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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雪与旧琴
2019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早了半个月。
林砚抱着刚修复好的民国时期小提琴,站在时光乐器行的玻璃门前,看着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在青石板路上。琴盒是深棕色的真皮材质,边角处有细微的磨损,是上周一位老教授送来的,说这是他父亲当年在国外留学时带回的物件,如今弦轴松动,音色发闷,希望能恢复往日的清亮。
林砚指尖划过琴盒表面,指尖还残留着松香的淡淡气息。他今年二十七岁,接手这家乐器行已经三年了。行里主要做乐器修复和定制,偶尔也收一些二手乐器,顾客大多是音乐学院的师生或是老乐器收藏者。店面不大,只有两层,一楼是展示区和工作台,二楼是他的住处,简单却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乐理书和修复工具手册,窗台上还放着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在冬日里透着些生机。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打断了林砚的思绪。
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形挺拔,大约一米八五左右,戴着黑色的羊绒围巾,围巾边缘沾了些雪粒,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得像寒冬里的冰棱,扫过店内陈列的吉他、手风琴、小提琴,最后落在林砚手中的琴盒上。
请问,这里可以修复钢琴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长时间没说话,突然开口时的滞涩。
林砚放下琴盒,走到柜台后:可以,要看具体情况。是哪种类型的钢琴立式还是三角主要问题是什么他一边问,一边习惯性地观察对方——男人的羽绒服是意大利的小众品牌,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机械表,看起来价格不菲,但他的手指关节处有淡淡的茧子,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倒像是常年握某种工具留下的痕迹。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过来:三角钢琴,1920年的斯坦威,琴键有些卡壳,低音区的音色发闷,还有几个琴槌可能需要更换。
照片里的钢琴放在一个宽敞的客厅里,深胡桃木的琴身,表面有精致的雕花,虽然能看出有些年头,但保养得还算不错,只是琴键缝隙里似乎积了些灰尘,琴盖半开着,露出里面泛黄的击弦机。
林砚仔细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向男人:这种老钢琴修复起来需要时间,得先把钢琴运过来,我拆开击弦机和键盘,检查零件的磨损程度,才能给出具体的修复方案和报价。另外,1920年的斯坦威用的是老式的木质击弦机,有些零件可能需要定制,周期会更长一些。
男人点点头,似乎早就料到:多久能出方案
如果钢琴明天能运过来,我三天内给你答复。林砚顿了顿,补充道,我这里有合作的搬运队,经验丰富,专门搬乐器,不会损坏钢琴。
男人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随后报出一个地址:明天上午十点,我在那里等你们。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林砚知道那里,住的大多是有钱人,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把这么老的斯坦威放在那里。
好,我明天让搬运队准时过去。林砚拿出笔记本,记下地址和男人的联系方式,对了,还没问您贵姓
沈知行。男人报出名字,又补充了一句,钢琴是我爷爷留下的,他生前很喜欢,所以希望能修好。
林砚嗯了一声,把笔记本收好:放心,我会尽力修复的。
沈知行没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林砚放在柜台上的民国小提琴盒,脚步顿了顿:这把琴,修复难度不小吧
林砚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懂乐器:还好,主要是弦轴老化,重新打磨一下,再换套新弦就行。不过琴身的漆有些剥落,需要补漆,得尽量调出和原来一样的颜色,这点比较费时间。
沈知行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推开门走进了雪中。风铃再次响起,林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幕里,总觉得这个叫沈知行的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像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让人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第二天上午十点,搬运队准时把斯坦威钢琴运到了乐器行。钢琴比林砚想象的还要重,四个搬运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抬到一楼的工作区。沈知行没有跟着来,只是前一天晚上发了条短信,说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他。
林砚戴上手套,拿出工具,开始拆卸钢琴。首先打开琴盖,取下击弦机——这是钢琴的核心部件,由
thousands
个小零件组成,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影响音色。他小心翼翼地把击弦机放在工作台上,用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个零件:凸轮、顶杆、转击器……果然,很多零件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尤其是低音区的几个琴槌,表面的毛毡已经磨得很薄了,难怪音色会发闷。
