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公司的销冠,前途无量。而我最好的闺蜜、同事林薇薇,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一场车祸终结了我。死前,我刚被公司开除,理由是与已婚总监有染,影响恶劣。
弥留之际,我看见林薇薇拿起我那支离破碎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李总,她解决了。你什么时候离婚娶我
下一秒,我睁开了眼。正是流言爆发的当天。手机屏幕亮起,是李总发来的消息：薇薇,又拿江月的手机玩别闹了,今天计划开始。
1.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跟抽了羊癫疯似的震个不停。
我猛地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上是那套我最喜欢的真丝睡衣。
空气里还飘着我点的香薰,是那种雨后青草混合着柑橘的味道。
我不是……出车祸了吗
大卡车碾过来的感觉,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那股子怎么都散不去的血腥味,都还那么清晰。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了一下,胳膊腿都还在,零件齐全,连个擦伤都没有。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日期——6月18日。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在6月19日的凌晨被撞的。
所以,我这是……回来了回到了被全公司网暴,被逼辞职的前一天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是公司那个八百多人的大群相亲相爱一家人在疯狂刷屏。
我点开。
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被甩了出来,红红绿绿的,格外刺眼。
头像是我,备注是李总的男人发来一句：宝贝,昨晚你可真热情。
而我的回复是：讨厌啦李总,下次把嫂子支开,我们玩点刺激的。
截图下面,已经盖了上百层楼。
卧槽劲爆！江月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冲业绩脸都不要了。
李总老婆不是刚生了二胎吗真不是东西。
怪不得她上个季度的单子那么顺,原来是走了捷径。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ID,熟悉的言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但又没有过去那种窒息的痛感。
死过一次的人,心态就是不一样。
这些键盘侠的唾沫星子,跟我上辈子经历的卡车车轮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这时,一条私信弹了出来。
是李总。
薇薇,又拿江月的手机玩别闹了,今天计划开始。
我看着这条信息,笑了。
上辈子,这条信息也是这个时候发来的。但那时,我的手机在林薇薇手上。她看完就删了个干净,然后跑来抱着我哭,说不管发生什么都相信我,会陪着我。
我当时还感动得一塌糊涂,把她当成黑暗里唯一的光。
现在看来,那光,是探照灯的光,专门照着我这个傻子,方便别人开枪。
计划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我慢悠悠地起床,走进衣帽间。
今天是个大日子,可不能穿得太寒酸。
我挑了一条正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裙摆开叉到大腿,外面搭了件黑色的小西装,脚下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铆钉高跟鞋。
镜子里的女人,长卷发,红唇似火,身材曲线被勾勒得明明白白。性感又危险,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很好,战斗的号角,就要用最华丽的姿态吹响。
我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公司。
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原本热闹的办公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里面混杂着鄙夷、好奇、幸灾乐祸。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我的工位。
林薇薇立刻像只花蝴蝶一样扑了过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焦急。
月月！你总算来了！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这肯定是有人P图陷害你！你别怕,我帮你去解释！
她说着,就要去拉我的胳膊。
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她的手。
解释什么我把包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薇薇的表情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按上辈子的剧本,我现在应该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抓着她问该怎么办。
可是……可是他们说得太难听了！她挤出两滴眼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真怕你受不了这个委屈。
我心里冷笑。
戏不错,就是演技有点浮夸。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我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我心理素质好得很。对了,我手机好像有点问题,老是自动重启,你帮我看看
我把手机递过去。
林薇薇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接了过去：好啊好啊,我最懂这个了。
她低头摆弄着我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我猜,她是在找那条李总发来的信息,准备毁尸灭迹。
可惜啊。
那条信息,我早就用另一部手机拍下来,还上传到云端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又带着点懒洋洋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李总的办公室怎么走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生面孔。
男人很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却掩不住那一身矜贵的气质。他长得也好看,是那种扔进娱乐圈都能掀起腥风血雨的级别。
此刻,他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我们这边,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表情。
我认出他来了。
顾衍。
总公司派下来微服私访的太子爷,伪装成实习生,实际上是来查李总的烂账的。
上辈子,他也是今天入职,但那时的我深陷泥潭,根本没注意到这尊大佛。
我还没说话,林薇薇已经抢先一步,用她最甜美的声音回答：帅哥,你找李总啊直走到底左拐就是。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吗我叫林薇薇,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哦。
她一边说,一边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自以为风情万种。
顾衍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才转向林薇薇,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他便转身朝总监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薇薇啊林薇薇,你以为你钓到的是小奶狗,其实人家是来猎杀你们的大灰狼。
月月,林薇薇把手机还给我,脸上带着邀功的表情,我帮你清理了一下垃圾,应该不会再自动重启了。
是吗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那真是谢谢你了。
她以为我没发现。
她不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2.
