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姐姐都是鲛人族公主,我能泣泪成珠,歌声可引万鱼朝拜；姐姐的眼泪却是顽石,歌声只能引来鲨鱼。
族中长老预言,我会嫁给海皇,带领鲛人族走向辉煌。
成年礼上,海皇果然送来聘礼,指名要我。
姐姐不忿,用巫术诅咒我,想让我变成哑巴,结果自己先哑了。
可大婚当晚,我突然被剖腹取丹。
爹娘说我心肠歹毒,竟敢诅咒亲姐,不配当海后,让姐姐吞下我的鲛丹,替我出嫁。
第二天,姐姐顶着我的身份嫁入皇宫,我则被他们割掉鱼尾,扔进了海沟深处的魔鬼漩涡。
我在漩涡里挣扎了十年,姐姐和海皇生下八个孩子,被誉为海之骄子。
四海八荒都在传颂海后的伟大,为海族延续了强大的血脉。
可在册封太子的大典上,八个孩子的鱼尾突然开始腐烂,化作腥臭的泡沫。
姐姐也一夜之间,鲛珠暗淡,嗓音变得比乌鸦还难听。
海皇震怒,请来深海的巫妖。
他抱着衰老的姐姐说：放心,我去魔鬼漩涡里捞她出来,用她的血肉滋养你和孩子们。
爹娘在岸边祈祷,神情怨毒。
死在外面多好,非要阴魂不散！能用你的血肉救我女儿,是你的福报！
可那巫妖潜入海沟,却仓皇逃出,连法器都丢了。
漩涡中心没有尸体……只有一座新的水晶宫！万千海兽正在朝拜新的主人！你们……把谁扔下去了
1.
巫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海皇昊澜的脸上。
他那张素来冷峻威严的脸,此刻布满了龟裂般的惊疑。
你说什么
水晶宫新的主人
我的好姐姐姣,正虚弱地靠在昊澜怀里,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极致的恐惧。
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让她那张迅速衰老的脸更显狰狞。
爹娘也僵住了,脸上的怨毒瞬间被恐慌吞噬。
母亲颤抖着嘴唇：不可能！那魔鬼漩涡连上古巨兽都能绞碎,她一个被剖了丹、断了尾的废物,怎么可能还活着！
父亲强作镇定,对着巫妖呵斥：一派胡言！定是你学艺不精,被漩涡的幻象迷惑了！
巫妖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指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声音都在发抖。
我的镇魂幡！被宫殿门口的守卫撕碎了！那守卫是沉睡了千年的深海巨章！
海皇陛下,恕我直言,漩涡里的那位,早已不是你们能用‘尸体’来称呼的存在了。
你们扔下去的,究竟是公主,还是一个……神
神
我端坐在用漩涡之力凝结而成的水晶王座上,透过宫殿的水幕,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十年了。
被剖丹的剧痛,断尾的屈辱,在漩涡中被亿万吨海水撕扯神魂的日日夜夜,我一刻都不曾忘记。
我没死。
魔鬼漩涡没能绞碎我,反而用它最纯粹狂暴的力量,重塑了我。
它以海沟万年的寒晶为我筑骨,以漩涡之心为我造丹。
我不再是那个柔弱的、会哭出珍珠的鲛人公主涟了。
我是这片禁忌之海的主宰。
昊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推开怀里已经抖成筛子的姣,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毒液。
他终于正视了这个问题。
能让八个海之骄子鱼尾腐烂,能让姣一夜衰老。
这绝不是一个冤魂能做到的。
她到底是谁昊澜的目光刀子一样刮向我的爹娘。
母亲的眼神躲闪,嘴硬道：就是涟,我们的小女儿……她……她天生就有些邪门。
邪门昊澜冷笑,能引万鱼朝拜,泣泪成珠,这也是邪门
海皇陛下,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这个。我那好父亲立刻转移话题,既然她没死,那就把她抓回来！剖丹取血,一定能救姣姣和孩子们！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天生就该是他们一家的血肉药引。
昊澜的目光闪烁,显然是动心了。
毕竟,比起一个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前未婚妻,当然是自己八个优秀的子嗣和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更重要。
巫妖,他下令,召集海族最精锐的卫队,带上缚神锁,再去一次魔鬼漩涡。
本皇要活的。
我笑了。
隔着万丈深海,我的笑声化作尖锐的共鸣,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殿顶上华丽的明珠灯盏,应声碎裂,化为齑粉。
正被侍女搀扶的姣,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腥臭的液体从她裙下流出。
昊澜和我的爹娘,脸色煞白。
他们听到了。
我听见昊澜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巫妖说：告诉她,她若肯交出解药,海后之位,依旧可以是她的。
2.
