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才咬了咬他的掌心:“要是被发现了”
“发现了就说臣是来借佛经,顺便保护娘娘的。”裴寒枭松开手,指尖却刮了下她的鼻尖:“借了一夜,还没看完。”
他说着,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再说,娘娘昨夜拽着臣的衣角不放,臣怎么走?”
“我没有!”沈云疏又气又窘,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捉住手按在头顶。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要不要臣学给娘娘听?昨夜是谁说‘王爷别走’的?”
“裴寒枭!”她又羞又恼,偏过头去,却被他用下巴轻轻蹭着脸颊。
他的胡茬刚冒出点青色,扎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不逗你了。”他低笑着松开手:“娘娘快去用早膳,抄经去吧,微臣回去了。”
紧接着沈云疏见他利落地翻出后窗,临走前还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那模样哪有半分平日冷峻的王爷样子,倒像个偷糖吃的少年。
她捂着嘴笑了半天,才整理好衣襟起身。
窗外,裴寒枭隐在竹林里,看着那扇窗上映出的纤细身影,忽然觉得这华隐寺的晨光,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暖。
一天很快过去,如今沈云疏最期待的就是每天晚上跟裴寒枭见面。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塞满禅房的角落。
沈云疏刚将飞鸽传书的信纸叠好,就听见窗棂轻响,转头便见裴寒枭掀着窗纱进来,肩上落着的夜露沾湿了玄色披风。
“猜娘娘定是饿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刚要开口,目光却扫到案上尚未收起的信纸。
“这是什么?”
沈云疏手慢了半拍,已被他抽了去。
裴寒枭展开信纸,萧恒那笔端正的楷体跃入眼帘——
无非是问她在寺中是否住得惯,嘱咐她夜里凉要添衣,还说御膳房新制了她爱吃的杏仁酥,已让人快马送去寺里。
字里行间全是帝王的温和体恤,连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可裴寒枭看完,把信纸往案上一放,嘴角撇得能挂住油壶。
他打开食盒,里头的糖醋小排还冒着热气,是沈云疏最爱的口味,此刻却被他重重搁在桌上,汤汁都溅出了些。
“陛下倒是心细。”他拿起块排骨,却没递过去,自己先咬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
“连娘娘夜里踢被子都记得,臣这个做王爷的,怕是拍马也赶不上。”
沈云疏瞧他这副样子,明知他在闹别扭,偏故意逗他:“陛下还说,杏仁酥是按我去年说的方子做的,少放了糖霜呢。”
“哦?”裴寒枭挑眉,忽然凑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脸颊,问道:“那比起臣前日翻墙去镇上买的梅花糕,哪个更合娘娘口味?”
沈云疏刚要说话,就见他忽然伸手捏了块排骨,递到她嘴边时又猛地收回,自己吧唧着嘴嚼起来:“嗯,还是这排骨香,不像某些点心,甜得发腻。”
“裴寒枭!”沈云疏又气又笑,伸手去抢食盒,却被他按住手。
他忽然低头,在她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声音闷闷的:“他连你说寺里井水偏凉都知道,臣却要每天半夜三更的才能过来。”
沈云疏这才发现,他耳根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