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1976年,嫁给军官老公顾长风的前一晚。
上一世,我掏心掏肺爱了他十年,却被他当成杀害他白月光的凶手,日夜折磨。
他亲手将我送上手术台,逼我为他白月光的妹妹换肾,他说:林晚,这是你欠她的。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他眼中的冷漠,笑着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顾长风,你不知道,当年在暴雪中救你一命,与你定下婚约的人,是我。
如今,我从地狱归来,看着床头崭新的大红喜字笑了。
顾长风,这辈子,换我来折磨你,我要你……跪下来爱我。
01
林晚,签了它。
冰冷的声音砸在我耳边,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大红喜字和男人冷峻如霜的脸。
我重生了,回到我和顾长风的新婚之夜。
上一世,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我的丈夫,等来的却是他带着一身寒气,无情地将一纸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
林晚,娶你是我爷爷的意思,我绝不会爱上一个杀人凶手。
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一年后,你签字,我放你走。
我哭着求他,试图解释我没有推白雅下山,可他一个字都不信。
十年婚姻,我成了他囚禁在笼中的鸟,他一边利用我林家的势力步步高升,一边用尽手段折磨我,为他的白月光复仇。
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逼我给白雅的妹妹白露换肾。
重活一世,看着他如出一辙的动作和冰冷的眼神,我心中再无波澜,只剩滔天恨意。
怎么又想装可怜顾长风见我不说话,眉宇间的不耐烦越发浓重,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对我这个杀人凶手的厌恶。
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哭闹,而是缓缓坐起身,任由丝滑的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目光扫过上面的条款,条件还真是优厚,一套房子,一千块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
顾长风,我轻笑着,抬起眼眸直视他,想离婚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讶。在他的认知里,我林晚应该是个为了爱他可以放弃一切的蠢女人。
可以啊,我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将那份协议撕成两半,再撕成四半,直到变成一堆废纸,随手扬在了空中,你跪下来,求我。
碎纸屑如雪花般落下,顾长风的脸彻底黑了。
林晚,你别不识好歹!他怒吼一声,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脸上依旧带着笑,甚至还朝他凑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怎么被我说中了顾长风,别忘了,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没有我爷爷,没有林家,你以为你能从一个边防小兵,两年内连升三级,成为最年轻的团长
这些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身为军人的骄傲。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攥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看到他额角青筋暴起,那是他盛怒的标志。
放开。我冷冷吐出两个字。
你再说一遍
我说,放开!我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顾长风被打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也是,上一世的我,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猫,别说打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趁他失神,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冷笑道:顾长风,收起你那套‘霸总’做派,现在不是旧社会了,讲究男女平等。你再敢动我一下,信不信我明天就让全军区的人都知道,你顾大团长家暴新婚妻子
我太了解他了,他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
果然,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我整理了一下睡衣,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他的个子很高,我需要仰视才能看清他完整的表情。我注意到他右边眉骨上有一道极淡的疤,那是小时候他为了救我,从树上摔下来时留下的。他早忘了,可我一直记得。这个疤痕,就像我们之间被遗忘的过去,时刻提醒着我曾经有多愚蠢。
想让我不闹也行,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结实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今晚,你留下来,履行你做丈夫的义务。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我再考虑离婚的事。
我的话大胆而露骨,充满了挑衅。
顾长风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他大概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你做梦!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笑得愈发灿烂。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之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柔柔弱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露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中含泪,怯生生地看着我们:长风哥哥,姐姐……你们,你们不要吵架……
02
看到白露,我差点笑出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扮演着善解人意的和事佬,实际上却句句都在拱火。
顾长风一看到她,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甚至带着愧疚。他快步走过去,将白露护在身后,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小露,你怎么来了这里风大,你身体不好,快回去。他的声音,是我两辈子都未曾听过的温柔。
我……我听到你们吵架,不放心……白露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长风哥哥,你别怪姐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姐姐也不会和家里闹翻,更不会……
她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点明了我不孝,又暗示我嫁给顾长风是别有用心。
不关你的事。顾长风打断她,回头看我的眼神更加冰冷,林晚,你闹够了没有给小露道歉!
