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我问发着烧的孩子他妈在哪里。
儿子说,妈妈又在地下车库和王叔叔玩摇摇车的游戏。
我提着刀走下了车库……
后来,我成了全国炙手可热的最帅囚犯。
无数少女少妇因怜惜之心对我疯狂追捧,无数封求爱信送往监狱。
我平静地等待着被执行的日子到来,却在收到一封神秘信件那天,彻底崩溃。
1
摇摇车
下班回家,我推开门,看见屋子里只有发着烧的儿子。
我问：你妈呢
年仅三岁的儿子虚弱地起身,说：爸爸,妈妈在地下车库,和王叔叔玩摇摇车的游戏。
我沉默了一瞬,从厨房找了一把锋利的刀,走向了地下室……
本店七夕节活动,情侣或夫妻亲吻打卡,第二杯半价哦！
我蹲坐在一家店外,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走到对面,我叼起一根烟点燃,看着对面走进去的一对黄毛情侣,陷入了回忆。
十年前的七夕这天,我放下久久没能追踪到线索的青少年失踪的案子,疲惫地回到家中。
想起局里的年轻人说,今天是七夕节。
于是,我掏出口袋里剩余不多的零花钱,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提着回到了家里。
早上儿子有点发烧,我让老婆郭瑾萱带儿子去医院看看。
也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要是现在退烧了,正好一家三口过一下七夕节。
可是推开家门,我只看见了病得躺在沙发上的儿子。
他才三岁,身边是摔坏了的热水壶,他虚弱地起身道歉：爸爸,我想喝水,我不是故意的,你让妈妈不要打我好不好。
我心疼地上前帮儿子倒了水,郭瑾萱的教育方式极端,对孩子向来非打即骂。
你妈呢,怎么不在家
儿子喝了口水,才说：我看见妈妈,在地下车库,和王叔叔玩摇摇车的游戏,他们不让我玩,要我自己回家休息。
闻言,我已经明了。
我的妻子郭瑾萱,小我几岁,而王凯文,是她高中时最有钱的同学。
那时候两人染着黄毛,天天同出同进,直到王凯文家里安排出了国,两人才断了联系。
郭瑾萱没有继续读书,在酒店当服务员。
认识我后,更是直接辞掉工作,要求我养着她。
那时刚当上警察的我,口袋里没几个钱,全部给了她不说,爸妈的钱当时也得拿来贴补这个小家。
本来这些我没放在心上,有了孩子后,郭瑾萱也安分了不少。
直到后面王凯文回了国,郭瑾萱常常和他单独出门,我一问起,她就与我争吵,甚至动手。
回忆起这段婚姻的种种,我看了一眼孩子,起身走向了厨房。
我拿着刀,在地下室看见了车里痴缠着的男女。
那天,我将郭瑾萱和王凯文装在了一起,让他俩这对少年情侣,永远地合葬。
这个案件难免引起了轰动。
我这张当初吸引到了郭瑾萱的脸,在报纸上也吸引了无数少妇少女。
案件背后的故事让女人们唏嘘,让女人们心疼,大家热议着最帅囚犯的可怜人生。
数不清的信件涌向了监狱,那些信件里,她们疯狂地向我求爱。
我麻木地等待着执行的日子到来,可是一封信,叫我瞬间崩溃。
收到信后,我重新燃起了希望,配合着父母上诉,拿出了越来越多郭瑾萱存在过错的证据。
比如,她将婚内财产转移去讨好王凯文。
比如,她虐待我们的儿子。
比如,她对我的长期家暴。
我从死刑改判为有期徒刑15年,最后又靠着我自己的表现缩减到了10年。
熄灭了烟,我来到一个长满杂草的坟前,捡起了最新的来信,里面是一个地址。
2
神秘来信的真相
苏启,我知道你身上全部的真相。
这是信的内容。
信里写着一个地址,是附近的长岭中学,次日,我就等在了这所学校外面。
这些年,这个神秘的寄信人,用不同的地址和身份寄信到监狱,信的内容,是我妹妹的日记。
我妹妹苏欣,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我不知道这个寄信人是谁,怎么拿到了妹妹的日记。
但是这些零碎的内容,全然是我和妹妹的美好回忆,不得不说,这是我最后的温暖与希望。
我好奇着这个寄信人,会不会是妹妹的昔日好友。
她或他,能否坐下来,和我聊一聊妹妹的过往。
说起来,我的妻子郭瑾萱,还曾和妹妹是同班同学呢,这也是我们认识的契机。
在长岭中学等了一天,学生都放学了,热热闹闹地出校门。
我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像个常年没见到光的老鼠般,往角落里藏去。
忽然,我听到了巷子里突兀的声音。
几个孩子正在欺辱一个叫蒋牧新的男孩,他们拿走了这个男孩的零花钱。
又让他从他们裤裆下爬过去学狗叫。
我上前,拎起其中一个孩子,一脚踹翻了另一个。
