座位上,浑身湿透冰冷,止不住地颤抖。
透过破碎的车窗,看着梁玉伟的尸体被抬走,我心中突然一阵酸楚。
他是我爸那个眼睁睁看着我妈被撞死的男人那个把我当棋子推出来复仇的男人
在最后时刻竟然舍命相救!
8
冰冷的真相
冰冷的审讯室,白炽灯刺眼。我裹着警局给的毯子,浑身还在抖。
对面坐着那个冷峻的便衣警官,姓陈。他推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那个黑色U盘。
薛小姐,梁玉伟撂了。你妈林薇的死,薛正峰父子谋杀苏正华的证据链,都在这U盘里,铁证如山。但顾正峰死前吼的那段录像…
陈队顿了顿,眼神锐利,编号A7,车祸现场原始记录,我们也找到了。
录像显示,
陈队声音平板,却字字砸在我神经上,梁屿当时确实在街对面一辆灰色轿车里。镜头对着车祸发生点,拍得很清楚。林薇被撞飞…他全程在车里,没下车。
空气凝固。恨意和冰冷再次淹没我。果然…他眼睁睁看着!
但,
陈队话锋一转,拿起另一份报告,我们复原了他当时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音频,还有他手机当天被拦截的通话记录。
录音里,他在疯狂打电话,声音是吼的:‘拦住那辆渣土车!前面路口设卡!快!薇薇有危险!’
他打给的是他一个在交管的老战友。
可惜,晚了十几秒。薛正峰安排的车祸,动手太快。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
拦截记录显示,
陈队点了点报告,就在车祸前两分钟,梁玉伟的手机信号被强干扰源屏蔽了。位置锁定在薛正峰当时所在的私人会所。
薛正峰知道梁玉伟在查他,也猜到梁玉伟可能会暗中保护林薇,所以掐断了他求援的路。
他…不是见死不救他是被薛正峰阴了
巨大的冲击让我脑子一片空白。恨错了怨错了
名义上,是委托梁玉伟‘清理’薛家潜在的麻烦,比如…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或者…不听话的继承人。
陈队冷笑。
报酬是薛氏海外一笔巨额秘密资金。
薛正峰吃准了梁玉伟想复仇又苦无门路,想用这笔钱和这个身份当诱饵,把梁玉伟这条危险的复仇之犬拴住,变成替他看家护院、必要时还能咬人的‘影子’。
而梁玉伟则将计就计,假装接受。
陈队继续说着。
他利用‘影子’的身份和薛正峰留下的资源网络,暗中布局十几年。收集证据,等待时机。
葬礼上你宣布要嫁薛启晨,是他没料到的变数,但也给了他绝佳的导火索。
他躲在暗处推波助澜,利用你引爆一切,把柳芸、薛启晨,连同薛正峰留下的所有肮脏根基,连根拔起。他把自己也算计进去,因为‘影子’知道的秘密太多,也必须‘清理’掉。
原来如此!薛正峰想用钱和权把仇人变成狗,梁玉伟却反过来利用这身份,把薛家送进地狱!连他自己也是计划里要清除的污点!
我呆坐着,像被抽空了骨头。帆布包里的日记本摊在桌上,是我妈娟秀的字迹:…阿玉,只有你能护住阿宣…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不是恨,是铺天盖地的疲惫和茫然。
9
海边的告别
三个月后,海边墓园。
我把一束白菊放在我妈墓前。旁边,是另一个新立的碑,没有名字。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
妈,都结束了,害你的人一个都没跑掉,他们都得到该有的报应。
他算计我,利用我,把我当棋子推到风暴眼…可最后那枪…他替我挡的。
我看着那个无字碑念念自语你说,我该恨他,还是…该试着接受
海浪拍岸,无人回答。
我放下另一束花,在那无名碑前。转身离开。
我握着手机,望向灰蒙蒙的海面。风暴过去了,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