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茹也抹着眼泪,跟着就要行礼。
楚五七在楚天山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上前,对着曾夫子深深作揖:“曾夫子,老朽代楚家上下,谢过您!若不是您慧眼识珠,我这孙儿,怕是怕是真就埋没在泥地里了!”
连脸色煞白的孙如花,此刻也低下头,不敢再有半分不敬。
“使不得,使不得!”曾夫子扶起楚五七,心中熨帖无比,脸上却一片肃然,“此乃峰儿自身才华,老夫不过是引路人罢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郑重道:“这银钱解了燃眉之急是好事,但更要紧的,是让峰儿安心读书!这孩子的前程,不可限量,切莫再让他为俗事分心!”
楚天河和吴梦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曾夫子心满意足,与众人告辞,楚天河一家人将他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院门,那阵仗,比送县太爷还隆重。
送走了曾夫子和紫妍,院子里的气氛才松了下来。
孙如花看着那堆银子,又看看自家那个只知道玩泥巴的儿子,一股说不出的嫉妒和愤恨涌上心头。
她一把将楚明拽到身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巴掌。
“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怎么就没他一半的出息!”
楚峰对院子里的这场闹剧充耳不闻。
他安抚了一下还在哭泣的母亲,便转身走出了院子,没有片刻停留。
他径直朝着村西头走去,来到了马秀家。
马老四正在院子里,就着昏暗的天光,打磨着一根根光滑的竹筒,那是楚峰之前让他准备的连枷零件。
“马四叔。”
楚峰喊了一声。
马老四抬起头,见到是楚峰,憨厚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楚峰娃,你回来了。你让做的这些,都快弄好了。”
楚峰摇了摇头,走到那堆竹制零件前,拿起一根光滑的竹筒。
“马四叔,这些先别做了。”
“啊?”马老四愣住了,“为啥?这东西不好卖?”
“不是,”楚峰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我有个新想法,能比卖连枷,挣得更多,也更快。”
他将手里的竹筒比划了一下。
“你帮我把这些竹筒,都做成这样的小盒子,一头用木塞封死,另一头做个盖子,能打开,但也能盖严实。”
马老四和他儿子马秀都凑了过来,满脸困惑。
好端端的农具不做,做什么竹盒子?这能卖钱?
楚峰也不多解释,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到马老四手里。
“这是定金。你只管做盒子,越多越好。”
“至于盒子里装什么”
楚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神秘笑容。
“我来准备。”
马老四和他儿子马秀,爷儿俩大眼瞪小眼,看着楚峰手里那根被比划来比划去的竹筒,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这竹筒,原本是用来做连枷的转轴的,打磨得又光又滑,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