我将他们摁着狠狠揍了一顿,下手狠厉,看到一旁蒋牧新害怕的目光,才住了手。
说完了威胁与警告的话,才放跑了这些小畜牲。
我正要走,蒋牧新拉住了我袖子：你,你帮了我,我请你吃饭。
我没有拒绝,等了一天,饿了。
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里,蒋牧新请我吃了一碗面,现在这个物价真吓人,一碗面没几坨肉,却要十几块钱。
蒋牧新看着挺含蓄一孩子,却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父母不怎么关心他,自己也没有朋友。
叔叔,你好厉害,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我对上了这孩子天真的眼神。
这些年岁月的磋磨,让我容貌狰狞到偶尔会吓到小孩子。
这孩子,倒是不怕我。
突然,面前的桌子被掀翻,那碗还没吃完的面也泼在地上。
我心疼地吸气,那可是十六块钱的面！
你这个杀人犯,你怎么还没死！
买菜的郭母路过这边,闯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郭父也跟着进来抓起了我的衣领：你个杀人犯,还真出来了,你还我女儿的命！
这个老东西力气当然敌不过我,被我一把推翻在地上。
郭母去搀扶,郭父哀嚎着骂嚷起来：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当年天天家暴我女儿,最终更是要了我女儿的命,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郭母也狠狠地咬牙,上前扑向我撕扯起来。
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女儿出轨,孩子都不是他的呢！
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出现,将郭父郭母推开,并拿起手机录像加威胁报警,喊来自己的保镖,呵斥赶走了两人。
蒋牧新连忙上去挽住了女人：妈妈,今天我被欺负了,是这个叔叔救了我。
我知道他是谁。女人安抚地摸了摸蒋牧新的头,让手下将他带回家。
女人介绍自己叫郑薇薇,重新给我点了一碗面,和她儿子一样,话多得停不下来。
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见过你,当年我也给你写了很多信,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郑薇薇看向我的眼神,十分痴迷。
我没有吭声,她捧着脸,却是不停表达着对我的喜爱：我真羡慕你对你妻子的感情,如果不是很爱她,你最后也不会犯下错误,那样的女人,怎么就不珍惜你呢
要是我是你妻子的话,我一定一心一意爱你！
郑薇薇越说越激动,我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冷冷地看向她。
可是,我并非是因为爱情,才杀了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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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校园霸凌的阴影
出门前,我在面馆门口看见了相同的信封。
我紧张地收起信封,回到家中才打开查看。
要知道,出狱前的这一年,我一直都没收到过这个人的来信了。
每次都是相同的信封,里面装着我不曾见过的妹妹日记,是我唯一的心灵慰藉。
打开了这封最新的来信,信里,仍然是一页妹妹的日记。
今天,郭瑾萱又来找我麻烦了,她把我堵在厕所里,扒下我的衣服,拍照发给了王凯文说一起欣赏。
看着她带头嘲笑我的模样,我多想报复她啊,可是哥哥说了,我要听话,我不能做坏事儿,不然哥哥会讨厌我的。
看着这些字迹,我心中泛起酸涩。
当视线落在最后一行的时候,我完全愣住。
虽然每天都是郭瑾萱和王凯文变着法欺负我,但是我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操纵者,都是蒋林宇。是他暗中引导着所有人讨厌我、欺负我,蒋林宇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听哥哥的话,不去报复他而已。
蒋林宇
这个我不曾知道的名字,在这一刻彻底击中我。
拿着信的手不由得用力,我自信地以为,我解决好了所有的仇人。
原来,还差一个！