海后之位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坐在王座上,轻轻敲击着扶手,整个海沟都随之发出沉闷的轰鸣。
守在宫殿外的深海巨章,不安地挥舞着它的触手。
我安抚地看了它一眼,它立刻安静下来。
这些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兽,如今是我最忠诚的卫士。
昊澜的卫队很快就到了。
为首的是他的心腹大将,骑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独角鲸鲨,手持三叉戟,身后跟着上千名披坚执锐的虾兵蟹将。
阵仗很大。
他们在漩涡边缘徘徊,不敢深入。
那位将军清了清嗓子,用灵力将声音送入漩涡深处。
涟公主！海皇陛下有令！您若迷途知返,献上解药,陛下仁慈,可既往不咎,并许你侧妃之位,享一世荣华！
侧妃
从海后降到侧妃,看来在昊澜心里,我已经从一个需要平等交换的神,变成了一个可以施舍和打压的罪人。
我没有回应。
对付狗,不需要用人的语言。
将军见没有动静,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我不识抬举。
涟公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姐姐和八位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能伤害的！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身后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我抬起手,轻轻一挥。
盘踞在我宫殿穹顶的万千食人鱼群,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冲出漩涡。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
那些精锐的卫队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鱼群淹没。
凄厉的惨叫声,鲜血染红的浑浊海水,断裂的兵器和残肢。
不到一刻钟,漩涡之外,重归寂静。
只有那头独角鲸鲨,被我的巨章卫士用触手捆着,哀鸣着送到了我的面前。
那位心腹大将,则被食人鱼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兀自保持着手持三叉戟的姿势。
我隔着水幕,看着皇宫里那几张惊骇欲绝的脸。
昊澜一拳砸碎了身边的珊瑚树,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
我的好姐姐姣,指着水幕中的我,疯了一样对昊澜哭喊,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口型我看得懂。
杀了她！杀了她！
爹娘则是抱在一起,抖如糠筛。
疯了……她真的疯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毫无波澜。
真正的疯狂,他们还没见到呢。
我让独角鲸鲨,将那具属于将军的完整骨架,送回了皇宫门口。
这是我的回礼。
3.
将军的骨架被送到皇宫时,昊澜正在大发雷霆。
整个海族的贵族都被召集到了大殿,人人自危。
当那副骨架被两只巨蟹卫士放在殿前时,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具白骨上,以及骨架手里还紧紧攥着的三叉戟。
昊澜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挑衅。
陛下,这……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来,魔鬼漩涡的那位……恐怕不是卫队能解决的。
废话！昊澜怒吼,本皇当然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的贵族们,最后落在我爹娘身上。
你们！他指着他们,把你们知道的,关于涟的一切,都说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语无伦次。
陛下饶命……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她生下来就能引动鱼群,眼泪是珍珠,我们以为是祥瑞……
祥瑞昊澜冷笑,有把亲姐姐咒成哑巴,害八个外甥鱼尾腐烂的祥瑞吗
他还在用姣的那套说辞。
是我诅咒了姣。
我看着水幕中,姣那张因为衰老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她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依偎在昊澜身边,接受着他的维护。
我的母亲,此时却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陛下！我想起来了！她大声道,涟出生的时候,手里就攥着一块黑色的鳞片！长老说那是不祥之物,让我们扔掉,可她哭得厉害,我们只好让她留着！
那鳞片,一定就是她邪恶力量的来源！
黑色的鳞片
我微微蹙眉。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东西。
但昊澜信了。
或者说,他需要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一个能让他挽回颜面的借口。
鳞片在哪里他急切地问。
在……在她的旧寝宫里！母亲立刻回答。
昊澜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来人！去把那块鳞片给本皇找出来！立刻！
他似乎认为,只要毁了那块鳞片,我就不足为惧。
真是天真。
我看着他们派人火急火燎地冲向我曾经居住的偏殿。
母亲的眼神,太奇怪了。
那不像是单纯的为了脱罪,更像是一种……算计。
很快,侍卫们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锦盒。
当着所有人的面,昊澜打开了锦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鳞片,上面布满了诡异的螺旋花纹,散发着丝丝寒气。
就是这个！母亲尖叫道。
姣也激动地抓住了昊澜的胳膊,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
昊澜拿起那块鳞片,调动全身的法力,猛地向其注入。
