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藏马熊的食谱 > 第一章

>小区深夜出现藏马熊袭击事件,我作为幸存者加入猎杀队。
>连续三晚,我们都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被啃食的尸体残骸。
>第四夜暴雨倾盆,我亲手劈开熊头,却发现头颅竟变成刚失踪的保育员模样。
>次日新闻播报动物园猛兽被击毙,我却在幼儿园看见新来的保育员。
>她温柔地给孩子们分肉羹,腕间一道缝合伤疤像极了我斧头劈过的痕迹。
>阿姨,你的手怎么啦小女孩天真发问。
>她笑着拉下袖口:被熊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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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点的钟声在死寂中荡开,像某种冰冷的宣告。
我蜷缩在沙发深处,窗帘紧闭,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隔绝开来。可隔绝得了景象,却隔绝不了气味——一股浓烈的、铁锈混合着腐烂内脏的腥气,正透过每一道墙壁的缝隙,每一扇窗框的罅隙,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
那是血的味道,干涸的、新鲜的、层层叠叠渗入这片土地的血。
三天了。
自从那头该死的藏马熊像噩梦一样撕裂了动物园的牢笼,鬼魅般潜入我们这个沉睡的小区,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再未消散过。它像一层黏腻的油脂,包裹着每一口呼吸,死死黏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咽下凝固的血块。
电视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无声地滚动着最新的告市民书。
主持人妆容精致,嘴唇开合,吐出的字句却苍白得像纸。无非是保持警惕、避免夜间外出、警方正全力搜捕……空洞的安慰。
他们甚至不敢再播放那些打了厚厚马赛克的现场照片——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垃圾桶旁、楼道拐角、绿化带深处。那些支离破碎的躯干,断裂的骨茬白森森地刺破皮肉,残留着野兽齿痕的肉块……都成了这巨大恐惧的注脚。
我猛地关掉电视,黑暗瞬间吞没了房间。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像一只急于挣脱囚笼的困兽。那晚的惨叫声又在耳边炸响,尖锐得能撕裂耳膜。隔壁单元那个总是笑容可掬的老太太,她的声音……我记得她最后那一声凄厉的拖长调子,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硬生生从喉咙里拽断,戛然而止。然后是拖拽的声音,沉闷的、粘稠的摩擦声,一路消失在楼梯间深处……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睡衣,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突然,笃笃笃!
三声清晰、稳定的敲门声,像冰冷的铁钉敲在棺材板上,瞬间刺穿了死寂。
我浑身一僵,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撞击起来。谁这种时候保安警察还是……那个东西
谁我的声音干涩沙哑,抖得不成样子。
林晚是我,刘队。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略显疲惫的中年男声,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粗粝质感,还有老王、陈默。开门,有急事。
刘队!是物业保安队的刘队长!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猛地一松,随之而来的是虚脱般的无力感。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指尖哆嗦着,摸索了好几下才扭开反锁的防盗门链。
门开了条缝。楼道里惨白的声控灯下,站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刘队长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外套,脸色凝重得像块铁,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
旁边是物业维修工老王,他总随身带着那个油腻腻的工具包,此刻他紧抿着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我身后的黑暗。
再旁边是沉默寡言的邻居陈默,一个退役军人,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沉默的山墙,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沉重的金属撬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刘队长的目光越过我肩膀,快速扫了一眼我身后黑洞洞的客厅,随即落回我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林晚,你隔壁张阿姨……没了。就在刚才,在负二层停车场C区。
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隔壁张阿姨……那个总是端着自己做的腌萝卜,笑呵呵敲我家门的老太太那个惨叫声……是她
我们追着动静下去,老王的声音又干又哑,像砂纸摩擦,还是晚了一步。那畜生……跑得比鬼还快。
现场……很惨。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我们……需要人手,组成猎杀队。
你是第一个目击者,你熟悉……它最初袭击人的样子和动静。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钉在我脸上,我们需要你加入。趁它还没……吃够。
吃够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耳朵。三天,四具残破的尸体……那东西的食量,或者说,它那转化所需的数量,似乎永无止境。
