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是龙凤胎,他从小体弱多病,戴着一块祖传凤佩。
他心脏移植手术当天,我当着全家的面,砸碎了那块玉。
妈妈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嘶吼道:你这个毒妇!是想让你哥死吗!
我看着手术室里心跳骤停的哥哥,冷冷地抚上胸口。那里,曾挂着与他配对的龙佩,也曾被他吸走了二十年的命。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手术室外的走廊。
我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打我的人是我的亲生母亲,刘芸。
她双目赤红,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扭曲:姜瑶!你疯了!那是你哥的命!你把他唯一的希望给砸了!
我爸姜立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那眼神恨不得将我凌迟。
我没理会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
然后,我笑了。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们以为,这块玉是用来给他续命的
地上的凤佩已经碎成了几瓣,幽绿色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破石头。
而就在它碎裂的瞬间,手术室里代表着我哥姜澈生命体征的仪器,陡然发出嘀——的一声长鸣。
凄厉,刺耳。
护士惊慌失措地从里面跑出来:不好了!姜先生!姜太太!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父母心上。
刘芸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姜立山一把扶住。
救人!快救人啊!姜立山冲着医生嘶吼,平日里商场上沉稳的模样荡然无存,无论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一定要把我儿子救回来!
医生护士乱成一团,冲进了手术室。
整个走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一地狼藉。
刘芸终于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她猛地挣开我爸,像一头发疯的母狮,朝我扑了过来。
姜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小畜生!
她的指甲狠狠抓向我的脸,我偏头躲过,那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脖颈,留下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妈,你再仔细看看。我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声音冷得像冰,看看我,再想想姜澈。
我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她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我们是双胞胎,为什么他从小被你们捧在手心,锦衣玉食,而我却像个被遗忘的垃圾
为什么他三天两头生病,每次生病后,虚弱的却是我
为什么他每次考试名列前茅,被夸天才,转头我就头痛欲裂,精神萎靡
我每问一句,刘芸的脸色就白一分。
姜立山冲过来,想把我拉开,却在对上我眼神的那一刻,僵住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我眼中见过的眼神。
冰冷,嘲弄,又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不再是过去二十年里那个永远低着头,沉默寡言,任他们搓圆捏扁的女儿。
你们不知道吧。我甩开刘芸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玉佩的碎片。
那是一块龙佩,曾常年挂在我的脖子上,质地温润,却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意。
就在昨天,我亲手用锤子,将它敲得粉碎。
祖传的龙凤玉佩,本就是一对。龙属阳,凤属阴。男孩戴龙,女孩戴凤,方能阴阳调和,福运绵长。
可你们,却在我出生的那天,就把凤佩给了哥哥,把龙佩给了我。
阴阳倒转,乾坤错位。他身上的凤佩,就像一个寄生虫,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我这个『龙佩』宿主的气运、健康,乃至生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般在他们耳边炸响。
姜立山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芸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换命……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
鬼话我嗤笑一声,那你们告诉我,他所谓的心脏病,为什么所有顶级专家都查不出病因为什么匹配的心源换了一个又一个,排异反应都强烈到足以致命
因为那根本不是病!是命!
是这场长达二十年的『换命』仪式,走到了最后一步!只要今天手术成功,用一颗新的心脏作为容器,彻底接管我的所有生命力,他就能痊愈。而我,就会在三天之内,悄无声息地暴毙。
一个完美的、天衣无缝的『换命』。
我说完,整个走廊死寂一片。
姜立山和刘芸的脸上,血色褪尽。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惊恐,最后是彻骨的恐惧。
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主刀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姜先生,姜太太,奇迹!真是奇迹!病人的心跳……又恢复了!
