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父亲的丈夫 > 第一章

结婚第五年
我发现丈夫长期给我下慢性毒药。
我暗中取证,最终把他送上法庭
亲手送他
20
年刑期。

在嫁给张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终于修成正果。
就算张清家境一般,但他向来温和明理,人缘极佳。
比生硬的我好了太多。
结婚当夜我就看到了他发小的朋友圈
往后余生,愿君和乐,那条朋友圈下都是他们朋友的揶揄点赞。
张清只是礼貌地回了句感谢就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里,香香老婆,我终于娶到你了。
结婚三年,他总会早早备好早餐,看着乱糟糟的我笑嘻嘻地拉开座椅,老婆大人请用膳。
我在每一个清晨里都为他心动。
最甜蜜的日子里,我也动摇过,我想也许我们也该生一个孩子。
生一个像我或者像他的小生命,然后这个孩子会拥有我们所有的爱,去填补我未能拥有的遗憾。
但张清说,说他还想跟老婆大人过二人世界。
我想,用孩子去填补自己的缺陷确实过于卑劣。就这样,我们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少年夫妻——
神仙眷侣。
以至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不对劲,只有我——
只有我傻傻地骗自己,不愿相信。
可当所有证据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我才知道,他不止不爱我——
甚至想要我死。

您好您好,少年穿的简单,伸出的手满是紧张。
你好,张清是吗不用太客气。
张清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小我两岁,清秀挺拔,却有些腼腆。
想到父亲……
如果这是父亲的希望,那——
那就如他所愿吧。
我笑了笑,父亲夸过你许多次——天生的外科医生。
林老师过誉了,他一边为我倒水,一边急忙解释。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谁知道是不是父亲威逼利诱让他来的
我对医学是没有兴趣的,父亲曾逼着我报临床,只是我在志愿提交的前几个小时趁他上手术偷偷改了。
也许是太想后继有人了,他要求我跟他的得意门生相亲。只是大抵是主任当久了,父亲素来强硬,修改志愿是我极少数的违逆。
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跟他再起什么矛盾,索性就当走个过场。
林、林小姐,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看起来他也不太习惯于这种称呼。
叫我林鸣就好。
他只是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听说您之前在国外读法律……
他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竟然意外的投缘。
这可能就是同为牛马的共鸣,离开时他忽然拉住了我。
林鸣女士,我们还会见面吗
他突如其来的大胆让我有些局促。
但局促只是短暂的一瞬,那就看张清同学赏不赏脸了。
习惯的职场说辞,脱口就出。
第二次见面,是父亲的生日,我难得的换了一身清雅的裙子,看到他眼里的惊讶,心里奇怪的爬起密密麻麻的满足。
那天我们有了第一张合照,一张有很多人的大合照。
我看着相框,原来那时候我们那么年轻。
手机铃声响起,我合上相册。
喂,老婆,今天做完手术可能会晚。
别等我先吃饭吧。
老婆,张清的语气有点不确定,老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回过神来,我合上相册,没事,你先忙吧。
说完这句,电话两头诡异的安静了一阵。
嗯,那我先挂了。
好。
看着屏保上的结婚照,那时候我们说不完的话。我下班晚,他下班也晚,两个人洗漱完就十一点多,还要在床上窸窸窣窣说个不停。
说完这个就睡!
一定睡!
没几分钟,对了,我跟你说……
会是想多了吗

哎,鸣子,你搁那呢,吃饭了没有,出来恰饭。
是于潇。
她也是父亲的博士生,跟张清在同一家医院。
我认识她还是因为张清。
没呢,在哪吃
于潇是在隔壁小区租的房子。大晚上的,我也懒得化妆,穿了个舒服的衣服就往外走去。
我抬头想瞅瞅她下来了没有,可远处路过的人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正想仔细看看,忽然一巴掌拍在肩上吓了我一跳。
靠,你想吓死我呀!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瞅啥呢这么认真
没事,看错人了。
行吧,快走,那边路口有个小摊烤的超好吃,跟我家那边一个味。
于潇拉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鬼使神差地又往回看了一眼,只是早已不见人影了。
潇,你们最近很忙吗
看着她狼吞虎咽地样子,像是饿死鬼投胎。
可比不上你家老张,刚升了副主任,可以洒脱上两天。
我们这种万年主治的苦谁懂啊!