他想用自己的海皇之力,将这邪物碾碎。
然而,鳞片非但没有碎裂,反而爆发出刺眼的黑光。
一股恐怖的、远超昊澜想象的力量,从鳞片中喷薄而出,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
昊澜发出一声惨叫,被狠狠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口喷鲜血。
那块鳞片则嗖地一下,穿透了层层海水,径直朝着魔鬼漩涡飞来。
它穿过我的宫殿水幕,稳稳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接住了它。
鳞片入手温润,上面残留着昊澜惊惧的能量。
而一股属于我的,更久远、更亲切的力量,从鳞片中涌入我的身体。
一些被尘封的记忆,开始苏醒。
我不是普通的鲛人。
我是……深渊的后裔。
这鳞片,是我的伴生逆鳞,是我力量的根源。
而我的母亲,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她不是想帮昊澜,她是在用昊澜的命,来试探我真正的力量！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恶毒千万倍。
4.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昊澜捂着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他堂堂海皇,竟然被一块鳞片反噬重伤。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水幕,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到底是谁他嘶哑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逆鳞。
原来,我泣泪成珠,歌声引万鱼朝拜,都不是因为我是什么鲛人族公主。
而是因为我血脉里流淌的,是来自深渊的古老力量。
这力量,足以让万物臣服。
而我的好爹娘,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收养我,把我养在身边,不过是觊觎我血脉中蕴含的无上气运,想用我来为他们真正的女儿姣铺路。
长老的预言没有错,我会带领鲛人族走向辉煌。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带领他们。
陛下！我母亲突然凄厉地哭喊起来,扑到昊澜的脚边,您看到了！这个孽障,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恶魔！是她害了姣姣,害了您的孩子们啊！
她开始颠倒黑白,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
求陛下为我们做主,杀了这个恶魔！父亲也跟着跪下,声泪俱下。
他们演得真好。
好像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姣更是趁机依偎进昊澜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当然,流下的是浑浊的石子。
夫君……我好怕……我们的孩子……
昊澜的脸色变了又变。
理智告诉他,漩涡里的我,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但身为海皇的尊严,和对姣母子的责任,让他无法退缩。
更何况,现在所有贵族都看着他。
他若是认怂,皇威何在
妖孽！他指着我,厉声喝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伤害皇嗣,罪不容诛！本皇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他开始吟唱古老的咒文,海皇的权杖在他手中发出璀璨的金光。
整个皇宫周围的海水开始剧烈地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与我的魔鬼漩涡遥遥相对。
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和修为,来催动这至高无上的禁术。
昊澜！不要！姣惊恐地尖叫,她知道这一招的代价。
可昊澜已经疯了。
他不能败,尤其不能败在我这个被他抛弃的废物手上。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整个海域照亮。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虽然强大,但根基虚浮,充满了暴戾和绝望。
就像一个赌徒,押上了自己的一切。
我冷冷地看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逆鳞。
深渊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涌入逆鳞之中。
黑色的光芒,在我身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仿佛来自亘古,带着让万物凋零的死寂与威严。
来吧。我轻声说,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天道,有多厉害。
金色的漩咒和黑色的深渊之力,在两片海域的交界处,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片诡异的、吞噬一切的寂静。
金光在接触到黑影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迅速消融,溃散。
昊澜的禁术,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权杖从手中滑落,整个人苍老了数百岁,头发瞬间变得花白。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溃败的死灰。
而我,毫发无伤。
我甚至,都没有离开我的王座。
我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踏出水幕,走向那片属于他的海域。
我走过的地方,海水自动为我分开一条道路。
那些曾经只听令于海皇的鱼群,此刻都谦卑地低下头,为我让路。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能决定我生死的男人。
现在,我问他,你还要替天行道吗
5.
