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晕倒后我进入恐怖游戏,九人困于孤岛。
坚持三天,才有机会重返现实世界。
到了晚上会出现不明物体。
凶手是最意想不到的人。
当她的刀尖滴血逼近,我发现我们永远走不出这场噩梦。
1.
我的记忆停留在电脑前的文档上。
再睁眼时,是陌生的房间,我挣扎着起来推开房间的木窗,呼吸新鲜空气和观察房间。
灰蓝色的海水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与同样灰蒙蒙的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处交融,分不清界限。
看出去这是一栋古老的别墅,建在陡峭的崖壁上,楼下二十米处就是礁石滩。
视线所及的海平面上没有任何船只。
醒了就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男声,别指望跳窗,逃不出去的。
我反手扣上窗栓,转身时注意到衣柜镜面的裂痕里,似乎夹着一片撕碎的纸片。
凑近了才看清,上面有红色的9的字眼。
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大厅,已经有八个人坐在沙发上,间距刻意保持得很远。
墙上的大屏突然亮起:
欢迎参与孤岛逃生游戏
玩家人数:9
人(已全员到齐)
胜利条件:存活
72
小时
失败惩罚:意识永久滞留,现实躯体进入植物人状态
特殊规则
1:玩家中存在
1-2
名伪装者,有额外的致命道具,其胜利条件为淘汰所有普通玩家
特殊规则
2:夜间
22:00
-
次日
5:00,岛域将进入恐怖模式,出现不明物体
奖励机制:幸存者将获得
500
万现实货币,意识强制遣返
植物人戴渔夫帽的老爷爷李辉突然站起来,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
穿露脐装的珍妮嗤笑一声,她的美甲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信号早就被屏蔽了,和外界断了联系。
大学生黄佳隐隐有抽泣声,她的手腕上有道淡粉色的疤痕。
规则里说有伪装者。精神小伙于波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你是最后一个来的,会不会就是你
松开她。穿迷彩服的赵峰站起来,军刀啪地拍在茶几上,大家先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吕婷身上,医生,你在做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
我发现了医药箱,打开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晚上的恐怖模式是什么
不明物体是什么
自由摄影师陈远和中年妇女陆欣同时发问。
大家望向窗外,漆黑的海面上,似乎有个巨大的阴影正从水里浮起。
2.
72
小时倒计时,现在开始,祝各位好运。冰冷的机械音突然传出。
最后一个音节拖着诡异的尾音消散时,客厅的吊灯骤然熄灭。
世界瞬间坠入黑暗。
啊!珍妮的尖叫像被掐断的琴弦,短促得让人心脏骤停。
紧接着是重物砸在地板上的闷响,伴随着金属滚落的脆响,应该是她掉在地上的手机。
黑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听见李辉的拐杖咚地戳在地上,甩出呼呼的声音,谁在动
大概两分钟后,灯突然滋啦一声亮起。
珍妮躺在茶几旁,露脐装被血染成深褐色,胸口插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青铜匕首。她圆睁的眼睛里没有焦点,瞳孔放大到极致,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像是在笑。所有人都盯着莉莉安胸口的匕首,所有人都掩饰不住眼神里惊骇。
屏幕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有一行血色的字在缓缓流淌:
第一个。
赵峰一脚踹翻了茶几,抽出军刀,指向离珍妮尸体最近的四个人,灯光熄灭前,你们三个离她最近!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
—最后看清楚站位时,吕婷、陆欣和陈远与死者的距离不足一米。
赵先生是想说,我们三个里藏着凶手
她的指尖在医药箱上轻轻敲击。
陈远吼道,我看最可疑的是你,这样的身手肯定是受过训练的,我们可比不过你!
此时,陆欣突然尖叫着扑向吕婷,是你!一定是你!你动的时候长发碰到了我!匕首是从客厅那边的箱子里拿的。
李辉的拐杖指向客厅的一个角落,我翻看箱子的时候匕首还在。
黄佳从沙发底下爬出来,指着吕婷,熄灯前她的手在口袋里掏东西,和匕首的长度差不多!
