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父亲遭挚友陷害,家业被夺、母亲受辱,林辰海外蛰伏归来。从隐忍复仇到守护至亲、重振家业,这场关于正义与救赎的较量,每一步都燃到骨子里
1
我刚踏出机场到达大厅的玻璃门,一股热风裹着人声扑过来,视线还没扫完接机的人群,就被一抹扎眼的黑色勾住了——那是辆迈巴赫,车身亮得能照出我狼狈的影子,车头立标在太阳底下闪着冷光,跟它主子一个德行。
沈万山就倚在车门上,左手跟焊在许曼腰上似的,捏得那女人直往他怀里蹭。
许曼穿了件酒红色露肩礼服,胳膊上的钻饰晃得人眼晕,指甲涂得猩红,跟刚吸了血似的。
她看见我,先是愣了半秒,接着突然踮脚凑到沈万山耳边,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完了还故意抬眼瞥我,那眼神,比炫耀自家狗会算数还欠揍。
沈万山吐了个烟圈,烟雾慢悠悠散开,他那公鸭嗓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潮飘过来:林辰我还以为你要在国外躲一辈子,不敢回来了呢!
我攥紧手里的公文包,指节都泛白了。
包里装着陈默连夜发我的股权文件,还有江若彤整理的证据摘要,每一页都沉得像块石头。
我没打算跟他废话,转身就往出租车停靠点走——跟这种人多掰扯一句,都觉得脏了嘴。
可没走两步,眼角余光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妈。
她从迈巴赫副驾下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边角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早上视频时,她还说在给邻居张阿姨帮忙包饺子,原来全是骗我的。她手里端着个银色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托盘往下滴,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湿痕。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万山让她来送酒的。
沈万山冲我妈抬了抬下巴,语气里的假亲热能腻死人:苏阿姨,给林少爷也倒一杯啊,让他好好尝尝,这可是他爸当年最喜欢的波尔多红酒,现在想买都得托关系呢。
我妈握着托盘的手明显颤了一下,红酒晃出几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酒渍,像块洗不掉的疤。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抠着托盘边缘。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的弦嘣地断了。
之前江若彤反复叮嘱我的沉住气等证据齐了再动手,陈默说的别被他激怒,全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快步冲过去,一把抢过我妈手里的托盘,咚地放在旁边的石墩上——动作太急,红酒晃出更多,溅了我手背一点,凉得像冰。
我妈被我吓了一跳,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劝:辰辰,别冲动,我们走……
妈,你站边上等着。我打断她,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两页打印好的股权证明,转身走到沈万山面前,啪地甩在他胸口。
纸张落地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
这是你旗下‘万宏科技’5%的股权证明,我盯着他那张骤然僵住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陈默上周做空股价时,我全收了。
沈万山,你以为你把我爸的公司吞了,就能高枕无忧了
沈万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跟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他捏着雪茄的手指猛地收紧,烟灰簌簌往下掉,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他盯着地上的股权证明,又抬头看我,眼神里的轻蔑慢慢变成了错愕,最后只剩下遮不住的慌——那是我等了三年,终于看到的表情。
许曼也傻了,下意识松开了搂着沈万山腰的手,脸上的炫耀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慌乱,跟见了鬼似的。
她往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着,好像想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掉。
沈万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弯腰想去捡地上的股权证明,手指刚碰到纸边,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那纸烫手似的。
我没再看他,转身走到我妈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轻轻放在石墩上,又帮她把围裙上的面粉拍掉:妈,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我妈看着我,眼眶慢慢红了,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好,回家,回家……
我扶着我妈往出租车停靠点走,身后传来沈万山气急败坏的声音:林辰!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这点破股权就能跟我斗我告诉你,林氏集团现在是我的,你爸的冤屈,永远别想翻案!
我没回头。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欠了我们林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2
沈万山盯着地上的股权证明,眼神跟淬了毒似的,足足看了两秒。
突然他弯腰,一把将纸攥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接着抬起脚,皮鞋跟碾在纸团上,来回蹭了好几下,那架势像是要把纸碾进地里。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全泛白了,勒得我脖子发紧:你爸当年就是太心软!把我当亲兄弟,什么都跟我说,才会栽在我手里!你以为凭这点破股权,就能跟我斗嫩了点!
