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拿出那份化验报告单,直接拍在了沈听面前。
“水土不服?上火?”
赵佳指着报告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怒火:
“她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她得的是脑癌!晚期!肿瘤压迫神经导致颅内压过高才会反复出血!医生说,她最多最多只有两个月了!”
沈听的目光,僵硬地钉在张脑部ct上。
“不可能”她的嘴唇轻微颤抖,“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拿着报告的手抖得厉害,却依然嘴硬地别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别以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当年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痛,用尽力气扯出一个苦笑。
“妈妈不敢奢求你原谅,这次来,真的就只是想再看看你。”
赵佳看着我们母女俩叹了口气,走上前握住我的手。
“李妈妈,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吧,求您了。”
我面露犹疑,看向沈听。
赵佳又劝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当是为了不给自己留遗憾,好吗?”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恳求,又叫了我一声:“妈。”
我心里一颤,转头看着沈听,面对她眼里的探究,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当年我看到你那个样子,闻到你身上残留的烟味时,我整个人都疯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划开了那些陈年的伤疤。
那天女儿虽然没像梦中一般跳下窗台,可她眼神空洞,茫然得像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的心一下就死了,泪流个不停,我抱着她又哭又叫,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我本能地拿着菜刀走上街,沿着我女儿回家的那条路一直走,想找到那个畜生杀了他,让他为我女儿的人生偿命。
可就在巷子口,我看见另一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被几个男人塞进了一辆黑车里。
我明白了,他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魔鬼。
杀一个不够,救不了我女儿也救不了其他女孩。
只有让他们全部下地狱,才能一网打尽!
可我没有证据,我只能自己去找。
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笑。
笑着找到那个伤害我女儿的禽兽,笑着给他夹菜,笑着假装爱上了他,听他讲那些污秽的笑话。
他每次碰我的手,我都恨不得扒掉自己一层皮。
可这不是我最怕的。
我最怕的,还是沈听回家。
我害怕那贱狗看向她那黏腻的眼神,怕他伤害我的女儿。
我只能装作拜金,不停塞钱打发我的女儿,用一切办法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崩溃地对我大喊大叫,也不明白我为社么要接近害她的人。每次面对她受伤的眼神,我的心比她更痛。
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终于,在我的刻意忽视下,沈听终于离我,离这个罪恶的漩涡越来越远。
我心里又痛又欣慰,好几次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乖乖,别走,别不要妈妈。
可一想到那些还深处苦海的女孩们,我又咬着牙一语不发,咽下了苦果。
终于,我们婚后半年,他终于对我放下了戒备。
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像头死猪一样瘫在沙发上,嘴里含糊不清地炫耀着他们的窝点。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却假装担心,在他的醒酒汤里,下了成倍的安眠药。
等他彻底睡死过去,我颤抖着手拿起了他的手机,把他所有的聊天记录、转账信息,还有那个藏着所有罪证的u盘,全都偷了出来。
那天我一晚没睡,终于在黎明出来的时候,走进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