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才大声答应。
打发走了两拨人之后,张文东以为能消停了。
但是他却低估了有些人的闹事分量。
下午,吴有才又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说。
“张书记,外面来了几位老人,说是张氏宗族的族老,辈分挺高,指明想要见你,我也是真挡不住,现在他们就在会客室里。”
张文东点点头说。
“该来的总归会来,把他们请过来吧。”
会客室里坐着三个老人,七十岁上下,穿着旧式褂子,还拄着拐杖。
是张氏族里辈分最高的三位族老:张成业、张守业、张继祖。
张文东在主位坐下,吴有才倒了水之后,就退了下去。
为首的张成业慢悠悠地喝茶,随即对张文东说。
“文东啊,你当上青峰镇书记了,是咱张氏的光荣,可是近来族中有怨言,说人心不太稳当。”
张守业也接口说。
“富贵找你想给儿子谋个差事,可是他不懂规矩。你二话不说就把人轰出去,这要传出去,族人的脸就没地儿搁了。”
张继祖也把话茬接过去,说。
“翠花的性子急,做事欠考虑,可再怎么说也是你堂婶,自家这块地你不主持公道还罢了,还叫治安员过来?你是没有亲情考虑了?我们长辈也没脸面了。”
随即他直视张文东说。
“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你身上既然流着张家的血,那就要管事!你家里的人,只要是不违法,于情于理你都该帮衬,你这才是该做的事儿!要是只顾当官六亲不认,让族人齿寒心冷,那我们只能召集全族开祠堂,帮你除名!”
在宗族观念里,这实际上就意味着躯干失去了根基和脸面。
几个人盯着张文东,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吴有才的手心在冒汗,张文东静静听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张文东站起身来,根本没看眼前这几位,说道。
“三位长辈,我叫张文东,但首先,我是青峰镇的党委书记,我的职责是为镇上这七万多老百姓服务,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我手里的所有权力,全都是老百姓给的,是国家给的,不是拿来给张家族人占土地、安排工作的,既然你们要开祠堂,那我只能说请便;你们要将我除名,那也请便!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无论是谁,都不能以权谋私,只要我张文东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谁敢打着我的旗号在清风镇违法乱纪、欺负老百姓,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依法严办,绝不姑息!”
三位阻挠者瘫在椅子上,他们的方式,在张文东面前显得如同小丑和笑话一般。
此时,张成业接着拄着拐杖站起来,说道。
“好一个张书记啊!好一个‘国法大于家法’我们走吧,不要再和他多说什么了,这个人就是张家的败类!”
在他们走后,吴有才看向张文东,心中充满敬重。
可他也知道,张文东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在整个张氏家族中,恐怕已处于众叛亲离的境地。
“张书记,您其实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绝,稍微安抚一下他们也好。”
张文东却苦笑一声。
“像他们这样的人,给一点好脸色,只怕都像拿了尚方宝剑一样,这里的老百姓也就不得安生了,只有把话说得重一点,或许还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