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公司大楼只有98层,我却突然被提拔到99层的总裁助理。
>专属电梯里只有98和99两个按钮,运行时间却长得诡异。
>门开时,猩红地毯尽头站着前任助理,他僵硬转身:你终于来了。
>我低头看见他胸前挂着的工牌——名字赫然是我入职时的照片。
>尸体突然睁眼:快逃,电梯在……
>话音未落,电梯门突然关闭,98层的按钮熄灭,99层亮起红光。
>脚下传来锁链拖动声,墙壁渗出温热血迹。
---
周一的早晨,空气粘稠得如同凝滞的糖浆。我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普通电梯里,汗味、廉价香水味和早餐包子残余的油腻气息混杂在一起,沉闷地压迫着胸腔。金属厢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更多焦躁的身体挤进来,空间被压缩到极限。我盯着头顶跳动的猩红数字:17…35…52…缓慢得令人心焦。每一次停顿,每一次开门涌进的人潮,都像是在消磨所剩无几的生命。
手机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闪烁着一个名字:HR总监张薇。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林默,张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得有些失真,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划破了电梯里的嗡鸣,立刻到我办公室来。现在。
没有寒暄,没有铺垫,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甚至没给我一个应声的机会,电话便干脆地挂断了。忙音在耳朵里嘟嘟作响。周围几个离得近的同事投来混杂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目光——被张薇这样点名召唤,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我攥紧手机,金属外壳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点尖锐的痛感。心脏在肋骨后面沉重地撞击,一下,又一下。
电梯终于像个饱受折磨的肺叶,在98层呼哧带喘地停下,吐出满身疲惫的乘客。我几乎是被人流推搡着涌了出去。
张薇的办公室在98层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里面纤尘不染,冷气开得很足,与外面公共区域的喧嚣闷热截然不同。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像一尊精心雕琢的蜡像,只有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
坐。她下巴微抬,指向对面的椅子,目光却依旧钉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我依言坐下,脊背僵硬。空气里只有她指尖偶尔划过屏幕的细微摩擦声。
林默,她终于抬眼,目光穿透镜片,带着评估商品般的审视,公司高层注意到你了。你很…特别。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更精准的词,总裁需要一位新的特别助理。这个位置,是你的了。
总裁助理我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总裁那个只存在于公司内部传说和顶层角落巨大肖像画里的神秘人物他的办公室…不是也在98层吗
恭喜。张薇的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标准却毫无温度的职业化微笑。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全新的门禁卡,纯黑色,边缘镶嵌着一圈冰冷的金属细边,中央蚀刻着一个简洁却透着威严的金色徽标——那是顶层权力的象征。卡片被她推到桌沿,轻轻一声脆响。
即刻生效。你的办公室在99层。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日常琐事。
99层我下意识地重复:99层声音干涩得厉害。
张薇的表情纹丝未动,仿佛我质疑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楼层编号。对,99层。总裁专属区域。你的权限已经更新。她抬手,指向办公室角落一扇我从未留意过的、与墙壁同色的暗门,专属电梯在那里。只停98和99。总裁不喜欢等待,别让他久等。
我拿起那张沉甸甸的黑卡,指尖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99层公司大楼竣工时,宣传册上白纸黑字印着98层顶级商务空间,所有公开资料都止步于此。这凭空多出的99层,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了我混乱的思绪里。
张薇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回平板,逐客令不言而喻。
走向那扇暗门,脚步有些虚浮。门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截然不同的空间——一部电梯。宽敞得近乎奢侈,四壁覆盖着触感温润的深色实木,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顶灯散发着柔和却足够明亮的光晕,将厢体映照得如同一个精致的珠宝盒。与外面拥挤污浊的公共电梯相比,这里安静、洁净,带着一种近乎无菌的隔绝感。
门在身后悄然合拢,隔绝了98层的一切声响。死寂瞬间包裹上来。厢壁光滑如镜,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只有两个按钮嵌在控制面板上:98,99。猩红的数字,像两只凝固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按下了那个从未存在过的99。
电梯猛地一震,随即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开始运行。没有惯常的嗡鸣,没有钢缆摩擦的噪音,只有一种极低频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感,顺着脚底传导上来。不是上升,也不是下降,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在一种无法理解的空间维度里移动。时间感被彻底扭曲了。我死死盯着那个亮着红光的99按钮,又看看毫无反应的98,心跳声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无法判断。在这个精致奢华的囚笼里,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漫长无比。我甚至开始数自己的心跳,数到一百多下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就在精神紧绷到快要断裂的边缘,电梯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那种诡异的低频震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静止。
叮——