次日,我再次来到了长岭中学。
昨天蒋牧新走之前,让我今天和他再见一面,他想把我介绍给他的另一个好朋友。
蒋林宇,就是蒋牧新那个忙碌于工作的父亲。
这是一个接近蒋林宇的好机会。
我还没等到放学的时间,就听到了一阵哄闹声,无数的人涌向了学校的围栏边。
跳楼了！有孩子跳楼了！
蒋牧新死了,和我妹妹一样,长期遭受校园霸凌,承受不了,在学校高楼一跃而下。
我看着孩子被盖上白布,平静的面容下,心里已经崩溃。
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这句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如果早点回答他,是不是就会给他一点希望
当年我没有救下把我当唯一救赎的妹妹。
如今,也没有救下把我视为朋友的蒋牧新。
我喝了不少酒,才勉强睡了一觉。
梦里,我再次见到了妹妹。
六岁的她,瘦弱的像一只小兽,躲在爸爸身后,害怕又好奇地打量着我。
她爸爸杀人后失踪,小小的她据说遭受了很多虐待。
我父亲将她领回家中,取名苏欣。
失去她的那一年,白布下的她,也一样瘦弱,这些年,都没怎么长点肉。
我捂着脸从梦中哭着醒来,却又被冰冷的空气所唤醒到现实里。
找不回来了,找不回来那个永远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了。
郭父所说是才是真相。
是我故意出现在郭瑾萱面前,用一张好样貌和一份好工作,吸引到了这个梦想获得完美爱情的精神小妹。
我知道她私生活混乱,故意在她怀上别人孩子的时候求婚。
这是日后孩子不是我的造成我崩溃的重要原因。
我又故意在婚后对她家暴折磨,洗脑叫她不能说出去。
等到她反抗时抓伤了我,我就故意去爸妈那里,让爸妈带我到医院,留下她家暴我的证据。
这场游戏我还没玩够呢,没想到上天送给了我一个惊喜。
王凯文回国了。
郭瑾萱去向自己这个旧日情人求救,想要跟着他逃离我。
这却给了我一个将仇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那晚他俩被我拖到郊区时,叫的多惨啊,也不知道声音会不会比当年小欣的哭声,更大一些。
如今,妹妹说,蒋林宇才是真正的凶手。
那么,最后一个目标,我来了。
4
长春花的记忆
郑薇薇约见了我。
她哭诉着失去蒋牧新的痛苦,更多的却是跟我抱怨丈夫：儿子会有这样的结局,全都是我那个老公不作为！他这些年从不关心儿子,最多定期问一下儿子成绩！
郑薇薇一边喝酒,一边哭诉着自己婚姻的种种不幸福。
而她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大腿上,身体也朝着我靠近。
她今天穿的很清凉,我微微低头就能览尽春光。
我压下冰冷的笑意,迎合着将她揽入怀中。
怪不得蒋牧新这个孩子会选择绝路,原来有着这样不靠谱的一对父母。
他俩的心思,明显从没在这个孩子身上。
那么,我无论是为了妹妹,还是为了这个一面之缘的朋友,都该早点解决掉蒋林宇,将复仇进行到底！
喝到了后面,郑薇薇勾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走,去我家
玩这么刺激
我挑了挑眉,她笑着说：当然啊,人家可是喜欢了你好多年。
到了郑薇薇家中,她踮脚就上来吻我。
我皱眉后退了一步：去洗个澡吧。
郑薇薇没有犹豫,答应下来：那我洗完你再去洗。
在她洗澡的时候,我在这个房子逛了起来。
蒋林宇和郑薇薇的用品是不少,可是哪怕是蒋牧新自己的房间,除了如山的书籍,就没了这个少年太多的痕迹。
阳台上的植物,吸引了我的目光。
其中一盆玫红色的小花,五片花瓣,和孩童画作中的标准小花很是相似。
我怔愣着上前,观望了很久。
郑薇薇擦着头发出来,说：这花好看吧,叫长春花。
原来叫长春花。
当年我买了一盆送给妹妹,天气冷时,花就死了。
妹妹央求我再买一盆一样的,我却不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名字,直到妹妹死掉,我都没给她买来。
我问郑薇薇知不知道蒋牧新的朋友。
朋友这个孩子性格闷得很,哪来儿的朋友。郑薇薇用力思索了一下,才说,就那儿,那个猫,他捡来的,说是自己的朋友。
我看见了躲在蒋牧新床下的一只小猫。
原来,这就是他要介绍给我的朋友。
当年,我看着妹妹在放学回家路上,也捡来了一只小猫。
我以为她心地善良,想要喂养。
却不想下一刻,妹妹就将小猫的脑袋摁在了水池中。
那时我去学校调查发现,她用了不少难以发觉的法子去伤害同学。
我连忙带着小欣去检查,这才知道,她遗传了她父亲一样的疾病。
一种严重的人格障碍。