刘芸和姜立山猛地回头,脸上是狂喜。
但是……医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病人的情况很奇怪,虽然心跳恢复了,但各项身体机能都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衰退,就像……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什么姜立山愣住了。
仪式被打破了。我淡淡地开口,替医生回答了他们的疑问,他吸走我的东西,正在一样一样地还回来。
首先是健康,然后是气运,最后……是命。
刘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指着我,又指着手术室,癫狂地笑了起来:报应哈哈哈哈!姜瑶,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生下来的一个工具!你的命就是为你哥准备的!你现在跟我说报应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妆容花了一脸,看起来像个疯子。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好过!我会让你跪着求我,把命给你哥换回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在得知真相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地怨毒。
我的心,早已在二十年的冷待和压榨中,变得比石头还硬。
是吗我缓缓勾起唇角,那我们,就等着瞧。
我哥姜澈被转入了特护病房。
他醒了,但情况比医生说的还要糟糕。
曾经那个被誉为校园男神的英俊少年,此刻躺在病床上,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皮肤松弛地耷拉着。
他看起来,比我爸姜立山还要苍老。
他一见到我,浑浊的眼睛里就迸发出刻骨的恨意,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想要抓我。
姜瑶……你这个贱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把我的命……还给我……
刘芸扑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澈儿,我的澈儿,你别怕,妈在呢!妈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她转过头,用淬了毒的眼神瞪着我:你听见没有!你哥让你把命还给他!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养了你二十年,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
养我你们确定是『养』我,而不是『养』一个移动血包和气运储备器吗
我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澈。
哥,被人吸干生命力的滋味,好受吗
这二十年,我每一次感冒发烧,每一次头痛欲裂,每一次莫名的心悸,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人生,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姜澈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姜立山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姜瑶,够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这件事,是爸妈对不起你。但是澈儿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都可以给你。钱,房子,公司股份……只要你开口。
只要你……想办法让澈儿恢复原样。
真是我的好父亲。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依然是如何牺牲我,去保全他那个宝贝儿子。
无辜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爸,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我被人从教学楼楼顶推下去,摔断了腿,在医院躺了半年。
姜立山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次事故,警察查了很久,最后定性为我自己失足。可我清楚地记得,在我身后推我的人,戴着一块和我哥一模一样的百达翡丽手表。
当时我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我看向病床上苟延残喘的姜澈,冷笑道,哥,那天是你吧
你怕我高考成绩太好,会抢走你的风头,会分走爸妈的注意力,所以,你想让我变成一个残废。
姜澈的呼吸一滞,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而我父母的脸上,是全然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很显然,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
你……你胡说!刘芸尖叫着反驳,你哥那么善良,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记错了!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善良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妈,你真的了解你的儿子吗
还是说,你只是在自欺欺人,只愿意相信你想象中的那个完美的儿子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准备离开。
这个充满了腐烂气息的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站住!姜立山厉声喝道,你要去哪
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头也不回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跟你们姜家,再无任何关系。
你敢!姜立山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身上流着姜家的血,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笑得讽刺。
流着姜家的血那又如何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依靠谁。
说完,我拉开病房的门,在他们或怨毒或震惊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走出医院大门,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感觉,身体是如此的轻盈。
那些常年压在我身上的无形枷锁,似乎在一点点地脱落。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自由的味道。
新的生活,开始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在外面租了个小公寓。
离开姜家的第一天,我睡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没有噩梦,没有心悸,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皮肤似乎都比以前通透了些。
看来,脱离了那个吸血的磁场,我的身体正在慢慢自愈。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大学的辅导员打来的。
姜瑶啊,你之前不是申请了我们学校和剑桥大学的交换生项目吗之前你的名额被顶掉了,但现在对方学校又临时增加了一个名额,点名要你,你还愿意去吗
我愣住了。
交换生的事,我几乎都忘了。
当初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申请,所有人都以为十拿九稳,结果名单公示,我的名字却被换成了姜澈。
当时给出的理由是,我的综合素质评估分不够。
现在想来,不过是姜家在背后动了手脚,将本该属于我的机会,又一次拱手让给了他。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更是一个彻底摆脱过去的跳板。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气运回归的感觉吗
曾经被夺走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我的身边。
我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的资料,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而另一边,姜家却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姜立山的公司。
他引以为傲的江山集团,在我离开后的第三天,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突然被对方单方面终止,理由是合作方高层对项目前景感到悲观。
紧接着,公司股价开始莫名其妙地断崖式下跌,短短一周,市值蒸发了近三十亿。
姜立山焦头烂额,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住公司的咽喉。
而刘芸,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她一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姜瑶!你到底对公司做了什么!你快收手吧!那也是你的家啊!