道歉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道歉顾长风,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新婚妻子,三更半夜,你的小姨子闯进我们婚房,你还让我给她道歉你们俩是演‘知音’上头了,还是觉得我林晚好欺负我抱着臂,靠在床头,姿态慵懒,言语却字字诛心。
你!顾长风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还比较保守,知音体故事正流行,我这么说,无疑是在暗讽他们关系不清不白。
白露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柔弱地扯着顾长风的衣角,哭得更凶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长风哥哥是清白的……我只是……只是把他当成亲哥哥……
哦亲哥哥我挑了挑眉,故意拉长了语调,亲哥哥就可以随随便便进妹夫的婚房是我思想太落后,跟不上你们的潮流了
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白露。她今天穿的这条白裙子,我记得,是顾长风托人从上海买回来的料子,亲手画的图样,找最好的裁缝做的。上一世,白雅死后,顾长风就把对她的所有念想,都转移到了她这个妹妹身上。白露也乐得扮演她姐姐的替身,模仿着白雅的穿衣风格,言行举止,甚至连她那柔弱多病的样子,都学了个十成十。
林晚!顾长风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滚我笑了,顾长风,这房子是我林家买的,家具是我林家置办的,你身上穿的军装,是我爷爷托关系给你弄的指标。你现在,让我滚出去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顾长风的脸上。
他最恨别人提他靠林家上位,我偏要提,还要当着他心尖尖上的人的面提。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我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失控。
够了!他低吼着,胸膛剧烈起伏,房子和钱,我明天就还给你!林晚,我顾长风不是卖身的!
还不还的,是以后的事。我话锋一转,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你,和你的‘好妹妹’,三更半夜,共处一室,是不是该给我这个正牌妻子一个解释
我特意加重了正牌妻子四个字。
白露的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打击,摇摇欲坠。
长风哥哥,我……我头好晕……她捂着额头,虚弱地靠在顾长风怀里。
顾长风立刻紧张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小露!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抱着白露,焦急地就要往外走,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幽幽地开口了。
顾长风,你今天要是敢抱着她走出这个门,我保证,明天军区大院就会传遍你和妻妹的‘兄妹情深’。不仅如此,我还会去军区政治部,好好跟领导们聊一聊,他们最年轻有为的顾团长,是如何在处理个人作风问题上,给我们广大军属‘树立榜样’的。
顾长风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抱着白露,僵在原地,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杆随时可能绷断的枪。
我知道,我赌对了。他可以不在乎我,但他不能不在乎他的前途。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03
我想怎么样我迎着他吃人的目光,笑得风情万种,我的要求,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我们的大红婚床。
意思不言而喻。
顾长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爱他入骨的林晚,会变得如此……不知廉耻。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逼长风哥哥他怀里的白露适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风哥哥他心里只有我姐姐,你这样做,对得起我死去的姐姐吗
又来了,又拿白雅出来当挡箭牌。
上一世,就是这句话,让我愧疚了整整十年。
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闭嘴!我冷声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跟我丈夫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白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天天穿着跟你姐一样的衣服,模仿她的神态,怎么,想当她的替身,接收她的男人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剥开了白露精心伪装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肮脏的内里。
我没有!你胡说!白露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挣扎着从顾长风的怀里下来,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林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要来污蔑我!