吕婷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她下意识捂住口袋,却被赵峰一把抓住手腕。
口袋里掉出了一把手术刀。
这怎么解释
我进入游戏的时候口袋里就有的,而且如果是我,那把匕首应该是手术刀才更称手,倒是他,我听到了相机的声音!
黄佳靠过来,姐姐,我们离他们远点……
我低头时,看见她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纸,上面用红色蜡笔涂着三个歪扭的小人,每个头顶都画着叉。
3.
众人把珍妮的尸体搬到了二楼她一开始在的卧室,门牌是6。
赵峰提议先吃晚饭再回房间,没有人反对。
分工像场无声的博弈:赵峰守着食材箱亲自拿出食材,吕婷用刀切冻肉时全神贯注,陈远清洗餐具时反复检查碗碟内侧,于波切着青菜。
我、黄佳和陆欣负责简单烹煮。
李辉不放心地看我们操作每个细节。
晚餐端上桌时,陆欣提议分餐制,把饭菜分成了八份,我们随机挑了一份。
小姑娘,你的这条鱼看起来刺少一些,和我换吧。李辉坐在我旁边,还没等我答应已经换好了餐盘。
他吃得很慢,吃了四五口的时候,李辉突然捂住胸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脸色瞬间从蜡黄褪成纸白,又迅速爬上青紫。
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餐桌边缘,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最后猛地抽搐了一下,头重重磕在桌面上,瘫倒在地上。
吕婷蹲上前查看,确实是急性心肌梗死,但诱因很可疑。
她夹起李辉餐盘里的鱼,这上面好像有硝酸甘油的残留物,过量会诱发心脏病。
赵峰的军刀迅速指向我,你是不是在蒸鱼和换盘子的时候动了手脚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李辉有心脏病!我甚至之前都没怎么和他单独说过话!
鱼是我蒸的,但黄佳和陆欣都有一起做,而且李辉就在旁边盯着,我怎样能把药下在鱼上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我指向那盘鱼,而且,分餐是随机的,落座也是随机的,也是他主动和我换盘子,我怎样提前预知!
赵峰脸上的暴怒僵住了,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
其他人也找不到反驳我的理由。
餐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更加诡异的沉默。
在这份沉默中,只有吕婷在用镊子翻看其他人前面的饭菜。
她指着餐桌,黄佳的青菜和陈远的水煮肉片里,有同样的硝酸甘油气味。
剂量小的硝酸甘油是药,量多了可能会引发剧烈头痛、严重低血压,对有心脏病的人来说,一点点过量就足以成为催命符!
我没有办法判断下药的量有多少。
4.
陈远突然像想起什么,疯了似的在相机里翻找,他猛地把相机举高。
晚餐前十五分钟,刘梅掏纸巾时,包里露出来的就是这个!
照片拍得不算清晰,却能看清白色药瓶。
拿出来!赵峰的军刀又抵了上来,这次却对着刘梅的包。
陆欣的手抖着从包里摸出药瓶,是降压药!
吕婷戴着手套拿起药瓶,确实不是硝酸甘油。
她举起瓶子对着光看,但这标签有点奇怪,像是后贴上去的。
赵峰又反复询问我和郭有没有看到陆欣下药,但是我们确实没有看到。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赵峰把李辉的尸体拖向空卧室,今晚各自锁好门,谁也别出来。
陈远在厨房的储物柜里找出了一盒未开封的巧克力。
大家犹豫了一下,分了巧克力,准备上楼。
我和黄佳走在最后,你看陆欣的药瓶。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陈远照片里的那只,瓶盖蓝色条纹比现在这个宽一些。
两个药瓶她什么时候换的
有可能是晚饭前去洗手间里换的。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偷偷换掉
我、黄佳和吕婷的房间连在一起,回房间前我们彼此打气,先活过今晚再说。
醒来时比较匆忙,现在才仔细观察房间。
墙纸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的红砖,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串数字9-3-2-2,末尾画着个歪扭的箭头,指向书桌。
9-3-2-2难道是密码
转向书桌的抽屉时,掀开挡板才发现里面藏着一本笔记本,封皮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扉页画着现在的别墅。
第二页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依稀辨别出有九个人。
突然炸响一声惨叫
—是陆欣的声音。
我迅速合上笔记本,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跳动着:21:03。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打开门走出去,其他人已经聚集到陆欣房间门口。
赵峰、陈远和于波一起冲开了紧闭的房门。
陆欣倒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她的后脑勺一片血肉模糊,黏稠的血液正顺着地板缝隙蔓延开。
旁边,一个沾着血迹、沉重的黄铜烛台滚落在地—这原本是走廊装饰架上的东西!
