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月望着这个和自己丈夫纠缠大半生的女人,心微微刺痛着,也恨着。
她讥嘲笑了声,“如果你们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可以走了。”
“溪月。”冯昌霖盯着她的眼睛,这声称呼在喉间滚了又滚才吐出。
“我对婉碧确实有些好感,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和她断绝关系。”
“昌霖哥!”曾婉碧不敢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震惊又心痛,即便瞧见他给自己递眼色让她陪着演戏,她也没办法收拾好情绪。
“冯昌霖,你不肯和我离婚,无非是怕仕途受阻。其实,我们好聚好散,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离婚的影响是极小的。但如果我们三个人纠缠不清,”林溪月神色平静,“你被传作风有问题,那就很难说了。”
冯昌霖直勾勾盯着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到一丝难过甚至愤怒,可惜,没有。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吗?
不,不会的。
她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他,上工时总偷偷看他,给他塞食物。
她还暗地里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积了厚厚一摞,还有用写字薄写的日记,好几本,全都是关于他,这些东西在她陪嫁的木箱子藏着。
若不是他无意发现,她只怕要瞒到老。
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害怕惹对方不高兴,害怕失去。
就在几天前,她还对自己体贴入微,怎么短短的时间,就不爱了呢?
不可能的。
冯昌霖内心千回百转,换上柔和的语气,“婉碧她饱读诗书,见识广,识大体,你当然不能和她比。但我也没有嫌弃你、抛弃你,以后我往上升,你就是官太太,身份高贵,无人敢欺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执意要离婚,往后再也找不到似我对你这般好的人。”
林溪月眼皮子抽了抽。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对她画大饼的。可事实上,他从未提携过她娘家任何人,连林志阳去城里打工,他都不让他住在家里,说影响不好,将他视作瘟疫。
“谢谢,你这份天大的恩情,我无福消受,你留给曾婉碧吧。”
渣男贱女,给我锁死!
“你”冯昌霖被她气着,“你别不识好歹!你离了婚,只能找个穷鳏夫过,日子比现在还艰难。”
“那也比跟你强。”
“你!”冯昌霖站起,拳头握得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想打她的冲动,“你再说一次!”
说他连鳏夫都不如,这比抽他耳光还更伤人。
林溪月沉默。
婚内出轨,恬不知耻,但凡有点道德和羞耻心,都做不到这么理直气壮的把小三带到她跟前。
真是贱格!
不过,她不能再激怒他,不然发疯打她,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冯昌霖呼吸急促,手臂和拳头绷起条条青筋,“林溪月,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他伸手抓她的手,“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但就在这时,汽车的轰鸣声从门外传来。
“小叔!”林溪月两眼放光,挣脱冯昌霖的手便往外走,连背影都透着雀跃。
“那小贱人指定勾搭上冯九。”
赵桂英的话,萦绕在冯昌霖的耳边。
他眼眸倏然变得阴沉,也跟着走了出去。
暮色早已悄无声息的遮住大地。
冯九渊长身玉立地站在车前,看不清他的脸,但林溪月能感觉到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