一声清脆得近乎诡异的提示音响起。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冰冷、陈腐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带着浓重的尘埃味,还有一种更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混合着某种陈旧织物的气息。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光线极其昏暗。地面铺着厚厚的、暗红色的地毯,那种红在晦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凝固的血液色泽,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浓重的阴影里。走廊两侧是深色的、看不出材质的墙壁,没有任何窗户,也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盏间隔很远的壁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晕,勉强驱散一点黑暗,却投下更多扭曲晃动的影子。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98层的喧嚣,楼下城市的脉动,一切都被彻底隔绝。
我的目光,被走廊尽头那个突兀的身影牢牢攫住。
一个人影,背对着电梯门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片昏黄与黑暗的交界处。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感,仿佛一尊被摆放在那里的蜡像,而非活物。
就在电梯门完全打开的瞬间,那僵硬的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关节生锈般的滞涩感,开始转动。
颈部的动作尤其不自然,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啮合。终于,他的脸一点点转了过来,暴露在最近那盏壁灯昏黄的光晕之下。
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五官端正,却毫无生气。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是失血的青紫色。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空洞地睁开着,瞳孔扩散,没有焦点,直勾勾地望向我所在的电梯口。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深渊。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全身的肌肉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僵硬转身的身影和那双空洞的眼睛在反复灼烧视网膜。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朽的气息,完全不是活人声带应有的振动,更像是某种陈旧的机械在模仿人声,断断续续地挤出了几个字:
你…终…于…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凿进我的神经。
是幻觉!一定是缺氧导致的幻觉!我猛地吸了一口那冰冷污浊的空气,试图驱散这荒诞的恐惧。目光本能地向下移动,落在他笔挺西装的左胸口。
那里别着一张工牌。
塑料卡套有些磨损,但上面的照片和姓名清晰无比。
照片上的人,眉眼青涩,带着一丝初入职场的拘谨和期冀——那是我!是我三年前刚入职时拍摄的证件照!照片下方,印着的名字,赫然是:林默。
嗡——
大脑里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崩断了。寒意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椎,缠绕住心脏,猛地收紧。我的名字!我的照片!挂在这个站在不存在的99层、僵硬转身、发出非人声音的东西胸前!
呃…呃……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恐惧像实体一样堵住了气管。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光滑的电梯内壁上,那触感反而带来一丝虚假的支撑感。逃!必须逃!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我因极致的惊骇而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电梯内壁撞去的同时,那具胸前挂着我入职照片的尸体,那张毫无生气的灰白面孔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竟猛地眨动了一下!
眼皮开合的动作极其突兀、迅猛,与之前僵硬缓慢的转身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紧接着,那对扩散的、死寂的瞳孔,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猛地向内收缩!浑浊的眼白瞬间被暴露出来,而收缩的瞳孔,竟然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一种被来自幽冥的注视锁定的恶寒,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那张青紫色的嘴唇,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幅度骤然张开,下颌骨像是要脱臼一般,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口腔。没有舌头蠕动的迹象,只有那砂纸摩擦般、带着强烈非人质感的嘶哑声音,以一种近乎喷溅的方式,极其短促地爆发出来:
快逃——!!!
声音戛然而止,带着一种被外力强行掐断的突兀感。
电梯在……
后面的话,被彻底堵死。
就在逃字尾音尚未消散的刹那,我身后那扇敞开的、通往猩红走廊的厚重电梯门,毫无预兆地、以远超正常关闭的速度,猛地向内合拢!
砰!!!
一声沉闷如巨石落地的巨响,金属门框与厢体猛烈撞击。走廊尽头那张骤然收缩瞳孔、发出警告的脸,那具挂着林默工牌的僵硬身躯,瞬间被隔绝在外。最后映入我视网膜的,是那片死寂的猩红地毯,和门缝中一闪而逝的、那张脸上似乎残留的极度惊惧和……某种诡异的解脱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炸开。逃出来了不!还没结束!快按98层!回家!离开这个地狱!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扑向控制面板。手指带着剧烈的颤抖,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戳向那个代表正常世界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98按钮!
data-fanqie-type=pay_tag>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塑料按键。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灯丝熔断的声响。
控制面板上,那唯一象征着希望的、幽绿色的98字样,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
下一秒,旁边那个代表着地狱入口的99按钮,内部猛地亮起!不是之前那种稳定甚至有些柔和的指示红光,而是一种极度刺眼、极度不详的猩红色光芒!那红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又像刚刚凝固的鲜血,带着一种活物般的律动感,瞬间将整个精致奢华的电梯厢染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血色!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指示灯,更像是一只突然睁开的、充满恶意的血眼,死死地盯着我!
