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纪念日,我做了满桌菜。我等他到深夜。他回来时一身酒气,把外套扔在我身上,只说部门聚餐,然后倒头就睡。我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十年冷暴力像冰锥扎心。我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
1
结婚十周年,他连句问候都没有
今天是我和陈磊结婚十周年的日子。
早上六点,天刚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厨房里的灯亮着,我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饭。煎蛋在锅里滋滋响,我往面包上抹好果酱,又温了一盒牛奶。这些都是陈磊平时爱吃的。
七点半,陈磊从卧室出来。他没看我,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我把早饭推到他面前,轻声说：今天……
他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打断我的话：我今天要开早会,得提前走。说完,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就拿起旁边的公文包。
我看着他,想说今天是纪念日,想问他晚上能不能早点回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他大概率不会放在心上。
陈磊吃完早饭,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换鞋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说：晚上部门可能聚餐,不确定几点回来。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一桌没怎么动的早饭。我看着桌上的煎蛋慢慢变凉,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
十年了。从结婚那天起,好像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刚结婚的时候,我还盼着他能记得各种节日。第一年生日,我提前几天就跟他说,想要一束向日葵。到了生日那天,他加班到半夜才回来,手里什么都没有。我问他,他说忘了。我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很久,他却在床上睡得很沉。
后来,我就不怎么提了。情人节、生日、纪念日,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和普通的日子没什么两样。我不再盼着礼物,也不再盼着惊喜,只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多看看我。可就连这点期望,也很难实现。
中午,我在公司食堂吃饭。同事小雅凑过来,笑着问：姐,今天你和姐夫十周年纪念日,晚上有什么安排啊
我扒了口饭,含糊地说：还不知道呢,他可能要加班。
小雅撇撇嘴：十周年啊,姐夫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我老公上周还说,下个月我们结婚三周年,要带我去吃西餐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
下午下班,我没直接回家,去了菜市场。买了陈磊爱吃的排骨、鲫鱼,还有新鲜的青菜。我想,就算他不记得纪念日,我也想做一桌他爱吃的菜。说不定,他看到满桌的菜,能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到家,我开始忙碌。把排骨洗干净,放进锅里焯水。鲫鱼两面煎黄,加水煮汤。青菜洗好切段,等着最后下锅。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我看着窗外慢慢黑下来的天,心里又升起一点微弱的期待。
墙上的时钟,指针从六点走到七点,又从七点走到八点。菜一道道端上桌,用保温罩盖着,怕凉了。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没有一条消息。
我试着给他发了条微信：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九点了。我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把保温罩一个个掀开。红烧排骨、鲫鱼汤、清炒青菜,还有一盘他爱吃的凉拌木耳。菜还是热的,可我的心越来越凉。
我又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十年前结婚那天的场景,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那天我穿着婚纱,他站在我身边,笑着说以后会对我好。可现在,他连我的电话都懒得接了。
这十年,我到底在过什么
每天早上,我比他起得早,准备早饭。晚上,我等他回家,热好饭菜。他的衣服脏了,我洗。家里的灯泡坏了,我换。他生病的时候,我整夜不睡照顾他。可我生病的时候,他只会让我自己去看医生,说他要上班。
他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累不累,也没问过我开不开心。我们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回家越来越晚,话越来越少。有时候,我们一整天都说不上三句话。
这种冷暴力,比吵架更让人难受。它像一张网,把我困在里面,喘不过气。我试着沟通过,可每次我刚开口,他就说我累了,或者干脆起身走开。次数多了,我也不想再说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门终于响了。
陈磊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他把外套随手扔在我身上,外套上的寒气和酒气扑面而来。我没说话,捡起外套,想给他挂起来。
部门聚餐。他含糊地说了一句,脱下鞋,径直往卧室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我走到床边,想说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想问他为什么连句问候都没有。可看着他闭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灯光照在他脸上,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十年冷暴力,像一把把冰锥,扎在我心上。以前,我总觉得再等等,他会变好的。可现在,我等不下去了。
我转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看着满桌没动过的菜,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滴,两滴,落在桌子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擦干眼泪,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离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再想想这十年的委屈和孤单,我握紧了拳头。
是的,我要离婚。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想这件事。
我走到餐桌前,把那些菜一样样倒进垃圾桶。然后,我开始收拾桌子,洗碗。动作很慢,但很认真。
洗完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路灯。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也许,离开他,我才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我拿起手机,点开日历。今天,十月十六号,结婚十周年。从今天起,一切都该不一样了。