早知道那东西那么有用,我当时就该给自己搓一根,然后我就先跟你结婚。
看起来他们压力确实挺大的,老妮子脑子都出毛病了。
到时候我也有老头在身后支楞着。
滚蛋吧,就知道嘴贫。我没忍住戳了戳她脑仁。
张清自己水平还是可以的。
呦呦呦,还是可以的~
不开玩笑啦,师兄做手术没得说,不过只凭手术做的好,可升不了这么快。
现场沉默了一下,好啦好啦笑一笑,于潇向上戳了戳我的脸颊,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
好几个月了,总是乏的很。
啊去医院看了没,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今天刚去看的,这不才回来早点。
怎么样
医生说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可能是压力大。
你家老张不给力呀!于潇坏笑地看着我。
油嘴滑舌的,我又没忍住戳了戳她脑袋。
不过……于潇迟疑地看着我,鸣子你不要觉得我多嘴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我看师兄最近打扮的很勤。
这大热天的,每次下班都穿着整整齐齐。
朋友圈里,不是健身就是美食。
医院里、有些传言。
当然我也相信师兄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林老师估计明年初就要退了。
师兄在医院里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于潇的话在枕头上飘来飘去,之前小区门口看到模糊的身影也想鬼魅一样缠着思绪。
被过分在意的手机消息、专门早起打理的发型、三天可见的朋友圈,空荡荡的床上,我忽然有些无措。
张清真的喜欢我吗
还是因为我的父亲
难道我们的爱都是假的吗
或者,真的像医生说的,是我压力太大、太焦虑了,以至于在这里胡思乱想
老婆,我想来看看你再回去睡觉,刚下夜班的张清明明已经跑到我事务所下面,还在问我的意愿。
老婆,我跟新来的同事学了一道靓汤,打开门是围着围裙的张清。
爸,那不是阿鸣的错!父亲结结实实一巴掌打的他偏过脸去
……
他怎么会不爱自己
也许、也许是自己不懂爱
我不知道,我是否曾给予张清同等的爱与在意。
睡不着,推开门,楼道里空荡荡,这是等待的滋味吗
打开窗户,夜里的风有一丝清凉,吹的人稍醒。
蓝绿色的包装袋被风吹动,我习惯性的捡起打算扔进垃圾桶里。
包装袋上的字却让我如坠深渊。
想到上午医生刚询问过自己平时工作有没有毒物接触史,搜几乎是一口回绝。
眼前一阵阵发黑,恐惧里甚至找不到父亲的号码。
可在按出拨通的瞬间,手下却犹豫了。
父亲会相信自己吗仅凭一个包装袋又可以证明什么
深呼吸了一口,我还是打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今天刚好去医院看过了。
你找谁看的,怎么说的
也没有出来什么。
停顿了一下,医生问我有没有接触毒物。
我刚在电梯口旁看到了一个毒鼠强的袋子。
父亲知道的这是一户一梯。
你去省医急诊,我马上过去。
出租车上,紧紧攥着手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对张清的怀疑。
明明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律师吧,职业本能里丈夫总是一个会被怀疑的。
林主任,你怎么过来了恰巧病人不多,急诊医生客气的站起来问候。
姑娘有些不舒服,你给她查个凝血。
行,主任您先一等。
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抽出,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

林言生毫不犹豫就给女婿打了电话过去。
小张,鸣儿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们在医院,你过来一趟吧。
林教授神情严肃、语气满是不耐和愤怒,他对张清还是如同当年那个在自己手里的研究生一样。
接到电话的张清却露出满意的神情伏在女人的胸口闷闷的笑。
弄得女人也咯咯的笑。
媛儿,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
快了,你再等等我就行。
女人满是欣喜的缠住张清。
一片旖旎里女人呻吟,男人粗喘。
事后张清才慢悠悠的换好衣服,又掐了一把女人的丰腴。
在女人撒娇的抱怨里关上房门,换上一副紧张的神情。
张清风尘仆仆的赶到急诊,手里还提着刚换下来的白大褂,林父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爸,怎么回事,鸣鸣怎么了!