电脑开机,我点开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
果不其然,各种小群里,关于我的桃色新闻已经传疯了。
有人说我为了一个大客户,陪酒陪聊还陪睡。
有人说我早就被李总包养了,身上的名牌都是李总送的。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我不仅勾搭李总,还跟公司的几个男同事不清不楚。
真是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
我面不改色地浏览着这些污言秽语,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林薇薇在我旁边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偷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月月,要不……我们去找李总说说吧让他发个声明,帮你澄清一下。她终于憋不住了。
不用。我喝了口咖啡,味道不错,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她,转头看向她,薇薇,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平时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吗
林一僵,眼神有些闪躲：我……我不是怕你吃亏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是吗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朋友上辈子拿刀捅我最狠的,就是我这个好朋友。
上午十点,李总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
江月,来我办公室一趟。
声音听起来威严又冷漠,好像跟我一点都不熟。
来了。
上辈子的名场面。
我挂了电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的红裙子。
林薇薇立刻跟了过来,抓着我的手,满脸担忧：月月,李总他……他不会要为难你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放心,不会的。
我踩着高跟鞋,在全办公室的注视下,走向那间决定了我上辈子命运的办公室。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李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啤酒肚,此刻正人模狗样地坐在他的大班椅上,眉头紧锁,一脸的痛心疾首。
江月啊,坐。
我没坐,就那么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总,找我什么事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江月,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的能力,我一直很欣赏。但是,这次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他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上正是那张伪造的聊天记录。
公司是一个讲究风气的地方！我不管这张图是真是假,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怎么跟其他同事交代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心里毫无波澜。
所以呢我问。
所以,他顿了顿,露出了狐狸尾巴,为了公司的声誉,也为了保护你,我建议你……主动辞职。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我重复了一遍,笑了,是对你好,还是对林薇薇好
李总的脸色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这跟薇薇有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好朋友,一直在帮你说好话！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了早上拍下的那张照片。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那句薇薇,又拿江月的手机玩别闹了,今天计划开始。清清楚楚。
李总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二净。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有这一手。
这……这是……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什么,李总你心里不清楚吗我收回手机,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计划什么计划是陷害我,逼我走人,然后让我那个『好朋友』林薇薇上位的计划吗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李总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被他三言两语说得百口莫辩,最后哭着签下了辞职信。
这辈子,该哭的人,可不是我了。
江月,你……你听我解释,这是一个误会……他慌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来拉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误会好啊,我点点头,那我们就去会议室,把所有人都叫上,包括总公司的领导,大家一起听听,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误会。
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李总一个箭步冲上来,拦在我面前,江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私下解决,好不好
他脸上的威严和痛心疾首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哀求。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私下解决我挑了挑眉,也行。那李总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眼珠子转了转,咬了咬牙：这样,你主动辞职,我……我让财务多给你发三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还想让我走
他到现在还觉得,钱能摆平一切。
三个月工资我笑了,李总,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那你说要怎么样
很简单,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立刻在公司大群里发公告,澄清谣言是伪造的,还我清白。第二,把林薇薇调离销售部,我不想再看见她。第三,我这个季度的奖金,翻倍。
李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江月,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冷笑一声,跟你们做的事情比起来,我这算过分吗还是说,李总你更希望我把这张截图,连同你这些年做的烂账,一起打包发给总公司的纪检委和嫂子
你！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知道,他不敢赌。
他这个位置,来得不容易。他老婆家有点背景,要是闹开了,他不仅工作不保,家庭也得玩完。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回椅子上。
好……我答应你。
3.