他的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我盯着他眼角那道深刻的皱纹——三年前在医院走廊,他就是顶着这张脸,穿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假惺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辰辰,节哀啊,你爸是急病去世的,谁也没想到……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的急病,是他故意停了父亲的进口药,又在病历上动手脚弄出来的!
我手指攥得发疼,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火,烧得我脑子发懵。
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响,要不是江若彤出发前反复跟我说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等证据齐全了,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我真想一拳砸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
辰辰,别跟他吵了,我们走,啊我妈拉着我的胳膊,声音抖得厉害,她另一只手还攥着那个空托盘,指节都在发白。
沈万山却突然抬手,一把推开我妈!我妈本来就站得不稳,被他这么一推,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咚地撞在石墩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疼得闷哼了一声,抬手扶住手肘,我凑过去一看,手肘擦破了一大块皮,细密的血珠正往外渗,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那一刻,我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
什么沉住气等证据,全见鬼去吧!我扬起拳头就要冲上去,手腕却被人一把拉住。
林辰,冷静点!
是江若彤!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穿一身黑色职业装,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手里举着一份文件,快步走到沈万山面前,声音清亮得能压过周围的嘈杂:沈董,先别急着动手啊。
这是你去年把林氏集团2000万资产,转移到海外空壳公司的银行流水,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清清楚楚。
我已经发给证监会,还有三家财经媒体了,现在你要是把钱撤回来,注销空壳公司,说不定还能补救一下。
沈万山揪着我衣领的手猛地松了。
他瞪着江若彤手里的文件,眼神里满是不敢信,接着一把抢过文件,手指在纸上飞快地划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直接变成了铁青。
他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连雪茄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旁边的许曼早就吓得没了之前的嚣张,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脚尖对着机场入口,明显是想溜。
沈万山余光瞥见她,突然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声音跟冰锥似的:没你的事,滚!
许曼吓得身子一哆嗦,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慌乱声响,头也不回地往机场里跑,那背影跟逃兵似的,别提多狼狈了。
江若彤扶着我妈走到旁边的休息椅坐下,从包里掏出创可贴,又拿出一小瓶碘伏,小心翼翼地给我妈消毒。她动作很轻,一边擦一边轻声问:苏阿姨,疼不疼忍一下,消了毒就好了。
我妈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嘴里念叨着幸好你们来了,幸好……
我站在旁边,看着沈万山拿着文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想发作又不敢,只能在原地踱来踱去,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这第一回合,我们赢了。
但我也清楚,这只是开始。
沈万山这种人,绝不会就这么认栽,接下来的日子,他肯定会使出更阴的招。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等了三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只要能让他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能给我爸讨回公道,再难我都扛得住。
3
机场对峙后,我在林氏集团附近租了间办公室——落地窗正对着那栋曾属于我爸的大楼,每天看着沈万山的车进进出出,心里的火就没灭过。
这半个月,我和陈默全靠线上沟通。他住在市中心的公寓,天天熬到凌晨三点,准时给我发市场分析报告。报告里的数据标得清清楚楚:红色是沈万山子公司的亏损数,黑色是我们的持仓变化。
那天他发消息说:沈万山资金链快绷不住了,旗下两家子公司股票跌了15%,银行那边已经开始收紧贷款,再加点劲就能逼他断血!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敲键盘时兴奋的样子。
江若彤则忙着跑前跑后。
她查到当年负责我爸案子的李叔,被沈万山打压得提前退休,住在老城区的胡同里。
为了请李叔出山,江若彤提着水果跑了三趟,最后一次还在胡同口淋了半小时雨。
李叔终于松口,从床底下翻出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当年沈万山伪造合同的笔迹鉴定报告。
报告纸都发黄了,红色印章有点模糊,但笔迹不符,系伪造那几个字,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可沈万山也不是吃素的,阴招一套接一套。
先是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说我靠海外不明资金恶意收购,还把我在国外留学时和同学吃火锅的照片P成搂着网红挥霍的样子,在财经论坛上刷屏。
评论区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跟着骂,说我没本事,只会啃老抢家产。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派人去骚扰我妈。
我妈住的出租屋在老小区,之前怕我担心,从没提过有人找麻烦。
直到那天我下班去看她,刚走到楼下就看见门上贴着张泛黄的恐吓信,黑色马克笔写得歪歪扭扭:再跟沈董作对,让你们母子俩无处可去!纸边还沾着点胶水,显然是刚贴上去没多久。
我一把扯下恐吓信,揉成一团攥在手里,指节捏得咯咯响。
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沈万山拼命!