吕婷指着烛台,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个男人,凶器就是这个,这种力度,女性很难做到。
5.
你什么意思赵峰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军刀。
于波往后缩了缩,不是我,我一直在房间。
黄佳突然指着于波的鞋,你的鞋上有蜡烛的痕迹!
于波吓得瘫坐在地,肯定是之前弄上去的,我在烛台的附近看过墙上的画。
我突然想起陆欣的随身包,在房间仔细翻找,并没有找到照片上的药瓶。
在我翻包的时候黄佳立马知道我在找什么,向其他人作了简单解释。
赵峰揪住陈远的衣领,是不是你拿的你离她的房间最近。
我们分组搜查了每个人的房间,还是没有找到消失的药瓶。
这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分组。我、吕婷、黄佳一组守一楼,于波、陈远、周颖守二楼,保持机动,都听我指令。
赵峰强硬地发布命令。
来不及争论,我们小组迅速到了二楼。
我靠在门板上,突然想起笔记本第三页的文字,最危险的不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同类。
客厅里的大屏响起了报时的声音,别墅里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着。
来了。赵峰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带着军刀出鞘的轻响。
我趴在二楼的窗沿,望向远方,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黑点在移动。
可当它们靠近二十米范围时,陈远的相机快门响动,闪光灯刺破黑暗的瞬间,我看清了那些身影的真面目。
是丧尸。吕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黄佳尖叫,他们在爬墙!
我猛地转头,看见最西侧的墙壁上,数个丧尸正以壁虎般的姿势向上蠕动。
赵峰在一楼大吼,把所有窗户锁死!用家具顶住!
军靴踹在木门上的巨响里,混着丧尸撞门的咚咚声,整栋别墅都在跟着摇晃。
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从礁石滩到别墅门口,密密麻麻的青灰色身影像潮水般涌来。
它们撞门的力道越来越大,木质门板已经出现裂痕。
吕婷突然指向丧尸群后方,看那里!
月光恰好照亮礁石滩的尽头,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影站在丧尸队伍的末尾,像在发号指令。
每次有动作,最前排的丧尸就会发出一阵抽搐,撞门的力道便会加重一分。
这一次的撞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
整栋别墅都在剧烈摇晃!客厅方向传来木板断裂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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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楼的小组迅速退到了楼上。
赵峰的怒吼混着丧尸的嘶吼炸响,守住楼梯!别让它们上来!
别墅的大门变成一个狰狞的黑洞,丧尸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破烂不堪、沾满污泥和暗褐色血迹的衣服勉强挂在枯槁或浮肿的肢体上。
皮肤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灰或腐败的暗绿色,动作僵硬而怪异,大部分面孔都严重腐烂,眼窝深陷空洞,发出无声的嘶吼。
于波彻底崩溃了,完了…全完了…我们死定了!
闭嘴!赵峰低吼一声,不想死就跟着我!去阁楼!那里只有一个入口,易守难攻!
他动作迅猛,目标明确—走廊尽头通往阁楼的狭窄木质楼梯!
楼下客厅里,那些僵硬、扭曲的身影已经涌到了楼梯下方!
最前面的几只丧尸,枯槁的手指已经抓在了楼梯扶手上,正试图向上攀爬!