接着检查键盘,按下琴键时,确实有几个键回弹不顺畅,拆开键盘盖一看,发现是琴键下方的卡丁呢磨损严重,而且有几个琴键的木质部分受潮变形了。林砚叹了口气,这种老钢琴最麻烦的就是这些细节,每一个小问题都不能忽视,否则修复后用不了多久又会出故障。
他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把钢琴的各个部件都拆解开,一一记录下需要更换和修复的零件,然后联系了上海的一家专门生产老钢琴零件的厂家,定制需要的琴槌和卡丁呢,又在网上查了1920年斯坦威钢琴的原始漆料配方,准备调配补漆用的颜料。
第三天下午,林砚把修复方案和报价整理好,给沈知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工地或者工厂,还有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喂沈知行的声音比上次更沙哑了,还带着些疲惫。
沈先生,我是林砚,钢琴的修复方案已经出来了,想跟您说一下。林砚把手机拿远了些,避开工作台上传来的工具碰撞声。
你说,我听着。沈知行那边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轰鸣声小了些。
林砚把需要更换的零件、修复步骤、所需时间和费用一一说明,最后补充道:整个修复过程大概需要一个月,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就开始订购零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沈知行的声音:可以,费用没问题,你看着办就行,只要能修好。
好,那我这两天就开始准备,零件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沈知行应了一声,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了句麻烦了,就挂断了电话。
林砚看着手机屏幕,有些疑惑。从沈知行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对费用并不在意,只是很在意这架钢琴能不能修好。而且刚才电话里的轰鸣声,让他对这个男人的职业更加好奇——既不像上班族,也不像生意人,倒像是做工程或者制造业的。
不过他没再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只要把钢琴修好就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砚几乎每天都泡在工作台上。零件到了之后,他先对需要修复的木质部件进行打磨、上漆,然后更换磨损的琴槌和卡丁呢,再一点点地把击弦机组装起来。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每一个零件的安装位置、每一颗螺丝的松紧度,都要精确到毫米,否则会影响钢琴的手感和音色。
期间沈知行来过一次乐器行,那天也是个下雪天,他依旧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只是围巾换成了灰色的。他没有打扰林砚工作,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林砚用小镊子夹起细小的零件,看他用砂纸细细打磨琴键,看他对着颜料调色板反复比对颜色。
林砚偶尔抬头,会对上他的目光。沈知行的眼神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锐利了,反而带着些专注,像是在观察一件精密的仪器。
快好了吗沈知行在林砚休息喝水的时候开口问道。
差不多了,明天把击弦机装回钢琴里,再调试一下音色,应该就能完工了。林砚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疲惫。
沈知行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已经修复好的琴身上:颜色调得很像,几乎看不出补过漆的痕迹。
林砚笑了笑:老乐器修复,最讲究的就是‘修旧如旧’,不能破坏它原来的质感。
沈知行没再说话,又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林砚书架上的一本《小提琴制作工艺》,眼神停留了几秒。
第二天,林砚把击弦机装回钢琴,然后开始调试音色。他坐在钢琴前,手指按下琴键,清脆的琴声在不大的乐器行里回荡。一开始,音色还有些生硬,他调整了琴槌的敲击力度和击弦点的位置,反复调试了一个下午,直到每一个音都饱满、圆润,低音区浑厚,高音区清亮,和他记忆中老斯坦威应有的音色别无二致。
他拿出手机,给沈知行打了个电话:沈先生,钢琴修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验收一下
我现在过去,大概半小时到。沈知行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轻快了些。
半小时后,沈知行准时到了。他走进乐器行,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客厅中央的斯坦威钢琴,琴身被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走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手指轻轻拂过琴键。琴键洁白光滑,回弹顺畅,没有一丝卡顿。
你试试吧。林砚站在旁边,看着他。
沈知行点点头,坐在钢琴前,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放在琴键上时,有一种莫名的协调感。接着,他按下了第一个键。
是德彪西的《月光》。
舒缓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温柔,像是冬日里的月光,洒在雪地上,静谧而美好。林砚站在原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沈知行钢琴弹得这么好,而且对这首曲子的理解很到位,指尖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了生命。