一个模糊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出来:它到底需要吃掉多少人,才能彻底褪去那身兽皮,变成……人张阿姨,会是它拼图上最后一块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我牙齿咯咯作响。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想关门,想缩回我那自以为安全的黑暗角落。但刘队长伸出了手,那是一只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却异常沉稳有力,重重按在了我冰凉颤抖的手背上。
林晚,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珠里是沉重的、不容拒绝的恳求,我们没得选了。下一个,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小区里任何一个。等它真的……变成了‘人’,混在我们中间……他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无尽的恐惧已清晰地刻在他脸上。
老王在一旁用力点头,工具包里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陈默握紧了撬棍,手臂肌肉虬结。
楼道里的腥臭味似乎更浓了。
门外的世界是地狱,门内也绝非天堂。
那只手传递来的力量,沉重得让我无法挣脱。我看着他们三张同样写满恐惧和决绝的脸,一种奇异的、近乎绝望的勇气,从冰冷的四肢百骸里缓慢地滋生出来。
……等我拿件外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平静得不像自己的。我转身,走向那无边的黑暗深处。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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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二层停车场像一个被遗弃的巨大墓穴。
惨白的光线从高悬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日光灯管里垂死挣扎地泻下,勉强勾勒出冰冷的水泥柱、沉默的车辆轮廓和地上大片大片无法被灯光完全穿透的阴影。
空气是凝固的,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浓烈的血腥、粪便的恶臭、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野兽巢穴的腥臊味,混合着地下空间固有的霉湿土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作呕的粘稠流体。
我紧跟在陈默身后,手里死死攥着一把刘队长塞给我的沉重消防斧。冰冷的金属斧柄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丝病态的、虚弱的踏实感。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反射出一线冷硬的微芒。老王手里拎着一把沾满油污的、磨得锃亮的管钳,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格外清晰。刘队长打头阵,手里强光手电的光柱像一把颤抖的剑,刺破前方浓稠的黑暗,光柱边缘不住地晃动,暴露着他内心的紧张。
这边!陈默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猎犬般的警觉。他半蹲下身,撬棍斜指向前方一根粗大的水泥承重柱下。
手电光柱瞬间聚焦过去。那一小片地面,触目惊心。
深褐色的、几乎发黑的血迹泼洒开一大片,像一幅邪恶的抽象画。几块沾着泥污的碎布片散落其中,颜色熟悉得刺眼——是张阿姨常穿的那件深蓝色碎花罩衫。
血泊边缘,还有一截被啃得只剩下惨白骨头的……小腿脚踝以下的部分不翼而飞,断口处血肉模糊,残留着清晰的、被巨大力量撕扯和利齿啃噬的痕迹。
旁边,滚落着一只老旧的布鞋,鞋面上同样溅满了暗红的斑点。
没有尸体。只有这些破碎的、令人作呕的遗存。
妈的!老王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咒骂,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恐惧的颤抖,这畜生……连骨头渣子都嚼了
刘队长脸色铁青,手电光在血泊和残骸上反复扫过,最终停留在承重柱根部。
那里,在水泥粗糙的表面和冰冷的地面夹角处,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纠缠的毛发。
不是人的头发,更粗,更硬,颜色深黑中带着一种诡异的棕红光泽,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鬃毛。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些粗硬的兽毛中间,赫然混杂着一缕缕……柔软纤细的、夹杂着花白的人类头发!
看这个!刘队长蹲下身,强忍着恶心,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堆毛发混合物。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混在一起……像……像蜕下来的皮连头发都……
陈默凑近,用撬棍尖轻轻挑起几缕毛发。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辨认。
不对头。他低沉地说,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太不对劲了。
熊毛……和人发……这感觉不像吃剩下的,倒像是……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它身上掉下来的换下来的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过我的脊椎。
换下来的
那东西……在蜕皮
在褪去野兽的外壳
张阿姨……成了它完成某种恐怖进化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窸窣声,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抓挠金属,从我们右前方一排废弃的、堆满建筑垃圾的角落阴影里传来!
