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闻言,轻笑声,“所以你刚刚一路上都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件事?”
时遥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尴尬,他脸色严肃了些,压低声音,凑近,催促道:“前几天江小春劝我和你一起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快说。”
沈如霜转着手腕,将手腕从时遥的手中抽出来:“没什么好说的。”
时遥立刻皱眉,道:“你不想我知道?”
沈如霜将眼睛瞥向其他地方,淡声说:“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你没有知道的必要,这是我的事情。”
沈如霜转过脸,后脑勺对着时遥。
身后,时遥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沈如霜回忆了下自己刚刚的措辞,这才慢慢发觉自己的言语是有些强硬,时遥听来,可能不是滋味。
她欲要解释,却被时遥抢先。
“可我想知道。”
沈如霜转身,面对着时遥。
“如果我在邢家待得开心,我是不会一个人灰溜溜跑到首都的,其余的,我不想多说。”
时遥忽地抬手,两只手抓着她的肩膀,捏了捏:“我明白了。”
现下正是夏天,气温很高,沈如霜穿得一字领的卡其色紧身针织衫和喇叭牛仔裤,头发利落的梳到脑后,露出那张精致动人的脸庞,发尾微卷,瞧上去整个人气质干练又随和。
因为是一字领的设计,所以精致优越的肩颈线条完全裸露在外,皮肤白皙。
时遥这一握,掌心和她肩膀的皮肤紧紧贴着。
时遥的掌心温热宽厚,熨得沈如霜眼神微怔。
沈如霜慢慢回神,啧一声:“你明白什么,还是赶紧挑礼物吧。”
挑完礼物之后,沈如霜又带着时遥去见了当时高中的李老师。
见面的时候两人都颇为感叹,时过境迁,变化莫大,他们聊了两个小时才结束离开。
结束的时候,刚好就快到邢知衍和卫云露结婚五周年的纪念宴会,沈如霜换了身简洁修身的礼裙,化了淡妆,挽起头发,没怎么打扮就出门了。
沈如霜自认为没有过度打扮,但是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时遥,见着她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可以啊沈如霜,知道要打扮了是不是?”
沈如霜抽了他一巴掌:“别贫嘴,赶紧走。”
时遥笑着躲了一下,但是还是刻意保持了足够近的距离,让沈如霜可以打到他。
沈如霜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哦对了,我都差点忘记了,你记得把礼物带上。”
时遥晃了晃手中的礼品盒:“带上了,别操心了,嗯?”
邢宅在市中心的位置,离他们所住的酒店并不远,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
沈如霜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邢宅透出来的光,略微晃神。
邢宅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只是墙壁上多了一些藤蔓缠绕其上,院子里那棵不知道品种的树长得越发高大,远远的,沈如霜就看见了这棵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秋千,在院子里慢慢晃动着。
她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没有回过邢宅,这次看见邢宅,那些深埋在心里的、过往的记忆仿佛全部苏醒了一般,圈圈绕绕的堵在她的脑袋里,一刻都不停歇的在她脑子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那些曾经甜蜜美好的、扭曲错乱的、卑微无助的往事堵在胸口,仿佛这些事都是昨天才发生过的,沈如霜喉咙哽了一下。
“沈如霜。”
时遥忽然唤了她一声。
沈如霜闭了闭眼,将眼底错综复杂的情绪压下,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看着窗外,余光里一道黑影凑过来。
是时遥的脑袋。
这个距离有些近了。
沈如霜向后躲了躲,“你干什么?”
时遥的眼睛在白天的时候是棕黑色的状态,但是到了晚上沈如霜就能从他的眼底瞧见一些蓝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