我恶毒我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究竟是谁恶毒一年前,白雅约我上山,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结果呢我到了山顶,只看到她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她看到我之后,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就自己跳了下去。白露,你敢说,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都是上一世我临死前,白露亲口告诉我,用来刺激我的。她说,是她告诉白雅,顾长风真正喜欢的人是我,白雅受不了刺激,才会选择自杀。她就是要让我背着杀人凶手的罪名,痛苦一辈子。
白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你……你血口喷人!我姐姐就是你推下去的!有人看到了!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谁看到了我逼近她,目光如炬,是那个恰好路过的,你家的远房亲戚吗
白露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求助地看向顾长风:长风哥哥,你听她胡说!她疯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顾长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笃定,让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够了。他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小露,你先回去。
长风哥哥!白露不甘心地叫道。
回去!顾长风的语气不容置疑。
白露咬着唇,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顾长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似乎想借此来平复心情。
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低沉:林晚,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靠你们林家。我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为了……完成我爷爷的遗愿。
是吗我嗤笑一声,说得真好听。那你敢不敢现在就脱下这身军装,跟我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开始
他沉默了。
我就知道。他顾长风,野心勃勃,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骨气,放弃眼前的康庄大道。
做不到,就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走到他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顾长风,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是事实。不管你爱的是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林晚的男人。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像一块石头。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军人特有的凛冽气息,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放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放。我不仅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除非,你今晚留下来。
我知道他在挣扎,理智和情感在他的脑海里天人交战。
良久,他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缓缓转过身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屈辱,还有……我不敢深想的欲望。
林晚,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声音嘶哑,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
04
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充满了惩罚和掠夺的意味。
他像一头发怒的野兽,用牙齿啃噬着我的嘴唇,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但我没有反抗,反而伸出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笨拙而激烈地回应着他。
我的顺从,似乎让顾长风感到意外。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随即而来的是更加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他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那张贴着大红喜字的婚床,毫不怜惜地将我扔了上去。
床板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
我看着他一步步逼近,他解开军装的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就是一剂毒药,我知道,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沉沦。
上一世,我到死都没能真正拥有他。这一世,我要让他彻彻底底,从里到外,都刻上我林晚的印记。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林晚,你不会得逞的。他看着我,眼神冰冷,却又带着压抑的欲望,我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你死了这条心。
是吗我笑了起来,伸出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指尖划过他性感的喉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酸痛中醒来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带着凉意,显然顾长风已经离开很久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沓钱。
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和他人一样,锋利而冷硬。
这是赔偿,以后不要再耍花样。
我拿起那沓钱,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一百块,算是一笔巨款了。
他把我当什么了
我气得发笑,将钱和纸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顾长风,你以为用钱就能打发我吗太天真了。
我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人。脖子上,锁骨处,布满了青紫交错的痕迹,昭示着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我非但没有觉得难堪,反而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这些,都是我胜利的勋章。
我换上一件高领的衣服,遮住身上的痕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
刚下楼,就看到顾长风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位不速之客——我的婆婆,赵秀兰。
赵秀兰一向看我不顺眼,觉得我这个资本家的大小姐,配不上她前途无量的儿子。
此刻,她正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在跟顾长风说什么,看到我下来,立刻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哟,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少奶奶才起床啊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们顾家可没这个规矩。
我还没开口,顾长风就皱着眉站了起来。
妈,您怎么来了他走到我身边,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对着赵秀兰说道,晚晚昨晚累着了,我让她多睡会儿的。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的动作亲昵,语气维护,仿佛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顺势靠在他怀里,柔柔地叫了一声:长风……
赵秀兰被顾长风这突如其来的维护搞得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对这门婚事不满的儿子,竟然会帮着我说话。
我来看看我儿子,难道还要提前打报告吗赵秀兰没好气地说道,长风,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
妈!顾长风打断了她,语气加重了几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顾家的儿媳妇。我希望您能尊重她。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深邃,低声说:饿了吧我去做早饭。
说完,他竟然真的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愣。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05
赵秀兰显然也懵了,她看着厨房里那个系着围裙,动作娴熟地打着鸡蛋的儿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他竟然下厨她喃喃自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难怪她惊讶,顾长风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小霸王,在部队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别说下厨,恐怕连厨房的门都没进过几次。
我心里也犯嘀咕,顾长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
顾长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出来,一碗放在我面前,一碗放在他自己面前,就是没有赵秀兰的份。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吹了吹,然后递到我嘴边,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晚晚,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
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都屈才了。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警告和……恳求
我瞬间明白了。
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可以配合我演戏,扮演恩爱夫妻,但前提是,我不能把家里的丑事闹到外面去,尤其不能影响到他的前途。
真是个聪明又狡猾的男人。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张开嘴,吃下了他喂过来的面。
好吃。我由衷地赞叹道。
味道确实不错,看来他为了演好这场戏,是下了功夫的。
你喜欢就好。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e的弧度,眼中的警告意味更浓了。
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把一旁的赵秀兰当成了空气。
赵秀兰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
咳咳!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
顾长风这才像刚看到她一样,抬起头,故作惊讶地问:妈,您怎么还在这儿吃早饭了吗要不……我再给您下碗面
这话说的,客气又疏离,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
赵秀兰气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啊你个林晚!你这个狐狸精!才嫁进来一天,就把我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连亲妈都不要了!