在那里!老王反应最快,管钳猛地指向声音来源,发出一声低吼。
他工具包里的扳手和螺丝刀随着动作撞击,叮当作响。
小心!刘队长的手电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去,光柱刺破那片浓重的黑暗。
光柱边缘,一个庞大、佝偻的黑影猛地一闪!
那绝不是人的轮廓!它像一团移动的、毛茸茸的肉山,四肢着地,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仿佛关节在生涩地磨合。
黑暗中,两点幽绿的光芒倏地亮起,冰冷、残忍、毫无生气,死死地钉在我们身上!那目光带着纯粹的掠食者的饥渴和凶残,瞬间冻结了空气。
嗷——呜——!
一声不似人声、也不似纯粹熊吼的咆哮骤然炸响!
那声音低沉、嘶哑,像是喉咙里塞满了砂石和血肉的摩擦,充满了暴戾和一种……令人胆寒的得意
它不再是纯粹的兽吼,里面似乎强行糅杂了某种扭曲的音调,怪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黑影猛地一窜,以与其庞大身躯不符的惊人速度,再次没入更深处车辆和垃圾堆叠的阴影迷宫之中,只留下一阵腥风。
追!陈默的吼声如同炸雷,第一个冲了出去,沉重的撬棍拖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火星。
老王紧随其后,管钳高举。
刘队长的手电光柱剧烈晃动,死死咬住那黑影逃窜的方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脚下却像生了根。
那一眼,那幽绿的目光,那非人非兽的咆哮……还有那堆混杂着人发的兽毛……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搅动,拼接成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图景。
走啊!林晚!刘队长焦急的吼声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消防斧柄上的冰冷触感狠狠刺入掌心。

往哪里跑
这巨大的地下墓穴,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下一个被撕碎、被啃噬、被当作材料的,会是谁
一股混合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狠劲猛地冲上头顶。
我发出一声自己也听不出的嘶喊,双手死死握住沉重的消防斧,迈开灌了铅般的双腿,朝着那片吞噬了同伴身影和那恐怖怪物的、更深更浓的黑暗,跌跌撞撞地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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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是天被捅破了窟窿,疯狂地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小区地面,溅起浑浊的水花,汇成湍急的溪流,争先恐后地涌向每一个低洼处。
负二层的入口斜坡,此刻已变成了一道浑浊的、哗哗作响的瀑布。
我们四人沿着这冰冷的水流,再次沉入那片充满血腥记忆的黑暗墓穴。
雨水顺着斜坡灌入,在地面低洼处积起浑浊的水潭,倒映着上方惨白摇晃的灯光碎片,像一只只窥伺的、浑浊的眼睛。
空气更加湿冷,血腥味被雨水稀释了一些,但那股深层的、混合着野兽腥臊和腐烂气息的恶臭,却更加顽固地弥漫开来,粘在皮肤上,钻进肺里。
分开找!保持喊话!手电别灭!刘队长嘶哑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被哗哗的雨声和空洞的回响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强光手电的光柱像一柄不稳的光剑,扫过一排排沉默的车辆和冰冷的立柱。
明白!老王的声音从右侧深处传来,带着金属工具碰撞的叮当声。
西区安全!陈默沉稳的回应从更远的地方响起,撬棍拖地的刮擦声时隐时现。
我独自一人,沿着上次发现张阿姨残骸的那片区域的外围搜索。
消防斧的冰冷斧柄几乎要嵌入我的掌心,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耳膜里充满了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每一次手电光扫过那些熟悉的、曾浸透鲜血的水泥地面和立柱根部,胃部都一阵痉挛。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冰冷刺骨,却压不住体内那股不断翻腾的恐惧和……一种越来越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
那感觉如芒在背。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非人的眼睛,正穿透层层叠叠的车辆和黑暗,牢牢地锁在我身上。
带着评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耐心。
突然——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撕裂了雨声和黑暗!是老王的!声音来源就在右前方,那排堆满废弃建筑模板和破烂家具的角落深处!
