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05
手术中的红光亮了一夜，我也在门口站了一夜。
等到红光黯淡下去，我的心也提了起来，紧紧盯着出来的主刀医生。
他是专门从军事医院调来的顶级外科医生，要是连他都治不好我女儿，我自己也回天乏术。
主刀医生满脸疲惫，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
【恭喜，手术很顺利，患者恢复状况良好。】
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一分钟，我才理解消化这段消息。
泪水一下子打湿眼眶，我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止不住地感谢。
【相比起您对国家做的贡献，我这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病人现在仍处于恢复期，尽量减少情绪波动，也不能进行任何高强度工作。】
我一口答应下来，陪着女儿一路到新病房。
部门的人自然不会再让我和女儿受半点委屈，一切都是按照最高规格准备。
女儿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望着我。
我和她对视，双方都能把对方眼中的所有情绪一览无余。
望着望着，女儿的眼角悄悄滑落泪珠。
她的嗓音艰涩无比，却还是挣扎着开口。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十年我经历了什么。】
一听到这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情不自禁地抱住女儿。
怀中的她是如此的瘦小，薄得就跟张纸一样。
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却让我想起她之前那副濒死的可怜模样。
心中愈发悲痛的同时，我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从我博士毕业后，哪怕在怀孕期间，我也依然处理各种科研难题。
丈夫去世、安顿好孩子后，我更是直接牺牲十年的光阴，全身心投入到国之重器的研发当中。
其中的酸甜苦辣我全都品尝过一遍。
眼下，也是时候给自己换个活法了，不然怎么弥补自己这些年对晚宁的亏欠。
女儿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妈，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要为了我放弃工作，好用之后的时间来补偿我。】
母女之间，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她倔强地抬起头，义正词严地劝我打消这个想法。
【虽然这些年关于您的消息很少，但我也知道你一定在做非常重要的事。】
【我不希望您因为我放弃坚持许久的事业。】
纵使全身缠满绷带，女儿说话仍然是掷地有声。
从小时候起，她就永远是活力十足的小太阳。
本以为她会在经历这种折磨后一蹶不振，却发现这些事根本没有打倒她。
可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我只觉得更加心疼。
原本她不需要经历这种事情的。
【再说了，妈妈，你肯定会为我讨一个公道的对吗？】
【那些害我的人也都会受到惩罚的。】
一提到那些加害者，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轻轻抚摸女儿的发丝，我郑重承诺。
【你放心，妈妈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就算那些人里面包括你的哥哥。】
女儿眼神暗淡，哪怕被伤害成这副惨状，还是念着曾经哥哥对她的好。
可不管是我还是她都明白，想要重获新生，就必须舍弃这段关系。
恰在此时，这些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徐青青恭恭敬敬地推开病房大门，身后跟着我三个垂头丧气的儿子。
刚一进来，整个病房的温度都似乎降了下去。
我收敛表情，就连女儿也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想见到这四人。
徐青青赶忙让其余三人给我和女儿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妈，之前是我和三个哥哥不懂事，才会这么对晚宁姐。】
【我们现在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恳请妈，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她作势也跟着跪了下去。
我眯起眼睛打量跪下去的四人，内心冷笑连连。
他们才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且不说我从来就没有徐青青你这个女儿。】
【单说另外三个人，你们不是都决定跟我断亲吗？】
我从包里掏出那三封断亲书，砸在这三人面前。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们也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