林辰,你站住!江若彤突然从后面追上我,手里举着刚打印好的舆情分析表,你现在去找他,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他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做出冲动的事,好抓你的把柄,到时候别说报仇,你自己都得栽进去!
她把表格递到我面前,上面标着沈万山团队近期操作重点:激怒林辰,制造负面事件。
我盯着表格,胸口的怒火慢慢压了下去——是啊,我要是真冲动了,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江若彤见我冷静下来,接着说:再等等,沈浩那边可能有消息。
沈浩是沈万山的儿子,我之前在商业酒会上见过一次。当时他不小心打翻了沈万山的红酒,洒在沈万山的定制西装上,沈万山当场就炸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周围人都不敢吭声,我正好在旁边,递了张纸巾给沈浩,还帮他说了句:沈总,年轻人难免失手,别这么大火气。
后来沈浩私下找过我,在咖啡馆里,他搅着咖啡杯,低声说:我爸从来只把我当工具,从来没问过我喜欢什么。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书房里有很多锁着的文件柜,我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但他从来不让我碰。
江若彤之前托人联系过沈浩,希望他能提供点线索,可一直没收到回应。
沈浩那边真的会有消息吗我问江若彤。
不好说,但他对沈万山的怨气很重,只要给他点时间,说不定会想通。
江若彤收起表格,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阵脚,别被沈万山牵着走。
他越急,越说明他快撑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把揉成团的恐吓信展开,小心地收好——这又是沈万山的一条罪证,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把所有账都算清楚。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林氏集团大楼的灯还亮着。
我知道,这场暗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4
又熬了一周,我和陈默正在视频会议,屏幕里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着:再这么狙击下去,沈万山的资金链不出三天就得断……话没说完,他突然停住,猛地把摄像头对准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份机密合同的截图,标题林氏集团与欧联公司合作意向书格外刺眼。
陈默的声音都变调了:沈万山疯了!他要把‘高端制造’卖给国外的欧联公司!对方给的价格连市场价一半都不到,明显是趁火打劫,但他急着套现,已经签了意向书,下周股东大会就要投票!
我盯着屏幕上的条款,心脏咚地沉到了谷底。
高端制造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啊!当年他带着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才研发出核心技术,林氏能在行业里站稳脚跟,全靠这块金字招牌。
要是真卖了,就算最后夺回集团,也只剩个空壳子,我怎么对得起我爸
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守了一夜。
桌上散落着几十页分析报告,咖啡凉了好几杯,眼睛里的红血丝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第二天清晨,江若彤提着早餐进来,看到我这副样子,没说一句指责的话,只是把热牛奶推到我面前:先喝口热的,再急也得顾着身体。
我刚端起牛奶,江若彤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是封匿名邮件,发件人备注赫然是沈浩。
她手都在抖,飞快点开邮件。
里面附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当年我爸和沈万山的合作协议,利润分配那栏有明显的篡改痕迹,沈万山的笔迹颜色比正文浅了一大截,一看就是后来加上去的;第二张更狠,是沈万山写给当年法官的行贿信,纸页泛黄,上面写着事成之后,送市中心锦绣花园房产一套,落款日期正好是我爸被抓前一周!
这……这是铁证啊!江若彤激动得声音发颤,立刻把照片存进加密文件夹,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检察院,找王检察官!