老王!刘队长的嘶吼瞬间炸响。
撑住!陈默的吼声伴随着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握紧消防斧,朝着惨叫声的方向发足狂奔!冰冷的积水溅起,湿透了裤腿。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绕过一辆布满灰尘的面包车,手电光柱猛地刺破前方一小片被垃圾堆围出的空地。
景象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
老王仰面倒在浑浊的积水里,他那只沉重的管钳掉在几步之外。
他的右臂……齐肩消失了!
断口处血肉模糊,像一个被暴力撕开的破口袋,断裂的骨茬白森森地刺出来,暗红的血正疯狂地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积水。
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捂住肩膀断口,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倒气声,眼神涣散,充满了濒死的绝望。
而在老王身前几步远,一个庞大得几乎塞满视线的黑影人立而起!
那东西……它比三天前似乎更瘦了些,但骨架却显得更加庞大,透着一股非人的压迫感。
覆盖全身的棕黑长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毛发流淌,在肮脏的地面积水中砸出一个个浑浊的涟漪。
它后肢粗壮,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近乎人类站立的姿势支撑着身体,前肢垂在身侧,巨大的爪子尖端滴着粘稠的液体——是老王的血!
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颅!
那已不能完全称之为熊头。
吻部缩短了,獠牙似乎也收敛了一些,不再那么突兀地外翻。
但那双眼睛……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燃烧着,冰冷、残忍、毫无感情,死死地锁定在冲过来的刘队长和陈默身上。
然而,在那幽绿兽瞳的深处,在湿漉漉的毛发缝隙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人类的、狡诈而残忍的……神情像是一个屠夫在欣赏垂死猎物的挣扎。
它没有立刻扑向重伤的老王,也没有冲向赶来的刘队和陈默,反而……微微侧过那颗诡异的头颅,幽绿的目光竟穿透黑暗,精准地、带着一种嘲弄般的审视,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巨大的恐惧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我的天灵盖,冻结了四肢百骸。
它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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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看我
畜生!!刘队长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彻底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
他手中的强光手电像一根燃烧的棍子,狠狠砸向那怪物的头颅!
光柱晃过怪物头颅的刹那,我似乎看到它湿漉漉的毛发下,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上……蠕动
像是有新的、光滑的皮肤正在艰难地顶开那些粗硬的兽毛
滚开!陈默的吼声同时响起,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沉重的撬棍裹挟着风声,雷霆万钧般横扫向怪物的腰腹!
这一击凝聚了他全部的愤怒和力量,空气都发出了被撕裂的尖啸!
面对这致命的夹击,那庞大的怪物却展现出了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鬼魅般的敏捷!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侧面一缩,以一种近乎液体流动的诡异柔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当头砸下的手电和横扫而来的撬棍!
砰!刘队长的手电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强光瞬间熄灭,碎片四溅。
陈默的撬棍带着万钧之力砸空,重重地撞在旁边的承重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火星迸射!
怪物避过攻击,巨大的爪子顺势在地上一撑,庞大的身躯借力,竟如同鬼影般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那个堆满废弃垃圾、通往更深黑暗的角落——猛扑过来!
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它不是要攻击我!它是要……逃跑!利用我这边作为突破口!
腥风扑面!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瞬间在我视野中放大,冰冷、残酷,带着一种纯粹的、掠食者的漠然。
它庞大的身躯遮蔽了所有光线,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
啊——!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求生本能!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双手死死攥紧那沉重的消防斧,用尽全身的力气,凭着感觉,朝着那扑面而来的、带着浓烈腥臭的黑暗中心,不管不顾地、疯狂地劈砍下去!
给我死——!!!
噗嗤——!
斧刃砍入血肉筋骨的沉闷声响,在暴雨的喧嚣和我的尖叫声中,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粘滞感。
巨大的反震力沿着斧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温热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雨水)顺着斧柄流下。斧刃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深陷其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预想中的剧痛和撕裂并未降临。那扑面而来的腥风、庞大的黑影、幽绿的兽瞳……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还死死握着深深嵌入某物的斧柄,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冲击和恐惧而筛糠般抖个不停。
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脸颊不断流淌,模糊了视线。
刘队长和陈默冲到我身边,手电光(陈默打开了备用手电)猛地聚焦在我身前。
光柱下,那庞大怪物的身躯软软地匍匐在浑浊的积水中,一动不动。
而我的消防斧……锋利的斧刃,深深地、几乎完全没入了它的脖颈!
