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夕阳西下,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黛瓦的古朴民居。
陆时璟牵着身边女人的手,漫步在巷子里。他手上拿着一台黑色佳能相机,这是托人从国外带的,为了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半的空间塞的全是她的衣服,各类裙装、旗袍,一天换一套都不带重样的。
两人在一家小馆里吃了些酒,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脱了高跟鞋朝他伸手:“背我。”
陆时璟蹲下身子,轻轻托起她的臀将她背在身上,慢慢沿着青石板路往住宿的宾馆走。
中途路过一座古宅,那门口有一位瞎眼老先生坐在一破木桌子前,旁边立了一块牌子:摸骨、看相。
江汀兰觉得好奇,便从陆时璟身上跳下来,打了个酒嗝笑道:
“老人家,您帮我看看相吧,这样,猜猜我今晚吃了多少酒?”
老先生眼白有些发灰,与常人明显不同,一只眼白是往上翻着的,黑色眼珠子只露出一点,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手指枯瘦,两手哆嗦着去摸江汀兰的骨相。先是沿着她的眉骨摸到鼻骨,再摸她的下颚,最后摸她的手骨。
摸完他手哆嗦得更厉害了,缓缓抬头,那双发灰的眼白直直盯着江汀兰。
“汝非斯世也,然与先生有缘,始在此。汝命富贵,命薄且三十......”
江汀兰本就混沌的大脑此刻听得迷迷糊糊的。
她抬头看了眼陆时璟,对方手紧紧抓着相机,指节泛白。
“一看就算的不准,走吧。”
他往桌子上放了一个钢镚,便背着她离开。
一回到宾馆,江汀兰便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做起了天马行空的梦。
陆时璟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悄悄起床。
他来到今日看相的那位老先生处,院门口挂着一盏琉璃灯笼,桌子还在支着,对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听见来人动静,便道:“来了。”
他似乎什么都算准了,算准了这位年轻男人会再次来找他。
陆时璟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此刻屈膝跪在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跟前。
只因他今日算命说她并非这里的人,但是与自己的先生有缘才留在了这儿。她注定大富大贵,但是命薄活不过三十岁......
陆时璟无法接受。
“你是为你妻子来的。”对方用的是肯定句。
“老人家,怎样才能让她一直留在这里?怎样才能让她多活些年限?”
“其实很简单,血脉。”
“什么血脉?”
“她是因你而来,为你留下,但命有定数,除非.......”
“除非什么?”陆时璟眼睛里闪着细微碎光,他一路走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今日听到这算命先生的话,他就知道他并非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而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只要有流着你们两人身上同样血液的至亲牵绊住她的魂魄和身体,便能让她多留些时日。”
男人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瞳眸,他握紧了拳头,“我要的是跟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而不是只能多留些时日。”
“那就需要多几条你们共同的血脉。”
“你的意思是多生几个孩子是吗?”
“嗯。”
翌日江汀兰再路过那条巷子时,已不见昨日算命的老先生了,门口也压根没有什么算命的招牌。
“时璟,我们昨天在这儿算命,你还记得吗?”
他拧了拧她的脸,“做梦了吧你。”
江汀兰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做梦了。
她不会承认自己酒量不行,只道:“这江南水乡酿的花酒,确实后劲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