呃啊——!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成调的嘶吼,极致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98层…没了!唯一的退路…消失了!那猩红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巨大的恐惧攫住心脏,几乎要让它停止跳动。我像一头困兽,背死死抵住冰凉滑腻的厢壁,徒劳地试图汲取一点支撑,目光惊恐万状地扫视着这突然变成血狱的牢笼。
猩红的光芒笼罩下,这原本精致得体的空间显得无比诡异。光滑的木纹壁板在红光下仿佛流淌着血丝,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那团不断搏动的猩红,如同凝固的血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声音出现了。
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脚下!来自电梯轿厢的地板深处!
哗啦啦……哗啦啦……
沉重、冰冷、带着铁锈摩擦的刺耳噪音,缓慢而清晰地响起。像是巨大而古老的锁链,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拖动着,在幽深黑暗的电梯井道里,一节一节地、不可阻挡地向上移动!那声音穿透了厚实的金属地板,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仿佛那冰冷的铁链正贴着我的脚底滑过,下一秒就要破地而出!
几乎是同时,更近的、更令人头皮炸裂的异变发生了!
我背靠着的、原本光滑温润的深色木质厢壁,触感突然变了!
一种温热、粘稠的液体感,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瞬间传递到我的皮肤上!
嗬!我触电般猛地弹开,惊骇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原本光洁如镜的深色木纹壁板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如同活物般渗出一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它们像拥有生命的血管脉络,在木纹的缝隙间蜿蜒爬行、汇聚、膨胀,最终凝聚成一滴滴饱满的、沉重的血珠,然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沿着光滑的壁板,无声地向下滑落……
啪嗒。
一滴温热的血珠,正好滴落在我刚刚踩过的大理石地面上,绽开一小朵妖异粘稠的血花。空气里,那股冰冷的尘埃味和铁锈味,瞬间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新鲜血液特有的甜腥气所覆盖、所吞噬!
哗啦啦…哗啦啦……
脚下的锁链拖曳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带着冰冷的金属喘息,直抵脚心。头顶那99的猩红按钮疯狂搏动,每一次闪烁都像一只充血的眼球在跳动,将粘稠的血光泼洒在四壁流淌的温热血迹上。那刺目的红,那浓烈的腥甜,混合着锁链摩擦的死亡之音,构成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景,疯狂挤压着我仅存的理智。
逃!必须逃!离开这部电梯!
目光如同濒死野兽般扫过光滑冰冷的金属门缝。没有一丝光亮透入,门板严丝合缝,隔绝了外面那条猩红走廊。98层的按钮已经熄灭,像一只永远闭上的眼睛。唯一的出口,似乎只剩下……那扇门
可门外,是那个挂着我的工牌、僵硬转身、最后发出警告的东西!
是电梯里的温热血壁和脚下逼近的锁链更恐怖还是门外那个未知的、拥有我名字的前任更致命
呃…呃啊!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极致的恐惧撕扯着每一根神经。汗水瞬间浸透衬衫,冰冷的黏腻感紧贴着皮肤。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住。我猛地扑向那紧闭的金属门,双手疯狂地在光滑冰冷的门板上拍打、抓挠!指甲刮过坚硬的不锈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啊——!嘶哑的吼叫在狭小的血红色空间里回荡、撞击,显得空洞而绝望。
没有回应。只有锁链拖曳声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地板,缠绕上脚踝!身后厢壁渗出的血滴加速滑落,啪嗒、啪嗒,在地面积起一小滩粘稠的暗红,倒映着上方疯狂闪烁的99。
那猩红的光芒每一次搏动,都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理智的堤坝在无边的恐惧洪流冲击下,寸寸碎裂。门外是深渊,门内是炼狱。没有选择!我必须出去!哪怕外面是那个东西!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门!既然它能关上,就一定能开!一定有控制!我的目光猛地投向那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控制面板,那个熄灭的98和疯狂搏动的99旁边。
开门键!
