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剖腹借子吗
我听过,也见过。
因为被剖腹的那个人,
是我的丈夫。
1
02:35
我颤抖着手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我却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是她回来了。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电子门锁不断叫嚣着,攻击我几近崩溃的神经。
往年,丈夫会和我窝在一起,度过这漫漫长夜。
这一夜,是他前妻的祭日。
2
明熙,快开门,我有事和你说!明熙……
邻居大哥熟悉的嗓音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猝然响起,我正欲起身,想起老公出差前的嘱咐,又有些迟疑。
老婆,今晚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要开,一定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这么想着,我的手已经在床上翻找起刚受惊时扔出去的手机。
没来得及拨出电话,邻居的声音倏地停下了。
我赤着脚走到门前,将信将疑的趴在门上听了听,确认那动静真的停了,才缓缓打开卧室门,弓着腰向大门缩。
脸抵在那扇冰冷的门上时,我依稀觉得猫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不断往前贴,双手紧紧攀着门沿,整个身子几乎粘在门上
因着这动作,我的耳朵与门贴的极近,细碎的脚步声争先涌进我的脑海里。
我不由的后退两步,随即门外传来砰的一声。沉重的喘息声忽闪而过,我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门外发出的。
这道声音后,时间好似静止了,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新的动静出现。
嘀、嘀、嘀……
指针转动的声音盖过我细微的吐息。
随即,我大着胆子前倾身体,将眼睛往猫眼上怼。
眼前的一幕着实惊人,吓得我一个激灵。
门外,邻居大哥仰倒在血泊之中,那张慈善的脸上印着一块血掌印,目光下滑,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尤为熟悉的刀,他的嘴唇蠕动着,似还在说些什么。
我急忙贴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唰
剧烈的风声在耳边炸响,还没来得及思索,我便下意识将探出的脑袋收了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螺丝刀猛地穿透玻璃刺了进来,风吹过发丝,一道血痕悄然爬上脸颊。
我顾不上脸上的火辣,紧急退后两步,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如果没收的急……
我的心中止不住的感叹。
那插进的力道之大,我很难不怀疑自己如果没躲得及时,它或许会直接将我的眼珠扎爆开,狠狠刺进头骨里。
这是奔着刺死自己来的。
但很快,我就没心思去细想了。
3
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后紧跟着传来锐物划过玻璃的声音。
我下意识捂住嘴,将未发出的尖叫咽进喉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刺啦声愈演愈烈,没有半分停下的味道。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逼迫自己转身看去,一道血色身影飘忽在窗外,若隐若现,我紧紧盯着,思索良久,才反应过来,她在想办法开窗。
我忽觉自己跑进一条死胡同里,腹背受敌。
赌一把吧,我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随即,我打量了下这生活数年的房间,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我狂奔向卧室拿回手机,三下五除二钻进书房落了锁,心里不停感激自己今天看风大提前锁了窗。
不然此刻,她或许已经进来了。
指尖划过拨号页,我迟疑片刻,还是坚定的按下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有人要杀我,她现在就趴在窗户上,你们快来啊!她会杀了我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听筒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夏女士,如果你再这样每天报假警,那我们就要以妨碍办公拘留你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正想解释自己没说谎,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挂断的忙音。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老公身上。
听筒里长久的嘟嘟声敲击着我早已不堪重负的大脑,我不停的祈祷老公接电话。
正当我以为要自动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风声一阵接着一阵,丈夫的声音很低。
我有些疑惑,这会他不应该在酒店睡觉吗
老婆,我这会忙着呢,你别待在书房里,快回房间,锁好门,千万别出去,哎,你别动我……
我都说了让你……
我顾不得电话里匆忙传来的女声,只有些觉得声线很熟悉。
老公,她回来了,她杀了领居大哥,也要杀了我,你快回来……
你能不能别闹了,每天都这样,烦不烦!
