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怪你,”
棋子“啪”地落下,震得几粒黑子滚落案几下方。
沈云疏俯身去拾:“陛下今日兴致好。”
她将拾起的棋子放回棋罐。
“只是臣妾愚钝,怕扫了陛下的兴。”
“你是不想与朕下棋,还是真的愚钝?”
听到萧恒这么说,沈云疏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既然如此,那臣妾就遵旨,陪陛下下一盘棋。”
沈云疏边下棋边默默地祈祷裴寒枭今夜千万别来!
烛火摇曳,映得棋盘上的黑白子如星辰散落。
沈云疏指尖捏着一枚白玉棋子,迟迟未落。
萧恒的目光如影随形,让她如芒在背。
“你这一步,要想多久?”萧恒端起茶盏,茶汤早已凉透。
“臣妾愚钝,怕走错了。”她轻声答道,终于将棋子落在边角。
萧恒轻笑一声,黑子随即落下,将她刚布下的局尽数围困。
“下棋如用兵,爱妃太过谨慎了。”
沈云疏抬眸看着萧恒,淡淡一笑,可内心却极度不安。
萧恒直到深夜才离开,沈云疏整个人都瘫下去,心跳的很快。
她望着门口,暗想还好今晚裴寒枭没来。
否则她与他真的难逃一死了!
五日后,落了一场急雨。
沈云疏正在绣绷前走针,忽听檐下铁马叮当。
青禾慌张进来:“陛下往这边来了,说说要赏雨。”
她指尖一颤,银针扎出血珠。
抬眼时,萧恒已踏着水汽进来,龙袍下摆沾着泥点。
“朕路过御花园,见这漪竹苑的紫藤开得最好。”他接过太监捧着的青瓷瓶,里面斜插几枝带雨紫藤:“想着你禁足寂寞,特来同赏。”
“臣妾惶恐。”她接过瓷瓶。
萧恒这时目光却落在一旁的绣品上。
他拿起绣绷,上面未完成的墨竹图,萧恒问道:“你这是绣给朕的?”
“是,想给陛下绣个荷包。”沈云疏回答。
“可”萧恒抬眸,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朕记得王爷喜欢墨竹。”
沈云疏连忙跪下:“陛下,臣妾确实是为了您绣的,不知道王爷也喜欢墨竹。”
看到沈云疏慌张的样子,萧恒一笑。
“朕就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害怕,继续绣吧,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萧恒转身离开,沈云疏恭敬开口:“臣妾恭送陛下!”
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萧恒真的知道什么
又过七日,沈云疏在晨起时发现枕边多了一枚玉扣。
这是裴寒枭贴身衣物上的饰物。
这几日裴寒枭一直在帮她查真相解禁足。
难不成昨夜偷偷来了?
她慌忙藏入袖中,却听见萧恒的笑声从外间传来:“你今日气色倒好。”
皇帝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枚相同的玉扣:“朕今早在御花园拾得此物,想着你素来喜欢把玩这些小物件”
沈云疏袖中的玉扣突然烫得像火炭。
“说起来,”萧恒踱到窗前,突然推开窗扇:“这漪竹苑的守卫该换了。昨夜有野猫蹿上宫墙,竟抓伤了两个侍卫。”
他转身时,袖口掠过案上棋盘。
黑玉主帅“啪”地落在地上,沈云疏浑身血液凝固。
萧恒俯身拾起棋子,缓缓开口:“三日后第二场秋猎,朕特许你去西山行宫散心。”
他离开时,还带走了那枚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