没半小时,江若彤发来消息:检察官看完证据,当场就说会立刻立案调查沈万山!
我刚松了口气,陈默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语气急得像火烧:不好了!沈万山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派人去阿姨的出租屋了,听说是想绑架阿姨要挟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冲。
昨天早上我还跟陈默说沈万山可能会搞小动作,让他派两个靠谱的安保守在我妈楼下,没想到他真敢下死手!
路上我手心全是汗,一遍又一遍打我妈的电话,没人接。
直到快到小区,才收到安保的消息:林先生放心!我们看到三个陌生男人强行拉阿姨上车,立刻冲上去拦住了,已经报警,阿姨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受伤!
我冲进小区时,警察刚到。
我妈坐在花坛边,脸色发白,手里还攥着刚买的菜。我跑过去扶住她,声音都在抖:妈,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妈摇摇头,拉着我的手说:没事没事,多亏了那两个小伙子,不然……话说到一半,她眼眶就红了。
警察做笔录时,那三个绑匪已经被控制住,嘴里还喊着是沈董让我们来的。
我看着他们的嘴脸,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沈万山为了自保,居然连绑架都敢做,真是丧心病狂!
江若彤赶过来时,手里拿着检察院的立案通知书。
她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林辰,沈万山这次跑不掉了。但下周的股东大会,我们必须去,绝不能让他把‘高端制造’卖掉。
我点点头,看着我妈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万山,这一次,我不仅要让你坐牢,还要保住我爸的心血,让你为所有事,付出代价!
5
经历了绑架惊魂,我再也不敢让我妈住出租屋,当天就把她接到我租的公寓。
这公寓是两居室,采光不错,我特意把朝南的房间留给她。
每天早上出门前,我都会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门窗,确认安全锁都扣好才走;晚上不管多晚,都会赶回来陪她吃饭,听她絮叨邻居家的琐事——只有看着她好好的,我心里才踏实。
陈默那边动作快得像装了马达。
他拉上三家相熟的投资公司,一起在股市上做空沈万山手里的林氏集团股票。
短短三天,股价又跌了20%,跌破了近几年的最低值。听说沈万山急得满嘴起泡,不得不把自己在郊区的别墅抵押给银行,才凑够钱勉强周转,这下彻底成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困局。
江若彤则埋在一堆文件里,把所有证据捋成了一条完整的链。
银行流水按时间排好,每笔转账都标着备注;笔迹鉴定报告附上了老警察李叔的证词;行贿信照片存了高清扫描件;连沈浩发的匿名邮件都导成了纸质版,旁边还贴着重置后的发件记录;我妈被骚扰的报警记录,她也从派出所复印了一份。
最后她把这些整理成几十份文件袋,说:股东大会当天,每个股东发一份,让大家看清楚沈万山的真面目。
就在我们忙着准备时,沈浩又发了封邮件过来。
他说沈万山把当年陷害我爸的原始协议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藏在他卧室书架最上层,夹在一本精装版《资治通鉴》里——那本书的书脊还被他偷偷做了个小记号,方便辨认。
我立刻让陈默派了个信得过的兄弟,乔装成小区保洁,去沈万山家附近蹲守。
等沈万山去公司开紧急会议的空档,沈浩悄悄从家里溜出来,把钥匙交给了我们的人。
前后不过十分钟,我们复印完原始协议,又把钥匙还了回去,全程没被任何人发现。
拿着那份泛黄的原始协议,我手指都在发颤。
上面有我爸和沈万山的亲笔签名,还有当年的公证章,沈万山后来篡改的地方,跟原件一对比,漏洞一目了然——这才是能彻底锤死他的铁证!