老公的声音里带上不加掩饰的烦躁。
我没说谎,真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我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下意识低下头看向地面。
反光的地板上倒映出一张令我终生难忘的脸,那双鲜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一只透着寒意的手攀上我的脚腕。
我猛的将脑袋抬起,滚烫的眼泪已然模糊了我的视线,交织的网里,我看着她一点点靠近。
再度向下看去,她却不见了,好像那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控制不住的崩溃大哭,声音里掺杂着恐惧与痛苦,我在心中不断盘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嘴上呢喃着的动作却也没停。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
我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知道自己一直重复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早已挂断,我背靠着墙壁枯坐在地上,脑袋深深埋进双膝里,凌乱的发丝黏在额上,我伸出左手不时抚摸着孕肚,像是为了安抚他,我悠悠唱起了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从未唱过这首歌,此刻发出的腔调却极为温柔,像是曾唱过无数次一样熟稔。
我亲爱的宝贝……
4
手机里一条条消息接连弹出,我目光空洞的扫了眼已经安静下来的环境,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不断闪屏的手机上。
备注为昭昭的联系人连着发来数十条消息,而挂在置顶的老公却安静无比。
我的心里寒凉一片,最信任的老公还比不上闺蜜。
熙熙你别怕,我现在已经往你那边赶了。
你千万别待在卧室里,找个其他地方躲起来。
……
最后一条消息,发布在两分钟前。
我已经杀死她了,你快出来,我在楼梯口等你。
呼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直高悬着的心脏终于找到了停靠点。
幸好有她在,不然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止不住的感激叹息。
正想动手回复消息,几个噩梦般的问题却像警铃般在我脑中跳出。
为什么我没告诉她,她却能第一时间来救我
为什么她要让我远离卧室
为什么老公却非要让我待在卧室里
为什么她能轻轻松松杀死她……
我究竟该相信谁呢
不等我想出结果,刺耳的摩擦声已经再度响起。
我强逼着自己不去在意,将思绪压在手机上。
手指划出冗长的聊天页,一个红点标在邻居大哥的头像上,我犹豫片刻,还是点了进去,那条消息来自一小时前。
婉清,如果你相信我,就去看看你家有没有什么可疑的镜子。
镜子我在心中思索着。
家里的镜子很少,洗手台一面,客厅一面,但无一例外,都被老公用贴纸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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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年问过老公,他说:家里摆镜子不吉利。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为什么曾经那么在意形象的老公会突然说镜子不吉利。
我晃了下脑袋,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左右是个死,不如赌一把,万一呢。
随即,我站起身,目光无意之中扫过摆放在墙角的一块黑布,鬼使神猜的,我走了过去。
老公从不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怕我打乱他的文件。
但这房间很空,除了一扇书桌,和一面扑了灰的书柜,只剩下这方黑布。
我抹了把脸上细密的汗,颤抖着手扯下黑布,一面镜子映入眼帘。
里面投影出的却不是我,我仔细分辨着里面的场景,恍惚觉得很熟悉。
两道熟悉至极的身影却忽的闪了出来。
是老公和闺蜜。
他们在这干嘛一个问题闪过我的脑海。
我紧紧盯着两人的动作。
他们好似在争吵,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吵到激烈处,闺蜜抬手扇了老公一巴掌。
透过那扇薄薄的镜子,我能听见模糊的声响。
都…怪你……说了别杀……你……
声音断断续续,我听不清对面在说些什么,只见老公拿出手机滑动了几下。
下一秒,我与他的目光交汇。
那双总是挂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凶悍无比,眸中闪烁着凌冽的杀意。
我被吓得一个趔趄,手忙脚乱将黑布盖上了。
我不清楚他是否看见了我,此刻只想逃离这。
这么想着,我按下手机静音键就向外走去,只觉一道目光正明晃晃的盯着自己。
那被强压下的恐惧再次翻滚起来,我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死神的审判或者幸运的降临。
直至离开书房,我才稍稍缓下心绪,那扇玻璃仍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知道,她还在看着我。
迎着那道炙热的目光,我踮着脚穿过空荡荡的客厅,虽然有些欲盖弥彰,却给了此刻惊慌中的我莫大的慰籍。
待踱步至门口,我方才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去寻那道目光的来源。
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一张沾满鲜血的脸若隐若现,她眸中翻涌着狡黠的笑意,嘴角咧开到一个惊骇的弧度,脖子突出一大截,正一张脸贴在玻璃上。
那是一双足以让我在接触的一刹那就腿软心慌,呼吸暂停的眼睛。
她两只枯槁般的手划拉着窗户,发出刺啦的响声,在往下看,几滴鲜红色液体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道骇人血痕。
我心头猛的一颤,想动,腿却早已失去了知觉。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头越靠越近,看着她眉眼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直至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冒着冷气的玻璃,我扑通跳动的心脏好似一瞬失去了生机。
扑通。
紧扣着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我才惊觉手心早已被热汗浸湿,连带着背后也被睡衣黏腻腻的沾着。
我深吸了口气,尝试着站起身。
不料这个动作好似激怒了她,砰,玻璃窗被拍的发出无力的嘶吼,快要承受不住她的怒火。
我双手双脚并用着向后顾涌,后背猛的撞到门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我却恍若未闻。
我只知道,她进来了。
5
啊!