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女婿,鸣鸣最近一直觉得很累,又在楼道里看到了灭鼠药。
啊,鸣鸣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过这些,现在怎么样
张清着急地就要往急诊室走去,却在跨进门口的瞬间怔住神,然后猛的转过头来。
爸,你怀疑我
他陡然拉高的语调里是不可置信跟失望。
却没有等答案,走进了诊室。
看着张清满脸疲惫却又温柔地撩起我有些杂乱的额发。
阿鸣,你这会儿还好吗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张清担心又受伤的目光,不安跟焦躁再一次笼罩着我。
我怕你忙。心虚地说出这几个字,又是半晌无声。
三个人在休息室里,却统一的沉默。
所有的沉默被医生打破,主任,各项指标都正常。
我看小林今天还在咱们医院看过,可能也是工作压力大,不行等后面再慢慢系统性查查。
太麻烦小李,等过几天咱们跟急诊科主任一起吃个饭。
一阵客套后,在医院门口林父满是失望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
小张,爸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看小林大晚上一个人看病有些着急了。
爸跟您说声对不住。
在没有人注意到点地方,看着道歉的老师,张清眼角略过一抹轻蔑。
爸哪里的话,是我没有照顾好鸣儿,您说我也是应该的。
沉默地回到家里,陌生的香味不断从张清身上涌进我的鼻孔。
对不起,我怕你忙所以叫了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清。
明明是我的误会,可怀疑却像是张清身上的陌生味道,一点点在心里扎了根了。
张清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阿鸣,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你真让我失望。
从认识我就不奢望你会像其他妻子一样体贴入微,我也不期待你全身心投在家庭,我忍受你的冷漠、包容你的工作,到头来就这样是吧!
我看着张清用力的一拳捶着墙上,鲜红的血液从骨缝里争前恐后的冒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我解释。
我手忙脚乱的打开药柜翻出碘伏跟纱布。
你别碰我!
张清甩开门出去。
张清——,我赶忙慌慌张张的追上去。
林鸣,你真让我心寒!他转过头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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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的怀疑,或者说掩饰。
心乱如麻,电话又突然响起来。
是父亲。
我好像已经听到他的责备。
果然——
林鸣,你真的太让我失望!
鲜少的道歉让父亲大概是觉得丢了面子。
我知道了。
也许……真的是心理出了问题
这具疲惫的身体甚至连反驳的冲动都升不起来,而辩论明明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之一。
焦虑、乏力就跟剪不清理还乱的婚姻,如影随形。
父亲他大概也是听出了我的疲惫。
声音难得的柔和上了一些,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累了就休息几天。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满是噩梦,一层又一层。
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子。
梦里像极了父亲的男人掐着我的脖子,挣扎里我猛然睁开了眼。
……
卧室门口对着客厅,张清已经回来了。
像是每个稀松平常的清晨,他正在准备着早餐,一杯温热的凉白开,一个煎蛋。
似乎昨晚只是我自己的幻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戴上眼镜,泪渍里析出的盐分遮挡住了一部分视野。
张清手里拿的是什么
看着针管里不知名的液体被滴进我的水杯。
心脏跳的很快,快到让我觉得喘不上气来。
捂住胸口,心慌到发不出声音,张——
眼前忽然一黑。

阿鸣,你醒了!
激动的声音像是散开的水波,人影就在眼前晃荡,却看不真切。
潇潇
我这是怎么了
我眼里的恐惧与怀疑似乎惊到于潇了,她赶忙抓住我的手,没事的鸣,我跟小赵问过了,考虑是一过性的心律失常。
等这两天再完善一下检查。
你也真是的,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于潇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可我满脑子都是关于过往见过的、听过的杀妻案。
潇儿,你之前说的传言是什么
啊,什么传言于潇好像还没有从自个的碎碎念里回过神来。
但很快,甚至不用我再问,她就明白我的意思。
你说关于师兄啊
鸣儿,这、这我不太好说,于潇结结巴巴里满是迟疑。
嗯。
我也没有再多问,毕竟他们是师兄妹、是同事,她告诉我总归是会坏了同床情分跟内部潜规则。
那个、那个……
于潇咬了咬牙,鸣儿,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看你一个人被骗的团团转。
师兄跟一个新来的规培生不清不楚已经有段时间了。
是个从国外镀金回来的小女孩。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像破了个大口子。
钝钝的痛,像是心脏被人攥在手里一样。
也是搞不懂现在小女孩怎么想的,那么好的条件,怎么、怎么看的上……