股东大会前一天,我抽了半天时间,去了我爸的墓地。秋天的墓园很安静,松柏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
墓碑上的照片里,我爸穿着浅灰色西装,笑得温和,跟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蹲在墓碑前,把整理好的证据清单轻轻放在碑石上,声音压得很低,却一字一句很清晰:爸,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所有证据都齐了。
我会让沈万山付出代价,还您一个清白,也保住您一辈子的心血,您放心。
风又吹了过来,卷起清单的一角,像是有人轻轻碰了碰。
我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眶慢慢热了——我知道,这是我爸在回应我。
回去的路上,我给江若彤和陈默分别发了条消息:明天,准备收网。
他们几乎同时回复:随时待命。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没有紧张,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坚定。
沈万山欠我们林家的,明天,该一笔一笔算清楚了。
6
林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定在总部大楼顶层,电梯门一开,就闻到一股昂贵的香氛味。
会议室里铺着深红色地毯,踩上去没一点声音,中间的实木长桌能坐几十人,桌面亮得能映出人影。
股东们陆续到场,大多皱着眉,脸色凝重——显然都听说了沈万山要卖高端制造的事,有人还在小声议论:这可是老林总留下的根,怎么能说卖就卖
沈万山站在主席台旁边,穿一身灰色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发胶都没多抹一点,手里攥着本厚厚的业务转让计划书,正跟几个老股东套近乎。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假笑,声音压得很低,却故意让周围人听见:各位放心,把‘高端制造’卖给欧联公司,都是为了集团的长远发展。现在资金紧张,拿到这笔钱,就能盘活好几个项目,到时候大家的分红只会多不会少。
有个戴眼镜的老股东皱着眉问:可欧联给的价格太低了,这不是亏了吗
沈万山刚要辩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和江若彤一左一右扶着我妈走进去,陈默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黑色电脑包。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扫了过来,议论声戛然而止,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沈万山看见我妈,脸上的笑容唰地就僵住了,跟被冻住似的。
他快步冲过来,伸手就想拦我们,语气里带着假惺惺的关切:苏婉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股东大会,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让人送你回去,路上还能买点你爱吃的点心。
我妈轻轻挣开他的手,背脊挺得笔直,眼神亮得吓人:我是林正宏的妻子,当年他创立林氏的时候,我也是帮过忙的。
林氏集团有他的一半,自然也有我的一份,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话一出,沈万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噎得说不出话。
旁边的股东们立刻炸开了锅,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还有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这不是老林总的夫人吗怎么这么多年没露面沈万山刚才那态度,怎么跟要赶人似的
我没理会沈万山的脸色,扶着我妈走到会议桌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转身走到主位附近。陈默立刻上前,打开电脑包,拿出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连接上会场的投影仪——数据线插上的瞬间,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暂时显示着林氏集团的logo,却像个无声的宣告,压得沈万山呼吸都变重了。
江若彤则从文件袋里拿出整理好的证据,一份份分发给在场的股东。
每个股东拿到文件,都忍不住低头翻看起来,有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还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满是震惊。
沈万山站在旁边,双手背在身后,指节攥得发白,青筋都露出来了。
但他还在强装镇定,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林辰,你别在这搞小动作!今天是来投票决定业务转让的,不是让你带外人来闹事的!你要是再胡来,我就叫保安了!
我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沈董,别急着叫保安啊。
等大家看完手里的东西,再决定谁是‘闹事’的,也不迟。
说话间,有个老股东突然指着文件里的银行流水,声音都在抖:沈万山!这2000万资产,怎么转到海外空壳公司去了这上面的签名,不是你的吗
沈万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知道,这场股东大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7
沈万山话音刚落,抬脚就想往主席台走,手都碰到话筒了,我妈突然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银色的录音笔,外壳都有点磨损了,是我好几年前给她买的。
她没看沈万山,指尖稳稳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沈万山那嚣张又阴狠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会议室:你儿子还敢跟我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年林正宏就是太蠢,把我当亲兄弟,什么都信我,才会被我搞垮!我警告你们,再敢跟沈董作对,我就让你们母子俩睡大街,连口饭都吃不上!
这声音太熟悉了,连他说话时习惯性的咬牙声都清清楚楚。
上周他派人去骚扰我妈,我妈怕对方起疑心,假装吓得浑身发抖,把录音笔藏在围裙口袋里,连对方传达这话时的语气都录得明明白白。
全场瞬间炸了锅!