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印着开门图标的方形按钮!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我的手指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戳向那个开门键!
咔哒。
一声清晰的按键反馈声响起。
紧接着——
哧……
压缩气体释放的微弱声响中,那两扇厚重、冰冷、隔绝生死的金属门,在我的眼前,在满厢刺目的猩红血光和脚下锁链拖曳的死亡伴奏中,缓缓地、平稳地向两侧滑开了。
门外,依旧是那条铺着暗红地毯的漫长走廊,光线昏暗,壁灯摇曳,投下扭曲不安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尽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只是,门口空空如也。
没有那个僵硬转身的身影。没有胸前挂着林默工牌的尸体。仿佛刚才那惊悚的遭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走廊死寂无声。只有电梯内部锁链拖曳的哗啦声,在门开的瞬间,似乎变得微弱了一些如同退潮般向深处隐去。
逃!就是现在!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疑虑。我甚至来不及思考那具尸体去了哪里,是消失还是躲藏大脑只剩下一个指令:冲出去!离开这部活棺材!
就在我一只脚猛地踏出电梯门,踩上那条冰冷、厚实、吸音效果极好的猩红地毯的刹那——
叮!
身后,电梯内部,那声清脆得如同丧钟的提示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尖锐地响起!
一股冰冷的、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从电梯内部爆发出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攫住了我的后背衣料,带着千钧之力,将我整个人向后猛拽!
啊——!惊骇欲绝的惨叫只冲出一半就被掐断。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撞回电梯内壁!后脑勺磕在冰冷渗血的木板上,眼前金星乱冒。
哧……
气动声再次响起。那两扇刚刚开启的厚重金属门,以一种比开启时快得多的、近乎迫不及待的速度,猛地向内合拢!
砰——!!!
一声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地狱之门轰然关闭!最后一丝属于走廊的昏黄光线,被彻底斩断。
电梯厢内,再次被那疯狂搏动的99按钮所散发出的、令人绝望的猩红光芒彻底吞噬。
脚下,那沉重的锁链拖曳声,哗啦啦……哗啦啦……,如同地狱巨兽的呼吸,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响亮!仿佛无数冰冷的铁环,正贴着轿厢的金属底板,贪婪地向上爬行!
猩红的血光疯狂搏动,每一次闪烁都像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锁链拖曳的哗啦声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它变得清晰、沉重、冰冷,带着铁锈摩擦的刺耳质感,仿佛无数冰冷的铁环正紧贴着轿厢底部蠕行,贪婪地向上攀爬。每一次金属的刮擦,都像是死神在磨砺它的镰刀,距离脚底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钢板。
不!不!放我出去!喉咙撕裂般嚎叫,双手再次疯狂地抓挠冰冷的金属门板,指甲在光滑的不锈钢上划出刺耳的吱嘎声,留下几道徒劳的白痕。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口鼻,肺部因缺氧而灼痛。身后厢壁渗出的温热血迹加速流淌,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沿着壁板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的血泊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嗒声。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铁锈的腥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铁砂。
目光在极度恐慌中扫过这猩红的地狱,最后死死钉在控制面板上。那个开门键!那个小小的方形按钮,是唯一的物理出口!它旁边的99按钮疯狂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几乎要吞噬掉它微弱的轮廓。
出去!哪怕外面是那个东西!也比在这里被活活拖入深渊强!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食指狠狠戳向那个开门键!
咔哒!
按键的反馈声清脆得诡异。
哧……
压缩气体释放的微弱声响中,那两扇厚重冰冷的金属门,在猩红血光的笼罩下,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再次平稳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依旧是那条死寂、昏暗、铺着暗红地毯的漫长走廊。壁灯昏黄的光晕在远处摇曳,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蛰伏的怪物。门口空空荡荡。没有僵硬的身影,没有挂着林默工牌的前任。只有冰冷陈腐的空气,裹挟着尘埃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猛地灌了进来。
那具尸体……消失了还是……躲藏在走廊更深的阴影里
来不及细想!脚下的锁链拖曳声骤然加剧,仿佛地狱的巨兽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变得狂暴而急迫!哗啦啦——!巨大的噪音震得轿厢地板都在微微颤抖,冰冷的金属摩擦感直透脚心,几乎能想象出那粗大、锈蚀的铁链正疯狂地向上卷动!