我从李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林薇薇还守在门口,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月月,怎么样李总没为难你吧她拉着我的胳膊,一脸的关切。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纯真和担忧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反胃。
他敢吗我甩开她的手,淡淡地说。
林薇薇的表情又是一僵。
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今天的我,跟平时很不一样。
没等她再开口,公司大群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李总发的。
@全体成员,关于今天上午在群里流传的有关江月同事的聊天截图,经查证,纯属恶意P图,是别有用心之人对江月同事的造谣和污蔑。江月同事工作能力出色,品行端正,希望大家不要信谣传谣。公司将对造谣者追查到底,严肃处理！
这条消息一出,整个群都炸了。
刚刚还在对我口诛笔伐的同事们,瞬间变了风向。
我就说嘛！月姐不是那样的人！
支持公司严查造谣者！太可恶了！
P图的人真是心理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我看着这些墙头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林薇薇站在我旁边,脸色煞白,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偏过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薇薇,你说,这个P图的人会是谁呢可千万别让我抓到,不然,我一定让她在公司待不下去。
林薇薇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是第二步。
下午,人事部的调令就下来了。
经部门研究决定,现将林薇薇同事调至行政部,负责前台接待工作。即日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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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部的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从核心的销售部门,被调去前台,这跟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林薇薇。
林薇薇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跟调色盘似的。
她冲到我面前,眼睛通红,声音尖利：江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李总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她终于不装了。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一脸无辜：薇薇,你这是什么意思人事调动是领导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你！林薇薇气得浑身发抖,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李总对我好！
她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竖着耳朵,准备吃瓜。
嫉妒你我笑了,站起身,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林薇薇,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清楚我一个销冠,需要嫉妒一个业绩垫底的人还是说,你觉得被一个地中海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另眼相看』,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噗嗤笑声。
林薇薇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她大概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
你……你胡说！李总他……
他怎么了我步步紧逼,他是夸你报表做得好,还是夸你茶泡得香林薇薇,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那点心思,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我没有！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她尖叫着反驳。
哦是吗我拖长了语调,既然是清白的,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心虚了
我没有心虚！
那你为什么要去P图陷害我我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
林薇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那个造谣的P图狗,是林薇薇
这个反转,可比什么桃色新闻刺激多了！
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林薇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我冷笑一声,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IT部的号码。
喂,是IT部吗麻烦查一下,今天上午十点之前,登录过我公司邮箱和通讯软件的IP地址有哪些。对,全部都要。
我开了免提,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林薇薇的脸,在听到IP地址那四个字的时候,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知道,她完了。
4.
IT部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一封邮件就发到了我的邮箱里。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邮件点开,投影到了会议室的幕布上。
白底黑字,清清楚楚。
除了我自己的常用IP,另外一个IP地址,在今天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频繁登录了我的所有公司账户。
而那个IP地址的物理位置,正指向林薇薇的工位。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林薇薇。
平时那个柔柔弱弱,善良可爱的林薇薇,竟然是背后捅刀子的毒蛇
哇,这姐们儿可以啊,现实版甄嬛传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循声望去,是那个新来的实习生顾衍。
他正靠在会议室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公司也太好玩了吧上班第一天就赶上直播宫斗大戏。这个叫江月的女人,段位有点高啊,不哭不闹不上吊,直接上证据打脸,快准狠。我喜欢。】