污黑粘稠的血正从巨大的伤口里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积水。
它……死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刘队长和陈默也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混杂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
干……干掉了刘队长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陈默紧握撬棍,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踢了踢那怪物庞大的身躯。毫无反应。
老王!刘队长猛地想起重伤的同伴,急忙转身奔向老王倒下的地方。
陈默则蹲下身,一手紧握撬棍戒备,另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向那深陷在怪物脖颈里的斧柄,似乎想把它拔出来确认。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本该死透的庞大身躯,突然极其剧烈地、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
不是生物濒死的痉挛,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它体内疯狂地挣扎、扭动!
覆盖全身的棕黑长毛,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开始大片大片地脱落、溶解!
皮肤下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伴随着骨骼错位般的咯咯脆响!
后退!陈默脸色剧变,猛地向后跳开,撬棍横在胸前。
我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后退,双手还死死握着那把斧柄——斧刃还卡在里面!
怪物身躯的抽搐越来越剧烈,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变形!
那粗壮的兽肢在收缩,扭曲的关节在重新整合……湿透的兽毛如同败絮般纷纷扬扬脱落,露出下面迅速变得光滑、却异常惨白的新生皮肤……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抽搐停止了。
庞大的熊躯消失了。
浑浊的血水中,仰面躺着的,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沾满泥污和血渍的、米黄色保育员制服的女人!她身形微胖,头发凌乱地贴在湿漉漉的脸上,双目圆睁,瞳孔已经彻底散大,空洞地望着上方滴水的天花板。
她的脖颈……被我的消防斧几乎完全劈开!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断裂的气管和惨白的颈骨清晰可见,暗红的血液还在缓慢地、无声地渗出,染红了她身下的积水和她米黄色的制服前襟。
那张脸……那张沾满泥污和血污、因死亡而扭曲的脸……
我认识!
是小区幼儿园的保育员!
李素芬!
那个总是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迎接孩子、说话细声细气的李阿姨!
新闻里说,她是昨天傍晚下班后失踪的!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这身衣服以这种方式……躺在这怪物的位置上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上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颅内疯狂振翅。
李……李阿姨刘队长刚刚给老王做了简单的捆扎止血,正试图把他拖离积水,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不成调的字。
陈默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死死地盯着血泊中那张熟悉而惨白的人脸,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混乱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他手中的撬棍,哐当一声掉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张属于李素芬的脸。
斧柄还握在我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是我……是我亲手劈开了她的脖子
是我杀了她可是……那头熊呢
那头庞大、凶残、长满棕黑长毛的藏马熊呢
它去哪了
它怎么会变成……李阿姨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像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我踉跄着后退,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粘稠的血水里。
消防斧终于脱手,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不……不可能……我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在颤抖,是熊……是那头熊……我砍的是熊……
暴雨疯狂地敲打着地面,冲刷着这个血腥而诡异的现场,却冲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和令人窒息的谜团。
李素芬空洞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这片地下墓穴永恒的黑暗。
---
阳光,惨白而刺眼,透过污迹斑斑的窗户玻璃,斜斜地打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市局刑侦支队询问室,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年烟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裹着一条警局提供的、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薄毯,蜷缩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里。
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早已被体温暖得半干,却依旧散发着地下停车场那股混合着血腥、霉味和雨水的阴冷气息。
对面,两名刑警,一老一少。
老刑警姓赵,脸上沟壑纵横,眼神疲惫却像鹰隼般锐利,指间夹着的烟已经快烧到过滤嘴,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年轻的刑警小张,眉头紧锁,手里的笔在记录本上无意识地戳着,留下一个个墨点。
……所以,林晚女士,赵警官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平稳,试图穿透我的混乱,你坚持认为,你昨晚在地下停车场用消防斧劈砍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直立起来超过两米、全身覆盖棕黑色长毛的藏马熊而不是……李素芬本人
他的目光像探针,试图刺入我涣散的瞳孔深处。旁边小张的笔尖悬停着,等待着我的回答。
那头熊……幽绿的眼睛,湿漉漉的毛发,庞大的身躯,还有老王断臂处喷涌的鲜血……画面碎片在脑中疯狂闪回,无比清晰,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可最后定格的那张脸……李素芬惨白的、被劈开的脖颈……
是熊!我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就是那头熊!