沈知行弹得很投入,眼神闭着,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冷硬线条柔和了许多。林砚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他只是把情绪藏在了深处,只有在面对钢琴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沈知行睁开眼,转头看向林砚,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有满意,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很好,和我爷爷当年弹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林砚。
这是他第一次叫林砚的名字,没有加先生,显得亲近了些。
林砚笑了笑:能帮你修好,我也很高兴。
沈知行付了费用,又看了一眼钢琴,像是舍不得离开。最后,他对林砚说:以后如果有乐器需要修复,我还来找你。
随时欢迎。
沈知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消失在雪幕里,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乐器行的招牌,才缓缓走开。
林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个雪天里,悄悄开始了。
第二章
雨夜与心事
钢琴修复好后,沈知行没再来过乐器行,林砚也渐渐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日子依旧平静,他每天修复乐器、接待顾客,偶尔在晚上弹弹自己的小提琴,生活简单而充实。
转眼到了年底,天气越来越冷,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青石板路上的积雪冻成了冰,走在上面咯吱作响。
12月24日,平安夜。
乐器行早早关了门,林砚煮了一碗热汤面,坐在二楼的窗边吃着。窗外的街道上挂着彩灯,偶尔有情侣手牵着手走过,说说笑笑,透着节日的热闹。林砚拿出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家常,挂了电话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是南方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北方城市,一开始在一家乐器厂做修复师,后来攒了些钱,接手了这家时光乐器行。父母一开始不同意他留在外地,后来见他做得认真,也就不再反对,只是每次打电话都会催他找个对象,早点成家。
林砚放下碗,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把小提琴。这把琴是他大学毕业时,导师送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琴,但音色很好,陪了他五年了。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雪景,拉起了《平安夜》的旋律。
琴声悠扬,带着些温暖,飘出窗外,和街道上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还伴随着风铃的响声。
林砚有些疑惑,这个时间已经关店了,怎么还会有人来他放下小提琴,下楼打开门,看到沈知行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脸上带着几分狼狈。
怎么了林砚连忙让他进来,递给他一条毛巾。
沈知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声音有些急促:我爷爷留下的那架钢琴,突然出问题了,琴键按不下去,你能不能现在去看看
林砚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雪已经停了,雨水混合着融化的雪水,在地面上积成了小水洼。这么晚了,搬运队已经下班了,而且钢琴那么重,不好搬。
不用搬,我家就在附近,开车十分钟就能到。沈知行看着林砚,眼神里带着恳求,我明天就要带爷爷的老朋友去家里听琴,要是钢琴坏了,就麻烦了。
林砚犹豫了一下,看着沈知行焦急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拿上工具,马上林砚犹豫了一下,看着沈知行焦急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拿上工具,马上跟你走。
他回到二楼,拿了工具箱,穿上外套,锁好店门,跟着沈知行上了车。
沈知行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内很整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露出几张工程图纸的边角。林砚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沈知行开车。他的侧脸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休息好了。
你是做工程的林砚忍不住问道,想起了上次电话里的轰鸣声。
沈知行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做建筑工程的,最近在赶一个项目,比较忙。
难怪上次打电话,听到很多机器声。林砚笑了笑。
沈知行没再多说,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沈知行带着林砚走进小区,来到一栋别墅前,打开门。别墅很大,装修简约大气,客厅中央放着那架斯坦威钢琴,旁边还放着一个老式的留声机,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看起来很有艺术氛围。
