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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拿着男朋友买的票,去看了同一场演唱会。
入场前,她还得意扬扬地给妈妈打了视频电话,炫耀男朋友多么有钱多么宠她,还不忘踩我一脚。
说“有人舍不得花钱,自然有人愿意为我花”。
妈妈当时也与有荣焉,觉得小女儿有本事。
演唱会结束一周了,林晓音讯全无。
妈妈一开始没太在意,还沉浸在女儿找到“金龟婿”的喜悦里。
直到她看到我朋友圈发的演唱会的现场图,几天后还有各个景点的打卡照。
显示我不仅看了演唱会,还悠闲地度假去了。
而自己的宝贝女儿林晓,却连个平安都没报!
巨大的落差感瞬间刺激了妈妈。
她疯狂联系林晓无果后,才终于慌了神。
于是她把所有的恐惧和怒火都倾泻到了我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我听着妈妈歇斯底里的控诉和哭嚎,已经痛过的心又蒙上了冰霜。
又是这样。
自从林晓出生后,她出任何问题都是第一时间怪我。
我打断了母亲的哭嚎。
“林晓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
“她去看演唱会,是跟男朋友一起去的,不是我逼她去的。”
“她失联一周,你们第一时间该做的是报警,而不是在这里骂我这个‘外人’。”
“我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更不是警察。你们报警了吗?”
妈妈被我的冷静噎住,哭声停顿了一下。
“我们正准备报”
“那就赶紧去。”
我的语气公事公办,
“提供她的身份信息、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那个所谓男朋友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至于我有没有看演唱会,有没有出去玩,跟林晓的失踪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骂我,不如抓紧时间去警局备案。”
妈妈被我的态度激怒。
“你这个冷血动物!她是你亲妹妹啊!”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没听完她的咆哮,挂断了电话。
警方在邻国偏远村落找到林晓时,已经是两个月后。
她被囚禁在一间低矮破败的土屋里,眼神呆滞,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痕。
她已经精神崩溃,完全不认识痛哭流涕的妈妈。
那个所谓的有钱男朋友,是一个跨国人口贩卖团伙的成员。
专门伪装成富二代,诱骗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
得手后,受害者会被迅速转移出境。
一部分人会被摘取器官贩卖,另一部分“运气好”的,会被卖给偏远地区当生育工具。
林晓属于后者。
她之所以能活着被找到,正是因为被确认怀了孕。
妈妈看到林晓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昏厥过去。
林晓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能留。
做完手术后,妈妈将神志不清的林晓接回了家。
妈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林晓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妈妈每天忍受着林晓的哭闹和攻击,试图用无微不至的照顾唤回女儿的神智。
这段时间,妈妈心力交瘁,仿佛老了十岁。
期间,妈妈无数次给我打电话。
最初她命令我:“你赶紧回来照顾你妹妹!给她出钱找最好的医生!”
到后来哀求:“薇薇,妈求你了,回来帮帮妈吧,妈撑不住了。”
然而,我的回复只有一句:“我没钱,没本事,帮不了。你们不是有赔偿金吗?找警察,找社会福利机构吧。”
妈妈大骂我冷血无情,却又无可奈何。
爸爸亲自找到了我的宿舍。
当他看到我住在简陋狭小的单间里,条件甚至不如以前的破巷子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
“薇薇,回家吧。你妹妹你妈她”
爸爸试图劝说。
我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他:“爸,那个家,不是你亲口签字让我滚的吗?断亲书还在我这儿。”
爸爸哑口无言,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