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关卫云露,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想告诉其他任何人。
于是顾言礼语焉不详的说:“就聊一聊,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时遥追问:“聊什么?”
顾言礼正要说这和你没关系时,时遥紧接着说:“聊邓友刚的事吗?”
顾言礼愣了愣,反应过来:“沈如霜和你说过了?”
时遥用手掌抹着脸,唇瓣紧抿:“你刚刚说货车司机有问题,有没有想过这两件事情之间有关联?”
顾言礼面色一肃,说:“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不可能相信卫云露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
时遥盯着他好半晌,顾言礼都是一副表情。
时遥知道在顾言礼这里是得不到什么重要信息的,转身就走。
沈如霜还没有醒过来,他不想离开太久。
江小春又看见那个年轻男人了,时遥和他站在医院的角落说着话。
江小春没有太多心思放在时遥身上,过去一天了,沈如霜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严文茵整天以泪洗面,她难以安抚,只能让严文茵回去等消息,以免看着沈如霜流泪,对身体也不好。
时遥走过来后,江小春问他:“警察局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时遥眸色很暗,嗓音沙哑:“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江小春眉头一皱:“或许,真是巧合呢?”
时遥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盯着病房里的沈如霜。
沈如霜就这样睡了一天一夜,除了医生和护士,没人能进去看她。
和誉事情很多,在沈如霜出事之后,大部分事情都堆积在了江小春的头上,江小春没办法在医院待太长时间。
沈如霜在医院待了多久,时遥就在旁边陪了多久,没有离开,也没有合过眼。
江小春有劝过他注意身体,要好好休息,但是时遥依旧寸步不离。
她知道劝不了时遥,就说:“我先去公司了。”
时遥点点头。
江小春看着时遥的背影,眼神欲言又止,踱步离开。
沈如霜做了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她将前世所有酸甜苦辣通通尝了一遍。
儿时困窘的家境,年少时初进邢家的卑微怯懦,青春期时深藏着对邢知衍的心意,生日时和邢知衍决裂的悲痛,成年后的颠簸苦难......
还有抱着果果骨灰跳进海里的绝望窒息。
沈如霜周身都是水,无法呼吸,她将骨灰盒抱得很紧,试图获取空气,吸进来的就只是咸涩的海水。
海水顺着她的气管流进她的肺部,她的气管和肺部难受得紧,张大口尝试呼吸,但只涌进了更多的海水。
失去空气太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力气缓缓卸在海水里,身体不停的往下坠。
......
“沈如霜!”
惊醒的那瞬间,邢知衍心跳还在剧烈的跳动,口中大喘着气,额头上都是汗水,胸腔起起落落,梦中对于失去的恐惧蔓延他的脏腑,好似有一双大掌掐着他的心脏。
邢知衍粗喘着气,紧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过了几分钟才慢慢缓过神来。
只是一个梦。
邢知衍缓缓闭上眼,平缓胸腔里的波涛汹涌。
噩梦之后,他的睡意全然消失,摸着墙壁将房间内的灯开了,自己也坐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含在嘴里,低头不太熟练的点燃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