妈,您说什么呢顾长风立刻沉下脸,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晚晚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感情好,不是应该的吗您要是看不惯,可以先回去。
你!你这个不孝子!赵秀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长风的手指都在颤抖,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被这个女人给灌了迷魂汤了!我不管,今天你们俩必须跟我回去一趟!你爸有话要问你们!
爸顾长风皱起了眉,爸找我们有什么事
什么事当然是白家的事!赵秀兰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白家那个丫头,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家门口哭哭啼啼,说林晚欺负她,还污蔑她……长风,你爸说了,让你今天必须给白家一个交代!
我心中了然。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白露那个小绿茶,告状都告到公婆家去了。
顾长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交代好啊。我从顾长风身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妈,既然爸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走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当面跟爸和白露妹妹好好聊一聊。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顾家大院。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长风的父亲,军区副司令顾建国,穿着一身常服,正襟危坐地坐在主位上,脸色严肃。
赵秀兰坐在他旁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而白露,则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凄惨。
看到我们进来,白露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说:顾伯伯,顾伯母,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勾引长风哥哥……都是姐姐误会了……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顾建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林晚!他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06
面对顾建国的雷霆之怒,我没有丝毫惧怕。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官架子给吓住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任由他们给我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
但现在,我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晚了。
爸,您先别生气。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您想让我说什么是说我作为顾长风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新婚之夜,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小姨子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吗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建国的脸色更是瞬间沉了下来,他凌厉的目光转向顾长风:长风,她说的是真的
顾长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认了。
混账!顾建国气得又拍了一下桌子,你就是这么处理个人作风问题的你的党性原则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长风试图辩解,我和小露是清白的。
清白我冷笑一声,接过了话头,大半夜闯进姐夫的婚房,这也叫清白爸,您也是军人,您说,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顾长风怎么议论我们顾家
我故意把顾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建国是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声誉。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跪在地上的白露见势不妙,连忙哭着解释:顾伯伯,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看姐姐和长风哥哥吵架,想去劝劝,我没有别的意思……
劝架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劝架需要穿成这样吗
我指着她身上的白裙子,对顾建国说:爸,您可能不知道,白露身上这条裙子,是长风托人从上海买的料子,亲手画的图样,专门给她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顾家的儿媳妇呢。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赵秀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顾建国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顾长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急忙解释:爸,我只是看小露可怜,想补偿她……
补偿我打断他,步步紧逼,因为她长得像她姐姐白雅,所以你就把对白雅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顾长风,你这是在补偿她,还是在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把她当成替身,有问过她的意愿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顾长风和白露的心上。
白露被我说得面红耳赤,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她确实是在心甘情愿地当替身,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你胡说!她只能苍白地辩解。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顾建国,态度诚恳地说道,爸,我知道,您一直因为白雅的死,对我有偏见。但我想说,第一,我没有推白雅下山,她是自己跳下去的。第二,我林晚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一个会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只要我还是顾长风的妻子一天,这个家里,就容不下第二个女主人,哪怕只是一个替身。
我的态度强硬,却又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
顾建国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戎马一生,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我说的是真是假。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对白露说道:白家的丫头,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是长风做得不对。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番话,无疑是站在我这边了。
白露的脸上血色尽失,她知道,今天这一局,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甘心地看了顾长风一眼,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然而,顾长风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终,白露只能在赵秀兰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了顾家。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离开顾家大院的时候,顾长风一直沉默着。