我尖叫着不停想往后退,却发现早已退无可退。
她的四肢好像被人折断,手臂被扭曲成一个惊人的弧度,与那正飞速前进的身体几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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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角,仅由两条细绳牵起的眼珠摇摇晃晃,稍不注意就要脱落。
她像只斗鸡,恐惧之余我安慰着自己。
随着距离越靠越近,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此刻我的恐惧。
那只冰凉带着湿意的手抓住我的脚腕时,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在刹那间僵硬了。
我眼睁睁看着她顺着我的小腿慢慢向上爬。
这个背过身的动作让我看不见她的脸,我有些渴望这一刻是假的,是一场深梦。
只有鼻尖传来的一阵接着一阵的血腥味,不断侵袭着我的大脑,告诉我,这不是梦。
倏然,她缓缓低下身子,上身越靠越近,她的呼吸灼热的焚烧着我的脖颈。
那张血迹斑斑、眼球爆裂、唇角还挂着笑的脸,霎时间钻进我眸中。
第一次,我忘了呼吸和恐惧。
但随之而来的,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倒流、凝固起来,冷汗一层盖过一层,呼吸频率一下高过一下。
随即,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我惊恐的低头望去,正巧对上她还未转过的脸,那张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突然知道了她在干嘛。
她在正骨。
那些个被强行掰弯的骨头被她一点点扶正,那颗头颅被她生生扳下,放在那两条乌青的手上把玩着,时不时转动两下,好似在玩球。
她空荡荡的脖颈之上,不断流出黑红色血液,腐烂的腥臭味灌满我的肺部,我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她好似刚找到我脑袋的位置,猛的将手中的脑袋扔到我腿间,我强忍着恐惧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双手不停在空气中摸索着,越靠越近,直至冰凉的指尖划过我脸颊,我听见她从腹腔里传出阴瑟瑟的笑声。
她的身体趴在我身上,我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那双手划过我的嘴唇,沿着鼻尖一路往上。
我要死了吗
咚咚咚!
在那双手想伸进我瞳孔的前一瞬,紧闭的门突然传来撞击声,蓦地,身前压住我的力道渐渐轻了,那颗压在我腿间的头颅动了动,被她缓缓拿起,安了回去。
熙熙!夏明熙!你没事吧。
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身体在眨眼间消失了。
好像刚刚的一切,是一场噩梦。
6
熙熙你怎么了快起来跟我走,这楼里进杀人犯了!