瑶瑶,妈求你了,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让你哥好起来,你想要什么妈都给你!
你这个孽障!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
我一次都没有接。
对他们的哀嚎,我心如止水。
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姜澈。
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短。
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龙凤佩的,你不想知道吗
中心公园咖啡馆,下午三点,我等你。
我看着短信,眯起了眼睛。
姜澈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允许他出门。
这更像是一个圈套。
但龙凤佩的秘密,这六个字,像一个钩子,牢牢地勾住了我。
我想知道,这对邪门的玉佩,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我也想看看,他们父子俩,又想耍什么花招。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了中心公园的咖啡馆。
姜澈果然不在。
坐在卡座里的,是姜立山。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两鬓添了不少白发,眼下的乌青浓重。
见到我,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瑶瑶,你来了。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个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江山集团的股东。
我没有看那份协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姜澈呢
他在医院,情况不太好。姜立山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疲惫,瑶瑶,爸知道,过去是爸妈不对,我们偏心,忽略了你。但你哥他……他快不行了。
医生说,他的器官正在全面衰竭,最多……撑不过这个月了。
他眼眶泛红,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此刻在我面前,竟流露出了几分脆弱。
爸求你了,你救救他。
只要你愿意把命……把气运还给他,爸愿意把整个公司都给你!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笑了。
爸,你到现在还觉得,这是气运的问题吗
姜立山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砸碎了玉佩,只是中断了仪式我身体前倾,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我开启了『反噬』。
他从我这里吸走了多少,就要加倍地还回来多少。
这不是病,也不是衰老,这是诅咒。一个无解的诅咒。
姜立山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诅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当年给你出这个主意的『高人』,没告诉你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姜立山的身体猛地一震,惊恐地抬起头看我: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场戏,我已经看够了。
等等!姜立山突然叫住我,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盯着我,瑶瑶,那位玄学大师说,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我挑了挑眉。
血亲献祭!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狂热而诡异的光,只要你心甘情愿,用你的心头血为引,重塑龙凤佩的灵性,就能将诅咒转移到你的身上!
到时候,你哥就能得救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想的,依然是牺牲我,去成全他那个宝贝儿子。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姜立山。我连爸都懒得叫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
为了救一个害了我二十年的人,把自己搭进去
你做梦。
我扔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姜立山气急败坏的咆哮:姜瑶!你别忘了,你妈还在我手上!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我的脚步,顿住了。
我猛地回头,眼神冷得像刀。
你用她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姜立山像是豁出去了,面目狰狞,她虽然对你不好,但终究是你妈!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我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
为了儿子,他已经彻底疯了。
好啊。我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你动手吧。
姜立山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动手吧。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反正,从我砸碎玉佩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再认她这个妈。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错愕到极致的脸,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我当然知道,他不敢。
刘芸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拿捏我的唯一工具,他怎么舍得毁掉。
但他这种毫无底线的威胁,彻底熄灭了我心中对他最后一丝仅存的父女情分。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只剩下不死不休。
我的出国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机票也已经订好。
就在我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意外发生了。
我的租住的公寓,遭到了两个陌生男人的闯入。
他们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要绑我。
我拼死反抗,用桌上的台灯砸伤了其中一个人的头,趁机跑了出去。
我没命地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身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
我知道,这是姜立山派来的人。