直到坐上回家的吉普车,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我看着他,笑了,可以告诉你,白雅自杀的真相,告诉你白露的真面目,然后让你看我们姐妹反目成仇的笑话吗顾长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林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查明了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然后继续像以前一样,摇着尾巴祈求你的爱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顾长风,我告诉你,不可能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林晚,就不再爱你了。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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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我说,我不爱你了。我迎着他震惊的目光,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顾长风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了往日看他时,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和痴迷。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为了嫁给我,不惜跟你家里闹翻,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是啊,我曾经是那么爱你。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里带着怅然,爱到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爱到可以为你去死。可是顾长风,人心是会变的,也是会死的。我的那颗心,早在上一世,被你亲手送上手术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叫上一世,但他能听懂我话里的决绝。
林晚……他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开车吧。我淡淡地说道,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风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对我冷言冷语,虽然话依旧不多,但会主动承担家里的家务,每天准时回家,甚至还会笨拙地学着给我做饭。
他做的饭,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我没有拒绝,每一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他是在试图弥补。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我示好,企图挽回一些什么。
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看书,邮递员送来一封信。
信是我的闺蜜赵敏寄来的,她在信里说,她所在的文工团,最近要来我们军区慰问演出,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我看着信,心中一动。
赵敏,是我上一世唯一的朋友。在我被顾长风囚禁的那十年里,只有她,会想方设法地来看我,给我带来外面世界的讯息。
后来,她为了帮我逃走,被顾长风发现,硬生生打断了一条腿,被赶出了文工团,下场凄惨。
重活一世,我绝不能让她再重蹈覆辙。
不仅如此,我还要帮她,让她站上她梦想中的最高舞台。
我立刻给赵敏回了信,告诉她我非常期待她的到来。
几天后,文工团如期而至。
我去后台找赵敏的时候,她正在被人欺负。
文工团的台柱子,也是团长的侄女李莉,正指着赵敏的鼻子破口大骂。
赵敏,你是不是瞎了这么贵的演出服,你都敢给我弄破我告诉你,这衣服是专门为这次慰问演出定制的,你要是赔不起,就立刻给我滚出文工团!李莉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赵敏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对不起,莉莉姐,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用吗李莉不依不饶,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这次能当领舞,故意搞破坏!
我看到,赵敏手里拿着的那件演出服,肩膀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而李莉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上,还挂着一根从衣服上脱落的丝线。
很明显,是她自己划破了衣服,然后嫁祸给赵敏。
这种戏码,我在后宅见的多了。
哟,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我笑着走了过去。
晚晚!赵敏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是什么人李莉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她朋友。我将赵敏护在身后,看着李莉,淡淡地说道,也是顾长风团长的爱人,林晚。
听到顾长风三个字,李莉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再嚣张,也不敢得罪军区的团长夫人。
原来是顾夫人。她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一场误会,误会而已。
是吗我拿起那件破损的演出服,看了一眼,这可是从上海运来的最新款‘的确良’料子吧这么长的口子,怕是不好补。这要是耽误了晚上的慰问演出,影响了军民团结,这个责任,不知道李小姐你,担不担得起
我的话,软中带硬,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李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只是想欺负一下赵敏,可没想过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件衣服,我买了。我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她,应该够赔你这件衣服,外加你的精神损失费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李莉看着我手里的钱,眼睛都直了,但又不敢接。
就在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是文工团的团长。
李莉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过去告状:叔叔,你可来了!她们……
我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开口了。
团长,您好。我是顾长风的爱人林晚。我先自报家门,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李莉故意嫁祸的部分,只说是她们不小心弄坏了衣服。
最后,我提出了我的建议。
团长,我看这件衣服的款式虽然新颖,但颜色和设计,似乎不太符合我们军区‘艰苦朴素’的风格。而且,领舞的服装,应该更能体现我们军人的英姿飒爽才对。我正好学过几年服装设计,也画了几张图,不知道能不能……
我一边说,一边将我早就准备好的设计图纸,递了过去。
团长将信将疑地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瞬间就亮了。
08
我设计的服装,摒弃了当下流行的繁复花边和修身剪裁,转而采用了更为简洁、硬朗的线条。
主色调是军绿色,但在领口、袖口和腰带的位置,巧妙地用红色和黄色进行了点缀,既庄重又不失活泼。
最关键的是,我将传统的裙装,改成了更方便活动的裤装,完美地融合了女性的柔美和军人的飒爽。
这是一种超前于这个时代审美风格的设计,既符合军队的特殊环境,又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好!太好了!团长激动地拍着大腿,这才是我们军队文工团该有的样子!小林同志,你可真是个天才!