于潇看着我寡白的面色,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阿鸣,你还好吗
我没事,冲着于潇安慰地笑了笑。
对了潇潇,你知道那些药物中毒会让人疲乏、无力,嗜睡、心慌吗
啊!这还挺多的呢
不过……鸣儿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难道,你怀疑……
也不是,我最近手里有个案子。
好奇怪,为什么我询问的时候于潇眼里闪过了一抹很快的嘲讽
那还挺多的,毕竟这种非特异性症状在早期中毒都可以出现,像一氧化碳、农药、精神类药物都有。
潇潇,你觉得我真的压力很大吗
从专业角度来说,你目前的情况确实是不排外躯体化症状。
这样啊,那继续说刚刚那个问题吧,如果把范围进一步缩小到无色无味的液体呢
重金属还有一些工业原料
不过医生能接触到的来说,麻醉药品也不排。
我苦笑一下,你说这是被害妄想吗
我最近也看了很多精神专业的书,这样那样的说法早就乱了人的眼。
于潇过来抱住我,阿鸣,我知道的,师兄不是一个好的伴侣。
就算他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实际上除了自己,他什么都不让进心里。
我知道的,阿鸣,你很难。
一个拥抱好像打碎了我最后的防线。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于潇急哄哄给我擦着泪。
没事的阿鸣,无论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要是怀疑就去精神科看看,这又没什么——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于潇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鸣,师兄来了,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事叫我。她心虚的眨了眨眼,冲着我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你快去忙吧。
克制住情绪,我望向张清。
时光的痕迹原来这么重,重到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不过,可能从开始我就没了解过他。
吃午饭了
没敢离开太久,就在医院食堂买了些。
张清说着话,眼珠却不由得转向出门的于潇,森森然,让人看不懂。
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快到似乎只是我的错觉。
看着他打开透明的包装盒,我好像又看到那支透明的注射器,似乎在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已经有人在上面滴了不知名的液体。
阿清,我想吃那份。
鸣儿不是一直不喜欢吃猪肉吗那份是红烧肉的。
看着另一份饭里的虾,我最近可能免疫力下降了,对虾有点过敏。
张清心疼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嗯嗯,那你先吃这份。他把饭放到小餐板上,晚上我再买你喜欢吃的。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吃饭,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张清看去。
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吃完一份饭。
又是我多想了吗

我挂了精神科的号。
住了几天院,只怀疑是神经官能症。
而张清在我一次次的主动的分享、期待的交换里满是坦然。
28号林鸣,请到3号诊室就诊。
您好,有什么不舒服40多岁的医生头发有些花白,却让人平添了亲近感。
像是、母亲会有的样子。
主任您好,我是近一年频繁出现乏力、心慌,最近一个月明显加重了,前几天因为晕倒住院,但是也没有检查出来器质性的问题。
晚上睡觉怎么样
……
平时有听到别人听不到声音,有人在监控你、要害你这样吗
没有幻听,但、但是,我有些犹豫,会被直接诊断为被害妄想症吗
没事的孩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生病。
周主任,我觉得我的丈夫要害我,深吸一口气,我平视着医生的目光。
我的语速不受控制的变得很快,我的身体很不舒服,疲惫、乏力、心跳加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知道我的丈夫可能出轨了。
我甚至没有给医生说话的机会,然后我就在楼道里发现老鼠药包装袋,事情以我一个人的冷战结束,结果第二天,我的丈夫,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准备早餐。
结果,我看到、我看到他往我的水杯里加了奇怪的东西。
我求助一样看着周主任,所有人都说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可我更需要的事实。
甚至就算眼前的人当场告诉我——我有病,也要比继续在这种困惑里游荡要来的好。
没事的,不要着急。
所有的东西只是你自己看到别人看不到还是别人也能看到,医生拍了拍我的手,让一张餐巾纸放进我手里。
我下意识攥紧手,除了液体是在家里只有我看到,其他的别人也看到了。
好,你跟丈夫感情怎么样
你会看到陌生的女人走进家里要找你丈夫或者父亲吗
没有这样过,我只是有次在丈夫说要加班的晚上在小区看到过相似的身影。
你平时工作、跟人交流有问题吗
没有的,只是最近有些精力不济。
……
按你现在的情况来说,焦虑是肯定存在的。精神分裂诊断是达不到的,但是鉴于目前有一些可疑的神经症状,我先给你先开一种弱一些的精神药物,先服用一段时间。
不过,建议可以报警,明确一下。
毕竟安全第一。
提着药袋,医生的话还回荡着,报警吗
报警的话,我们就真的完蛋了吧