2
提离婚那天,他终于正眼看我
周末的太阳升到窗户中间时,我才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很安静,客厅传来他翻报纸的声音。我摸了摸枕头边的离婚协议,纸角被我压得有些皱。这是我熬了三个晚上写的,条款一条一条列得很清楚。
我慢慢下床,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衣柜前,我打开门,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穿衣服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不是害怕,是心里装着太多东西,像揣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走出卧室,他坐在沙发上,报纸盖在脸上。茶几上放着喝了一半的茶,杯子里的茶叶沉在底下。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茶几边,把离婚协议轻轻放在报纸旁边。
他好像没感觉到,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我站在原地没动,盯着他露在报纸外的下巴。那里有颗小小的痣,是我以前总爱用手指戳的地方。那时候他会笑着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终于动了。他拿下报纸,眼睛先看了看我,然后落在那份协议上。他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拿起协议,声音有点硬。
离婚协议。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他谈一件事。
他的眼睛睁大了些,像是没听清。他低头快速翻了几页,然后又抬起头看我。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有惊讶,还有点不耐烦。
你发什么疯他把协议扔在茶几上,纸张发出哗啦的响声。好好的提什么离婚
我没发疯。我握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这样能让我保持清醒。我想了很久,我们离婚吧。
他突然笑了,是冷笑。他往沙发上靠了靠,双手抱在胸前。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陌生,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带着距离感。
离了我你能活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你十年没工作,出去能找到什么事做房租都付不起吧
他的话像小石子打在我心上,有点疼,但不重。这些话我早就想过无数次,他说出来,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我能活。我挺直背,看着他的眼睛。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家里的房子归你,存款也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他愣住了,脸上的嘲讽慢慢变成了疑惑。他又拿起协议,这一次看得很慢。他的手指在纸上划过,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什么都不要他抬头问我,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林晓,你别跟我玩这套。想要钱就直接说,不用搞这种把戏。
我摇摇头。我不要钱。这些年这个家的开销都是你出的,我没资格分你的东西。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个家也有我的付出,只是那些付出换不来他的珍惜。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好像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说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把他眼角的细纹看得很清楚。我们都老了,可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突然问,语气里带着点质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笑了。这十年,我每天围着这个家转,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连小区门口的超市都很少逛,哪有机会认识别人
没有。我轻轻说。是我自己想离婚。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沉默了。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没点火,就那么叼着。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在协议的最后一页翻了翻。
你确定想好了他问,声音低了些。
嗯。我点点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怕自己会哭出来,怕自己坚持不住。
他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在签名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清楚。
签完字,他把笔扔在茶几上,笔滚了几圈,停在我的脚边。他把协议推回我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行了。他站起身,往卧室走。什么时候去办手续,你通知我。
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这个味道我闻了十年,以前觉得很安心,现在却觉得很陌生。
他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份签了字的协议。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我不是难过,也不是后悔。我是觉得,这十年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虽然有点疼,但我终于可以自己走了。
我拿起协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我走到门口,换了鞋。开门的时候,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带着阳光的味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还留着他坐过的痕迹。茶几上的茶杯,报纸,还有那支滚到我脚边的笔,都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个我住了十年的家,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轻轻关上门,把那些过去都关在了里面。下楼梯的时候,我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我知道,从今天起,我要自己走接下来的路了。
3
租来的小屋,藏着我的备考梦
从家里搬出来那天,天气很好。我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箱子里装着我的衣服,还有几本旧书。走出小区大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楼。十楼的窗户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人。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前走。