它扑过来!我……我砍中了它!
刘队,陈默,老王他们都看见了!
老王的手就是它咬断的!
它当时还是熊!后来……后来它就变了!
就在我们眼前……变成了李阿姨的样子!
我语无伦次,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毯子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
赵警官和小张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有职业性的谨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个被巨大创伤彻底摧毁了理智的可怜虫。
我们调取了停车场的监控,小张开口,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很不幸,因为暴雨导致的线路故障和之前的破坏,C区关键位置的摄像头昨晚全部失灵了。
只有入口斜坡的摄像头拍到你们四人进入的画面。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法医初步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李素芬女士的致命伤……确实是颈部遭受巨大劈砍力导致的创伤性离断,与消防斧的刃口特征……基本吻合。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他的目光落在我包扎着纱布的双手上——那是用力劈砍和摔倒时留下的擦伤和裂口。
至于王建国同志(老王)的断臂,赵警官接过话,深深吸了一口即将燃尽的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现场发现了……属于大型食肉动物的齿痕和撕咬痕迹。
残留的组织碎片……也送检了。但奇怪的是,除了王建国同志自己的血迹和李素芬的血迹,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第三者的生物检材。
没有毛发,没有唾液,没有属于野兽的任何痕迹。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没有……野兽的痕迹
那老王的手臂是被谁咬断的
李素芬脖子上的斧伤是我砍的,但……那之前她遭遇了什么
那头熊呢
它留下的毛发呢
那堆混杂着人发的兽毛呢
难道都是我的幻觉是我们在巨大的恐惧和黑暗中产生的集体癔症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辩解
说什么
说那头熊吃人后会变成人谁会信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昨晚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过度惊恐后产生的、光怪陆离的噩梦。
就在这时,询问室角落里那台老旧的壁挂电视,正无声地播放着本地午间新闻。
画面一闪,主持人身后出现了熟悉的市动物园大门。
……本台最新消息,主持人的声音通过电视喇叭传出来,在寂静的询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经过警方及林业部门连续多日的全力搜捕,于今日凌晨五时许,在城郊废弃的砖瓦厂内,成功击毙了从市动物园逃脱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成年雄性藏马熊。该猛兽在逃脱期间,疑造成本市XX小区多名居民伤亡……
屏幕画面切换。
一具庞大的、棕黑色毛发的熊尸躺在泥泞的地面上,头部和颈部有几个明显的、血肉模糊的弹孔。
它双眼紧闭,獠牙外露,保持着死亡瞬间的姿态。
旁边站着几名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
轰隆!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电视屏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头熊……被击毙了
在城郊
凌晨五点
那……那昨晚我们在停车场杀死的是谁
那个变成李素芬的……又是什么东西
赵警官和小张也看到了新闻,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赵警官掐灭了烟头,眼神锐利如刀,重新钉在我身上,那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和探究。
小张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记录本被戳破了一个洞。
林晚女士,赵警官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了什么般的凝重,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昨晚的所有细节。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我跌坐回冰冷的椅子,大脑一片混沌的空白。
那头倒在泥泞中的熊尸画面和李素芬脖颈上狰狞的斧口,在我眼前疯狂地交替闪现,重叠,撕裂着我的认知。
哪里才是头这噩梦,到底从哪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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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真正的、带着暖意的阳光,慷慨地洒满了大地。
连续几日的阴霾和暴雨仿佛从未存在过,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纯净的琉璃。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被晒暖后的清新气息,还有……孩子们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我像个游魂,脚步虚浮地飘荡在小区里。
身上还穿着警局里那身没换的、带着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衣服,与周围明媚祥和的一切格格不入。