我听到了他的心声。
嗯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重生附赠的金手指
有点意思。
林薇薇在如山的铁证面前,终于崩溃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月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我嫉妒你,我嫉妒你长得比我漂亮,业绩比我好,所有人都喜欢你！我就是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这演技,不去参加《演员的诞生》真是可惜了。
我嫌恶地抽回自己的腿。
最好的朋友我笑了,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怕我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围的同事们也开始对着林薇薇指指点点。
真是没想到啊,平时看她挺单纯的。
画皮画骨难画心,这心也太毒了。
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种人太可怕了。
林薇薇哭得更凶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在场的,没人再同情她。
李总黑着一张脸,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想保林薇薇,但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看着,他要是再偏袒,那他这个总监也不用干了。
林薇薇！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指着林薇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恶意造谣同事,败坏公司风气！你这样的人,我们公司留不得！你被开除了！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好像他自己干干净净,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薇薇听到开除两个字,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总。
她大概以为,就算事情败露,李总也会保下她。
李总……你……她嘴唇哆嗦着。
别叫我李总！我跟你不熟！李总立刻跟她撇清关系,生怕被拖下水。
林薇薇的眼神,从震惊,到失望,最后变成了怨毒。
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总,歇斯底里地大喊：李建国！你个王八蛋！你现在想甩开我了晚了！当初是谁说喜欢我,要我帮你把江月赶走是谁说只要我听话,就让我做销售主管现在出事了,你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告诉你,没门！要死大家一起死！
哇哦。
狗咬狗,一嘴毛。
这下,瓜更大了。
全办公室的人都沸腾了,大家交头接耳,兴奋得跟过年一样。
李总的脸,已经不能用猪肝色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个调色盘。
你……你胡说八道！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林薇薇彻底豁出去了,大家快来看啊！这个道貌岸然的李总监,背着老婆在外面勾搭女下属！他还承诺给我升职,让我帮他陷害同事！
顾衍靠在门边,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开始录像。
【啧啧啧,年度大戏,必须录下来。回头给我爸发过去,让他看看他提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个李总,业务能力不怎么样,搞办公室政治倒是一把好手。还有这个林薇薇,也是个狠人,自爆卡车啊这是。】
我看着顾衍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有点想笑。
太子爷下凡历劫,结果发现人间比天宫还好玩。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李总能控制得了的了。
很快,保安就上来了,要把林薇薇请出去。
林薇薇不肯走,死死地抱着办公桌,又哭又骂,把李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全抖了出来。
比如他报销用假发票,比如他把公司的客户资源倒卖给自己的小舅子。
每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最后,两个保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状若疯癫的林薇薇从办公室里架了出去。
她被拖走的时候,还扭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江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冲她挥了挥手,笑得一脸灿烂。
走好,不送。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李总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他的总监生涯,大概是到头了。
我施施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仿佛刚刚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衍走到我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喂,他用笔敲了敲我的桌子,看不出来啊,你挺厉害的。
过奖。我头也不抬。
我叫顾衍,他自我介绍道,新来的实习生。
江月。
【这女人,有点酷啊。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过,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是真好看。显得腿又长又直。就是这高跟鞋,看着都累。】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这位太子爷,心里戏还挺多。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长得确实很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
有事我问。
他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事,就……认识一下。以后,请多指教,江月姐。
他特意在姐字上加了重音,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我挑了挑眉：指教不敢当。不过,作为前辈,我得提醒你一句。
什么
职场水深,小白兔是活不下去的。
我说完,不再理他,专心工作。
顾衍看着我的侧脸,若有所思。
【小白兔她是在说我吗呵,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大灰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顾衍,这趟浑水,欢迎你来。
5.
