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笑颜里的经纬局 > 第一章

1.哇哈哈里的刺
水晶灯的光芒碎在香槟塔上,溅起一片晃眼的金
哇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像根生锈的针,猛地扎破宴会厅里精心维持的优雅。
重郁薇刚走到旋转门内,就看见柳玉茹穿着一身亮粉色旗袍,那颜色艳得像把妖火。
柳玉茹正叉着腰跟几个珠光宝气的太太说笑。
可不是嘛,柳玉茹用涂着粉红蔻丹的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重楼,笑声更响了,我们家重楼啊,下周就进集团核心部门了!年轻人嘛,就得早点历练,总不能让你重伯伯一个人扛着偌大的家业,是吧
重楼正蹲在甜品台边,把慕斯蛋糕上的金箔纸撕下来往嘴里塞,听见这话含糊地应了声,嘴角还沾着奶油,活像只偷食的猫。
重郁薇垂下眼,理了理身上的素色棉裙,裙摆上绣着半朵未开的玉兰花,是临走前母亲沈曼青亲手绣的,针脚细密,带着点旧时光的温软,这一身在满眼绫罗绸缎的宴会厅里,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我们大小姐吗
柳玉茹的笑声突然停在她身后,带着股甜腻的凉意。
重郁薇转过身,就看见柳玉茹凑得极近,假睫毛上的亮片快扫到她脸上:可算舍得从国外回来了听说在那边学了不少洋技术,能把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织锦,都卖成天价啦
周围几个太太跟着笑起来,那笑声里的打量像潮水似的涌过来。
重郁薇没接话,只淡淡瞥了眼柳玉茹旗袍下摆,那上面绣的富贵牡丹针脚歪斜,显然是机器批量生产的货色。
妈,说这些干嘛。重楼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嘴里还嚼着东西,姐刚回来,肯定累了。
话是这么说,眼里的挑衅却藏不住。
你这孩子,就知道吃。柳玉茹拍了他一下,转头又对重郁薇笑得花枝乱颤,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快去找你爸吧,他刚才还念叨你呢。
重郁薇点点头,径直走向主台。
重敛之正跟几个董事说话,看见她过来,立刻中断谈话,拉着她往休息室走。
重敛之身上的古龙水味很浓,盖过了熟悉的檀木香气——那是父亲以前常带的味道,来自母亲给他缝的香囊。
你带回来的‘中西织锦融合方案’,重敛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亮得惊人,今晚我就宣布,由你全权负责。
重郁薇愣住了,出发前她跟父亲提过这个构想,当时他只是含糊应着,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
爸,这……
没什么不妥的。重敛之打断她,拍了拍她的肩,力道有些沉,重家的织锦要走出去,就得靠新东西。你是重家的嫡女,这事该你担着。
重敛之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却没舒展开,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上台。
重郁薇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趁休息室没人,推开了隔壁的书房门——这里是父亲处理公务的地方,以前她常来这儿看母亲给父亲整理织锦图谱。
书桌上的文件堆得很高,她随手翻了翻,一张机票从文件夹里滑了出来。
M国,单程,日期是下周三。
重郁薇的心猛地一沉,父亲从没跟她说过要出国。
这时,门外传来柳玉茹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得意的狠劲:……按原计划走,别出岔子,她明天一早就得去实验室拿样本,就在那条必经的窄路上动手,做得干净点,像个意外。
重郁薇瞬间攥紧了机票,指节泛白。
深夜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母亲沈曼青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别信任何人,尤其是你爸和柳玉茹,他们在抢图谱。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书桌上那半朵玉兰花上。
重郁薇盯着短信,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庆典的喧嚣还没散尽,可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夸张的哇哈哈笑声,像个不祥的预兆,在耳边反复回响。
2.蜜糖陷阱
董事会会议室的空气像被抽走了一半,闷得人发慌。
重郁薇站在投影幕前,指尖划过星罗织法的示意图——蚕丝与新型纤维交织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像藏着一片流动的星空。
……核心是用西方数码提花技术,复刻咱们重家‘通经断纬’的古法,既有传统纹样的魂,又能适应现代批量生产。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众人,我计划与海外头部纺织企业合作,先从原材料测试开始。
话音刚落,柳玉茹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旗袍上的亮片晃得人眼晕:这主意好!太有远见了!