父亲应该也很难接受
况且检查也查不出来毛病,如果是真的,也只会打草惊蛇
毕竟我已经跟张清做了五年多的夫妻。
他大胆又谨慎,聪明且谦卑。
疑问像是翻腾的沸水。
我在网上下单了针孔摄像头。
宽松的衣袖遮挡住了手下的动作,轻轻一粘,冰箱贴上的摄像头刚好正对着餐桌。
假装整理了一番餐桌,我带着垃圾桶下楼,关上房门,走进电梯,看着手机上清晰的画面,心里有了一瞬控制的安定。
丢完垃圾,十几分钟,我匆匆忙忙的冲进小区物业。
叔,我有重要物品丢失了,您快帮我看看监控。
娃子也不是叔难为你,我们这里不让顺便调监控的,大叔搓搓手,不行我帮你一起找找。
我有些失望,不麻烦叔了,该找的我都找过了,估计都是一周前前丢的,我最近生病也没注意到,就想知道是不是落在小区里了。
不然你去面前办公室问问李主任。
淳朴的大叔起了恻隐之心。
真是的抱歉,我在心里说。
谢谢叔,我这就过去问问。
李主任啊,那就好办了。
李主任好久不见。
呀,林大律师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之前他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案子是我接的,结果不错。
着急过来找李主任,没想到是您,倒是我冒昧过来了。
林小姐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又将存在重要案宗U盘找不到,自己生病的事情重说了一遍。
监控往前调了好几天,直到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露出让人毫不意外的脸。
看来不是在小区里丢的了。
真的太麻烦主任您了,孩子最近还好吧
一阵寒暄。

我又晕倒了,是被来找张清的父亲发现的。
因为床头的药,医院怀疑药物中毒,立马就洗了胃。

声音嘶哑到自己都吓一跳。
父亲发着呆,是鲜少有的迷茫。
哎哎,鸣儿醒了。
他立马马上给主治医生打过去了电话。
我怎么又昏过去了
我看着父亲,父亲却没有回答我,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
是爸的错。
那是我小时候最期望的,可现在已经不需要的东西了。
林志远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一心培养出来的女婿竟然跟别的女人搞到一起,还害得他的女儿想不开。
那个畜生!
我奇怪的看着他,总觉得父亲不太对劲。
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来龙脉,我震惊地看着父亲,你是说,我吃了一片加巴喷丁就中毒住院了
啊——
还在反思自己的父亲震惊了一下。
你确定只吃了一片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开玩笑,不然你可以去跟处方单和剩余的药量核对一下。
爸爸,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平静的望着他。
那当、当然了……父亲的声音减小,难道有些懊悔。
爸,不出意外的话,张清出轨了。
我本来以为父亲会激烈地反驳我,谁知他再一次心痛的拍了拍我。
你都知道了
不过父亲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我冷笑了一声,私德有损对个人的晋升能有多大的影响
父亲,我只要你帮我一件事——
查张清的手术记录
医院内部的东西只能让内部的人接触,不过这种事情怕是父亲也是要花上一段时间。
医德不端、医术不精才是致命点。
父亲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也许是洗胃的原因好像又找回了以前的状态。
医生过来看了我状态,又认真的跟父亲解释了一番。
出了院,我拒绝了父亲让我去他那的提议。
我必须要搞清楚一切。
送了一份毛发标准到专业的检查机构,我像是无事发生继续配合张清的表演。

老婆今天不跟我交换食物了
张清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都跟有被害妄想了一样。
我对着他笑了笑,就是忽然想换换胃口了。
对了,今天晚上你回来吗
就算忙肯定得回来呀。
毕竟林大主任可是狠狠凶了我一阵,还不得靠老婆哄哄老头了。
我身上一阵发冷,没想到他真的可以大胆到将心里话像玩笑一样说出来。
没事的,工作重要,我爸你还不知道嘛,他就是对你太上心了。
老婆真好,他贴到我身上,就二十六七岁那时候一样。
很吃这套的我忽然恶心的不行。
虚伪又做作
我喜欢上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看来确实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
不过啊老婆,我回来肯定会晚一点,周末我亲自下厨。
没事,你先忙工作的事。
我一边说话,一边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张清眼角流露一丝满意。
老婆,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有不舒服的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毕竟,工作可没有老婆大人重要。
他似乎还想靠近我,我忍住内心的恶心,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啦,毕竟你刚晋升,当然还是要仔细一些。
老婆真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换上衣服,衣服上有几根浅棕色的长发。
走啦,老婆。
门缓缓关上没多久,我也走了出去。
哎呀,你干嘛呀一个女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瞪了我一眼。
人家的早餐!