李总和林薇薇的瓜,在公司内部论坛上挂了整整一天。
总公司那边反应很快,当天下午就派了调查组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据说是纪检委的头儿,人称灭绝师太。
李总被叫去会议室谈话,谈了三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筋骨,面如死灰。
他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被调查组的人带走了。
据说,他老婆也接到了消息,正提着刀从家里赶过来。
公司里,人心惶惶。
之前那些跟李总走得近,或者在群里踩过我的人,现在都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而我,作为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和吹哨人,一下子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
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行注目礼。
那些目光里,有敬佩,有畏惧,也有嫉妒。
我一概无视。
下班时间一到,我准时打卡走人。
刚走出公司大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衍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江月姐,下班啊顺路,送你一程他冲我挑了挑眉。
我看着他这辆价值不菲的实习生代步车,有点想笑。
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哟,小辣椒还挺呛。不过我喜欢。她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这高跟鞋,看着就折磨人。】
顾衍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这不是关心新同事嘛。上车吧,别客气。
我没跟他客气,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车里的空间很大,真皮座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
去哪儿他问。
我报了个地址,是我家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
上辈子,我被开除后,心情郁闷,就是在这家菜馆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才出的车祸。
这辈子,我要去同一个地方,但心情,已是天壤之别。
行,坐稳了。
顾衍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地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车里放着舒缓的蓝调音乐,气氛有些微妙。
今天,谢谢你。我突然开口。
如果不是他光明正大地录像,把事情闹大,总公司那边可能还不会这么快介入。
谢我什么顾衍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个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我当然得帮你。你可是我爸点名要我重点观察的对象。他说你要是有能力,就把你挖到总公司去。现在看来,你何止是有能力,你简直就是个能拆掉别人整个公司的狼人。】
原来是这样。
我爸……
等等,他爸
总公司的董事长,也姓顾。
所以,顾衍真的是太子爷
我上辈子真是瞎了眼,这么一尊大佛在我身边,我居然毫无察觉。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顾衍见我没什么反应,有点好奇。
惊讶什么惊讶你一个实习生开迈巴赫,还是惊讶你跟我们董事长一个姓我反问。
顾衍噎了一下,随即笑了。
江月,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肯定早就猜到了。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不行,我得想办法扳回一城,不能让她觉得我太好猜。】
我看着他那副努力想要表现得深沉莫测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在我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面前,还是嫩了点。
车子很快就到了私房菜馆。
我推开车门下去：谢了。饭钱我可不帮你付。
小气。顾衍也跟着下了车,我送你过来,不请我吃顿饭
我跟你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他嬉皮笑脸地跟了上来,再说了,我今天也算是你的『战友』,我们应该一起庆祝一下胜利,不是吗
【这家菜馆的佛跳墙是一绝,我早就想来尝尝了。正好蹭她一顿。】
我看着他那副我就是来蹭饭的理直气壮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吧,看在你今天录像录得那么起劲的份上,请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菜馆。
菜馆的装修很雅致,古色古香。
老板娘看到我,热情地迎了上来：月月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
老样子。再加一个佛跳墙。我指了指身后的顾衍,这位帅哥请客。
顾衍：……
【不是说她请吗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看着他吃瘪的表情,心情大好。
想套路我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6.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顾衍虽然心里在疯狂吐槽我狡猾、小气、一点都不可爱,但嘴上还是保持着风度,跟我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从他嘴里,我旁敲侧击地知道了不少总公司的事情。
比如,他们早就想动李总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和证据。
我这次,算是给他们送上了一把锋利的刀。
吃完饭,顾衍坚持要送我回家。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他说得义正言辞。
【开玩笑,必须送到楼下。万一路上又冒出个什么不长眼的想找她麻烦怎么办我得保护好我们公司未来的王牌。再说,我也想知道她家住哪儿。】
我没拒绝。
有人当免费司机,何乐而不为。
我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安保很好。
车子停在楼下,我解开安全带。
到了,谢谢。
不客气。顾衍看着我,突然问,江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愣了一下,什么打算升职加薪,当上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我开了个玩笑。
顾衍却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是说真的。
车里的光线很暗,他的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邃。
【她这么有能力,留在分公司太屈才了。我得想个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去总部。到时候,我天天都能看见她了。】
他的心声,让我心里微微一动。
天天看见我
这位太子爷,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我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推开车门,走了,晚安。
晚安。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回到家,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重生第一天,就干了这么一件大事,把公司的天都捅了个窟窿。
虽然很爽,但也很累。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公司论坛上还有没有新的瓜。
结果,却看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帖子。
发帖人是匿名的。
标题是：扒一扒新晋『白莲花』江月,是如何踩着闺蜜和领导上位的。
帖子内容很长,洋洋洒洒几千字。
中心思想就是,我江月,其实是个心机深沉的绿茶。
林薇薇是无辜的,她是被我陷害的。