她几步走到重郁薇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那股甜得发腻的香水味直冲鼻腔,说巧不巧,我认识个M国厂商,老板是我远房表哥,人特别靠谱!我这就给你联系方式,保证给咱们最优惠的条件!
重郁薇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了笑:多谢柳阿姨费心,不过合作方需要法务部审核资质,还是按流程来比较好。
流程流程,就你懂流程!斜后方突然传来重楼的嗤声。
他把二郎腿翘得老高,手里转着钢笔,不就是个破织法吗搞得跟多了不起似的。
说着,他突然起身去够桌角的咖啡杯,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保温杯。
褐色的咖啡液哗啦一声泼在方案原稿上,墨迹瞬间晕开,把技术参数几个字泡成了一团黑。
哎呀!重楼假惺惺地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姐,手滑。你看你,怎么不把文件收好女人家就是毛躁。
柳玉茹立刻帮腔:孩子小不懂事,郁薇你别往心里去,要不……今天先到这儿等你重新打印了再说
董事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重敛之坐在主位,手指敲着桌面,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默许的光。
重郁薇看着那团晕开的墨迹,指尖在口袋里攥紧了手机,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没关系,我早有准备。
data-fanqie-type=pay_tag>
她转身点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幕上立刻跳出一份清晰的电子文档,连带着备份的演示视频。
原稿只是初稿,核心数据都存在云端,刚才的咖啡,泼不泼都一样。
她抬眼看向重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倒是弟弟,下次想‘手滑’前,最好先看看对方有没有第二手准备。
重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狠狠瞪了她一眼,摔门出去了。
会议结束后,柳玉茹果然塞给重郁薇一张名片,上面印着M国环球纺织的字样,地址在纽约曼哈顿。
重郁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想起昨晚在父亲书房看到的机票——目的地也是纽约。
她回到办公室,立刻让助理查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
半小时后,助理脸色凝重地敲门进来:重小姐,查到了……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址,和三年前给董事长匿名汇款的瑞士账户关联人住址,完全一致。
重郁薇指尖的名片微微发皱,柳玉茹的好心推荐,果然是个裹着蜜糖的陷阱。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阴影,像极了此刻盘根错节的局。
重郁薇拿起手机,给那个匿名号码发了条信息:鱼已咬钩,准备放线。
很快,收到回复:小心收线时,被钩子反噬。
3.空屋与指印
重家老宅的木门推开时,带着股陈年木料的凉意。
重郁薇换鞋的手顿了顿,往常这个时间,母亲沈曼青总会坐在客厅的织锦架前,听见动静就抬头笑说回来啦,可今天屋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妈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织锦架孤零零地立在窗边,上面绷着半幅未完成的缠枝莲,银线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重郁薇走过去,指尖拂过冰凉的竹架,突然发现架脚压着一本蓝布封皮的书,是母亲视若珍宝的《重氏织锦图谱》。
她拿起图谱,一张折叠的纸条从书页间掉了出来。
他们要的是‘云锦龙袍’的复原方法,藏在图谱第37页。
字迹是母亲的,却比平时潦草,尾端的墨痕有些晕开,像是写得很急。
重郁薇的心猛地一沉,攥着纸条的手微微发颤,云锦龙袍是重家祖传的国宝,据说抗战时流失海外,母亲这些年一直想复原它的纹样,难道……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柳玉茹拎着个果篮走进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郁薇,阿姨给你送点新鲜水果,刚从寺庙回来,想着你妈肯定在家,怎么……
她话没说完,眼神已经跟雷达似的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重郁薇手里的图谱上,哟,这不是你家那本老图谱吗你妈呢
不知道,我回来没看见她。重郁薇把图谱合上,不动声色地往身后藏了藏。
怪了,柳玉茹放下果篮,走到织锦架旁,伸手摸了摸上面的丝线,早上我还碰见你妈了,她说要去城郊的静心寺祈福,求你平平安安的,怎么没跟你说
她转过身,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会不会是跟你爸出去了你爸今天没去公司。
重郁薇盯着她的眼睛:柳阿姨,你找我妈有事
没事没事,柳玉茹摆手的动作有点急,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爸让你晚上去他书房一趟,说有合作方的资料要给你。
她说完,又瞟了眼重郁薇身后的图谱,才扭着腰走了。
院门关上的瞬间,重郁薇立刻翻开图谱,翻到第37页。
这一页是龙袍的局部纹样,金线绣的龙鳞密密麻麻,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
她仔细看着母亲说的藏身处,忽然发现右下角的云纹旁,有个浅浅的指印。
指印很小,边缘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过又干了。
重郁薇下意识地比对自己的手指——比她的小一圈,她又想起母亲的手,常年织锦指腹带着薄茧,指节比这个印子更宽。