李莉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她本来想看我出丑,没想到,我不仅轻松化解了危机,还抢了她的风头。
叔叔……她不甘心地想说些什么。
团长却直接摆了摆手,对她说:李莉,这次的领舞,就让赵敏同志来吧。你的风格,不太适合这套服装。
这个决定,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把李莉给劈傻了。
什么叔叔!凭什么她尖叫起来,领舞一直都是我的!赵敏她算什么东西
就凭她比你更适合!团长沉下脸,这是命令!你要是不服从,就立刻给我回省城去!
李莉被团长吼得一愣一愣的,最终只能咬着牙,含着泪,怨毒地瞪了我和赵敏一眼,跑了出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赵敏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语无伦次:晚晚,我……我真的可以当领舞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是你应得的。你只需要在舞台上,尽情地发光发热就好了。
当天晚上的慰问演出,大获成功。
当赵敏穿着我设计的演出服,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整个礼堂都沸腾了。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自信、美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我知道,从今天起,赵敏的命运,被彻底改写了。
演出结束后,顾长风来接我。
他今天也来看演出了,就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看我一眼,眼神复杂。
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我淡淡地回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你,胆子很小,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脸红,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在那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
那是因为以前的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我看着他,毫不避讳地说道,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全部。我活得不像自己,只像你的一个影子。
我的话,让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车子停在家门口,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他看着我,声音嘶哑,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回到过去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顾长风,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吵架。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说完,我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车里,在黑暗中,被我无情的话语,凌迟。
09
从那晚之后,我和顾长风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不再试图跟我扮演恩爱夫妻,也不再追问过去,只是默默地做着他认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按时回家,上交工资,包揽家务。
我们像一对合租的室友,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各自保留着自己的空间,互不打扰。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消气,等我回心转意。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底。
这天,我接到了林家的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让我回家吃个年夜饭。
上一世,因为执意要嫁给顾长风,我和家里闹翻,整整十年没有回去过。直到我死,都没能再见父母一面。
这是我两辈子,第一次接到家里的电话。
我握着话筒,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爸……我哽咽着,只叫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电话那头,是父亲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晚晚,回来吧。爸妈……想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
我哭得像个孩子。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顾长风看到我提着行李箱出来,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我回家。
我送你。他说。
我没有拒绝。
从军区大院到林家,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快到的时候,我开口了:就在这里停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父母面前,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父母的面,和他撕破脸。
他没有坚持,只是默默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前,他突然叫住了我。
林晚。
我回头看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平安符,做工有些粗糙,看得出来是手工做的。
这是……我前几天去庙里求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盼,保平安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平安符,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世,他也送过我一个一模一样的。那是我被他折磨得最狠的时候,他大概是良心发现,或者是怕我真的死了,就去庙里求了这个东西给我。
我当时还傻傻地以为,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把这个平安符当成宝贝一样,日夜戴在身上。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去求符的那天,是白雅的忌日。
他不是为我求的,是为他死去的白月光求的。送给我,只不过是顺便。
现在,他又拿出这个东西。
是故技重施,还是……
我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不用了。
然后,我转身,毫不留恋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一直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
回到林家,看到两年未见的父母,我再次泪崩。
父亲的头发白了许多,母亲的眼角也多了几道皱纹。
他们看到我,也是老泪纵横,抱着我哭了好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年夜饭,吃得格外温馨。
席间,父母绝口不提顾长风,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仿佛想把这两年我受的委屈,都从饭菜里补回来。
晚上,我和母亲睡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听她给我讲故事。