昊澜抬起头,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眸里,只剩下恐惧和屈辱。
他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你……他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理会他,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几张惨白的脸上。
我的好姐姐姣,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连装模作样地哭泣都忘了。
我的好爹娘,则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珊瑚的缝隙里。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我看着姣,声音平淡。
姣浑身一颤,不解地看着我。
把你肚子里的东西,还给我。
姣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那里,有我被剖走的鲛丹。
是这颗鲛丹,让她顶替了我十年,享受了十年的海后尊荣,生下了八个所谓的海之骄子。
也是这颗鲛丹,在十年后的今天,开始反噬她,让她和她的孩子们,走向腐烂和毁灭。
不……不！姣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嘶哑的声音,她疯狂地摇头,这是我的！是我的！
你的我笑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这张脸,是靠我的鲛丹维持的。
这海后的身份,是我让给你的。
就连你的孩子们,都是靠着我的力量才得以诞生。
现在,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姣的心上。
她崩溃了,指着我,对昊澜尖叫：杀了她！夫君,快杀了她！她要毁了我们的孩子！
昊澜动了。
他挣扎着捡起地上的权杖,挡在了姣的身前。
涟,他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哀求,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孩子们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我看着他,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我的王位,我的修为,甚至我的命！只要你放过他们！他急切地说。
真是感人肺腑的父爱。
只可惜,太晚了。
他们不无辜。我冷冷地说,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窃贼,是靠吸食我的血肉才能存活的寄生虫。
今天,我只是要清理门户。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的阻拦,直接伸出手,隔空对准了姣的腹部。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我掌心发出。
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被吸得双脚离地。
她能感觉到,那颗在她体内待了十年的鲛丹,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剥离。
不！不要！她凄厉地哭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落下来的,却全都是灰扑扑的石子。
住手！昊澜怒吼着,举起权杖向我砸来。
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守在我身后的巨章卫士,伸出一根触手,轻而易举地卷住了他的权杖,将他整个人甩飞了出去。
噗！
金色的鲛丹,带着淋漓的血肉,从姣的腹部破体而出,飞回到我的手中。
我握住那颗属于我的鲛丹,感受着其中熟悉而温暖的力量。
而被剥离了鲛丹的姣,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下去。
她身上华丽的宫装滑落,露出的,是一具布满了腥臭脓包、鱼尾已经烂掉一半的丑陋躯体。
她急速地衰老,皮肤松弛,头发脱落,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妖婆。
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但这还不是结束。
皇宫的寝殿里,同时传来了八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侍女连滚爬爬地跑出来,脸上血色全无。
陛下！不好了！八位殿下……殿下们……
他们……全都化成泡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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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八位海之骄子,在同一时刻,化为了乌有。
这个消息,像一道天雷,劈中了在场的所有人。
昊澜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话,身体一晃,再次喷出一口血,彻底瘫倒在地。
他引以为傲的血脉,他海族的未来,就这样……没了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我,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悔恨、恐惧、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我将鲛丹缓缓按入自己的腹部。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我身后的深渊虚影,变得更加凝实。
而被剖丹留下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洁如初。
我感觉好极了。
我看向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姣,她正用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嘶吼着,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只能活在你的影子里！
就因为你能哭出珍珠,而我只能哭出石头吗！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露出如此直白的不甘和嫉妒。
是。我平静地回答她,就因为这个。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不公。
我不服！姣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不服！
你不配拥有这一切！你这个怪物！恶魔！
她挣扎着,想向我扑过来,却被巨章卫士的一根触手,轻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轻声问。
我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
一股黑气,从我指尖渡入她的体内。
你不是喜欢诅咒吗我说,那我也送你一个。
从今往后,你的歌声,将不再只是引来鲨鱼。
它会引来这片海域里,所有饥饿、残暴、没有理智的凶兽。
而你,将永远无法停止歌唱。
我说完,收回了手。
姣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她的嘴巴张开,一种极其难听、刺耳的音调,从她喉咙里自动发了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不……不……停下……她想求饶,可发出的依旧是那催命的歌声。
远方,已经传来了海兽们被吸引而来的兴奋嘶吼。
把她,扔回我们鲛人族的故地。我对巨章卫士下令。
让她好好地,为我们的族人,歌唱余生。
巨章卫士领命,卷起不断哀嚎歌唱的姣,向着远方游去。
我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的结局。
她会被那些她曾经最看不起的、被我的歌声吸引来的温顺鱼类的同族,那些更凶残的猎食者,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然后重组,再被撕碎。
永无止境。
处理完姣,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对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的爹娘身上。
7.