逃!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疑虑。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向前扑出!
一只脚重重踏上猩红厚实的地毯,那吸音材质瞬间吞噬了脚步声。身体重心前倾,另一只脚正要彻底脱离那金属牢笼——
叮——!
身后,那声清脆如同索命符咒的电梯提示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尖锐地炸响!
一股冰冷、粘稠、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如同一条无形的、滑腻的巨蟒,猛地缠绕住我的腰腹!不是来自后方,更像是从电梯内部的血光、从脚下震颤的锁链声中凝聚而成,带着令人绝望的吸力,狠狠将我向后拖拽!
呃啊——!惊骇的嘶吼被那股力量扼在喉咙里。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完全失控地向后倒飞,后背和头颅再次重重撞在冰冷、湿滑(那是渗出的血!)的厢壁上!眼前瞬间被爆裂的金星和猩红的光芒填满,剧烈的眩晕和钝痛席卷而来。
哧……
气动声冷酷无情地响起。
那两扇厚重的金属门,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残忍,以远超正常的速度,轰然向内闭合!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撞击、回荡,如同地狱之门最终的审判。最后一丝属于走廊的、哪怕昏黄微弱的光线,被彻底斩断、吞噬。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降临了一瞬。
下一秒,那疯狂搏动的99按钮猩红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刺目,更加狂躁,将整个轿厢重新投入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色地狱之中。
哗啦啦——哗啦啦——!!!
脚下的锁链拖曳声达到了顶点!不再是模糊的靠近,而是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冰冷、沉重、带着无数铁锈碎屑摩擦的刺耳噪音,充满了整个空间!轿厢地板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方疯狂地撞击、拉扯!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锁链更加狂暴的喧嚣!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肋骨。肺叶像破风箱一样徒劳地抽动,却吸不进一丝有效的空气,只有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和铁锈味。后背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厢壁,那粘腻的触感提醒着我,渗出的血还在流淌。身体因极度的恐惧和刚才的撞击而剧痛、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下那疯狂震动的金属地板,听着那如同死神脚步般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的锁链声!
完了!要被拖下去了!被那冰冷的铁链拖入无底的深渊!
就在这意识濒临溃散的边缘,视线因剧痛和恐惧而模糊晃动时,眼角余光猛地扫到厢壁角落——靠近地板的位置,那片深色木纹被温热血迹浸染得格外暗沉的地方。
有字!
不是渗出的血迹自然流淌的痕迹,而是……刻痕或者……是用血写上去的字
字迹歪歪扭扭,笔画凌乱而深重,仿佛是用尽最后力气、在极度的痛苦和疯狂中用手指蘸着鲜血涂抹而成。暗红色的血字在猩红光芒的映照下,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诡异感。
我死死盯着那里,瞳孔因惊骇而收缩。那血字断断续续,只有几个破碎的词语:
>
**…别信…总裁…收割…时间…镜子…**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子弹射入脑海。
别信总裁收割时间镜子
这是什么意思前任留下的那个挂着我的工牌、发出警告的尸体
脚下的震动骤然加剧!整个轿厢猛地向下一沉!
轰——!!!
一声沉闷如巨兽咆哮的巨响从电梯井深处传来!伴随着这声巨响,脚下那狂暴的锁链拖曳声突然消失了!如同被一只巨手瞬间掐断!
突如其来的死寂,比刚才的喧嚣更令人毛骨悚然。
轿厢停止了震动,稳稳地停住。只有头顶那99按钮,依旧散发着恒定而刺目的猩红光芒,冰冷地笼罩着一切。
时间……仿佛凝固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身体僵硬得如同化石,后背紧贴着湿滑渗血的厢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痛楚和恐惧。汗水浸透了衬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与厢壁上渗出的温热血液混合,带来一种粘腻恶心的触感。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混合着,每一次吸气都像吸入滚烫的铁砂。
那血字——别信总裁…收割…时间…镜子…——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我的神经。收割什么时间镜子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个前任在彻底消失前,用最后的生命留下的警告还是这电梯本身某种扭曲意识的显现
死寂持续着,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无比漫长。那猩红的光如同凝固的血痂,涂抹在视野里。锁链声消失后的安静,带着一种不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暴风雨前令人心悸的平静,预示着更恐怖的爆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
叮。
一声清脆、平稳、毫无感情的提示音,突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紧接着——
哧……
压缩气体释放的微弱声响中,那两扇厚重、冰冷、隔绝生死的金属门,在我眼前,在那恒定的、刺目的猩红光芒笼罩下,平稳地、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了。
门外,不再是那条铺着暗红地毯的、通往无尽黑暗的诡异走廊。
刺眼的白光猛地涌了进来!