晚晚,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问,你和长风……还好吧
我知道,他们终究还是担心的。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妈,我想离婚。
母亲的身体明显一僵,但她没有追问原因,只是叹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了。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有家人做后盾的感觉,真好。
我在娘家住了半个多月,彻底放松了心情,也想好了接下来的路。
我要离婚,然后利用我脑海里超前的知识和设计理念,开创属于我自己的服装事业。
我不要再依附于任何人,我要为自己而活。
当我下定决心,准备回军区跟顾长风摊牌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上了门。
是白露。
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和伪装,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林晚,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她看着我,眼神怨毒,一个关于我姐姐,白雅死亡的秘密。
10
白露约我见面的地方,是城郊一个废弃的工厂。
她站在工厂的天台上,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随时会坠落的蝴蝶。
你知道吗林晚。她看着我,笑得凄凉,我姐姐,根本就不是自杀。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被人推下去的。白露一字一句地说道,而那个人,就是你最敬爱的丈夫——顾长风。
这个答案,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怎么可能
顾长风那么爱白雅,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你胡说!我下意识地反驳。
我胡说白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亲眼看到的!那天,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我看到他们在悬崖边吵架,顾长风情绪很激动,他失手……推了我姐姐一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不可能白露死死地盯着我,因为我姐姐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顾长风无论如何都要掩盖的秘密!她发现,当年在雪地里救了顾长风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你,林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白雅早就知道了真相。
我姐姐是个善良的人,她知道真相后,就想把一切都告诉顾长风,把未婚妻的位置还给你。白露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可是顾长风不相信!他以为我姐姐是想跟他分手,他接受不了,所以……他就在争执中,错手杀了我姐姐!
事后,他为了掩盖罪行,就伪造了我姐姐自杀的假象,还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你的头上!他知道你爱他,知道你单纯好骗,所以他利用你,让你成了他的替罪羊!
林晚,你爱的男人,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白露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没有倒下。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所有悲剧的真相。
我上一世的十年折磨,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源于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就是那个最愚蠢的棋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看着白露,声音颤抖。
因为我手里有证据。白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这是我当时录下的,他们争吵的录音。顾长风,他亲口承认了,是他推的我姐姐。
她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传来嘈杂的风声,和男女激烈的争吵声。
……长风,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要跟你分手!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根本不爱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不是的!当年救你的人是林晚……
你闭嘴!我不想听!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的血,瞬间凉了。
真的是他。
就在这时,工厂下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顾长风来了。
他大概是发现我迟迟未归,一路找到了这里。
他抬头看到天台上的我们,脸色剧变,疯了一样地冲了上来。
小露!你要干什么!你快下来!他冲着白露大喊。
白露看着他,笑得疯狂:顾长风,你终于来了。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说完,她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从天台上,纵身一跃。
不——!
顾长风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白露的身体,像一片凋零的落叶,从我眼前坠落。
而我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足以毁掉顾长风一切的录音机。
警察很快就来了。
顾长风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当场带走。
而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被带回警局,配合调查。
我将白露给我的录音机,交给了警察。
铁证如山。
顾长风的罪行,再也无法掩盖。
最终,法院判决,顾长风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顾家,彻底倒了。
我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很快就得到了批准。
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天,我去监狱,最后见了他一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着我,憔悴了许多,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你……都知道了他问,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
对不起。他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我看着他,心中再无波澜。
爱也好,恨也罢,都随着上一世我的死亡,烟消云散了。
顾长风,你不欠我什么。我平静地说,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说完,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走出监狱,外面阳光正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我林晚,只为自己而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