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爷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霍爷爷耳里。
晚上霍郁成被召回霍宅,跟几个长辈吃饭。
今天周五,浅喜下了班,去了霍郁成在西泠区御庭府的私人别墅。
两人晚上一般回他这座别墅休息。
霍郁成今天在霍宅吃晚饭,大概率就在那边过夜了。
所以浅喜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窗外院子里传来一阵轿车声。
约莫十分钟后,主卧门被推开。
室内仅有一道月光洒进,铺在卧室地板上,将房间隔出明暗分明的两片区域。
浅喜半梦半醒,朦胧中看到霍郁成挺拔的身影在月光里晃了晃,他脱了外衣,膝盖压进被褥里,俯身过来。
浅喜身体被他轻轻翻过来,男人双手捧着她脑袋,借着月光凝看了她几分钟,随后唇瓣贴着她额头,又吻啄她唇。
担心吵到她,他的吻克制又裹着温度。
浅喜哼唧了声,条件反射伸出手臂圈住他后背。
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意,还掺杂了丝酒气。
浅喜睫毛在月光里颤了颤,哑着嗓叫他:“霍郁成。”
声音像含了块糖,黏糊糊的。
霍郁成嗯了声,吻微微撤开几分。
浅喜睁开惺忪的眼,摸摸他的脸,“你怎么回来了?”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裹着浓重的鼻音,一半是问话,一半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我担心你,回来看看。”
浅喜稍微清醒了些,鼻尖蹭了蹭他的,轻轻笑:“我在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霍郁成没说话,将她连人带被裹在怀里,手抚着她脖颈处温软的肌肤,俯鼻在她脖颈深吸了口气:“身上怎么沾了桂花味。”
浅喜翻身回抱住他,贴在他怀里也嗅了嗅:“你也是啊。”
“外面的桂花树今晚开花了。”
霍郁成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细微的赞叹:“怪不得这么香。”
浅喜轻轻嗯了几声。
“吵醒你了吧。”霍郁成轻轻抚着她背,给她打节拍哄睡。
浅喜摇摇头,问他:“晚上饭吃得怎么样?”
“还行。”
“二爷没有为难你吧。”
霍郁成大掌隔着凉薄的真丝睡衣抚慰她后背,手一下下轻拍。
听见这话,他微微笑了笑,唇贴着她发顶,声音压得极柔。
“没有,不用担心。”
浅喜仰起头,额头贴着他下巴:“霍郁成,二爷跟殷婶是怎么认识的?”
霍郁成低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觉得......殷婶很可怜。”
霍郁成拍她的手顿了几秒,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二叔年轻时混黑社会,殷离是他手下的老婆。”
浅喜一愣,脸上显出诧异。
霍郁成借着月光瞧见她神色,突然笑了笑:“不必对我们霍家男人的道德水平表示意外。”
浅喜:“......”
她看着霍郁成那张半掩在黑夜里的脸,好吧,确实。
随后她问:“然后呢?”
霍郁成道:“殷离最初是他强迫来的,后来,或许两人有感情。”
“他年轻时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突然某一天宣布金盆洗手,强硬带着殷离回霍宅,那时候,两人已经生了个两岁的女儿。”
“爷爷生气吗?”
霍郁成简单吐出两个字:“气死。”
浅喜:“......”
霍郁成道:“他不允许他们结婚。”
“那最后,他们是怎么结的?”
霍郁成摇摇头,缓缓道:“他们从来不是夫妻。”
浅喜这下更为诧异:“殷婶......其实不是他太太?”
“名义上从来不是。”
浅喜心中漫上大片凉意,殷婶那张苍白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
她道:“那殷婶之前还清醒的时候,有想过离开他吗?”
“二叔要不允许,没人能从他身边离开。”
“那他后来为什么还娶太太......?”
“他跟爷爷的协议,要把殷离留在身边就必须娶妻。前提是,殷离不被外界所知。”
浅喜突然问:“霍郁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霍郁成:“......知己知彼。”
浅喜想起之前在书房偷听到霍郁成和沈韵的对话,于是又问:“沈韵前面那个太太后来呢?”
“离了。”霍郁成道:“她家境好,二叔常年在霍宅藏着殷离,她受不了这气。”
浅喜明白了。
她面露错愕,没想到霍二爷年轻时那么叛逆的一个人,竟也被爷爷困得毫无办法。
她浑身起了寒意,想起旁边这位也姓霍,不自觉往床边撤了撤,身体被旁边的人重新捞回来。
“怎么了?”霍郁成一手掌着她腰,一手搂着她脑袋。
“......有点热。”浅喜道。
秋夜寒凉,怎么会热。
霍郁成眼神里蓄着看透不说透的眸色,贴她贴得更紧,浅喜挣扎了会,毫无办法,只能重新抱进他怀里。
霍郁成抵住她头顶,轻叹息,沉声道:“浅喜,别带入我,更别带入自己。”
浅喜脸埋在他怀里,半分钟后,嗯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