那光芒如此熟悉,如此正常——是98层办公区顶灯明亮、均匀的冷白光!光线里,还能看到不远处开放式办公区工位隔断的轮廓,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正常世界的键盘敲击声和压低的人声交谈!
98层!
电梯门……竟然直接开在了98层!
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虚脱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眩晕。得救了刚才那地狱般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一场因过度紧张和缺氧产生的幻觉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湿滑的角落里挣扎着爬起,踉跄着,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敞开的、洒满正常光芒的电梯门!
一只脚重重踏在98层光洁坚硬、反射着顶灯白光的地砖上。冰冷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却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令人几乎落泪的安心感。
呼……呼……大口喘息着,贪婪地吸入98层那带着中央空调过滤后、略显干燥却无比干净的空气,试图驱散肺里残留的血腥幻觉。身体大半已经探出电梯,眼看就要彻底脱离这个噩梦般的牢笼——
就在这脱离地狱、重返人间的狂喜顶点——
眼角的余光,在踏出电梯门框的最后一刹那,本能地扫过电梯内部。
猩红的光芒依旧恒定地亮着,映照着光滑如镜的深色木质内壁。
那内壁上……刚才我用后背紧贴、被温热血迹浸染的位置……
空无一物。
没有蜿蜒流淌的血迹。
没有暗红粘稠的血珠。
更没有……那些用血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迹——别信总裁…收割…时间…镜子…。
厢壁光滑、洁净、干燥,反射着顶灯投入的白光,木纹清晰而温润,仿佛刚刚精心擦拭过,从未有过任何污渍。
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那温热的血液、那绝望的血书,都只是我濒临崩溃的神经编织出的最荒诞恐怖的幻象。
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刚刚升腾起的狂喜。是幻觉还是……某种更可怕的清洁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完全冲出了电梯门。双脚终于都踏在了98层坚实、冰冷、正常的地面上。身后,那部带来无尽噩梦的专属电梯,厚重的金属门发出哧……的轻响,开始平稳地、无声无息地合拢。
我僵硬地转过身,如同生锈的机械,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即将关闭的金属门缝。
猩红的光芒在门缝中迅速收窄。
就在门缝即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瞬!
一只眼睛!
一只布满血丝、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扩张到极限的眼睛,猛地从电梯内部那片猩红的光芒中,死死地贴在了狭窄的门缝上!
那只眼睛不属于那个僵硬的前任!它更熟悉……更年轻……带着一种刚刚坠入地狱深渊、尚未被绝望完全吞噬的、活生生的惊骇欲绝!
那眼神……那眼神……
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那只眼睛……是我自己的眼睛!是我刚才在电梯里,在猩红血光映照下,在厢壁镜面反射中看到的……属于我自己的、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砰。
电梯门彻底合拢。最后一丝猩红的光芒被切断。光滑冰冷的金属门板,倒映出我此刻站在98层明亮灯光下、苍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
死寂。
周围办公区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低语,此刻听在耳中,却显得无比遥远、无比失真。空气冰冷,身体却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冷汗涔涔而下,衬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死死扶住旁边冰冷的墙壁,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
幻觉刚才那最后一眼……也是幻觉
林默一个带着一丝困惑和职业化关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般抬起头。
是隔壁项目组的同事小王,他抱着一叠文件,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刚才张总监找你,好像有急事
张总监张薇
这个名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张精致的、毫无温度的脸,那张纯黑色的、镶嵌着冰冷金属边的门禁卡,那扇暗门,那部通往99层的专属电梯……还有那猩红的地毯,僵硬转身的前任,胸前挂着的我的工牌……
不是幻觉!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西装内袋。
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冷、边缘带着金属棱角的物体。
身体瞬间僵住。
颤抖着,一点一点,将那个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一张纯黑色的门禁卡。边缘镶嵌着一圈冰冷的金属细边。中央,蚀刻着那个简洁却透着威严的金色徽标——顶层权力的象征。
它还在!它不是噩梦消散后的泡影!它是真实的!是我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林…林默小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惊疑,他显然看到了我手中这张格格不入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卡,也看到了我此刻如同见鬼般惨白扭曲的脸色,你到底怎么了
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越过小王担忧的脸,看向他身后。
公共办公区的尽头,那扇与墙壁同色的暗门,静静地嵌在那里,毫不起眼。
就在这时——
叮。
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让我浑身血液冻结的电子音,从暗门的方向传来。
那扇暗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线。
一只穿着崭新锃亮黑色皮鞋的脚,踏了出来,踩在98层光洁的地砖上。
紧接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色西装的年轻身影,带着一丝初来乍到的拘谨和难以掩饰的兴奋,从暗门后……不,是从那部刚刚吞噬过我的专属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电梯里诡异经历带来的些许苍白和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踏入核心权力圈的激动。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目光带着好奇和期冀,快速扫视着98层这个对他而言全新的环境。
然后,他的目光,穿过忙碌的办公区,隔着一段距离,与我的视线……猝然相撞。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张脸……那张年轻、青涩、带着一丝职场新人特有的、混合着紧张与野心的脸……
是我!