大脑里塞满了混乱的棉絮,嗡嗡作响。藏马熊被击毙的新闻画面和李素芬那张惨白的脸,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我的神经。
鬼使神差地,我停在了小区中心花园旁的阳光宝贝幼儿园门口。熟悉的彩色围墙,画着憨态可掬的动物图案。正是下午点心时间,透过敞开的铁艺大门和明亮的落地窗,能看到里面温馨的景象。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孩子们围坐在矮矮的小圆桌旁,穿着五颜六色的罩衣,像一群叽叽喳喳的、毛茸茸的小鸟。银铃般的笑声和奶声奶气的说话声飘荡出来,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一个微胖的身影在孩子们中间忙碌着。她背对着大门,系着一条崭新洁净的、印着卡通小鸭子的鹅黄色围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白皙的脖颈。动作轻柔而麻利,正端着一个大大的不锈钢保温桶,小心翼翼地往孩子们面前的小碗里分着什么。
一股浓郁的、带着奇异甜香的肉羹味道,随着暖风,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钻进我的鼻腔。
那味道……很香,非常香。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某种菇类的鲜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中药材的甘甜气味。
但在这极致的香气之下,我的胃却猛地一阵痉挛,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感翻涌上来。
这香气……太熟悉了!
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像极了那晚在地下停车场,从那怪物身上散发出的、混杂在血腥味里的……那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只是被这浓郁的肉香和甜味强行掩盖、调和了!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系着围裙的背影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她分完了羹,直起身,拿起一块干净的湿毛巾,开始细心地给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擦拭嘴角沾到的汤汁。
阳光勾勒出她圆润的侧脸线条,显得那么温柔,那么……平凡。
就在她抬起手,用毛巾擦拭小女孩脸颊的瞬间——
她的左手腕从鹅黄色围裙的袖口里滑出了一小截。
一道疤痕!
一道新鲜、狰狞的疤痕!
暗红色的,如同一条粗大的、扭曲的蜈蚣,横亘在她白皙的手腕内侧!
那疤痕的边缘极不平整,带着明显的锯齿状撕裂痕迹,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不规则的利器狠狠劈开过!
虽然经过了缝合,但针脚粗大而凌乱,像一条丑陋的拉链,强行将裂开的皮肉粗暴地闭合在一起。
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干!
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巨大轰鸣声!
那道疤……那道位置、那撕裂的形状、那缝合的针脚……与我记忆中消防斧劈砍下去的轨迹……完美吻合!
是她!停车场里……那个东西!那个李素芬!
她没死!或者说……她活过来了
以这种方式变成了……新的保育员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冻结。
我僵立在幼儿园门口明媚的阳光里,却感觉置身于冰窖的最底层。身体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保育员阿姨的手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道狰狞的疤痕。
张阿姨,小女孩的声音又甜又糯,像刚出炉的棉花糖,你的手手怎么啦痛痛吗
被叫做张阿姨的保育员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柔得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冬雪。她极其自然地、无比轻柔地用握着毛巾的右手,拉下了左手那鹅黄色围裙的袖口,将那道恐怖的疤痕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阳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宝宝乖,她的声音温软如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哄孩子特有的甜腻腔调,清晰地飘过幼儿园的栅栏,钻进我如同冰封的耳朵里,阿姨的手手没事哦。
她顿了顿,微微俯下身,凑近小女孩,脸上那温柔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点,嘴角的弧度弯成一个极其标准的、温暖的月牙。
是上次呀,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像在讲述一个睡前童话,被一只不听话的大熊……抓的呀。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仿佛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抬起眼睑。
那双眼睛——那双在阳光下本该是温和的、属于人类的眼睛——瞳孔深处,倏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稍纵即逝的、冰冷的、非人的琥珀色竖纹!像某种冷血爬行动物在暗处锁定了猎物!
阳光依旧灿烂,孩子们的欢笑声依旧清脆,浓郁的肉羹香气在暖风中飘散。世界一片祥和明媚。
而我,站在幼儿园门口,如坠冰窟,血液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