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陈道远的声音轻了许多,“我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就哭......”
沈如霜突然低下头,用手重重的抹着眼角,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肩膀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老师们立刻抬起头,眼神懵逼和陈道远对视。
陈道远满眼无辜。
这和他没关系吧,平时他骂那些闹腾的学生骂得可比这些严重多了,他说沈如霜的这些话已经很温和很讲理了,这还是看在沈如霜考出来的好成绩上的。
要是是那些闹腾的学生说出这种不想来上课的话,他绝对是要把他们的屎尿屁都给骂出来,家长来了都骂家长的那种。
他说的话也没有很过分吧,为什么沈如霜就哭了?
陈道远左看看右看看,将桌上的抽纸给沈如霜递过去,低声说:“我也没怎么说吧,怎么就哭了?”
沈如霜拿过抽纸,用纸巾压住根本就挤不出多少眼泪的眼睛,颤声说:“不是您的错,是我......我外婆生病了,家里人就只有我和外婆,现在我家里只有我能照顾外婆,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学校上课。”
“我这次来首都,就是因为只有首都的一个医生才能治好我外婆的病,我就从之前的学校退学了,这才来你们学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在学校上课的......”
说完,陈道远和老师们都目露同情之色。
往往,一个成绩优秀且家庭不幸的学生都格外受到重视和怜悯。
陈道远现在想想刚刚自己说的话,都恨不得立刻扇自己一巴掌。
沈如霜哭声可怜,陈道远张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拍拍沈如霜的肩膀,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想来学校上课这件事也情有可原,但是吧,也不能一直不来学校上课是不是?万一落下功课,成绩下降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沈如霜没有说话。
沈如霜哭得更大声了。
陈道远:......
陈道远硬着头皮说:“要不这样,你白天来上课,晚上就不用来上晚自习,你可以自己安排时间,去医院照顾外婆也好。”
沈如霜哭得更更更加大声。
“不行的,校长,我外婆现在离不开我的,我现在一整天都得陪在外婆身边,不能离开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陪我外婆。”
沈如霜用纸巾用力的摸了摸眼睛,然后抬起通红的、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陈道远。
这双眼睛看得陈道远心头一颤,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沈如霜。
“校长,其实我早就复习过好几轮了,成绩也很稳定了,对于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多刷题,刷题巩固下就可以的。”
“要不这样吧,”沈如霜的声音里夹杂着鼻音,“这第一个月我先不上课,模拟考的时候我会和同学们一起考,如果我考的不是第一名,我就回来上课,怎么样?”
陈道远:......
他很想说不行,很想说这很离经叛道,但是看着沈如霜通红的眼睛又说不出口。
沈如霜眼巴巴的看着他,像个很可怜很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而且,沈如霜是有正经理由不来的,也有足够优秀的成绩。
他真的很难找到理由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