他见威胁不成,就打算用强的,把我绑回去,强行进行那个所谓的血亲献祭。
他已经疯了。
就在我快要被追上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下来,三拳两脚就将那两个追我的男人打趴在地。
小姐,您没事吧
我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抬头看向车里。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清隽而熟悉的脸。
傅……傅先生我愣住了。
车里的人,竟然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司砚。
一个在整个京城,都如同帝王般存在的人物。
我们只在一次商业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傅司砚冲我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磁性:上车。
我没有犹豫,立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两个被打倒的男人见状,连滚带爬地跑了。
车内空间很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冷香。
傅司砚递给我一瓶水,眼神落在我脖子上的血痕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姜家的人他问。
我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我父亲。
为了你哥哥的事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傅司砚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淡淡地解释道:江山集团最近股价动荡,我有所耳闻。也查到了一些……关于龙凤佩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件事,竟然连傅司砚都知道了。
傅先生,我握紧了手里的水瓶,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司砚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情绪难辨。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彻底解决姜家的麻烦,并且,送你安全出国。
而你,他顿了顿,目光深邃,需要把龙佩的碎片,交给我。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龙佩的碎片,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反击姜家的底牌。
傅司砚,他怎么会知道
他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傅司硯继续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对你的『换命』仪式不感兴趣。我只是……需要它来救一个人。
救人
我的妹妹。傅司砚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三年前出了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我找了很多办法,都没用。
直到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位高人,他说,我妹妹是被人窃取了『生机』,才会一睡不醒。而唯一能唤醒她的,就是至阳至纯的龙佩之气。
我怔住了。
窃取生机……
这个说法,和我的经历何其相似。
那位高人,是不是姓玄我下意识地问道。
傅司砚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认识玄大师
果然是他。
那个教唆姜立山进行换命仪式的所谓高人。
我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玄大师,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边教唆姜家换命,一边又指点傅司砚来找我。
他到底在布一个什么样的局
我不认识他。我压下心中的震惊,冷静地说道,但我听我父亲提起过。
傅先生,我很同情你妹妹的遭遇。但是,龙佩的碎片,我不能给你。
这不是交易。
这是在要我的命。
龙凤佩虽然碎了,但我和它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断绝。
反噬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龙佩的灵性还在,它在帮我,把属于我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
如果我把它交出去,就等于自断臂膀,任人宰割。
傅司砚似乎料到了我的回答,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如果我说,当年从教学楼顶推你下去的人,不是姜澈呢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三年前,城南大学教学楼坠楼案。傅司砚的语气平淡,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中炸开,我的人查到,案发当天,除了你和姜澈,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这个人,很擅长制造幻象,让你误以为,推你下去的人,是你的哥哥。
而这个人的手上,也戴着一块百达翡丽。只不过,不是你哥那块,而是……我妹妹的那一块。
我彻底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傅司砚的妹妹……
一个植物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三年前的案发现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我喃喃道。
你会明白的。傅司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姜瑶,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玄大师,姜家,还有我妹妹……我们都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而你手上的龙佩碎片,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把它给我,我保证,你会得到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以及,你应得的公道。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不是因为他许诺的公道,而是因为他提到了三年前的真相。
那根扎在我心里三年的刺,我必须把它拔出来。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用丝绒布包好的龙佩碎片,放在了他的掌心。
在他握住碎片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掌心传来,瞬间包裹了我。
这些天因为反噬而带来的疲惫和不安,似乎在这一刻,被抚平了。
傅司砚的身体也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片,眸色深沉。