几个老股东唰地站起来,指着沈万山的手都在抖:沈万山!这真是你说的话你把老林总当兄弟,就是这么背后捅刀子的太过分了!当年老林总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么害他!
沈万山的脸唰地白了,跟纸似的。
他顾不上主持投票,疯了似的冲过来,伸手就抢我妈手里的录音笔:你伪造的!这是你伪造的录音!你想害我,想吞了林氏集团!
他动作太急,差点撞到我妈。
陈默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沈万山的胳膊——别看陈默瘦,常年泡健身房,力气比看着大得多。
沈万山使劲挣了两下,胳膊跟被铁钳夹住似的,纹丝不动。
他气得脸都红了,唾沫星子乱飞:陈默!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沈董,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陈默语气平静,手却攥得更紧了。
这时江若彤拿着U盘走上主席台,把它插进投影仪。原本显示林氏logo的屏幕瞬间切换,沈万山转移资产的银行流水清清楚楚地铺在上面——每一笔转账的时间、金额、收款账户名称,甚至银行柜台的办理人签名都看得明明白白,旁边还附了海外空壳公司的注册信息,法人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注册地址和沈万山海外别墅在同一个街区。
江若彤拿起话筒,声音清亮又有力,每个字都砸在所有人心里:各位股东,大家看清楚了,这是沈董去年转移集团资产的证据,总金额高达2000万,全转到了他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里。
她顿了顿,手指在键盘上一点,屏幕画面切换:先是伪造合同的笔迹鉴定报告,鉴定机构的红章盖得清清楚楚,送检笔迹与沈万山样本笔迹不符,系伪造的结论格外刺眼;接着是行贿信的高清照片,信上事成之后送锦绣花园房产一套的字迹,跟沈万山平时签字的笔迹一模一样;最后,是那份原始协议的复印件,他当年篡改的地方用红笔标了出来,跟原件一对比,漏洞一目了然。
这些证据,我们已经全部提交给检察院,检察院昨天已经正式立案调查,现在就等传唤沈董配合调查了。江若彤的声音落下来,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沈万山浑身一软,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桌子,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伪造证据,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可没人理他。
股东们围在屏幕前,一边看证据一边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必须把他赶下台!这种人根本不配掌控林氏!支持林辰!让林辰接管集团,把老林总的心血保住!对!我们信得过林辰,比信这个白眼狼强!
沈万山抬起头,看着周围人愤怒的眼神,又看看屏幕上铁证如山的证据,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8股东们吵得越来越凶,有人拍着桌子喊立刻暂停投票,有人已经开始商量怎么罢免沈万山,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浩快步走了进来。
他没穿平时被迫穿的西装,而是套了件宽松的蓝色卫衣,帽子还扣在头上,头发有点乱,手里紧紧攥着个黑色文件夹,指节都泛白了。
显然是没打招呼,偷偷跑过来的。
沈万山一眼就看见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都在抖:沈浩!快!快帮爸说说!这些都是他们伪造的证据!是林辰、江若彤合起伙来害我,想抢林氏集团!你跟他们说,爸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边喊,一边想拉沈浩的胳膊,可沈浩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沈浩没看他,径直走到主席台旁边,当着所有股东的面,慢慢打开了黑色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边缘都有点卷了,显然是被藏了很久——正是当年沈万山让他销毁的、陷害我爸的原始协议!
各位叔叔伯伯,沈浩的声音有点发颤,但眼神却很坚定,他把协议摊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签名,这是我爸当年陷害林叔叔的原始协议。
三年前,他让我把这份协议烧掉,说留着是隐患。
可我不敢……我知道林叔叔是好人,我爸做的是错事,我就把它藏在我房间书柜的《资治通鉴》里,书脊上还做了记号。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沈万山,眼神里满是失望:我爸从来没把我当儿子,他只把我当他掌控集团的工具。我喜欢摄影,他说那是没用的爱好,逼我学金融;我想自己找工作,他非要把我塞进林氏,还天天骂我废物。
他眼里只有钱和权力,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掌控林氏集团,更不配做我爸!