我在网上找了很久的房子。太贵的租不起,太偏的又不方便。最后选了个老小区,离市中心有点远,但离公交站近。房子在六楼,没有电梯。房东是个老太太,看我一个人搬东西,帮我叫了个收废品的大爷搭把手。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有点愣住。屋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客厅。墙壁有些发黄,角落里结着蛛网。但窗户很大,阳光能照进来一大片。地板是旧木头的,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姑娘,这房子虽然旧,但采光好,周围买菜也方便。老太太站在我身边,指着窗外说,你一个人住够了。
我点点头,掏出钱包付了房租和押金。手里的钱瞬间少了一大半。这是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本来想留着应急,现在成了我重新开始的本钱。
收拾屋子花了整整一天。我先把所有的蛛网擦掉,再用抹布把桌子椅子擦干净。地板擦了三遍,水才慢慢变清。墙角有个破洞,我找了点旧报纸塞进去,再用胶带粘好。晚上躺在铺着旧床垫的床上,我闻着屋子里淡淡的消毒水味,竟然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附近的劳务市场找活。我没什么技能,只能找些简单的零工。一个中介模样的大姐问我：发传单干不干一天八十,日结。
我赶紧点头。干。
发传单的地方在商场门口。太阳很晒,我站了一天,腿都麻了。有人接过传单会说声谢谢,有人理都不理,还有人接过就随手扔在地上。我看着那些飘落的传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捡起来重新递出去。
晚上回到小屋,我累得不想动。但我还是从包里拿出考公的书,坐在小马扎上看。书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是前几年想考时买的,一直没机会看。现在它们成了我的希望。
我给自己定了规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完就去公园背书。八点到十二点去打零工,下午一点到五点继续打工,晚上六点到十二点看书刷题。时间排得满满的,我没时间想别的事。
打零工的活不稳定。今天发传单,明天去餐厅洗碗,后天帮人搬家。有一次帮一户人家打扫卫生,女主人看着我说：你这么干净利落,怎么不去找个正经工作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资格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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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累了一天,晚上看书特别容易犯困。我就用冷水洗把脸,或者站着看书。桌子太小,我就在地上铺块布,把书摊在上面。灯光有点暗,我就多开一盏小台灯。眼睛酸了,就看看窗外的星星。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路灯亮着,像一个个温暖的小太阳。
有天晚上下雨,窗户没关紧,雨水渗了进来,打湿了我的书。我慌得赶紧把书抱起来,用毛巾擦干。有几页纸皱了,字迹也模糊了。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些湿掉的书,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失去它们。
隔壁住着一位阿姨,姓张。她经常看到我早出晚归,有时候会跟我打招呼。有一次她炖了排骨汤,端了一碗给我。姑娘,看你瘦的,补补身子。汤很香,我喝着喝着就哭了。这是我搬出来后,第一次喝到热汤。
阿姨,谢谢您。我擦着眼泪说。
谢啥,邻里邻居的。张阿姨看着我说,我看你天天看书,是在备考吧
我点点头。想考公务员。
好啊,有追求。张阿姨拍了拍我的手,好好学,阿姨支持你。以后有啥困难就跟我说。
张阿姨的话给了我很大鼓励。我把她的汤碗洗干净送回去,回来后学习更有劲了。我在墙上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上岸两个字。每次累了不想学的时候,我就看看那两个字,又能坚持下去。
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我遇见了以前的邻居王姐。她看着我手里的泡面和咸菜,惊讶地说：晓林,你怎么吃这个你家老李没给你钱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我减肥呢,吃这些就行。
王姐还想说什么,我怕她问更多,赶紧付了钱就走。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离婚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现在过得这么难。
回到小屋,我泡了泡面,就着咸菜吃。其实我不觉得苦,因为我知道,现在的苦是为了以后的甜。我把手机里的闹钟调好,然后拿出习题册。灯光下,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努力生长的小树。
有天晚上,我做题到凌晨一点,突然觉得头晕。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却差点摔倒。我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我知道自己发烧了。小屋没有退烧药,我就喝了很多热水,然后钻进被窝。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个围着灶台转,等着丈夫回家的女人。那个受了委屈不敢说,只能自己偷偷哭的女人。我摇了摇头,把那些画面甩开。我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烧退了些。我挣扎着起来,想去公园背书。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张阿姨站在那里。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摇头。没事,阿姨,可能有点累。
累了就歇歇,别硬撑。张阿姨把手里的药递给我,这是退烧药,你拿着。今天别去打工了,在家好好休息。
我接过药,心里暖暖的。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我昨晚起夜,看到你屋里灯亮到那么晚,早上又没听到你出门的动静。张阿姨看着我说,傻姑娘,身体是本钱,可不能倒下。
那天我听从张阿姨的话,在家休息了一天。我躺在床上,却没闲着,在脑子里过知识点。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不能浪费任何一天。
傍晚的时候,我感觉好多了。我起来煮了点粥,然后继续看书。窗外的天慢慢黑了,屋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我看着墙上的上岸两个字,心里充满了力量。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我会一直走下去。因为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会看到希望的光。
4
笔试第一进面,他却来泼冷水
笔试成绩出来那天,我正在餐厅洗碗。手机放在围裙口袋里,震了好几下。我手忙脚乱地擦干净手,掏出手机点开查询页面。加载的圈圈转了又转,我的心跟着怦怦跳。
当页面弹出来时,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敢确定那行字。笔试成绩：138.5分,岗位排名：1。我捂住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旁边的阿姨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那天的碗洗得格外快。我提前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都轻飘飘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路过花店时,我停住脚步。以前总觉得买花浪费钱,今天却想奖励自己。我选了一支向日葵,花盘大大的,朝着太阳的方向。