闺蜜的声音愈来愈远,那通电话里传出的女声与此刻耳边的,在我脑海中重叠。
我好似噩梦中惊醒,眼前还有些模糊,不待我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经强硬的推开我走了进来,将那扇大开的卧室门关上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动作,一时忘了要怎么办,不知何时我已经转身看向打开的房门。
一阵血腥气劈头盖脸扑来,溅起的血雾粘在脸上,躺的我猛然抬手去擦,指尖满是腥气。
不得不说,她的出现虽然突兀,但属实让我惊魂未定的感受顿了下来,阵阵暖流冲刷着我的灵魂。
恐惧渐渐淡了下来,我沉醉在此刻的的宁静中,眼前飘过闺蜜左右走动的身影。
忽的,她侧身看向我,眸中的焦虑不安难以掩饰。
那股子模糊在在一刹那截止了。
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
如果她什么都知道,那应该是谁告诉她的。
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老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想不通。
7
砰。
门被我重重阖上,脚下黏糊糊的触感让我感觉有些烦躁和不安,不自觉甩了两下。
那飞溅起的雪花恰好落在邻居大哥脸上,他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看向我。
我先是没注意,猝然有几根沾着不知名液体的手指攀上我的脚脖,我下意识一抖,那双烂泥一样的手被甩开老远。
你没事吧
我停下脚步蹲在领居大哥身体旁,手探了探他的脖颈,很微弱,但还活着。
别…回来…他们…要杀你……
邻居大哥的声音很低很低,我凑近到他嘴边才堪堪听了个大概。
我知道了,谢谢你,
8
话音未落,一阵局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我伸手阖上了领居大哥微睁开的眼。
隔壁房间正大敞着房门,略微思索片刻,我跨步跑了进去。
咔哒。
锁上防盗门后,我先沿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圈,确定没人,随即走向厨房。
这的布局十分熟悉,墙面上还摆放着与我家一模一样的镜子,我拿起台面上漂亮的餐盘放在手中,然后找了块布将镜子盖了起来。
随即转向洗手台,上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刀具,我细细打量了一番,选了把匕首拿在手里,小,且实用。
一道清脆的门锁声响起,我将刀稳稳拿在手上,进步走到厨房门后。
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我惊讶的微张开嘴。
他怎么会在这
随即,我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埋头向我这边走。
老公,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在这
我直勾勾的盯着丈夫的眼睛,眸中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疑惑,嘴角还有些劫后余生的恐惧的颤抖。
是你啊老婆,我以为是谁呢,我不是说让你踏踏实实在卧室里不许出来吗
丈夫声音带着数不尽的疲惫,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言语里透着担心与自责,眉眼中尽是无奈。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语气轻柔的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跑到这了,今晚实在吓死我了,她进去了你知道吗她爬窗户进来了,就趴在我身上,满脸都是血……
说着,我浑身再次颤抖起来,尾音越来越低,不想在回忆那份恐怖。
我心中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他能说些安慰我的话。
哦,啊!她怎么进去了
老公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手上挑选的动作没停,好似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别动!
闺蜜双手握着根木棍站在门前,神色不善的盯着老公。
我暗自思索,自己究竟该相信谁。
啊
老公发出一声闷哼,我才惊觉闺蜜的动作。
她手中的棍子已然敲击在丈夫的侧肩。
我被吓了一跳,闺蜜出手竟然这么狠厉
快走!
闺蜜拽着我的手臂就往客厅跑,我急忙将手中的匕首塞进包里,被拽的一个踉跄,不觉间已经到了楼梯间。
9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我撇开闺蜜的手,手腕上早已勒出几条明显的红痕。
我喘着粗气看向一样惊魂未定的闺蜜,她脸上流露出的惶恐不似作假,我一时有些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谁拽的谁。
你老公要杀你,他谋划很久了,他说今天是他前妻的忌日,所以你死在今天,他的话就成真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他无冤无仇,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我带着满腔疑问抚了抚肚子。
他这是要剖腹借子,他前妻就是难产死的你忘了吗
我有些动摇,闺蜜所说的确实都是真的,可现在我也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要一定要剖腹借子。
并且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并非我认为的那样。
楼梯外,一阵剧烈的拍门声适时响起。
已解锁。
门被重重甩开,老公以为我们躲在家里。
闺蜜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拉着我静步向天台走去。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她在不在这。
话毕,闺蜜不待我回答,便独自向水箱走去。
她不是说已经把她解决掉了吗那现在的她又是谁。
就在此时,沉寂已久的手机发出几下剧烈的震动,我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整面消息提示,发件人都来自同一个人——老公。
老婆你在哪
你闺蜜有问题,她和我前妻是大学同学,一直玩的很好,我以前怕你害怕一直没敢告诉你。
……
她现在是要用你和你腹中孩子的命来做招魂仪式。