李总也是无辜的,他也是被我勾引的。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帖子里还附上了几张所谓的证据。
一张是我和李总在年会上敬酒的照片,被说成是我在主动投怀送抱。
一张是我和林薇薇的聊天记录,她向我诉苦说业绩压力大,我说没事,有姐在,被解读成我在拉拢人心,搞小团体。
最可笑的是,还有一张我大学时期的照片,说我那时候就跟学校的教授不清不楚。
这篇帖子,写得声情并茂,极具煽动性。
下面已经有了几百条回复。
我就说江月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就精明。
细思极恐啊,这女人心机也太深了。
林薇薇好可怜,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李总也是倒霉,遇到这种女的。
我看着这些评论,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林薇薇。
她被开除了,还不肯善罢甘休,这是要跟我鱼死网破。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我需要想个办法,彻底把她锤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个名字。
张伟。
这是李总老婆的亲弟弟,也是一个有名的私家侦探。
上辈子,李总被调查后,他老婆就是请了张伟,把李总和林薇薇的底裤都扒了个干净。
林薇薇不仅丢了工作,还因为泄露商业机密和敲诈勒索,被判了三年。
这辈子,我要让这个过程,提前一点,也更猛烈一点。
我找到了张伟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我没有提我自己,只是把李总和林薇薇的那些破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我还附上了顾衍录的那段视频,以及李总发给我的那条信息的截图。
最后,我写道：你姐夫在外面养的小三,不仅花他的钱,住他的房,还想搞垮他的公司,拿走他的全部身家。你好自为之。
发完邮件,我关上电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薇薇,你不是喜欢玩吗
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我倒要看看,是你这张嘴厉害,还是法律的铁拳厉害。
7.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一进公司,就感觉气氛比昨天更诡异了。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比昨天更加复杂。
有同情,有怀疑,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我猜,他们都看了论坛上那篇帖子。
人性就是这样,永远不缺阴谋论者,也永远不缺喜欢看热闹的人。
他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在乎瓜够不够大,够不够刺激。
顾衍看到我,立刻凑了过来。
喂,你看了论坛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看了。我面不改色。
那你……
清者自清。我打断他。
【这女人,心态也太好了吧都被人黑成碳了,还这么淡定。不过也是,跟她昨天干的事比起来,这篇帖子就是小儿科。但是,那个发帖人也太恶心了,连人家大学的事都拿出来说。不行,我得帮她查查是谁干的。】
顾衍皱着眉,掏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我的工位。
刚坐下,人事部的经理就过来了。
江月,你来一下。
我跟着她去了会议室。
灭绝师太也在。
她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到我,只是点了点头。
江月,论坛上的帖子,我们都看到了。人事经理开口道,公司不希望事态进一步扩大。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又是这套。
上辈子,他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结果,我一停职,他们就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我身上。
停职我笑了,凭什么就凭一篇匿名的造谣帖
人事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江大姐,这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你……
我说了,清者自清。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停职。如果公司觉得我有问题,可以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我很忙。
我说完,转身就走。
灭绝师太突然开口了。
江月。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相信你。她说,但是,你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公司也需要证据来堵住悠悠众口。
我看着她,她不像是在说场面话。
我知道。我点点头,给我三天时间。
从会议室出来,我直接去了茶水间。
果不其然,几个女同事正在那里窃窃私语。
看到我进来,她们立刻闭上了嘴,作鸟兽散。
只有一个叫小王的,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留了下来。
月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论坛上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相信你。
谢谢。我冲她笑了笑。
我知道,她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客套。
职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对了,月姐,小王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昨天下午,好像看到林薇薇在楼下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
男人我心里一动,什么样的男人
看着挺凶的,像个混社会的。林薇薇好像很怕他,被他扇了一巴掌,还塞了钱给他。
混社会的男人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林薇薇家境普通,能在一线城市立足,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她的金主之一
或者说,是她的什么把柄
你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我问。
小王摇了摇头：离得有点远,没看清。不过,他脖子上好像有个蝎子纹身。
蝎子纹身。
这个线索,很重要。
我回到座位,顾衍已经不在了。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个人。男,三十岁左右,脖子上有蝎子纹身。昨天下午出现在我们公司楼下,跟林薇薇有接触。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也不急,开始整理手上的客户资料。
李总倒了,他手上的几个大客户,现在成了无主之物。
公司里,肯定有很多人盯着这块肥肉。
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把这些客户抓在自己手里。
这不仅是为了业绩,更是为了增加我自己的筹码。
在这个公司,只有价值,才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我忙了一整天,把所有客户的资料都梳理了一遍,制定了详细的跟进计划。
临近下班,顾衍才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
他把一个文件袋扔在我桌上。
你要的东西。
【累死我了。为了查这个破纹身,我差点把整个市的黑道都翻了一遍。还好我爸有点人脉。这女人,真会给我找事。不过,能帮到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我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叠资料,和一个U盘。
资料的第一页,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寸头,满脸横肉,脖子上,一个狰狞的蝎子纹身,格外醒目。
姓名：刘虎。
外号：虎哥。
职业：高利贷。
我看着这份资料,笑了。
林薇薇,你的死期,到了。
8.