就是这里,你看看。沈知行把林砚带到钢琴前。
林砚打开工具箱,戴上手套,仔细检查钢琴。他按下琴键,果然有几个键按不下去,而且琴盖打开时,能听到里面传来咔哒的声音。他打开琴盖,取下击弦机,发现是一个小零件松了,卡在了顶杆之间,导致琴键无法回弹。
问题不大,是击弦机里的一个零件松了,重新固定一下就行。林砚拿出小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把零件固定好,然后把击弦机组装回去,按下琴键,果然恢复了正常。
沈知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太好了,谢谢你,林砚,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举手之劳。林砚收拾好工具箱,准备离开。
等一下。沈知行叫住他,外面还在下雨,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林砚看了一眼窗外,雨确实还下着,而且已经快十一点了,公交车和地铁都已经停运了,只能打车。但这个时间,打车也不容易。
那麻烦你了。
沈知行笑了笑,走进厨房:你等我一下,我煮杯热咖啡,你暖暖身子再走。
林砚没拒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架斯坦威钢琴。钢琴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位老人的照片,老人坐在钢琴前,笑容慈祥,看起来和沈知行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爷爷。沈知行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林砚,他生前是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这架钢琴陪了他一辈子。
林砚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胃里,很舒服。难怪你钢琴弹得这么好,是爷爷教你的吧
沈知行点点头,坐在林砚旁边的沙发上,眼神落在相框上:嗯,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学钢琴,他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事业,做一名钢琴家。但我后来偏选了截然相反的路。沈知行指尖摩挲着咖啡杯壁,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爷爷走的那年,我刚拿到建筑系的录取通知书。他没怪我,只是摸着这架钢琴说,‘喜欢的事,不管选哪样,都要做到底’。
林砚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忽然明白沈知行对这架钢琴格外执着的原因——它不仅是爷爷的遗物,更是两代人之间未说尽的牵挂。窗外的雨声渐小,客厅里只剩下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和咖啡散发的淡淡香气。
其实我现在偶尔还会梦到,小时候坐在爷爷身边学琴的样子。沈知行的声音放轻,像是怕惊扰了回忆,他总说我手指长,适合弹德彪西,可我那时候调皮,总想着去外面疯跑,把琴谱扔得满地都是。说到这里,他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冷硬的轮廓瞬间柔和下来。
林砚看着他,轻声接话:现在弹《月光》的时候,应该能想起他教你的样子吧
沈知行抬眼,与林砚的目光相撞,眼神里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柔软:嗯,每次按下琴键,都觉得他好像还坐在我旁边,盯着我有没有弹错音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从钢琴聊到各自的生活——林砚说起在南方老家的童年,夏天跟着父亲去河边钓鱼,冬天围在火炉旁听母亲哼民谣;沈知行则提起跑工程时的趣事,在偏远工地里和工人一起吃泡面,赶工期时在工棚里通宵画图纸。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雨停了,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林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连忙起身:该回去了,再晚店里该开门了。
沈知行也跟着站起来,拿起外套:我送你,顺便把咖啡杯还你——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还带走个空杯子。
林砚笑着摇摇头,却没拒绝。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路面的积水倒映着路灯的光,泛着细碎的涟漪。快到时光乐器行时,沈知行忽然开口:后天是元旦,店里忙吗
还好,一般节日人不多。林砚回答。
那……沈知行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这两次帮忙。
林砚愣了一下,看着沈知行专注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想起那个雪天里沈知行弹《月光》的样子,想起刚才聊起爷爷时他温柔的眼神,心底那股莫名的感觉又悄悄冒了出来。
好啊。他笑着答应,到时候你联系我。
车子停在乐器行门口,林砚推开车门,转身对沈知行说:路上小心,谢谢你的咖啡。
沈知行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店里,直到玻璃门关上,才发动车子离开。
林砚站在柜台后,看着窗外沈知行的车消失在街角,指尖还残留着咖啡杯的温度。他走到窗边,拿起那把陪了他五年的小提琴,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店里回荡。
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比往年更温暖些。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