治疗期间,我十分懊恼,自己怎么才发现！
我正为上警校做着忙碌的准备,年轻气盛的我,怎么能容许自己宠爱的妹妹,有着成为一个罪犯的风险
于是我说出了这辈子自己最后悔的话：如果你再做出那些事情,我就会讨厌你,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从此,她压抑自己,不再实施恶行。
直到她死我才知道,我们家庭不曾关注她在学校的情况。
她父亲的事情早就传开。
从她被收养那年,同学便嘲笑着她是杀人犯的女儿,被排挤多年,她开始厌恶一切,才做出了那些报复并伤害他人的事情。
是我,是我让她压抑自己的本心,任由他人欺负。
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是那盆长春花一样唯一美好的存在,却要挟着让她走向了灭亡。
所以,当年在解决掉王凯文和郭瑾萱后。
我本意想要将自己当作最后一个目标解决掉。
5
复仇的终
阳台上的长春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藏在床底的小猫终于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吸引而出。
我拖着郑薇薇来到了蒋牧新的卧室将人暂时藏起来,又拿起她的手机给蒋林宇发去了消息。
过程中,不知从哪儿掉落下的一把钥匙,让我打开了郑薇薇口中那个她丈夫从不让她进去的书房。
房间里面,贴着无数的照片与纸张。
照片是各种角度偷拍的少女——我怎能认不出,这满墙的照片,都是我的妹妹苏欣！
这些照片是高中时期在学校以及女生宿舍等各个地方拍摄的,其中有一些大尺度的照片,明显不是偷拍,而是出自郭瑾萱之手。
至于那些纸张,是无数从我妹妹作业上裁剪下来的她的笔迹。
这简直像是我妹妹的私生饭。
我查看完了所有的东西,这才明白了全部真相。
当年不知道什么契机,让蒋林宇喜欢上了妹妹。
看似三好学生的他,却会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用偏执的笔迹写下苏欣二字。
可是起初,妹妹在我的陪伴下,本是个美好又开朗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蒋林宇知道,只会学习不会讲话的自己,无法吸引到苏欣。
于是,他从最初就确定了自己长久的谋划。
蒋林宇调查到了苏欣全部的信息,先是在学校里散布苏欣父亲的事情,让大家喊她杀人犯的女儿。
后来,他又引导着苏欣得罪了学校的女混混头子郭瑾萱,吸引到了男混混头子王凯文。
自此,苏欣陷入在了这场由蒋林宇为她量身定制的校园霸凌中。
他等待着苏欣彻底陷入地狱的那一刻,自己出面去成为她世界唯一的英雄。
可是结果,是他玩脱了,失去了自己少年时最大的执念。
就连蒋牧新的名字,都谐音慕欣。
我骂着变态,将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撕毁。
脚步声靠近,我狞笑着看向大门的方向,手中的刀划过桌面,留下刺耳的声音与一道鲜红的血迹。
月色寒冷,凉意直冲我头顶。
我抱着那盆长春花,来到了那个长满杂草的坟前。
我还是不知道寄信的人是谁,虽然现在有些怀疑是蒋林宇,但是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将长春花轻轻放下,我跪在地上,抚摸着墓碑轻声说：哥哥来迟了,小欣,你要的花,我带来了。
我又一次挖开了坟墓,打算蒋林宇的脑袋和当年警方一直没找到的王郭二人的脑袋一起放入坟墓,给妹妹陪葬。
那时候,我带着警方在垃圾堆里找到尸体。
对于消失的两个脑袋,我一口咬定多半是被流浪狗叼走了。
其实,脑袋一直在这里。
在我出狱拿到第一封信的地方。
这次真的要离开了……我放好脑袋后,推开腐朽的棺材,想要最后看一眼妹妹。
空的
为什么！哪怕是一点骨头碎渣都没有！
脖子突然出现刺痛,脑袋瞬间变得昏昏沉沉。
我倒下去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类似妹妹的身影。
6
重逢的谎言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别墅的房间里。
哥,你醒了！
清丽的女声响起,我这才看见,在我的床头,趴着一个女人。
熟悉的眉眼让我愣怔后下意识喊了出来：小,小欣
小欣没死,她还活着
我无法置信地看着她,伸出手去抚摸上她的脸颊。
苏欣握住了我的手,也激动地落下泪来：哥哥,是我,小欣。
一旁的床头,放着那盆染血的长春花。