资料显示,这个刘虎,是林薇薇的老乡,也是她的前男友。
两人一起来这个城市打拼,后来林薇薇嫌他穷,把他甩了。
但刘虎不是个善茬,他一直在敲诈林薇薇,把她当成了提款机。
林薇薇在公司赚的钱,大部分都进了刘虎的口袋。
为了满足刘虎的胃口,她不惜借了高利贷,还开始在外面钓凯子。
李总,就是她钓到的最大的那条鱼。
而那篇黑我的帖子,也是刘虎逼着林薇薇发的。
他想把事情闹大,彻底毁了我,好让林薇薇在公司一家独大,赚更多的钱给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把U盘插进电脑。
里面是一段视频。
是昨天下午,公司楼下监控拍到的画面。
刘虎把林薇薇堵在墙角,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臭娘们！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那个江月还没滚蛋！老子的钱呢
虎哥,我……我已经在想办法了！那篇帖子已经发出去了,她很快就会身败名裂的！
少废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五十万！不然,我就把你那些裸照,发到你们公司论坛上去！让你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看着屏幕上林薇薇那张惊恐绝望的脸,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她自己选的。
我把视频和资料,连同我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一起打包,发到了一个邮箱里。
收件人：张伟。
我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做完这一切,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
顾衍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眼神复杂。
江月,你……
想说什么我转头看他。
【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她是怎么搞到的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预料到。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但是,又该死的吸引人。】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挺牛的。
一般一般,全公司第三。
前两个是谁
李总和林薇薇。一个进去了,一个也快了。
顾衍：……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那副憋屈的样子,心情更好了。
走了,下班。我拎起包,为了感谢你的情报,今天我请客。
真的顾衍的眼睛亮了。
真的。
去哪儿吃
公司食堂。
顾衍：……
【江月！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我为了你跑断了腿,你就请我吃食堂】
我听着他的心声,笑得花枝乱颤。
逗他,真好玩。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公司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了。
大概是灭绝师太发了话,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就跟李总一个下场。
没人敢再触这个霉头。
林薇薇也没有再作妖。
我猜,她现在正为了那五十万焦头烂额,没空搭理我。
我乐得清静,专心致志地开始攻略李总留下来的那几个大客户。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那些客户,早就对李总的贪得无厌和业务不精怨声载道。
现在换成了我,一个能力出众,又懂得分寸的美女销售,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不到两天时间,我就签下了两个大单。
消息传回公司,又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之前那些看不起我,觉得我靠脸上位的人,现在都闭上了嘴。
在销售这个行业,业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跟客户通电话,公司前台突然炸了。
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七八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女人,穿着一身名牌,但头发凌乱,眼睛通红,看起来有些疯狂。
她一进来,就抓着一个前台小妹的领子,大声质问：林薇薇呢那个叫林薇薇的狐狸精在哪里
我认出来了。
是李总的老婆,张伟的姐姐,张总。
她,终于来了。
好戏,正式开场。
9.
