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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腾”地坐起,一脸急躁:“什么情况?几点了?”
看到我站在面前,他下意识蹙起眉环顾四周。
再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只余阴冷:“沈念,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和俏俏见面,故意来这一出?”
他顺手将婆婆提前放在床头的薄纱吊带裙扔了过来,满脸嫌弃。
“还挺费心准备道具啊,可就你这粗糙的皮肤和干瘪的身材,怎么穿这种性感小裙子?”
“恶不恶心?”
我蜷起微颤的手指。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指着我仿雕的希腊女神像,笑得宠溺:
“念念,你和她一样,即便是穿着破布麻衣,也特别高贵美丽。”
情话说出口的时候会烧得人心口发烫。
回忆起来就会变成钝刀,一刀刀割在人的心上。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刚要开口。
他站起身动作迅速地套上衣服,又拿出手机看了看:
“我真是服了你了,耍这种心机,还好没延误,能赶得上。”
他经过我身边,惯例仰着下颌,又丢下一句: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动物园观赏孔雀都比你体面,省点力气吧。”
一番话自顾自说下来,他甚至没给我插话的气口。
我缓缓走到窗口,将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一把扯开。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拆劣质的一次性筷子,被木刺扎到手。
不是很疼,但很突然,也很恼人。
我缓了缓情绪,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七天,霍云深的特助小诺恨铁不成钢地转发黎俏的微博给我,不甘地抱怨:
“念姐,你可是一路不离不弃陪着霍总过来的,他凭什么这样对你啊?”
我从巨大的大理石坯前抬起头,随意地抖了抖沾满粉尘的头发。
点开小诺发来的图文。
豪华游艇,世纪古堡。
皇家乐团,私人牧场。
烟火大会的独家观景台,甚至还有一颗以她名字命名的小行星。
短短一周,霍云深挖空心思给她最好的。
怕是不知道要怎么疼她了。
我想了想,又点进黎俏的团播直播间。
其余几个小姑娘还是在一刻不停地跳着舞,挥汗如雨。
运营在不停地向观众解释:
“俏俏休假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知道大家想念俏俏,不如先看看咱们家其他主播的表演,她们都很努力哦!”
有人质疑:
“该不会是维护榜一大哥去了吧?就那个霍氏集团的霍总?”
“哟哟哟,可算是攀上富贵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回来了。”
“人家霍云深可是有老婆的,这黎俏我看也是一点底线没有了!”
“就是!不要脸!”
一行闪光字体立马飘在屏幕上。
“俏俏的事不需要你们这种人操心,收收自己的酸味儿吧,熏到我了。”
我放下手机,重新戴上护目镜,刚拿起凿锤,旁边的小男生递上湿毛巾。
“沈老师,要不再休息会儿?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客气地笑笑:“先把这点弄完。”
又过了一周,基本切面终于差不多。
我揉着酸痛的肩膀,准备去惯去的饭店解决晚饭。
刚来到地方,我心头突地一跳。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断壁残垣。
我揪住正从推土机上下来的工人,颤抖着问:“谁让你们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