我们都紧跟着赵峰的步伐,冲向了阁楼的方向。
一向动作敏捷的于波落在了最后面,右脚差点被丧尸抓住。
救我!于波的吼声里带着哭腔。
抓住!赵峰从阁楼杂物里翻出来的、带着铁钩的晾衣竿伸到了于波前面。
他迅速滑进了阁楼。
阁楼门嗖地关上,陈远和我手忙脚乱地搬来沉重的杂物死死堵住门口。
于波瘫坐在一堆旧报纸上,脸上毫无血色,显然被吓得不轻。
门板外,立刻传来令人牙酸的抓挠声和撞击声!
还有更多丧尸涌上楼梯的沉重脚步声!
阁楼空间狭小,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杂物。
赵峰和陈远在翻找着用来抵御丧尸的物品。
我负责给他们照明,突然看到阁楼深处,有个老式的木箱。
陈远和我一起打开了木箱,灰尘呛得人直咳嗽。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几样东西:一叠泛黄字迹潦草的手写笔记,几张和我房间里类似的黑白照片,一个发黑的银质铃铛,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7.
这个图像杀死珍妮那把青铜匕首。黄佳指着笔记本里的某一页。
话音未落,陈远突然发出惨叫。
于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阁楼中央,右手保持着抓握姿势,指尖还沾着暗红色的血。陈远正捂着肩膀倒在地上,白衬衫被刺穿个血洞,黑色的血正顺着指缝往外涌。
你抓到了为什么不说!陈远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于波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动脖颈,发出骨头摩擦的
咯吱
声。
他的眼球上翻,露出大片惨白的眼白,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赵峰的斧头带着风声劈过去,却被于波用手臂硬生生架住。
于波转身扑向赵峰,青灰色的手掌直取他的咽喉,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赵峰战斗经验丰富,险之又险地用匕首格挡!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巨大的力量震得赵峰手臂发麻,匕首差点脱手,他被逼得连连后退。
阁楼狭小的空间里,两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碰撞和厮打。
赵峰凭借强悍的意志和技巧苦苦支撑,但每一次格挡都让他虎口崩裂,手臂剧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混乱中,我被赵峰撞得后退半步,手中的铃铛掉在地上,发出声音。
于波的动作突然僵住,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呜咽,像是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喉咙。
好像连阁楼入口处涌来的丧尸都停住了进攻。
赵峰趁机抽出斧头,砍在于波的脑袋上。
它直挺挺地倒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这铃铛好像可以控制丧尸。黄佳捡起地上的铃铛。
陈远的咳嗽声突然变得急促,赵峰的目光在他和于波之间转了圈,举起斧头。
赵峰的军靴踩在陈远的胸口,斧刃对准他的天灵盖,你被感染了,留着就是祸害。
斧头落下的瞬间,我别过头不敢再看。
阁楼里只剩下丧尸僵硬的喘息声,和赵峰粗重的呼吸。
阁楼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门外的死寂如同绷紧的弦,谁也不知道铃声能压制那些东西多久。
不能待在这里,我在房间发现了一张别墅的平面图,我记得阁楼有暗通道直通地下室,那里是整座别墅最牢固的地方。
吕婷指着东北角的地板,我没记错的话,入口应该就在这里。
赵峰抄起斧头劈开木板,露出后面的金属把手。
拉动的瞬间,木板缓缓下沉,露出底下漆黑的通道。
8.
快!进去!赵峰率先钻进了狭窄的管道口。
吕婷最后进来的时候关掉了入口,我听到了头顶剧烈震动的声音,看来丧尸冲出禁锢可以活动了。
通道陡峭得几乎垂直,我踩着生锈的铁梯跟着黄佳往下爬。
爬行了大概十几米,通知开始变得平直,前方隐约传来赵峰推开什么东西的摩擦声。
到了!赵峰低沉的声音传来。
圆形金属门像嵌在岩壁里的巨轮,表面爬满墨绿色的锈迹。
赵峰的肩膀抵在门把手上,用尽全力,门纹丝不动。
见鬼!这破门是焊死的吗
吕婷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门侧的密码盘,有密码锁,但是我记得平面图上没有密码。
身后的通道里,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利爪刮擦岩壁的滋滋声像钢锯在神经上拉动。
9322!
