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爷见霍郁成眸色寒凛,瞥了眼病房外,清咳了声:“你别把二叔当敌人。”
“这话我是背着你三叔跟你讲,要是被外面那孝子听见了,他可得携家带口跟你决裂。”
霍郁成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冷漠轻蔑的笑。
霍二爷又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你也确实不懂事,搞这种故弄玄虚、吓唬人的东西。你看,这不把老头子吓到医院来了?”
他站起身,手插口袋,在霍郁成旁边踱步:“不过我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心机这方面,我是不如你。”
霍郁成微偏头,幽幽地瞧着他:“二叔,昨夜你留宿霍宅,爷爷大半夜被吓成这样,你却没及时注意。”
“你照顾不周,作为儿子,属实失职。”
霍二爷:“......”
门被推开,霍听竹走进来,恰巧听见霍郁成最后这句话。
他脸色哀伤,低声劝道:“事已至此,别互相责怨了。”
“这事也怨我,昨晚朵朵死活不住霍宅,哭闹着要回去,我便跟闵茵带着一家人下山了。”
他长叹息:“当时我要是在场,提早干预,也不至于让爸恶化到现在这个状态。”
霍二爷和霍郁成对视一眼,他扬扬唇,没说话。
*
十一月初,浅喜母亲打电话过来,说堂伯女儿结婚,婚礼在烟锦举行。
她跟父亲准备带着奶奶上来参加酒席,顺便过来看看她。
浅喜去车站接他们的时候,霍郁成还在国外出差。
庄母是个身材很娇小的女人,浅喜过去帮她接箱子,她将近一年没见她,脸色一如寻常的淡漠。
庄父不爱说话,见到她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倒是奶奶非常开心,捧着她脸左看右看,喜笑颜开,说我们阿喜这么久没见,倒是胖了点,脸色也红润不少。
三人穿得都非常喜庆,奶奶还特意换上了套暗红色的新中式礼服套装。
那还是前几年过年,浅喜买给她的新年礼物。
在车上,浅喜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离晚上的喜宴还有时间,于是建议道:“爸妈,奶奶,我先带你们回我的工作室参观下吧,晚上你们睡觉的酒店定在我工作室附近,我陪你们放好行李,再......”
庄母坐在后排,冷漠打断她话:“你那工作室有什么好看的?先去你娜姐举办婚宴的酒店,赶着去道喜呢。”
浅喜顿了顿,只得道:“好。”
车内静了几分钟,母亲和奶奶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今日的婚礼主角身上。
母亲说堂姐庄娜是奉子成婚,新婚丈夫是在一场工作酒席上认识的。
男方家境优渥,父亲是烟锦小有名气的企业家,身价上百亿。
提到这个,庄母语气明显的酸溜溜,瞄了眼开车的浅喜。
“你不知道她妈在我面前提起她家那个女婿,那副嘴脸,就快把那排牙齿贴到我面前笑了。今天婚礼上,都不知道她要怎么笑话我们。”
奶奶道:“我们浅喜未婚夫那个家境,不比那男的好吗?”
“妈,那也要她能嫁进去,现在有什么好说的?”
浅喜盯着前面的车道:“妈,我们是去参加堂姐婚礼,又不是和他们去攀比谁嫁得好。”
庄母听她竟然辩驳,越来越气:
“你一年到头在这大城市逍遥自在,当然是不需要操心我们小县城邻里之间这些闲言碎语。让你妈你爸你奶一天天待在家里,听这些笑话。”
奶奶听她又提这个,于是道:“我也没听到别人说什么,回到家,门一关,你能听到谁家笑话我们?”
庄母轻轻翻了个白眼:“妈,你真是鸵鸟的做派。”
“好了。”副座驾上一直沉默的庄父打断老婆的话:“都到烟锦来了,还一天天没完没了的说。”
庄母见他突然插嘴,怒了:“哦,女儿面前你倒是会扮好人了,那天庄娜妈跑我们家炫耀女婿的时候,你脸色比我还差吧?”
浅喜习惯了两人这种闹法,一心开车,并不再理会。
奶奶为了缓解孙女的处境,于是试探地问她:“浅喜,你那个未婚夫今天上班吗?要是不上班,带着他一起过去参加你姐的婚礼吧。”
浅喜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霍知岸。
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的男朋友已经换了。
转眼从弟弟换成了哥哥......这怎么说,听起来都不是一件道德的事情。
算了,明天让霍郁成自己解释吧。
她模棱两可道:“他......今天在国外出差,晚上十点多的飞机,可能赶不上参加。
“不过明天中午,他说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