见我看来,他们两人扑通一声,跪得结结实实。
涟……我的好女儿……我那所谓的父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错了,我们都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是姣,都是她逼我们的！母亲也跟着哭喊,她说如果不帮她,她就死给我们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他们又开始演戏了。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已经自身难保的死人身上。
真是我的好爹娘。
是吗我走到他们面前,歪了歪头,可我记得,当初剖我鲛丹,割我鱼尾,把我扔进魔鬼漩涡的,是你们二位亲自动的手。
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那……那也是为了救姣啊！父亲还在嘴硬,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让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我们鲛人族最重亲情,你为了我们全族,牺牲一下又怎么了！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好像我的牺牲,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周围的贵族们,听得面面相觑,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连昊澜,都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
亲情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也配跟我谈亲情
我伸出手,扼住母亲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
她双脚离地,开始剧烈地挣扎,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告诉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到底是谁
她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不说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我松开手,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我看向我的父亲。
你来说。
父亲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
我说！我说！求你绕我一命！我说！
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我是他们在一次海沟探险时,从一个破碎的上古祭坛里捡到的婴儿。
当时,我的身边,就放着那块黑色的逆鳞。
他们看出了我的不凡,也看出了我血脉中蕴含的巨大潜力。
于是,他们将我带回族中,谎称是他们新生的女儿,将我取名为涟。
他们把真正的女儿姣藏了起来,对外宣称体弱多病,需要静养。
直到姣长大,他们的计划才真正开始。
他们利用我的天赋,为鲛人族换取了巨大的声望和利益。
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让姣取代我,窃取我的一切。
他们以为,一个被剖了丹、断了尾的弃婴,扔进魔鬼漩涡,必死无疑。
到那时,所有的秘密,都将随着我的死亡,而被永远掩盖。
他们的女儿姣,将顶着泣泪成珠的祥瑞之名,成为高高在上的海后,带领他们家族走向辉煌。
真是好一盘大棋。
听完这一切,我反而平静了。
所有的不公,所有的偏心,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对我,从来就没有过亲情。有的,只是利用。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惊恐的脸,我笑了。
很好。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石头,我说,那以后,就永远和石头作伴吧。
我抬起手,对着他们轻轻一点。
他们的身体,从脚开始,迅速石化。
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被永远地凝固了下来。
很快,两座栩栩如生的人形石雕,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把他们,立在鲛人族的入海口。我对旁边的侍卫说,让所有鲛人看看,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8.
大殿之上,只剩下我和昊澜。
哦,还有那些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的海族贵族。
昊澜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涟。他喃喃道,你是……深渊的神明。
涟已经死了。我纠正他,在十年前,被你们联手杀死在魔鬼漩涡里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回来讨债的恶鬼。
昊澜苦笑了一下,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自嘲。
是啊,讨债。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愚不可及,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他没有再摆出海皇的架子,而是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看着我。
我还能……弥补吗他问。
只要你愿意回来,这海皇之位,就是你的。
整个四海八荒,都将臣服在你的脚下。
他向我伸出手,试图触碰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你的王位我看着他,觉得可笑,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建立在谎言和窃取之上的、腐朽的王位吗
昊澜,你最大的问题,不是有眼无珠。
而是你太自大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权力和地位趋之若鹜。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曾经想要的,很简单。
不过是一个真心待我的爱人,一个温暖的家。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亲手毁了。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只想看他们痛苦,看他们失去一切,看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昊澜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明白了。
我不是在跟他谈条件。
我是在宣判他的结局。
你要做什么他声音颤抖。
不做什么。我说,只是拿回一点利息。
我抬起手,遥遥地对着他身后那张华丽的、用万年暖玉打造的皇座。
咔嚓。
皇座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轰！
象征着海皇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座,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一地齑粉。
在场的所有贵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在打昊澜的脸。
不,这是在打整个海皇族的脸！
昊澜呆呆地看着那堆粉末,身体摇摇欲坠。
从今日起,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整个海域,海族,再无皇者。
你们所有的荣耀和辉煌,都将随着这座宫殿,一同埋葬。
说完,我转身,向宫外走去。
我每走一步,身后的宫殿,便坍塌一分。
华丽的梁柱断裂,精美的壁画剥落,璀璨的明珠黯淡。
这座曾经辉煌了万年的海皇宫,正在迅速地走向毁灭。
贵族们尖叫着,哭喊着,争先恐后地向外逃命。
只有昊澜,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逃。
或许,他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
他的王国,他的骄傲,他的未来,都在我转身的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这,就是我对他最终的惩罚。
让他活着。
活在这片废墟之上,永远地,品尝着悔恨和绝望的滋味。
9.
