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觉得化工很神秘，很危险，对不对？”陈昂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其实，化工的本质，就是物质的变化。就像咱们烧饭一样，米加水，加热，就变成了粥。”
台下的工人们点点头，这个比喻他们能理解。
“甘油的生产，原理也很简单。”陈昂继续画着图，“用油脂和碱液反应，产生肥皂和甘油。然后把甘油分离出来，纯化一下，就是我们要的产品。”
他把复杂的皂化反应，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得清清楚楚。没有高深的化学公式，没有复杂的理论推导，就是最基本的物质变化规律。
“那设备呢？”有工人举手问道。
“设备更简单。”陈昂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锅炉的示意图，“反应釜，就是个能加热、能搅拌的大锅。咱们的锅炉稍微改造一下，加个搅拌器，就行了。”
“冷凝器呢？”
“用管道盘成螺旋状，外面通冷水，热气进去，冷液出来。”
“分离器呢？”
“重力分离，密度不同的液体，自然会分层。”
陈昂的每一个回答，
省城，华丰酒楼的包间里，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黄立国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对面坐着的正是省化工厅的副厅长王建设。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中山装笔挺，看起来都是成功人士的派头。
“老王，这次多亏了你啊！”黄立国举杯示意，“那个陈昂，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
王建设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小事一桩。一个乡镇小厂，也敢跟我们斗？简直不自量力。”
“听说他们厂已经停工好几天了？”黄立国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何止停工！”王建设放下酒杯，压低声音，“我派人去打听过了，那个港商的代表，天天去红旗厂闹，说要撤销合作。陈昂现在焦头烂额，估计连觉都睡不着！”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昂跪地求饶的画面。
“对了，老王。”黄立国突然想起什么，“咱们之前囤的那批甘油，现在可以出手了吧？”
王建设点点头：“当然！现在市面上甘油紧缺，价格已经涨了三倍。咱们这批货，至少能赚个几十万！”
他们之前通过行政手段，截留了大量的甘油库存，准备在价格最高的时候抛售，大赚一笔“死人钱”。
“那就赶紧联系买家！”黄立国兴奋得搓手，“这次不但整垮了陈昂，还能大赚一笔，真是一箭双雕！”
然而，就在他们为自己的“英明决策”庆祝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黄厂长，不好了！”电话里传来手下慌张的声音，“红旗厂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黄立国皱起眉头。
“他们宣布恢复生产了！而且还说要对外销售甘油！”
“什么？！”黄立国差点把酒杯摔了，“他们哪来的甘油？”
“不知道啊！但是消息已经传开了，说红旗厂因为技术革新，不但解决了自己的原料问题，还要平价对外销售高质量工业甘油，价格只有市场价的一半！”
黄立国的脸瞬间白了。他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王建设，声音都在发颤：“你确定消息准确？”
“千真万确！现在全省的下游企业都疯了，都在排队等着买红旗厂的甘油！”
电话挂断后，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