谢谢。他低声说道。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座安保严密的私人医院前。
我先去看看我妹妹。傅司砚下车前对我说,你可以在车里等我,也可以去我为你安排好的地方休息。这里很安全,姜立山的人找不到你。
我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我想亲眼看看,他那个沉睡了三年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想知道,她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傅司砚的妹妹叫傅月灵,住在这家医院顶层的VIP病房。
整个楼层都被清空了,只有几个护工和保镖。
我跟着傅司砚走进病房,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时,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个女孩,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几乎以为是在照镜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震惊地看向傅司砚。
傅司砚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我和病床上的傅月灵,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唐装,仙风道骨的老者从病房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妙!妙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就是玄大师。
傅司砚立刻上前,焦急地问道:玄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和我妹妹长得一样
玄大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笑得高深莫测。
傅总,您别急。
她们不是长得像,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我和傅司砚异口同声。
严格来说,玄大师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又落到傅月灵身上,一个是『身』,一个是『魂』。
三年前,有人施展邪术,将姜瑶小姐你的魂魄,从你身体里剥离了一部分,注入到了傅小姐的体内,试图用你的魂,来温养她的身。
所以,傅小姐才会沉睡不醒。因为她的身体里,住着两个魂魄,互相排斥,互相消耗。
而你,姜瑶小姐,因为魂魄不全,所以才会常年体弱,气运不济。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魂魄剥离……
难怪,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
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那教学楼顶……
是幻术。玄大师说,对方制造了姜澈推你的幻象,是为了让你将恨意转移到姜家身上,从而忽略掉自己魂魄被盗的真相。
而真正的目的,是在你情绪最激动,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完成最后的魂魄剥离。
幸好,你命不该绝,只是摔断了腿。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好一个恶毒的计谋。
差一点,我就真的死了。
是谁傅司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是谁做的
玄大师摇了摇头:对方的术法很高明,抹去了所有痕迹。我只能推算出,与你傅家,或是姜家,有莫大的仇怨。
他看向傅司砚手里的龙佩碎片。
不过现在,有了这个,一切就都好办了。
龙佩至阳,可以固魂。凤佩至阴,可以养身。
只要将龙佩碎片磨成粉,融入清水,让两位小姐同时服下,再由我作法,便可让魂魄归位,身魂合一。
傅司砚毫不犹豫地将碎片交给了他:那就有劳大师了。
玄大师接过碎片,转身进了里间准备。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傅司砚,还有那个沉睡的我。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对不起。傅司砚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我不知道,你……
这不关你的事。我打断了他。
虽然真相很骇人,但我并没有迁怒于他。
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我走到病床前,看着傅月灵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心情复杂。
这就是我丢失了二十年的魂吗
我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我和傅司砚都看到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希望。
很快,玄大师端着两杯澄澈的水走了出来。
水里似乎融入了龙佩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傅总,姜小姐,请吧。
傅司砚扶起傅月灵,小心翼翼地将水喂进了她的嘴里。
我也端起另一杯水,一饮而尽。
水入喉,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些长久以来的疲惫和虚弱,一扫而空。
而病床上,傅月灵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她的眼睫毛,开始轻轻地颤动。
玄大师盘腿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
整个病房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涌动。
大概过了十分钟,玄大师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
而病床上的傅月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
那是一双和我如出一辙的眼眸,但此刻,里面却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她看着傅司砚,又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月灵!傅司砚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傅月灵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四目相对,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我们本就该是一体的。
好了。玄大师擦了擦汗,站起身,魂魄已经初步融合,但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接下来七天,你们最好待在一起,不要分开。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姜小姐,你的魂魄很强大。虽然被剥离了二十年,但灵性未失,反而因祸得福,更加坚韧。