我回到了我的水晶宫。
魔鬼漩涡,如今已经成了我的代名词。
整个四海八荒,再无人敢靠近这片海域。
他们称我为深渊女王。
一个从地狱归来,毁灭了海皇族的复仇者。
我坐在王座上,静静地看着下方。
那些曾经让海族闻风丧胆的深海巨兽,此刻都温顺地匍匐在我的脚下,如同最忠诚的臣子。
我的王国,安静,黑暗,却充满了力量。
复仇的快意,像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是一片空旷的死寂。
我赢了。
我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姣在无尽的歌唱和被撕咬中,神魂俱灭。
我的那对养父母,将作为石像,永远被族人唾弃。
昊澜则成了废墟上的孤魂野鬼,守着他破碎的王国,了此残生。
一切都结束了。
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我尝试着,想再哭一次。
我想看看,取回了鲛丹的我,是不是还能哭出那美丽的珍珠。
可我用尽了力气,眼眶干涩,一滴眼泪也流不下来。
那项属于鲛人公主涟的天赋,随着她的死亡,也永远地消失了。
巫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宫殿里。
他不是被昊澜请来的那个,而是他的师祖,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真正古神。
当初仓皇逃走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孙。
而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你在难过。他看着我,用的是陈述句。
我没有。我冷冷地回答。
神,是不会难过的。
你不是神。巫妖摇了摇头,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看起来高深莫测,你只是一个,拥有了神之力量的可怜孩子。
你毁了他们,也困住了自己。
他指了指我的心口。
这里,是空的。
我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
大仇得报,我的心中却空空如也。
没有爱,没有恨,什么都没有了。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找回失去的东西。巫妖缓缓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办法
重塑轮回。他说,用你的深渊之力,逆转时空,回到一切开始之前。你可以改写所有的悲剧。
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我的心,猛地一动。
回到我还只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时。
回到昊澜还未选择姣时。
回到……我还能够哭出珍珠,放声歌唱时。
这个诱惑,太大了。
大到我几乎无法抗拒。
代价呢我问。
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此逆天的术法,必然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代价就是……巫妖看着我,你将献祭你的深渊之力,你的一切,重新变回那个弱小的、随时可能被吞噬的鲛人公主涟。
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帮你。
你愿意吗
10.
我愿意吗
用这身足以让四海臣服的力量,去换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去换回那个,会哭,会笑,会爱,会痛的自己。
我看着自己倒映在水晶地面的影子。
那是一个强大、冰冷、面无表情的女王。
很美,也很陌生。
这不是我。
至少,不是我想要的自己。
我愿意。
我听见自己说。
巫妖似乎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递给我一枚古朴的海螺。
当你下定决心时,吹响它。
它会指引你,找到时空的裂隙。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我拿着那枚海螺,在王座上坐了很久。
我的巨章卫士,不安地用触手碰了碰我,似乎在挽留。
我安抚地拍了拍它。
我该走了。我说。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为我而生的水晶宫。
然后,我举起了海螺,凑到唇边。
悠远、苍凉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深渊。
我面前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一道泛着七彩光芒的裂隙,缓缓打开。
我知道,门的另一边,就是过去。
我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
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些不适。
耳边是熟悉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我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属于少女的、洁白无瑕的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柔软的,充满了生命力。
我咧开嘴,笑了。
一行温热的液体,从我眼角滑落,滴在手背上。
它们没有变成寒冷的坚冰,而是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凝结成了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我成功了。
我回来了。
涟！涟！你又在偷懒！
远处,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骄纵的声音。
是姣。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气鼓鼓地向我跑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眼神虽然刁蛮,却没有后来的那种怨毒。
父王母后到处找你呢！快跟我回去！她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回走。
我任由她拉着,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
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
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
我要守护好我的鲛丹,我的眼泪,我的一切。
至于姣,至于昊澜,至于那对所谓的爹娘。
我会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深渊之力,我涟,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一个全新的游戏,开始了。
而这一次,我是庄家。
11.