我没解锁手机,就着锁屏页看清了消息大致内容,几经波折,我的心脏再也经不起反复磋磨,冷汗早已浸湿了我的后背。
10
天边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四周的环境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地面上黏腻流动的液体划过我脚边,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又一年了吗我在心中感叹。
薄雾里,几滴水点混杂着狂风倾泻而出,寒冷再次将我裹挟包围。
清清,快跟我来,我们在这躲到太阳出来就没事了。
闺蜜的声音越来越近,急促的脚步声忽现,我看着这片空旷的场地,一时想躲不知道该躲去哪。
愣神之际,闺蜜拽着我的手腕走到水箱旁,那条陈旧充满灰尘的爬梯映在我眼前。
脚下的黏腻触感让我不由得一阵,闺蜜推着我的后背想将我往爬梯上挤。
老婆,别上去,她们会杀了你的。
不,快跟我走,是他们要杀了你。
两相争论在我耳旁响起,我停下脚步望向争锋相对的两人。
……
那阵连绵的争论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透过他们炙热的目光,我知道他们在等待我的回答。
婉清,你看到那面镜子了对吗
丈夫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的心头一颤,他怎么会知道
厨房里,那面镜子你盖上的。是这样吗婉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对吗
那块盘子好看吗,知道用什么做的吗,你儿子的骨灰,上好的料子。
老公语气温柔,声音里又掩不住的欣喜,继而道。
你别急,我很快就送你去陪他。
11
不待我有什么反应,她便率先出来了。
她不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雪白的纺织睡衣溅上零星几滴血迹,赤着脚,发丝凌乱不堪。
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恍惚觉得她和我有些相似。
一样的睡衣,一样的体态,一样的狼狈……
那道纤细的身影不时闪现而过,犹如厉鬼般伸出手摩挲着闺蜜的后肩。
我感觉到自己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昭昭,你过得好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她的声音尖细刺耳,像是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静静听着,心里却泛起些没来由的痛苦。
啊!
闺蜜的表情一瞬间从自然到惶恐,尖叫着想要躲开,却被一双雪白的手扣住,抓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走啊你害怕我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忘了吗……
不知何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而实用的刀,挑起闺蜜的发丝撇在耳后。
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翻找着放在口袋里匕首,只摸到一片空气。
你为什么要杀我啊我们连男人都能共享,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活着吗
不是我要杀你!是他,是你老公说的,他说你活着迟早会想起来的!是他要杀你!
闺蜜双手颤抖着指向角落处正欲逃离的男人。
男人退后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那张布满血迹的脸一瞬间凝固了,眸中的恐惧避无可避。
不!不是我!是她说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想杀你呢。
老公低声安慰起来,见她停下来动作,继而又道。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老公的声音在血肉撕裂声里犹如空白,闺蜜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窒息前一秒。
她瞳孔放大,嘴唇微张,脸上的肌肉似还在不停蠕动着。
那张熟悉的脸在我眼前越放越大,直至我的目光完全聚焦在她那双泛着猩红的眼里。
可是你说要杀我,不是吗
是你自己要自杀的,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你不能杀我!我已经报警了,杀了我你会坐牢的……
老公颤抖着说,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屁股坐到冰冷潮湿的地上。
女人放开闺蜜已经冰冷下去的身体,转身扑向正不停向后顾涌的男人。
亲爱的,你忘了吗我有精神病啊,怎么会坐牢呢,你说对不对女人顿了顿,一声细微的笑声从她嘴里传来。
继而道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明明已经六个月了,你要怎么补偿她呢花瓶怎么样
不不不!不是我……是她,是她!是宋昭昭说……要害死你的,现在她已经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男人颤抖着说,声音几度停下又继续。
为什么不能
啊!
话音未落,老公的脖子猛的被扼住,鼻涕眼泪乱飞,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上泛着前所未有的红晕,直至没了呼吸。
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划开老公的肚子,那锋利的指甲犹如几把利刃。
那指甲紧紧扣进皮肉里,将一个个小口撕开,撕拉皮肉撕裂的声音近的好像就在耳侧。
那大开的腹腔里包裹着血淋淋的各类器官,她双手从边缘插进去,密集包裹的肠子被她挖出来,抱在怀里。
我听见她轻声唱着。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那道温柔缱绻的声音抚慰了此刻正裹在黑夜中的我。
我看着她慢慢摇晃着身体,手不时抚摸着那团肉肠。
血泪模糊了我的双手。
原来,
我就是她。
12
——呜哩呜哩呜哩
夏婉清,住手,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挣扎。
我回首看向那一道道幽深黑暗的枪口,低头看了眼怀中正抱着血肉组织,嘴里还轻声唱着摇篮曲。
看着那道道身影,我笑了。
发自肺腑的笑了。
随即,我后退几步。
在警笛声和惊呼声中,顺着围墙,仰倒下去。
我亲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