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它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快半年没通电了。”沃尔科夫叹了口气,“维护它们,比养一个装甲团还费钱。”
陈昂的目光,却被实验室角落里一个用巨大油布罩着的物体吸引了。那个物体的轮廓很特别,不像水压机或熔炼炉那样傻大黑粗,反而带着一种科技的精密感。
“所长,那是什么?”陈昂指着那个物体问道。
沃尔科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地说道:“哦,那是一个失败的项目,一台焊接设备。”
就在这时,实验室厚重的铁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冷硬的声音响了起来。
“伊万·尼古拉耶维奇!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带外国人来这里的!”
一个穿着克格勃少校军服的男人,带着两名士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材不高,但像一颗钉子一样结实,眼神锐利如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气氛瞬间凝固。
方华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孙建业身后。孙建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架势,要是被当成间谍抓起来,那真是跳进伏尔加河也洗不清了。
沃尔科夫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迎了上去,怒声道:“奥尔洛夫少校!这是我的实验室!我带谁来,不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他们是来自华夏的科学家,是来进行学术交流的!”
“学术交流?”奥尔洛夫少校冷笑一声,目光在陈昂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孙建业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上,“我怎么看着,更像是来估价的商人?伊万,你别忘了这里的纪律!你是不是想把研究所的秘密,拿去换美国人的威士忌和牛仔裤?”
他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在沃尔科夫的脸上,老科学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跟我去一趟卢比扬卡就知道了!”奥尔洛夫一挥手,他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ak47步枪发出了清脆的机括声。
眼看冲突就要爆发,一直沉默的陈昂,却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他挡在沃尔科夫和奥尔洛夫之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奥尔洛夫少校,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陈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我们是‘华夏环保科技友好代表团’,这是由贵国环保委员会副主任瓦西里同志亲自批准的行程。我们来这里,是想向沃尔科夫所长请教一个环保领域的难题。”
奥尔洛夫狐疑地接过文件,瓦西里副主任的签名和委员会的红色印章赫然在目,做不了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环保?这里是研究坦克装甲的,跟环保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陈昂侃侃而谈,脸不红心不跳,“我们国家的一些重污染工厂,排放的工业废水中,含有大量的强酸和重金属离子,腐蚀性极强。我们想开发一种新型的、高耐腐蚀性的合金,用来制造处理这些废水的管道和容器。我们得知,贵研究所在特种合金领域是世界权威,所以特来请教。比如,我们想知道,钛基合金在强酸环境下的晶间腐蚀问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这纯粹是民用领域的学术探讨,我想,这应该不违反纪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