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吃完。”聂冠玉的声音有些木讷,嗓音倒是十足十的憨厚,傻乎乎的样子。
沈如霜驻足听了一会儿。
江小春还在忙着给其他顾客炸炸串,手里不停的动着:“我说的是你赶紧去首都,你不是说要去那里找工作吗?”
首都。
沈如霜眸色微动。
聂冠玉认真的点点头:“是,不过那是过几天的事情,我现在的房租还没到期,不想提前走,提前走太浪费钱了。”
江小春说:“我管你呢?”
沈如霜抬脚走过去:“小春,我有事和你说。”
江小春在忙碌中抬起头:“沈如霜,你不好好在医院待着,来这里干什么?你要和我说什么,这么认真?”
沈如霜抬了抬下巴,注意到江小春有些泛红的眼角:“我等你忙完再说。”
很快,三人就聚集在江小春外婆家的住处。
江小春冲着蹲在门口吃炸串的聂冠玉翻了个白眼:“怎么阴魂不散的。”
沈如霜只是笑笑,然后说:“说说吧,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江小春奇异的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好得很!”
沈如霜轻笑,抬手指了指江小春泛红肿胀的眼睛:“你昨晚哭多久了,眼睛这么肿,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昨晚哭过了,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小春一愣,随即不自在的撇开眼睛,手忙脚乱的找镜子:“我哪有什么事情......我眼睛肿都是因为昨晚吃太多辣椒辣哭了,你别想太多......镜子呢,我的镜子呢?”
沈如霜递过去:“这呢?”
江小春手脚僵硬的拿过镜子,照镜子的动作和表情都十分不自在。
“不如说说你,你和卫云露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网上还有好多人骂你......”
沈如霜安静看了她一会儿,江小春的眸子慢慢的红了,两只眼睛也蓄满了泪水,鼻尖也红了。
江小春放下镜子,双手捂住眼睛,声音颤抖:“沈如霜,怎么办?医生说,我外婆的病情加重了,得去首都找徐教授才能治,徐教授是全国唯一一个可以治疗我外婆的医生......”
沈如霜眼神一顿,随即敛下眼皮,温声说:“那就去。”
江小春摇头:“不行的,我没钱,治不了。”
沈如霜说:“我有钱,我借给你。”
江小春抽了抽鼻子,“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
沈如霜勾了勾唇角:“是没多少钱,但治你外婆的医药费,我还是有的。”
江小春缓缓抬起头,放下遮挡眼睛的手,两只眼睛通红。
“沈如霜......”
沈如霜说:“别着急拒绝。”
沈如霜和江小春说了她目前的计划,江小春慢慢瞪大眼睛,眼神从“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到“他们好恶心”再到“只能这样”的无奈。
沈如霜看着江小春,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纸:“先擦擦眼泪吧。”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身后,聂冠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那双圆圆的、显得有些呆板的眼睛仔细认真的看着江小春。
“你也要去首都?那你难不难把炸串摊搬过去,我还没吃腻,想继续吃。”
江小春翻了个白眼,沈如霜轻笑了下,随即用不甚在意的眼神悄然看了聂冠玉一眼。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以后就是江小春的创业伙伴之一。
现在除了她,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以后的身价会超过百亿。
沈如霜抿抿唇,不动声色的撇开眼睛。
她没有忘记,聂冠玉,暗恋卫云露多年。
在傍晚来临之前,沈如霜回了趟家里,那时候严文茵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给她煮土鸡汤,忙得热火朝天。
沈如霜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妈,我回来了。”
严文茵倏地一惊,转身走过来,手脚匆忙的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哎哟,快坐下快坐下,你不好好在医院里待着,回来干什么?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吗?”
沈如霜温吞的笑了下,说:“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妈,你不用担心。”
严文茵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就算可以出院了,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别到处乱走,你先坐着,我再去看看土鸡汤。”
沈如霜忙拉下严文茵的手,好笑着说:“好了,不用去看,算好时间就行了,你还是先听我说话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严文茵一愣:“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沈如霜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严文茵,并将她的打算也一并告诉严文茵。
严文茵的脸色堪称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总之多彩多样,五味杂陈。
在听到她提及某个字眼的时候,严文茵的表情变化幅度是最大的,比听到她要被学校开除时还要更大。
沈如霜敏锐的察觉到严文茵的表情变化,随之顿了顿,观察了会儿严文茵的表情。
她回忆了一会儿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很严肃、很紧急的事情。
“妈,怎么了?”
严文茵猛地摇头:“没事,我没事,你这样也好,只要你想好了,不后悔,我都支持你。”
沈如霜也没有想到严文茵答应得这么快。
严文茵以往对她的控制欲都很强,包括她的学习、生活,还有未来的伴侣等等,严文茵可是在她未成年的时候就怂恿她去引诱邢知衍,企图让她成为邢知衍夫人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邢知衍确实表现出对她和严文茵的残酷,所以严文茵才意识到从前错得离谱,渐渐放松了对她的牵制。
沈如霜说:“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