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顾乾州那张阴沉的俊脸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开口就是指责:“你闹到公司还不够,还追到医院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被扎了太多下,其实早就不疼了。
这时,我只是平静抬眸,指了指自己正在流血的胳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来包扎被顾总推的伤口。”
他这才发现我胳膊上的伤口,皱紧眉头,眼神有些复杂:“你”
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重新恢复冷凝,“如果不是你先伤害可可的话,我也不会动手。这件事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襄襄,胡闹也应该有个分寸。”
我歪着头看他:“顾总,你是不是忘了,是你那位单纯善良的未婚妻先主动找的事?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躺在这里、满手起泡的人就是我。怎么,反击也是我的错吗?”
顾乾州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眉宇间写满荒唐与不屑:“可可她那么单纯,胆子又小,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怎么可能故意害你?她只是没站稳摔倒了而已。你自己用尽心思、心思恶毒,就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吗?!”
他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在我心上。
每一个字,都在坚定不移地维护那个叫苏可可的女人。
每一个词,都在将我秦襄襄死死钉在罪人的十字架上。
再看眼前这张曾经让我痴迷、沉
沦的英俊脸庞,我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和可笑。
“呵。”我轻笑。
再也抑制不住,我一直笑得肩膀剧烈发颤,笑得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我是真的被这个男人的愚蠢和偏心,彻彻底底逗笑了。
八年啊,我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八年。
到头来,我在他心里的分量,竟然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八个月的绿茶!
我之前的眼睛得瞎成什么样子!
顾乾州似乎被我这副疯魔的样子吓到,肉眼可见的烦躁:“你笑什么!”
我缓缓抬起眼,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被冰封:“说完了吗?”
我慢悠悠地单手撑着,从冰冷的诊疗床上下来,动作间带着破碎后的慵懒和决绝:“说完了就让开,别耽误我处理伤口。”我的手臂还要缝针呢。
我绕过他想走,手臂却被他一把攥住,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我的腕骨:“秦襄襄,别再闹了!”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低即将喷薄的怒火,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在赏赐他所剩无几的金贵耐心:“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现在住哪里?晚上我去找你,把地址发给我。”
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改变——仿佛他白天可以陪着白月光,晚上,我这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蚊子血,就该乖乖洗干净在床上等他。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我红唇勾起,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怎么?顾大少爷这是欲求不满了?你的宝贝可可,那双尊贵无比的手被烫伤了,不方便在床上满足你了,所以才想起我这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了?”
话说完,我清晰地感觉到身前的男人身体在一瞬间僵硬。
我看着他那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变黑,黑得堪比锅底,心中的快意如疯长的藤蔓,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我笑得更加明艳、放肆:“看来,上次把你用领带绑在椅子上,给你的那个小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啊。要不要,今晚我们再重温一下?不过这次,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让你身上多点别的‘纪念品’。”
说完我,眼底的媚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嘲讽。
我用力,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那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彻底甩掉了心中最后一点可笑的留恋。
我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给他一个决绝又惹火到极致的背影。
出来的时候,我似乎看到苏可可了,不过我没搭理。
我不想再去管那对恶心到令人反胃的狗男女。
找医生重新处理好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后,我便直接回了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
经过今天这一遭,我算是彻底撕开了苏可可那张伪善的画皮。
那根本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单纯小白花,而是一朵用顶级绿茶精心浇灌、每一片花瓣都浸满剧毒的食人花!
我还真是有点期待,期待有朝一日,当顾乾州发现自己费尽心机、捧在手心的无价珍宝其实是什么货色时,他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绝伦的表情。
用指纹解了锁,对面的门却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