你!你这个叛徒!沈万山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冲过去就要打沈浩,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早就防着他这一手,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使劲往旁边一拽。
沈万山没站稳,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稳住。
沈万山,你别再装了。
我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录音、银行流水、笔迹鉴定、行贿信,还有这份原始协议,所有罪证都已经确凿了。
检察院的人马上就到,你就算再闹,也没用。
沈万山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恨意,死死盯着我,又看看旁边的沈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白得像纸。
周围的股东们彻底炸了,有人指着沈万山骂白眼狼,有人喊着赶紧把他抓起来,还有人过来拍我的肩膀:林辰,好样的!终于能给老林总讨回公道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沈万山那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9
沈万山还想抓着桌子边缘挣扎,嘴里念叨着我没罪,会议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后停在了大楼楼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下一秒,两个穿检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肩章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份折叠的纸,走到沈万山面前,展开——是逮捕令,上面盖着检察院鲜红的公章,沈万山三个字被圈了出来,格外醒目。
沈万山,你涉嫌职务侵占、行贿、诬告陷害他人,证据确凿。
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检察机关调查。
检察官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万山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双腿一软,差点扑通跪在地上。
他死死抓住会议桌的边缘,指节都泛白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没罪!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我为集团做了那么多事,你们怎么能抓我!
沈董,请配合。
另一个检察官上前一步,和同事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沈万山还在疯狂挣扎,脚在地毯上乱蹬,嘴里喊得越来越难听:林辰!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在里面也能找人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才彻底消失。
我看着他被架走的背影——定制西装皱成一团,头发也乱了,跟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沈董判若两人,心里却没有预想中那种复仇的快感。
这三年,我在海外熬了多少个通宵研究市场,多少次看着父亲的照片咬牙坚持,多少次因为担心母亲偷偷掉眼泪……那些隐忍和愤怒,在这一刻好像全落了地,却压得我胸口发沉,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辰辰。
母亲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头看她,她眼眶红红的,却笑着说:你爸要是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会高兴的。
他在天上看着呢,知道我们终于讨回公道了。
江若彤也递过来一张纸巾,眼里带着欣慰的笑意:林辰,我们做到了。
叔叔的冤屈,终于能洗清了。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跟沈万山斗了。
周围的股东们也围了过来,之前那个戴眼镜的老股东拍了拍我的胳膊:林辰,好样的!没给你爸丢脸!以后林氏集团就靠你了,我们都支持你!还有人说:对!我们相信你能重振林氏,把老林总的心血好好守着!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又看了看母亲和江若彤,心里的沉重慢慢散了些。
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沙哑:谢谢大家。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不会让我爸失望。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会议桌上那份原始协议上。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我要把父亲的心血守住,把林氏集团做好,还要让母亲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告慰。
10
沈万山被判了十五年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整理父亲当年的文件。
三个月后,我正式接管林氏集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父亲的照片挂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墙上——照片里他穿着浅灰色西装,笑得温和,正好对着办公桌,像是还在看着我工作。
陈默动作比谁都快,辞了海外投行的高薪工作,拎着行李箱就来报到,成了集团的首席财务官。
他天天带着财务团队泡在数据里,电脑屏幕上的图表换了一茬又一茬。