我想起了房间里看到过的数字。
吕婷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键,金属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我拽着有点失神的黄佳赶快进去,她手里的铃铛有幽幽的红色光芒。
赵峰和吕婷紧跟着我们后面。
就在吕婷即将进入的瞬间,一只手猛地从身后的通道阴影里探出,狠狠抓向她的后心!
低头!赵峰手中的军用匕首脱手飞出,把丧尸的手钉在了墙壁上。
后面越来越多的丧尸涌来。
金属门却在向内闭合,我和黄佳的力量远远阻止不了。
我大声催促被丧尸缠着赵峰和吕婷,赵峰猛地一脚踹开抓向他小腿的丧尸,借着门弹开的微小间隙,带着吕婷险之又险地擦着门框,滚进了门里。
就在他们完全进入的刹那,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轰然关闭。
几乎是同一时间,外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是追来的丧尸狠狠撞在了紧闭的金属门,但门纹丝不动。
地下室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打开应急灯,看到铁架上有压缩饼干、瓶装水、急救包。
还有一小时。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卡在四点的位置,五点一到,丧尸就该消失了。
我们拿了水和饼干,补充体力。
只有黄佳,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那枚铃铛,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9.
劫后余生的松弛感刚漫上来,就被吕婷接下来的话冻成了冰。
前三个人,不是都死于丧尸,插在珍妮胸口的匕首,诱发李辉心脏病发的药粉,砸死陆欣的烛台,都是人为的。
凶手就在我们四个里。
赵峰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虽然匕首已经在刚才的搏斗中遗失,凶狠地扫过我和黄佳。
我看向吕婷,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黄佳。她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珍妮死的时候,李辉换鱼的时候,你离他们都很近,陆欣也在你隔壁房间。还有那个铃铛,你好像知道它!吕婷靠近黄佳。
不是我,我只是捡到了它,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每次出事,你都刚好在旁边还有这铃铛!刚才在通道里,你是不是用它做了什么赵峰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角落的黄佳。
黄佳猛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恐,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没有杀人!你…这铃铛它好像在吸我的能量,我好冷。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精神状态明显处于崩溃边缘。
把铃铛交出来!赵峰猛地抓向黄佳的手腕。
叮铃!
黄佳在恐惧和挣扎中,不自觉地竟然再次摇动了那枚铃铛。
头顶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起来。
一股让人心悸的感觉席卷而来。
吕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捂住了额头。
赵峰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露出极其痛苦和迷茫的神色。
我也感觉大脑一阵尖锐的刺痛,眼前发黑,恶心欲呕!
铃声余音袅袅,在地下室里回荡,最终归于沉寂。
灯光停止了闪烁,恢复了稳定,但那种令人心悸的冰冷感却挥之不去。
凌晨五点,门外的声音瞬间归于沉寂。
地下室里,气氛依然紧张,我昏昏沉沉,却不敢真正入睡。
上去看看。赵峰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很久,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异响后,打开了门。
顺着通道,走到阁楼和客厅,昨晚惨烈的搏斗痕迹荡然无存,于波和陈远的尸体也消失了。
地板上没有一丝血迹,被撞破的门完好无损。
整个别墅,如同一个被重置的游戏场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10.
回房间,房门关好,保持警惕,下午五点集合去地下室。赵峰阴冷的目光扫过黄佳。
在他心中,黄佳就是凶手,只是忌惮那铃铛无法解释的力量,才没有立刻动手。
我回到房间。反锁上门,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惊醒。
好像是我的门锁,我抓好在地下室找到的防身小刀,一跃躲在了柜子旁。
一个黑影闪入房间,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借着门外透进的光线,你看清了来人的脸—早已死去的李辉!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对我展开攻击。
力量的悬殊在搏斗中暴露无遗。
我靠着家具躲闪,每次反击都只能划伤他的皮肉,而他的匕首招招不离要害,裤腿被刀刃划破的地方,血顺着小腿往下淌。
救命!