明明是她从后面撞上来的。
是你从后面撞过来的。
我转过身去,女生看到我,眼神一转,打量了一圈,像是认识一般,
算了,不跟你计较。
哥哥还在等我呢。
莫名其妙又跑开了。
视线随着她跑去的方向——却是丈夫的车。
看到她熟稔地打开车门坐的副驾驶的位置。
女孩金棕的发色让我后知后觉。

潇潇,你这会儿在医院忙不忙
还行,有啥事儿吗
我想看看你上次说的那个规培生。
啊,这……
阿鸣,那个女生她姑听说是我们院副院长,除了她姑,家人里据说也都是……
没事,我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我就想看看。
……
于潇奇怪的呆滞了一瞬。
可惜林鸣看不到电话那头于潇的表情。
于潇放下手机,看了跟师兄的聊天记录,可真是可笑。
当时的她也是非要看董媛一眼。
她不理解,那么年轻的皮囊、那么好的家庭背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看上张清
冷心冷肺的张清。
她还专门找过那个女生,不知道是对张清的占有欲还是对那个女生的惋惜。
她想告诉董媛,张清不仅有家室,还、还跟别人纠缠不清。
可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说,以小三的口吻说吗
手指摸上锁骨,还有点隐隐作痛。
张清,我已经接受了你跟林鸣结婚!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跟别的人纠缠不清,看着癫狂的于潇,张清掐住她的脖子,一口咬在锁骨上。
于潇,当婊子就他妈好好的、乖乖的,别多嘴的当,多难听的话,可他就像是在说情话一样偎在她耳边。
于医生您好,看着病人家属,于潇思绪被打断,一切又都到了正轨。
一个繁忙的早上,十一点多,她才到办公室里喝上了口水。
真是的,这么忙也不告诉我,我看着于潇疲惫的脸,要不要喝咖啡,给你的。
她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算是活过来了。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不太像平时的她。
可能也是太累了。
潇潇,不用带我去了看,本来也不是什么有必要的事情。
我订了一家餐馆,中午吃完饭你快好好休息吧。
没事的,也就在楼下。
她甚至不给我再多说话的机会,起先走了出去。
张清看到我们的时候,显然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只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师妹,你跟鸣鸣怎么来了,正忙呢。
他身旁,是那个浅棕色长发的女孩。
女孩瞥了我们一眼,张师哥,上班你老婆也来查岗啊。
瞎说什么呢,他笑着跟女孩说。
又看向我们,鸣鸣又有不舒服了吗
要不要去心理卫生科看看,我刚好有认识的,看到还挺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周围都是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师哥你老婆更年期来的也太早了吧。
女孩跟张清挤在同一个椅子上,满是挑衅。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也比恬不知耻要来的好不是。
阿鸣怎么说话呢,师妹就是开玩笑。
小媛你先出去一下。
女孩撅了撅嘴走开了。
张清先是看了一眼于潇,满是警告。
我把于潇拉到身后,张清,我是来给你送饭的举起手里提的便当,只是刚刚看到你跟那个小姑娘太亲密,才……
我声音恰当的低下去,张清不是很会演吗,那我也来试试。
走吧,潇潇,我失望地拉起于潇的手出了门。
刚到楼上,于潇就一脸震惊,你还是阿鸣吗

我当然是林鸣了。
但是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我不仅要让张清觉得我好糊弄,还要让他觉得我已经被在那些药的作用下毫无反抗之力。
张清每次加的量都很小,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老婆林鸣,是一个精神不稳定、心脏也不好的人。
于是在我每天疲惫不堪、毫无精力里他愈发大胆。
我看着他跟董媛一次次进出小区。
看着恰巧遇到时董媛的戏谑,她故意的嘲讽,我只是无辜的录着音。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跟踪张清的收获竟然比我想象的还大。
我穿着一身低调的灰色穿插在医院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看到熟悉的于潇,还没来的及打招呼,张清也从不远处出来。
防晒帽遮住大半张脸,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过几个拐角,人渐渐少起来,我不太敢跟的太紧,只是前面的人却忽然争执起来。
张清狠狠一巴掌打在于潇脸上。
我正打算出面制止,可男人的压低的怒意里的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
于潇,老子这些年给你的也不少了。