回到宫殿,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样。
父亲正在为了一批贡品的成色而发愁,母亲则在一旁,看似温柔地为他揉着太阳穴。
看到我和姣回来,母亲立刻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涟,你跑哪儿去了,让大家一通好找。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姣的偏袒。
还不是她,又跑到海边去看那些没用的臭鱼烂虾了！姣立刻告状。
父亲闻言,皱起了眉头。
涟,你身为公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要总和那些低贱的生物混在一起。
又是这套说辞。
上一世,我因此而自卑了很久,觉得自己给他们丢了脸。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父亲,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万物有灵,鱼虾也是海神的子民,何来低贱一说
父亲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开口反驳。
母亲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你这孩子,怎么跟父亲说话呢！她立刻板起脸。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平静地说,而且,我今天去海边,并非玩耍,而是有了新的感悟。
说着,我当着他们的面,轻轻哼唱起一首歌谣。
那是我上一世,成为深渊女王后,才领悟到的、能够安抚万物的安魂曲。
虽然现在我的力量微弱,远不及当初,但这首歌谣的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规则之力。
歌声响起,整个宫殿都安静了下来。
父亲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母亲脸上的刻薄,也变得柔和。
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姣,都安静了下来,眼神迷茫,仿佛沉浸在了一个美好的梦境里。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许久,父亲才如梦初醒。
这……这是什么歌我从未听过,却感觉……神魂都安宁了许多。
是我自己想的。我说。
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狂喜。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这个工具,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有用。
好！好女儿！父亲激动地站起来,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眼光看着我,有了你这首歌,我们这次献给海皇的贡品,价值必定能翻倍！
我心中冷笑。
他们想的,永远只有利益。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他们看到我更大的价值,让他们对我产生依赖,让他们……再也离不开我。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积蓄自己的力量,布下自己的棋局。
而第一步,就是即将到来的,海皇的选妃大典。
上一世,我被动地接受了命运。
这一世,我要主动出击,将选择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12.
海皇选妃大典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四海。
所有拥有适龄女儿的贵族,都削尖了脑袋,想把女儿送进皇宫。
我那对爹娘,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兴奋。
在他们看来,有了我的泣泪成珠和安魂之曲,海后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他们开始疯狂地给我进补各种天材地宝,让最好的织女为我赶制华服,甚至请来了族中最有智慧的长老,教我宫廷礼仪。
我成了整个家族的中心,所有人都围着我转。
而姣,则被彻底地冷落了。
她每天看着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只能像个影子一样,待在角落里。
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终于,在大典前夕,她爆发了。
她冲进我的寝宫,通红着双眼,对我嘶吼：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
就因为你比我早出生几天吗！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平静地放下手中的书卷。
不是因为我早出生。我说,是因为,我比你强。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姣。
你强！她尖叫起来,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我也有你那样的嗓子和眼泪,我一定比你做得更好！
是吗我微微一笑,那你想要吗
姣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把我的能力,分你一半。我说,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姣的眼中,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什么事
在大典上,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出了我的计划。
听完我的话,姣的脸色变了又变。
从震惊,到怀疑,再到狂喜。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不敢相信。
当然。我点了点头,事成之后,我这身能力,分你一半。海后之位,我们姐妹共享,如何
共享两个字,我说得极重。
姣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没有理由拒绝。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好！我答应你！她咬着牙,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算计的光芒。
她以为,她抓住了翻身的机会。
她以为,她可以踩着我上位。
她却不知道,从她点头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掉进了我为她精心准备的陷阱。
可怜的姐姐。
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剖我的丹,夺我的人生。
我会让你,亲手,将自己送上绝路。
看着她自以为得计地离去,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昊澜,我的好夫君。
这一次,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希望,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