前台小妹都快吓哭了：张……张总,林薇薇她……她已经被开除了。
开除了张总冷笑一声,便宜她了！她人呢住哪儿不说我今天就砸了你们公司！
她身后的那几个壮汉,立刻开始掰前台的绿植,踢接待处的沙发,一副要拆迁的样子。
公司里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灭绝师太和人事经理闻讯赶来。
张总,您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张总一把推开人事经理,我老公都被你们公司的人害得进去了,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今天,你们要是不把那个小三交出来,谁都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衍。
喂,你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公司。
千万别出来！待在办公室里别动！
【张总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这下麻烦了。江月要是被她看到,肯定会被当成小三同伙的。不行,我得赶紧过去。】
我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笑。
躲
我为什么要躲
我等的就是今天。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我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张总的目光,像两把刀子,直直地射向我。
你就是江月
是我。我点点头。
好啊！你跟那个小贱人是一伙的吧！一起合起伙来骗我老公的钱！她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她身后的壮汉,也围了上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公司的保安拦在前面,但根本拦不住。
眼看,她的巴掌就要扇到我脸上了。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顾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张总,他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有事说事,别动手。
【这女人,怎么不听话！让她别出来,她非要出来！万一伤到她怎么办真是气死我了！】
他嘴上说着场面话,心里却在为我担心。
我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张总看到顾衍,愣了一下：你谁啊敢管我的事
我是谁不重要。顾衍甩开她的手,重要的是,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老公的罪,会再加一条。
张总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一时没敢再动。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两个警察,匆匆赶了进来。
是张伟。
姐！你干什么呢！他拉住张总。
然后,他转向我,歉意地点了点头：江小姐,不好意思,我姐她……情绪有点激动。
我没说话。
张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总。
姐,你看看这个。
张总疑惑地接过文件,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份文件,是林薇薇的银行流水,和她跟李总的转账记录。
短短一年时间,李总在她身上,花了不下三百万。
买包,买车,还给她买了一套小公寓。
这个……这个贱人！张总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文件撕得粉碎,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姐,你冷静点！张伟按住她,我已经报警了。林薇薇涉嫌敲诈勒索和商业诈骗,警察正在找她。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我们,把李建国转移的那些夫妻共同财产追回来。
他顿了顿,又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有,江小姐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是她向我提供了线索,我们才能这么快掌握证据。你不但不应该找她麻烦,还应该感谢她。
张总愣住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周围的同事们,也都惊呆了。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我,才是那个幕后的大功臣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深藏功与名。
10.
事情的后续,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警察根据张伟提供的线索,很快就在林薇薇新买的那套小公寓里,找到了她和刘虎。
当时,两人正在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
人赃并获。
林薇薇和刘虎,因为敲诈勒索、诈骗、造谣诽谤等多项罪名,被刑事拘留。
李总的问题更严重,挪用公款,职务侵占,倒卖公司资源,数罪并罚,估计下半辈子都得在里面踩缝纫机了。
张总在张伟的帮助下,成功地和李总离了婚,并且拿回了大部分财产。
她还特意来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道了歉,还送了一面硕大的锦旗。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慧眼识珠,职场女侠。
我看着那面土得掉渣的锦旗,哭笑不得。
公司里,关于我的传说,又多了一个版本。
我成了正义的化身,凭一己之力,铲除了公司的两大毒瘤。
之前那些对我冷嘲热讽的人,现在看到我,都恨不得绕道走。
而我,也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销售总监的位置。
李总留下来的那些大客户,被我经营得妥妥帖帖,业绩比他之前翻了一番。
我的人生,似乎又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上辈子更辉煌。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顾衍找到了我。
他把我堵在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江月,他看着我,眼神灼灼,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她肯定不是普通的江月。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她能预料到所有的发展。她就像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玩家。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必须要弄清楚。】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好奇和探究的脸,笑了。
我就是江月啊。
你骗人！
我没骗你。我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江月。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顾大少爷,我挑了挑眉,现在,你还觉得我有意思吗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被我吓跑了。
然后,他突然笑了。
有意思。他说,太有意思了。
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股好闻的阳光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她那么拼,那么狠。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这个傻女人。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我听着他的心声,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两辈子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可不是傻女人。
是是是,你不是傻女人,他抱着我,笑得像个孩子,你是我的女人。
窗外,阳光正好。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地,重新开始了。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