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场宴会......郁成,你拉着她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有没有考虑过你爷爷的感受?!”
他声音缓了下来,苦口婆心:“不管你企业做的有多大,不论你能力有多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孝心和感恩之心!”
霍郁成抬起眼,轻飘飘地瞥了他身后一家人一眼。
一家人瞧着他,眼底流露着程度不一的斥责眼神。
他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最有孝心的一家,现在在为卧室里的老者抱不平。
外面寒风肆虐,霍郁成淡定地靠在沙发椅上,寒霜般的眼睛盯向霍听竹:“三叔,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霍听竹一愣,林闵英脸上泛出困惑:“你母亲,不就是溺亡的么?你父亲,去跟相亲对象约会的路上,飞机失事。”
她说得轻描淡写。
霍听竹也道:“这些都是不可控的意外,你难不成还怪罪到你爷爷身上去么?”
卧室门被打开,王伯从里面出来,打破了外面的对峙。
他跟不远处的霍郁成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敛了眸,低声道:“大少爷,老太爷让您进去,他有跟您话说。”
话音未落,室内传来一道沉重的咳嗽声和沙哑怒骂声:
“郁成呢?我知道你在外面。”
“霍郁成,你给我滚进来!!”
霍知岸听到爷爷暴怒的骂声,眸间泛了担忧,看向霍郁成。
然而后者纹丝不动,黑眸眯起,眼神淡漠无波。
“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头子眼睛没闭,你跟那女人就永远不可能!”
“你个畜生、混账东西!”屋内传来摔茶盏的声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气我!气死我,好让你地位坐得更稳!”
“你要步你父母的后尘,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霍郁成终于抬起森然的眼,瞟向漆黑的室内。
王伯见室内的老太爷越说越激动,室外的大少爷却不动如山,眼神凉薄。
只能自己先进去安抚,把门缝合上。
窗外的树木枝叶随着狂风,急促拍打着落地窗。
霍郁成起身当着霍听竹一家人的面出了大厅。
他站在门口,扫了眼乌黑的天空,面色划过一道缄默地狠决。
他平静嘱咐身后人:“今天天气不好,跟二爷说一声,让他提前结束庆典,提醒客人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几个负责人员应声点头。
“我先走了。”
“大少爷,您不住霍宅吗?”
“不住。”
*
霍宅热闹的庆宴结束,宾客全部送走后,宅苑内重新陷入一种死寂的夜色中。
闷燥感压得人逐渐有些喘不上气。
阴暗的卧室内,霍占庭凝着苍老的皱纹,手指捏着床头扶手,对王伯道:“那女人留不得。”
王伯端药的手一抖:“老太爷?”
“您的意思是......”
霍占庭沉思着,浑身散出狠戾:“要么,她消失,要么,郁成下台。”
“老太爷,少爷在董事长这个位置,做的很出色,突然就这么让他......”
霍占庭一把推开他药碗,眸中闪烁着寒光:“我能扶他上台,也能拉他下桌!”
“你私下联系集团几个老董事,下周开股东大会,我亲自出席。”
王伯顿了顿,最终无奈点头。
*
半夜,下了一场大雨,狂风骤雨疯狂砸在青瓦石板上,混着远处天边轰鸣的雷声,整座宅院陷入风雨雷鸣区。
不知下了多少分钟,忽地,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霹雳哗啦一声,劈向前庭,将整座庭院,和庭中央那棵巨大的树冠照闪得明亮无比。
卧室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走廊来回踱步。
霍老太爷披了件外套,撑着拐杖从床上站起来,斥责问:“外面怎么回事?”
王伯敲了敲门,随后推开,脸上显露出一抹慌色,小心翼翼道:
“老太爷,前庭那棵松树......被雷劈了。”
霍占庭脸色一白:“哪棵?”
“大少爷送您的生辰礼物,那棵千年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