如今魂魄归位,你身上的『龙佩』气运,才算是真正觉醒了。
我感受着身体里充沛的力量,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我。
一个完整的,强大的我。
傅月灵,或者说,另一个我,在第二天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默契,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我们共享了彼此二十年的记忆。
我知道了她作为傅家千金,在昏迷中所经历的一切。
她也知道了我在姜家,所遭受的所有不公和苦难。
我们是彼此,也是独立的个体。
我们决定,从今以后,我依然是姜瑶,而她,叫傅月灵。
傅司砚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而姜家那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
姜澈,死了。
就在我魂魄归位的那天晚上,他没能撑过去,在医院里,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器官衰竭,无力回天。
反噬的诅咒,终究是应验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和月灵一起晒太阳。
阳光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姜澈的死,是咎由自取。
我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倒是刘芸,在姜澈死后,彻底疯了。
她冲到傅司砚的私人医院来闹,被保镖拦在了外面。
她像个泼妇一样,在楼下大喊大叫,咒骂我这个不孝女,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我站在顶楼的阳台上,冷冷地看着楼下那个状若癫狂的女人,觉得无比讽刺。
如果不是他们一家的贪婪和自私,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姜立山没有来。
听说,江山集团的危机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他现在,自顾不暇。
一周后,我的身体和月灵的魂魄已经完全融合。
玄大师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姜立山。
地点还是那家咖啡馆。
只不过,这一次,我们的位置调换了过来。
我坐在主位,而他,像一个落魄的丧家之犬,卑微地坐在我的对面。
短短十几天,他像是老了二十岁。
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浑浊而空洞。
江山集团,我买了。我将一份收购合同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
价格,一元。
姜立山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你……
你也可以不卖。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不出三天,它就会被法院强制清算拍卖。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另外,你挪用公款,给你那个小三和私生子买房买车的事,证据我也已经交给了警方。我想,下半辈子,你大概要在牢里度过了。
姜立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瑶瑶,我毕竟是你父亲……
父亲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在我被你们当成『续命』工具的时候,在你为了姜澈,一次又一次牺牲我的时候,你有想过,你是我父亲吗
姜立山,这是你欠我的。
现在,只是连本带利,还回来而已。
姜立山最终还是签了字。
他被警察带走的那天,刘芸也因为故意伤人罪和诽谤罪,被一同收押。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姜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我站在江山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中一片平静。
大仇得报,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虚。
傅司砚走了进来,将一杯热可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都结束了。他说。
是啊,都结束了。我回头看他,笑了笑,谢谢你。
我们是盟友,不是吗他也笑了,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这段时间,我们联手调查幕后黑手,朝夕相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盟友。
一种心照不宣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悄然滋生。
那……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那个幕后黑手,有线索了吗
傅司砚的脸色沉了下来。
有。
玄大师推算出,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月灵。
我的心猛地一紧。
为什么是月灵
因为你的魂魄归位,『龙佩』气运觉醒,对方已经无法再对你下手。傅司砚的眼神变得凌厉,而月灵,虽然有你的魂魄守护,但她的身体,依然是普通人的身体。
对方似乎在寻找一种特殊的『炉鼎』,而月灵的命格,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炉鼎
一种用于修炼邪术的容器。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像一条毒蛇,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他到底是谁我咬着牙问道。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傅司砚的脸色无比凝重。
玄大师的……师兄。
一个百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专修邪门歪道的叛徒。
他的名字,叫……墨渊。
墨渊。
这个名字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百年前的叛徒我皱眉,那他现在应该早就死了吧
傅司砚摇头:修炼邪术的人,寿命远超常人。而且根据玄大师的推测,他很可能通过夺舍和炼制炉鼎,延续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年来,全国各地失踪的年轻女性,很多都符合特殊命格的特征。她们的失踪案,表面上看毫无关联,但如果连起来看…
我打了个寒颤。原来那些看似意外的失踪案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真相。
那月灵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私人医院,有专门的保镖守护。傅司砚安慰道,暂时是安全的。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傅司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怎么可能!