是三年前,那个刚刚拿到黑卡,被张薇召见,怀揣着对99层无限憧憬和一丝不安,第一次踏入那部专属电梯时的……我!
猩红地毯尽头僵硬转身的前任……胸前挂着的工牌照片……电梯内壁那行用血写下的警告……最后门缝里那只布满血丝的、属于我的眼睛……还有眼前这个刚刚逃出电梯、站在98层、脸上带着庆幸和野心的……我……
别信总裁…收割…时间…镜子…
血淋淋的字迹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混沌的迷雾,露出其下狰狞的、令人绝望的真相!
收割!
总裁收割的不是业绩,不是财富!
是时间!是我们这些特别助理的时间!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存在!
那部电梯……它根本不是垂直运行的交通工具!它是一个扭曲时间的囚笼!一个循环的陷阱!一个……镜子迷宫!
每一次提拔,每一次踏入99层,都是将一个新的我送入这个时间循环的屠宰场!那个僵硬的前任,那个胸前挂着我工牌的尸体,不是别人……他就是上一个循环中,被收割后残留的、被时间抛弃的我!
他在猩红走廊尽头僵硬转身,用腐朽的声音说你终于来了,不是在迎接,而是在哀悼!哀悼又一个猎物踏入永恒的陷阱!他最后用尽残存的意识嘶吼快逃!电梯在……,是在警告这个刚刚踏入、尚有一线生机的我!警告这电梯本身就是一个吞噬时间的怪物!
而我……刚才在电梯里濒死挣扎的我……在门缝关闭前最后看到的那只属于我自己的、充满惊骇的眼睛……正是此刻站在98层、以为刚刚逃出生天的这个我,在下一个循环开始前,残留在这时间牢笼里的、最后的倒影!
镜子……那光滑如镜的电梯厢壁……映照出的从来不是当下的我……是循环中无数个重叠的、走向死亡的我!
嗬…嗬嗬……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声音。极致的冰冷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冻得麻木。我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年轻的我,他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踏入高层的兴奋,此刻在我眼中,成了世间最恐怖、最讽刺的画面。
他看到我惨白扭曲的脸和手中那张同样的黑卡,显然也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不安,似乎想开口询问什么。
就在这时——
林默。一个冰冷、清晰、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凝固的空气。
HR总监张薇,不知何时已站在她办公室的门口。妆容依旧精致完美,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越过公共办公区,直接钉在我身上,也扫了一眼那个刚刚走出电梯、不知所措的新助理。
她的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标准却毫无温度的职业化微笑,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新助理到了她的声音平稳无波,正好。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她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漠然,……交接一下你的工作。
她的视线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仿佛在确认某种收割后的状态,然后,那目光又落在我手中紧握的那张纯黑色门禁卡上。
你的权限,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通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更新完毕。总裁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满意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手中的黑卡变得滚烫,仿佛烙铁般灼烧着掌心。
权限更新完毕……
这意味着……下一次循环的收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张薇冰冷的笑容,越过那个脸上还带着茫然和一丝不安的年轻的我,投向办公区尽头那扇已经悄然关闭、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光滑冰冷的金属门板,在98层明亮的顶灯下,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的身影——苍白、绝望、眼中残留着刚刚窥见地狱真相的惊骇。
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