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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簪没有刺进她的心窝,紧要关头被顾清淮紧紧握在掌心。
她疯了一般嚎叫,嘶吼,直到掌心出现猩红的液体,她才渐渐恢复理智。
“竹心,第一次电击疗法失败了。”
顾清淮将流血的手背在身后,绷紧了下颚,脸色苍白如纸。
沈竹心捂着脸痛哭不止,肩膀因生气止不住颤抖。
顾清淮喉结滚了滚,说出的话有些乏力:
“等你休息几天,我们再准备第二次治疗,你放心,这一次我”
沈竹心捞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对着他身后砸过去:
“你走开!我拒绝治疗,如果治疗是要让我再一次经历痛苦,那我不治了!”
顾清淮的眼角被玻璃杯划伤,渗出丝丝血迹,他却来不及擦拭:
“如果治疗中断,那你受的苦就白受了,过往的疗程至少都是三次,偶尔会遇见两次就结束的情况,竹心,我们再试一次”
“顾清淮,我没必要为了你的私心,将自己放在回忆里一遍遍凌迟。”
“什么?”
顾清淮微蹙着眉头,他不懂。
沈竹心笑得苦涩:“我说得不对吗?你喜欢我,但是知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接受你,所以你急了,你采取激进的治疗方案,加大了治疗力度,想要我尽快忘掉傅西洲和悠悠,好让你有机可乘,对不对?”
顾清淮浑身一僵,背在身后的手腕淌了一地的血。
半晌,他才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这么想我的?”
沈竹心眼泪流进心里:“欲速则不达,你这样逼我,有没有想过我会从16层楼跳下去?”
顾清淮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沈竹心偏过头不看他:“第二次治疗我会继续,但我要求更换主治医生。否则我不会接受第二次、第三次治疗。”
良久,顾清淮哑着嗓音:“好。”
第二次、第三次治疗,沈竹心没有再见到顾清淮的身影。
她的治疗异常顺利,除了电击时电流的微微刺痛感,醒来时不会再回忆过往的痛苦。
但每次治疗结束,她都全身疲惫乏力,像和人打了一架一样无力。
问起医生和护士这个原因,大家也都闪烁其词。
最后一次治疗,麻药过后,她没有选择立即清醒,而是眯着眼假寐。
主治医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顾医生,你的手还不打算做手术吗?”
沈竹心屏住呼吸。
“不碍事。”
顾清淮垂下眼眸,脸上早已没有血色。
“哎你是榕城首富的独子,万一因为一个女人落下病根,有没有想过顾总会对她下手?”
沈竹心眼睛一阵酸胀。
“其实沈小姐的治疗,你不必亲自上手的,以往病人失去控制,绑起来就好了,顶多病人身上留下伤痕,没有人像你这样,非得自己上赶着当人肉沙包。万一顾总怪罪下来,沈小姐这条命”
原来是他沈竹心的眼泪控制不住溢出。
“我爸不会的。竹心的电击治疗今天结束后,后续常规治疗你负责,我做完手部手术,会回榕城。我答应老爷子的,总不好食言。”
顾清淮拆开自己手腕的纱布,那一处血肉早已溃烂,他咬着牙关换了药又缠上纱布。
“如果竹心问起来算了,她不会问我的。”
顾清淮检查了沈竹心数据,发现一切恢复正常。
他松了口气,转身脱下白大褂,走出手术室大门。
“你说过会照顾我的,就打算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