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暴雨过后的清晨，陆湛行一夜未眠。
他靠在书房沙发里，满脸胡渣，双眼布满血丝。
桌上摊着整夜没喝完的红酒瓶，地上凌乱着撕碎的离婚协议复印件和几张沾血的纸巾。
门铃突然响起。
他没动。
几秒后，手机响了。
“陆总，是我，助理周杭。我在门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您看。”
他慢慢站起，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开门。
周杭手里拎着一台便携平板，表情凝重：
“昨天我查到一个快递单号，是林初的私人手机备份硬盘，我用技术还原了部分文件。陆总，您自己听。”
陆湛行接过平板，播放音频。
一开始只有一些杂音，随后清晰传来林初的声音：
“我故意安排那批账目多出六十七万，等苒苒生日当天，我就当众揭她。”
“那条假项链，我让品牌方帮我造的山寨，反正她是个可怜虫，没几天好日子了。”
“我早就知道她帮我出境，还故意泄露地址给老陆，他要的是我的命，我偏要让她先死一遍。”
音频播放到第四段时，陆湛行的手已经颤抖。
最后那一条，是在客厅录的，语气甜腻，却透着阴毒：
“我讨厌她从一开始就住在我位置上。她活着，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就算陆湛行当年是她救的又怎么样？她那张嘴半个字都不舍得吐露，反而让我捡了个便宜。”
咔哒一声，音频戛然而止。
陆湛行脸色铁青，血色完全褪去。
“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都是她手机自动备份的，有一部分是她和别人通话时私下打开录音功能，有的是微信语音转存。我花了整晚复原。”
“她现在在哪？”
“刚好。”周杭小心翼翼地从口袋拿出另一张图，“她今早在月华spa会所预约了头皮护理，时间是十点半。”
现在九点五十分。
陆湛行目光森冷：“让司机备车，去月华。”
二十分钟后。
月华spa顶楼，林初躺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门被踢开那一刻，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冰冷有力的手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躺椅上拽下来。
“啊。你干嘛？！”
她尖叫，睁眼的瞬间，看到陆湛行满眼血丝，脸色狰狞。
“你疯了？！”
“疯？”他低吼，“你早该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一脚踹翻玻璃茶几，将她狠狠按在地板上，拽出手机放出那段录音。
林初脸色煞白，整个人僵硬如雕塑。
“你以为你耍得了我？以为她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
“我只是想你认清她是什么人！”
林初惊慌辩解，“她才是伪装的。”
“闭嘴！”
陆湛行抬手，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死死抵在墙上。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林初双脚悬空，呼吸困难，脸色开始涨红，拼命拍打他的手腕。
“我，我错了，咳咳。”
他终于放开她。
她瘫坐在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一脸。
“陆湛行，你疯了！你凭什么为了她打我？”
“你算什么东西？”
他冷声，“我以为你是救命恩人，是我这辈子的执念。”
“结果呢？”
“你只是一只披着真爱的狼。”
他转身：“从今天开始，我会冻结你在陆氏的所有分红，取消婚约、终止名下所有资产合作，同时。”
“你父亲公司账目异常、转移资金、虚假融资，我已经让法务递交证据。”
“林家从此在鹭城除名。”
“你、你不能这样。”她眼神惊恐，连滚带爬地抱住他腿，“我爸是你岳父！”
“错了。”他一脚踹开她，“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家人。”
当天下午，陆湛行发布公开声明：
陆氏与林家合作全面中止，林初女士因个人行为对外损害企业名誉，陆氏集团不再与其存在任何关系。
声明一出，鹭城名流圈哗然。
林初电话打爆，媒体纷纷围堵，而她却躲在家中，精神恍惚，泪流满面。
晚上，陆湛行坐在空荡的书房，看着满屏的录音翻译文稿，心如死灰。
他把平板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喃喃道：
“原来我失去的，不是一个替身。”
“是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