先是把沈万山低价卖掉的两家子公司赎了回来,接着又带队去东南亚谈合作,签下了三个大订单。
第一个季度财报出来时,营收比去年涨了25%,开会时陈默举着报表笑:你看,这数据够打沈万山的脸了吧
江若彤也没闲着,成了集团的法律顾问。
她帮我把原来形同虚设的法务体系拆了重建,新的财务监管制度里加了十几条防内鬼的条款,连报销流程都盯得严严实实。
她还花了半个月,把父亲当年的项目资料、获奖证书全整理好,在集团官网发了篇长文——不仅把沈万山的罪行列得明明白白,还附上了所有证据截图,最后写着林氏集团会继承林正宏先生的初心,坚守实业。
声明发出去当天,后台收到上千条支持的留言,还有不少老客户主动打电话来,说终于能放心跟林氏合作了。
最让我安心的是母亲。
我在郊区给她买了套带花园的房子,白墙红瓦,院子里能种不少花。
每天早上她都早起侍弄花草,月季、茉莉种了一院子;下午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透着放松。比起之前在出租屋的紧绷,现在的她胖了几斤,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连邻居都跟我说你妈看着比刚来的时候年轻好几岁。
有天晚上,母亲炖了红烧肉,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肥瘦相间,酱汁裹得满满的,一筷子下去全是油香。
吃饭时,她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说:辰辰,妈知道你这几年不容易,在国外熬得苦,回来又跟沈万山斗,心里的恨肯定不少。但现在他已经蹲大牢了,该还的债也还了,你别再把自己困在仇恨里了。
她顿了顿,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的酱汁:好好经营集团,好好过日子,找个能帮衬你的人,这才是你爸想看到的。
我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心里突然一软。
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在她碗里,点了点头。
这些年紧绷的神经,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之前总想着复仇,想着讨公道,现在才明白,把日子过好,把父亲的心血守住,才是最实在的事。
吃完饭,我陪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来。
她指着刚开的茉莉说:明天摘点晒干,给你泡花茶。我应着好,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所有的苦都没白受。
林氏集团在变好,母亲在变好,我也在变好。
这就够了。
结尾
沈浩来集团那天,我正在办公室看陈默送来的海外业务报表。
秘书敲门说有位叫沈浩的先生找您时,我愣了一下,随即让他进来。
门推开,沈浩站在门口,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背着个双肩包,手里紧紧攥着个黑色相机——那是去年他生日,我知道他喜欢摄影,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专业机型,没想到他还带着。
他没像以前那样拘谨,走到办公桌前,把相机放在桌上,手指摩挲着相机外壳,声音有点低:林辰哥,我明天就飞国外学摄影了,今天来是想跟你告个别,也谢谢你。
我放下报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喝什么
不用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他坐下,抬头看了眼墙上我爸的照片,又低下头,之前在股东大会上,要是我早点拿出那份协议,或许阿姨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还有……谢谢你上次在酒会上帮我解围,我爸从来没对我那么好过,只有你愿意跟我说句话。
我看着他眼底的愧疚,想起之前他偷偷给我们送钥匙、拿原始协议的样子,心里软了软: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你爸的错跟你没关系。你能选择站出来,已经很勇敢了。
他从双肩包里掏出个相册,递给我:这是我这阵子拍的照片,有你妈院子里的花,还有林氏集团大楼的日落,我洗出来了,想送给你。
以后我在国外学好了摄影,说不定还能帮集团拍点宣传照。
我翻开相册,第一张就是母亲院子里的茉莉花,阳光落在花瓣上,拍得格外温柔;最后一张是林氏大楼的日落,晚霞把玻璃幕墙染成金色,底下的街道车水马龙,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
拍得不错,有天赋。
我把相册合上,递回给他,到了国外照顾好自己,有困难随时联系我。
他接过相册,使劲点了点头,拿起相机站起身:林辰哥,那我走了。
以后我会经常给你发我拍的照片,也会好好学本事,不让你失望。
送他到电梯口时,他突然回头,鞠了个躬:还有,替我跟阿姨说声对不起,之前我爸让她受的苦,我会记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
电梯门关上,我站在原地,看着电梯数字往下跳。
转身回办公室时,正好撞见江若彤拿着一份文件过来,她笑着问:沈浩来告别了
我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报表:东南亚的业务进展不错,我们下个月去考察一趟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眼里闪着光:好啊,顺便看看那边的合作工厂,说不定还能帮你妈带点当地的花种。
我看着她的笑脸,又看了眼墙上父亲的照片,突然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沈万山的事翻篇了,林氏集团在越来越好,母亲过得安稳,身边还有靠谱的伙伴。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办公桌上,把林氏集团的logo照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以后的日子,我会带着父亲的期望,守好身边的人,把林氏集团做得更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