这不是母亲的指印。
是谁的
重郁薇把图谱抱在怀里,走到窗边。
暮色已经沉下来,远处的树梢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母亲的失踪,柳玉茹的突然到访,还有这个陌生的指印……像一张网,正慢慢收紧。
她摸出手机,想给唐乐发信息,却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别相信寺庙的说法,她没去那里。看好图谱,别让任何人碰。
4.失灵的刹车
清晨的雾还没散,重郁薇开着车往郊外的实验室去。
副驾上放着密封的新材料样本,是星罗织法关键的测试原料,也是她故意放出的饵,昨晚收到母亲的纸条后,她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
车子刚拐进通往实验室的窄路,轮胎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重郁薇猛地踩刹车,脚下却空了——刹车踏板像被卸了似的,直直往下沉。
该死!她低骂一声,方向盘在手里剧烈晃动,车子失控般冲向路边的水泥护栏,挡风玻璃外,雾中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重郁薇解开安全带,猛地推开车门,身体刚跃出驾驶座,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车子狠狠撞在护栏上,引擎盖瞬间冒起黑烟。
她摔在草地上,手肘擦出一片血痕,疼得倒抽冷气。
抬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的山坡上,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往这边看。
那是柳玉茹的心腹老陈,上次在庆典上,她见过这人跟在柳玉茹身后,眼神阴沉沉的。此刻他看到车子撞了,不仅没过来,反而转身就往树林里钻,像是完成了任务。
果然是柳玉茹的手笔!
重郁薇刚撑着站起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警惕地回头,却看见唐乐穿着一身工装,手里拎着个黑色布袋,快步从雾里走出来。
没受伤吧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她渗血的手肘,眉头皱了皱,却没多问,直接从布袋里拿出一件深色外套递过来,穿上。
重郁薇接过外套,指尖触到布料上一片黏腻的湿意,凑近闻了闻,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愣住了:这是……
沈阿姨的嘱咐。唐乐看了眼冒烟的车,又看了眼老陈消失的方向,她说,一旦出事,就让你‘死’一次。这外套是道具,等下会有人‘发现’它。
重郁薇的心猛地一跳:我妈她……
别问了,没时间了。唐乐拉着她往树林深处走,步伐很快。
沈阿姨早就安排好了,她知道他们会对‘星罗织法’和图谱下手,让我在这接应你,现在,重家大小姐‘车祸身亡’,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雾渐渐浓了,把撞毁的车和他们的身影隔开。
重郁薇回头望了一眼,那团黑烟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一个被掐灭的生命信号。
她穿上那件带血的外套,血腥味钻进鼻腔,竟奇异地让她冷静下来,原来母亲早就布好了局,所谓的失踪,或许是另一种保护。
去哪里她问唐乐,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安全屋。唐乐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沈阿姨说,等你‘死’了,才有机会查清他们抢图谱的真正目的——不止是云锦龙袍,可能还有更要命的东西。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大概是老陈匿名报的警。
重郁薇最后看了眼那辆还在冒烟的车,转身跟着唐乐走进浓雾深处。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重郁薇,只有一个藏在暗处,要撕开这场阴谋的复仇者。
5.假死与潜伏
早间新闻的播报声尖锐地刺破空气,女主播用沉痛的语调念着:
昨日上午,笑颜集团总裁之女重郁薇驾车前往实验室途中,因刹车失灵撞上护栏,经抢救无效身亡,年仅26岁……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事故现场的照片——撞变形的车身、散落的文件,还有那件被路人发现的、沾着血迹的外套。
重家老宅的灵堂里,白幡在微风中晃动。
柳玉茹穿着一身素黑旗袍,跪在灵前哭得肝肠寸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时不时用帕子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她哭到动情处,突然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旁边的佣人慌忙扶住她,掐人中、拍后背,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虚弱地喘着气:我没事……就是心疼郁薇……
没人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大腿肉里,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红痕。
重楼站在角落,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西装,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他刷着朋友圈里关于重家大小姐车祸的议论,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对着旁边的狐朋狗友发语音:
总算少了个抢家产的,以后集团还不是我说了算
语音刚发出去,就被柳玉茹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收起手机,摆出一脸悲伤的样子。