我心中一沉,抢过电话:喂
傅总,月灵小姐她…她不见了。电话那头传来保镖颤抖的声音,监控显示,她是自己走出医院的,但是…但是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我们正在全城搜索,但是…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
瑶瑶,冷静点。傅司砚拉住我,现在冲出去也没用,我们需要找到墨渊的位置。
玄大师呢他能推算出来吗
已经在路上了。
二十分钟后,玄大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办公室。他的脸色比我们还要难看。
师兄他…他真的回来了。玄大师声音发涩,而且,他的实力比百年前强了太多。
能找到他们吗我急切地问。
玄大师掏出一面铜镜,开始念咒施法。铜镜表面雾气缭绕,渐渐显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月灵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央,双眼无神,像个木偶一样。
而在法阵外围,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正在做着什么准备工作。
在哪里傅司砚问。
北郊的旧化工厂。玄大师收起铜镜,但是我们必须小心,那里布满了他的法阵,稍有不慎…
我不管什么法阵不法阵的。我打断他,月灵是因为我才陷入危险,我必须去救她。
瑶瑶。傅司砚握住我的手,我陪你去。
还有我。玄大师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北郊。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座废弃工厂上空,黑云密布,雷电交加,显然有强大的邪恶力量在聚集。
他在进行最后的仪式。玄大师脸色凝重,我们必须在午夜之前阻止他,否则月灵就真的…
走。我二话不说,直接朝工厂冲去。
刚踏进工厂大门,周围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变幻。原本破败的厂房,变成了一座古老的祭坛。
月灵就在祭坛中央,身体周围萦绕着诡异的红光。
哈哈哈哈…一阵阴森的笑声响起,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黑袍男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老而扭曲的脸。
师弟,别来无恙啊。墨渊看向玄大师,眼中满是嘲讽,还是这么多管闲事。
师兄,你已经走火入魔了。玄大师痛心疾首,回头是岸,现在还来得及。
回头墨渊大笑,我已经活了两百年,见证了无数王朝的兴衰,为什么要回头
今晚,我就要借这个女孩的身体,彻底突破桎梏,成就不死之身。
休想!我怒喝一声,身上的龙佩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
哦龙佩觉醒了墨渊眯起眼睛,有意思。不过,你觉得这点力量,能对付得了我吗
他随手一挥,一股黑雾朝我袭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抵挡,龙佩的光芒瞬间将黑雾驱散。
有点意思。墨渊舔了舔嘴唇,既然如此,我就先拿你开刀。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朝我扑来。
傅司砚挡在我面前,但是黑雾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普通人,也敢阻拦我墨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真是不自量力。
眼看黑雾就要吞噬我,玄大师突然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黑雾逼退。
师弟,你还是这么碍事。墨渊重新凝聚成人形,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既然如此,我就先解决你!
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各种法术的光芒在空中飞舞。
我趁机冲向祭坛,想要救出月灵。
但是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没用的。墨渊一边和玄大师交手,一边冷笑,这个法阵,只有我能解开。
而且,仪式已经开始了,就算你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我看向月灵,发现她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月灵!我大喊,月灵,醒醒!
但是她毫无反应,就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木偶。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月灵的身体里,还有我的一缕魂魄!
如果我能够唤醒那缕魂魄…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联系月灵体内的自己。
月灵…月灵…
渐渐地,我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回应。
那是来自另一个我的呼唤。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突然,月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姐姐她虚弱地开口。
月灵!我大喜过望,快,破坏法阵!
什么墨渊大惊,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月灵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踩碎了脚下的法阵核心。
轰隆隆…
整个祭坛开始崩塌,红光瞬间消散。
不!墨渊发出绝望的嘶吼,我的不死之身!
失去了法阵的力量支撑,他的身体开始快速衰老。
两百年的时光,终于追上了你。玄大师长舒一口气。
墨渊瞪着我们,眼中满是不甘:你们…你们毁了我…
话没说完,他就化作了一堆白骨。
一阵风吹过,连白骨都消散在了空气中。
月灵虚脱地倒在地上,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
姐姐,我好累…她虚弱地说。
没事了,都结束了。我轻抚着她的头发。
傅司砚走过来,将外套披在月灵身上:我们回家吧。
三个月后。
月灵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我们决定一起去旅行,看看外面的世界。
临行前,我站在姜家老宅门前,看着这座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
还会想念吗傅司砚问我。
不会。我摇摇头,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那什么是你的家
我看着他,笑了:有你们在的地方,就是家。
月灵从车里探出头:姐姐,司砚哥哥,快点啦!飞机要起飞了!
来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新的人生,正在前方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