你他娘的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
于潇恶狠狠地瞪着男人,张清,一开始是你追的我,你又说我们在实验室里不好公开。
后面你攀上了高枝,我也忍了。直到你新欢旧爱一个个不停,为什么不放过我
怎么,那些文章我没给你挂名
撕打扭骂里,张清将于潇按在墙角,旁若无人的亲了起来。
一阵调情,两个人往楼上的宾馆走去。
我麻木的看着手里照片。
于潇,为什么是于潇
我一开始是怎么认识于潇的
是为了准备张清的生日,我想同他交好的的师兄妹们问问。
可了解的只有于潇一个。
那时候我还开玩笑的跟张清说过这件事。
张清是怎么说的
我这个师妹啊,就是这种性子,那可是实验室的交际花,别说我了,我们学校她谁不认识
只是后来相处,于潇看着大大咧咧,确实粗中带细的性子。
善解心意,也不在意我的别别扭扭的性子。
慢慢的她成为了我不多的朋友。
朋友……
一切都像是有了答案。
吃醋的于潇故意诱导我去怀疑,大抵是希望看到两败俱伤的样子吧。
我好像真的有了被害妄想症。
不忠的丈夫、虚假的朋友、隐形的父亲。
能做的只有咬牙取证,那似乎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而所有的契机来自于——张清跟董媛换了新的情侣手机。
周四是手术日,他大概真的是做手术累了。
看着装在兜里的旧手机,插上文件传导器。
十一
我将所有的材料准备好交给了法院。
转账开房记录、摄像投毒视频、毒物检测结果……
整整78页。
张清多次出轨,私德败坏:偷取麻醉药品,医德丧失:慢性投毒,杀人未遂。
于潇曾为了他流过一个孩子,二十五岁的董媛正怀孕四月。此外,下乡时曾于多名人员关系混乱,甚至包括孕妇。
在术后偷取剩余麻醉药品,严重违约国家药物管理法。
又将偷取的药物少量多年投入到我的饮用水中。
离开法院,我径直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爸,你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虽然强装镇静,可却忍不住发抖。
鸣啊,你们离婚吧。
我不会让他在医院里好过的。
爸,就这样是吗
失望像是潮水涌来,我不禁怀疑他以前失望的看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到这种时候你要维护他,是吗
林志远,你就这么在意名声、在意他是吗。
以前你扔下我一个人,奶奶说让我体谅你。说你在医院忙,说你看到我会想到难产的母亲。
我从有记忆起就在学着懂事。
可你呢
你漠视我、贬低我,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别人迫害我!
一巴掌过来,我的眼前满是金花,耳里是巨大的轰鸣声。
他好像要被自己的行为惊到了,颤抖着手想要触碰我。
我避开了他的触碰。
要不是从张清手机看到,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父亲在亲眼看到张清一次次从手术带出麻醉药品后,竟然选择为他遮掩。
诚然所见,医院的声望、自己的地位、学生的形象,重过了女儿的生死。
十二
坐在原告席上,听着公诉指控的称词,我忽然松了一口气。
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张清:
1.
故意杀人罪(未遂):
2013年3月起,被告人利用职务便利窃取医院麻醉药品,长期向妻子林鸣饮食中投放,致其慢性中毒、多次昏迷,经鉴定构成轻伤(二级)。
2.盗窃毒品罪:
2013年3月至2016年8月,被告人伪造药品销毁记录(折合市值30,000元)。
3.
重婚罪:
婚姻存续期间与董媛(另案处理)以夫妻名义同居,并于外省市拍摄婚纱照、举办婚宴。
……
判决结果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判决如下:
1.
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2.
盗窃毒品罪
……
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并处罚金50,000元;
自刑罚执行完毕之日起终身禁止从事医疗相关工作。
……
其实在提交了向法院提交诉讼之后,医院相关负责人曾多次联系与我,愿意进行赔偿,但是需要我提出解除诉讼,或者删除与医院相关部分。
传言中董媛的副院长姑姑也曾亲自前来,她告诉我董媛肚中的孩子不是张清的,只是与张清达成协议,给腹中的孩子一个合理的出生。
至于对我造成的伤害,董家会进行赔偿。
但是如果我继续一意孤行,她不怒自威的看着我。
鉴于她的威胁,我提起诉讼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那次医院处理了许多人,父亲因为我的诉讼被医院针对提前退休。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我所要的公平。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张清为了减刑,举报了许多人。
其中就包括董家的那个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