重敛之站在灵堂主位,面无表情地接受宾客的慰问,只有在转身的瞬间,眼底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他低声对柳玉茹说:做得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柳玉茹点头,眼底藏着一丝得意。
而此刻,城郊一处隐蔽的安全屋里,重郁薇正坐在电脑前,看着灵堂直播的画面,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唐乐端来一杯热咖啡放在她手边:沈阿姨备份的U盘,都看完了
重郁薇点点头,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柳玉茹这五年没少动手脚,明耀制衣的采购款,每年有三成进了她私人账户;兰心蚕业的蚕丝以次充好,差价全被她转到海外了……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十几份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我妈说,真正的大头在‘国宝置换’上。
国宝置换
嗯,重郁薇指尖落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那是母亲偷拍的,她说重敛之一直在用集团资金,从黑市收购流失的古董织锦,再通过海外渠道换成现金,柳玉茹就是帮他洗钱的工具。
她顿了顿,眼神冷下来,他们要云锦龙袍的复原方法,恐怕不只是为了复原,而是想找到更多流失国宝的线索,好继续倒卖。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重郁薇拿起U盘,轻轻摩挲着:我妈把这些证据藏在织锦架的夹层里,就是怕有这么一天。现在,该让这些见光了。
直播画面里,柳玉茹正被众人搀扶着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接受记者的采访:
郁薇这孩子……太优秀了,可惜……我们会完成她的遗愿,把‘星罗织法’发扬光大……
重郁薇关掉直播,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整理证据链。
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把把敲向阴谋的锤子。
唐乐,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帮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从今天起,我要让他们知道,假死的人,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猎物。
6.后手
董事会会议室的红木长桌泛着冷光,重敛之坐在主位,手指轻叩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董事。
郁薇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刻意压制的悲痛,人死不能复生,集团的事不能停,今天召集各位,是想宣布新的人事安排。
董事们交换着眼神,没人说话,重郁薇的死来得突然,谁都看得出,这是重敛之趁机洗牌的好时机。
织锦研发部,重敛之顿了顿,看向站在身后的重楼,就交给重楼负责,年轻人有冲劲,该多历练。
重楼猛地挺直腰板,脸上努力维持着严肃,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他刚想说句场面话,就被重敛之的话打断:
财务部门,由柳玉茹暂时接管。重敛之看向坐在侧边的柳玉茹,语气平淡,她跟着我多年,熟悉集团的账目,过渡期由她盯着,我放心。
柳玉茹立刻站起来,笑得温婉:谢谢重董信任,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大家。
旗袍领口的珍珠在灯光下闪了闪,像她此刻的野心。
董事们低声议论起来,有人觉得重楼太年轻压不住研发部,有人质疑柳玉茹一个外室掌财务不合规矩,但重敛之拍了板,没人敢真的反对。
会议结束后,柳玉茹拉着重楼的手,喜滋滋地说:看到没你爸心里还是有咱们的,研发部加财务部,整个集团的命脉都在咱们手里了!
重楼哼了一声:本来就该是我的,重郁薇死了正好,省得碍事。
母子俩在走廊里说笑的声音,恰好飘进重敛之的办公室,他坐在真皮座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那声音远去,才打开加密的电脑邮箱。
屏幕亮起,收件人是一个陌生的海外地址,重敛之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眼神冷得像冰:
‘鱼’已死,准备收网。
他盯着屏幕,停顿了几秒,又补上一行字:
柳玉茹母子野心不小,正好让他们替罪。
等资产转移干净,就把他们推出去挡枪。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阳光恰好被乌云遮住,办公室里暗了几分。
桌角的文件堆里,放着重家核心织锦专利的转让协议,受让方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M国东方纺织公司,正是柳玉茹之前推荐的那家表哥的公司。
协议上的签名,是重敛之今早刚签的。
他拿起协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玉茹以为掌了财务就是赢了
重楼以为接了研发部就能继承家业
不过是他棋盘上两颗好用的棋子罢了。
等他把所有核心资产和专利转移到海外,这对母子,还有那些碍事的董事,都可以成为他金蝉脱壳的垫脚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海外账户的到账提醒。重敛之看着那串数字,满意地收起手机,起身拉开窗帘。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涌进来,却照不进他眼底深处的算计。
这场局,他才是真正的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