苏欣告诉我,当年她假死脱身,跟着自己那个逃亡在外的父亲,一起去了海外生活。
两人在东南亚,一手做起了属于他们父女俩的商业帝国。
我知道,她智商很高,在学校里成绩名列前茅,还自学了化学和医学。
那个男人会找回来,大概也是看中了自己女儿的能力。
苏欣眉飞色舞地跟我说：哥哥,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压抑自己内心,做你喜欢的事情讨好你,才能获得你的信任。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长大啦！我不想讨好你了,我想邀请你,进入我的世界！
她站起身张开手,兴奋地说：哥哥,来到我的世界吧,病人的世界,罪人的世界！
我静静地看着苏欣,是的,这才是她,真正的她。
和她父亲一样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苏欣像是无法控制情绪一般,一直很兴奋激动：哥哥,我一直记得,你身体不太好,蒋林宇是我找到的一个不错的目标,本来想把他的一些东西换来给你。
原来,她假死脱身后,也换了一些东西。
她用自己的日记,引诱着我获得希望,坚持着活到了出狱。
又引诱着我去解决了蒋林宇夫妻,再次成为和他们父女一样只能生活在灰色地带的老鼠。
接着,就是给我换一些东西,让我和她在肉体上也成为一样的人。
苏欣叹息了一声说：可惜啊,哥哥,你下手太快了,现在有点难收尾……不过没关系,我会找到新目标给你的。
7
地狱的约定
谢谢小欣。
我笑着将手放在苏欣的头上,轻抚着她的发丝,真没想到啊,我们还能见面。
苏欣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是啊,哥哥,真幸运,我们又见面了。
苏欣大概给我介绍了他们的生意。
接下来要出趟外勤,拿下最后一个目标后,就准备回去了。
苏欣不顾手下的阻拦,非要和我一起出外勤。
他们的组织对苏欣保护得很严密,但是我来了,所以苏欣拒绝了保护。
这趟外出很顺利,我以自己以前的经验,配合着妹妹避开了警方,拿下了他们最后一个目标。
这个男孩叫吴晓熙,他母亲早死,父亲是个清洁工,所以后续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招不来麻烦。
苏欣给我介绍着。
看着她的手下将男孩带走,我握住了苏欣的手：小欣,回去前,我们去个老地方吧。
我像小时候一样牵起了她的手,来到了老房子的屋顶。
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还住在这个房子呢,当时咱俩经常来屋顶玩。
我讲述着曾经的那些过往,而苏欣已经满面泪水。
眼前的屋顶上,除了杂草,就是大片大片的长春花。
玫红色的小花,开得正艳,看上去如同路边的野花一般普通,却让人不知它蕴含着剧毒。
好美啊,哥哥！
苏欣向前跑去,开心地像个孩子般乱舞。
眼见着她到了边缘,我快步过去拉住了她：小心点。
苏欣冲着我灿然一笑：哥哥,其实我早发现了,那个脑袋不是蒋林宇的,我在组织里,把这件事情瞒得可好了。
我诧异地看向她。
她脸上笑意依然：现在,那个叫吴晓熙的少年应该已经被解救了,这次我带出来的人,被一网打尽了吧
无数的脚步声从身后的楼梯响起。
警方赶来,将我们包围在屋顶。
我们拥抱一下吧,哥哥,看在我还是这么听话,知道你设计了我,却还是帮助着让你完成了愿望的份上。
苏欣眼里含着泪水,紧紧抱住了沉默的我。
是啊,她当年那样的高智商,怎么会察觉不到我们布控的各种漏洞。
只是,如当年一样,如野马低头交付缰绳,如猛虎走向猎户的箭,如恶龙赠剑给屠龙者……她心甘情愿,视我为唯一光芒。
与枷锁。
但我怎能原谅,苏欣,青少年失踪案的最大幕后黑手。
当年我经手的第一个案件,就是她父亲所作。
后来她加入,那么多本就身世可怜或独来独往的青少年,成为他们的目标。
苏欣,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妹吧。
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苏欣笑容凄惨,惹人怜惜：好,哥哥,我们下辈子一定要再做兄妹。
我正要将她推开交出去,可是突然,我的身体一软。
我才知道,她出门前就对我做了手脚。
哥哥,其实当年,我是真的想死。
她说完这句话,抱着我,在这屋顶边缘,带动着我往一起倒下。
我看着那些被踏碎的一地长春花消失在视线里,耳边呼啸的风声传来那带着剧毒的清香。
我们在地狱里重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