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裴寒枭果真如约每晚都来。
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有时只是静静地陪她抄经书。
沈云疏发现,褪去杀神的威严,私下的裴寒枭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他下棋时喜欢耍赖,被识破后会假装严肃地转移话题,比如他其实很会讲故事,尤其是边关那些奇闻轶事,听得她饶有兴致
再比如他睡觉时总是皱着眉,像是梦里也在征战沙场。
这夜暴雨倾盆,沈云疏本以为裴寒枭不会来了,正打算熄灯就寝,门外却传来熟悉的轻叩。
“这么大的雨”
她急忙开门,看见裴寒枭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怀里却紧紧护着一个食盒。
“城中的杏仁酪,娘娘说想吃的。”
他将食盒递进来,自己却不肯入内。
“微臣身上湿,会弄脏禅房。”
沈云疏又气又笑,一把将他拽进来:“本宫从不知还有王爷害怕的事?”
她取来干布为他擦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裴寒枭安静地坐着,任由她摆布。
烛光下,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像只被驯服的猛兽。
雨声渐歇,烛火在纱罩中轻轻摇曳。
沈云疏的指尖穿过裴寒枭半干的发丝,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线条。
这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镇北王,此刻竟像个少年般僵硬地坐着。
“王爷的头发比想象中柔软。”她故意让指尖滑过他耳后敏感处,满意地看到那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
裴寒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娘娘,够了。”
此刻裴寒枭的隐忍清晰可见。
沈云疏不退反进,俯身在他耳边轻语:“若本宫说不够呢?”
她呵气如兰,满意地看着那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王爷别忘了,本宫的手臂还有伤呢,你抓疼了可要负责的。”
裴寒枭猛地站起,带翻了木凳。
“娘娘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食盒都忘了拿。
沈云疏看着晃动的门,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原来撩拨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有趣。
她以前在现实世界怎么没发现?
随后沈云疏打开食盒,杏仁酪上点缀着金黄的桂花蜜——正是她最爱的口味。
她轻舀一勺,甜香在舌尖化开,却比不过心头那点隐秘的喜悦。
就好像不是杏仁酪香甜,而是送杏仁酪的人,太过于香甜。
次日清晨,沈云疏特意换了件领口宽松的衣裙,在禅房抄写经书。
当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时,她故意将身子伏得更低,露出一截雪白后颈。
“娘娘。”裴寒枭的声音比平日更加低沉。
沈云疏故作惊讶地抬头,笔尖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开:“王爷怎么大白天还来了?就不怕被人看到?”
“不过王爷来得正好,本宫有个字不认得。”
她指着经卷上一处,在裴寒枭俯身查看时,不着痕迹地让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裴寒枭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却仍强自镇定:“此字念”
他呼吸一滞,那个“欲”字却没说出口。
因为裴寒枭明白,这是沈云疏故意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