匕首停在离眼球半寸的地方。
李辉被闯进来的黄佳用花瓶砸伤了。
我夺了匕首,刺向了李辉的胸口。
结束了,我们把凶手找出来了。黄佳大口喘气。
我们去找吕婷和赵峰,告诉他们结束了。我拉着黄佳走出房间。
赵峰的房间就在不远处,门虚掩着。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才李辉袭击我的时候,赵峰和吕婷的房间毫无动静。
我推开房门,赵峰高大的身躯倒在床边,他双目圆睁,瞳孔里凝固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一把厨房里的切肉刀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难道是先杀了战力最强的赵峰再来杀我
黄佳带着哭腔和恐慌,那吕婷会不会也……
我们一起撞开吕婷的房门,空无一人。
她就这么…消失了
赵峰是谁杀的吕婷又去了哪里难道别墅里不止一个李辉
难道吕婷她…
我突然想到吕婷是医生,是她确认了李辉的死亡。
黄佳!你猛地抓住还在徒劳翻找的黄佳的肩膀,吕婷有问题!她可能和李辉是一伙的!
黄佳也明白过来,突然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我的铃铛呢
会不会在我的房间我们一起冲过去,房间里一片狼藉,但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那枚拥有特殊力量的铃铛不见了!
11.
是在找我吗
一个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吕婷!
她就站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离我们不过几步之遥。
她的手中,正握着那枚铃铛!
没想到居然是你们俩活到了最后,要不需要赵峰的战力,我早就解决他了,倒是意外地发现了这个铃铛。
话音未落,她摇起了铃铛。
不知她怎样找到了不受铃铛影响的方法,我和黄佳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她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铃铛持续不断地摇动。
吕婷拿着刀,离黄佳只有一步之遥,刀尖对准了黄佳的脖颈!
一股源自本能的求生欲在我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爆发,猛地向黄佳的方向扑倒。黄佳被我撞得翻滚了一下!
趁着吕婷分神,我抄起手边的椅子扔向吕婷,目标是她握着铃铛的那只手。
铃铛脱手飞出,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吕婷反应极快,另一只手握紧刀扑了上来。
黄佳也扑上来,死死抱住吕婷的腰。
三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吕婷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医生,她的眼中燃烧着疯狂和歇斯底里。
混乱中,我摸到一把西餐刀,猛地插向吕婷。
两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吕婷的身体僵在你面前。
她手中的刀,深深刺入了我的左肩。
而我的刀深深地没入了吕婷的咽喉。
她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不甘,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再无声息。
剧痛和失血让我浑身发冷,摇摇欲坠。
黄佳挣扎着爬过来,手忙脚乱地帮我按压止血。
整个地下室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扭曲和旋转。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加班晕倒了,疲劳过度加上低血糖,睡了快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好点没病房旁的护士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我的肩膀。左肩仿佛还有剧痛。
你肩膀没有受伤啊,是不是躺久了压麻了她帮我调整了一下姿势。
我确认了左肩没有流血,但别墅里的场面如同电影般在脑中反复播放。
12.
第二天我在住院部办理出院手续,左肩的幻痛又在隐隐发作,等待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黄佳。
周颖
黄佳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拽着我走到僻静的回廊,确认四周没人后,急急开口。
我备考晕倒后进了医院,昨天醒了。
我查到了一些资料,五年前这家医院有一桩医患矛盾纠纷,看诊的医生被精神分裂症患者拿刀捅成重伤,旁边好多人没敢帮忙,直到保安赶来才一起制服。
我们都或多或少和五年前的事件有关联,你回忆一下,你当时有没有在医院
摄影师陈远在做自媒体,报道为了博眼球,有些不实的抹黑被捅伤医生的描述,李辉可能收了患者家属的钱或出于一己私利,做了不利于医生的陈述,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情况。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在这家医院,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我是排在他前面一个号,都说他等得太久了,不耐烦了,才激了精神病,可是哪有人来看病带刀子的我回想起那天的事件,不住发抖。
黄佳思考了一会儿,吕婷在复仇,但她应该不是设计这个游戏的人。
我们醒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吕婷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我们必须找到五年前的真相。否则,我们永远逃不出这个噩梦!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我和黄佳的通话瞬间陷入死寂。
吕婷突然出现,穿着白大褂,笑容不寒而栗。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呢我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吕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