回到小屋,我把向日葵插在空酒瓶里,放在桌子上。黄色的花瓣照亮了整个屋子。我坐在桌前,看着笔试成绩单的截图,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我离上岸又近了一步。
接下来要准备面试。我上网查了面试流程,买了面试教材。打零工的时间减了一半,留出更多时间看书。我对着镜子练习答题,把要说的话背得滚瓜烂熟。有时候说着说着会卡住,我就重新来,直到流利为止。
张阿姨看到我整天在家练习,好奇地问：姑娘,这考试还要说话我笑着说：面试要回答问题,得练口才。张阿姨点点头,说：那你练给我听听,我当评委。我真的对着她练了起来,她听得很认真,还帮我指出哪里说得不好。
有天下午,我正在屋里模拟面试,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李建国三个字,我的手顿了一下。离婚后我们没联系过,他怎么会打电话来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喂我的声音有点抖。
是我。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点陌生。听说你考公务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的可能是以前的邻居告诉他的。嗯。我简单应了一声,不想多说。
笔试过了他又问。
过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笑声,是那种带着嘲讽的笑。林晓,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公务员那么好考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尽力试试。
试试他的声音提高了些,你十年没上班,连基本的职场规矩都不懂。体制内没人脉没背景,你就算笔试过了,面试也会被刷下来。
他的话像小石子砸在心上,有点疼。但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他很可笑。能不能过,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冷笑一声,离了我你就想一步登天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现在是不是过得很辛苦打零工能挣几个钱要是后悔了就说一声,回来给我认错,日子还能继续过。
我突然觉得很失望。这就是我爱过的男人,到现在还觉得我离了他活不了。我不后悔。我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你！他好像被我噎住了,林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你面试被刷下来,别哭着来找我。
我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手机还热烘烘的,我的心却凉了半截。但很快,那种凉意就变成了动力。他越看不起我,我越要证明给他看。我能行,而且能行得很好。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练习面试。镜子里的我,眼神很坚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林晓,加油,不能被他看扁。
从那天起,我练得更狠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准备面试。我把可能考到的题目都写下来,一个一个地琢磨答案。遇到不会的问题,就上网查资料,或者记在本子上,第二天去图书馆找答案。
面试需要穿正装。我没有,也买不起新的。我去二手市场转了转,在一个摊位前看到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只要五十块。我试了试,有点大,但能穿。我又买了条黑色裤子,配在一起还算整齐。
面试前一天,我把西装洗干净,挂在墙上。晚上睡不着,就在脑子里过面试流程。敲门、问好、鞠躬、答题、道谢、离开,每个环节都在心里演了一遍又一遍。凌晨一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化了点淡妆。穿上西装外套时,我对着镜子转了转。镜子里的女人,虽然脸色有点苍白,眼神却很亮。这是全新的我,为自己而活的我。
去考场的路上,我坐公交车。车里人很多,我挤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面试准考证。有人不小心碰到我,我赶紧护住衣服,生怕被弄脏。这是我唯一的正装,不能出一点差错。
到了考场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了。他们大多穿着崭新的正装,手里拿着复习资料,有的在互相提问,有的在低头背诵。我找了个角落站着,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工作人员开始核对信息,叫到名字的人排着队往里走。我的心越跳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不停地搓着手,手心全是汗。轮到我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前面的人走进大楼。
走廊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要加油。走到考场门口,工作人员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面前是一排考官,他们都看着我。我定了定神,按照练习过的样子,鞠躬问好。各位考官好,我是今天的3号考生。
主考官点点头,说：请坐。
我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背。看着面前的考官,我突然不紧张了。我想起这几个月的辛苦,想起张阿姨的鼓励,想起李建国的嘲讽。我不能输,也不会输。
考生请听题。主考官开始念题目。我认真地听着,大脑快速运转起来。这些题目我都练过类似的,答案在心里慢慢成形。
考生开始答题。我抬起头,看着考官,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声音虽然有点抖,但很流利。一个题目答完,我松了口气,准备听下一个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问题很快答完了。主考官说：考试结束,请考生退场。我站起身,鞠躬道谢,然后转身走出考场。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腿一软,差点摔倒。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到楼梯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不是难过,是激动。我把所有的委屈、辛苦、压力都哭了出来。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已经尽力了。我为自己拼过一次,这就够了。走出大楼的时候,阳光正好。我抬头看着天空,觉得天特别蓝,云特别白。我掏出手机,想给张阿姨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考完了。
手机刚解锁,就收到一条短信。是面试成绩通知。我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点开短信。上面写着：恭喜您通过面试环节,请等待后续体检通知。
我站在原地,又哭了。这一次,是开心的眼泪。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对着天空,用力地喊了一声：我通过了！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引来路人的目光。但我不在乎,我只觉得心里充满了阳光。
5
面试逆袭上岸,人生终于翻盘
收到面试通过的短信那天,我在考场外站了很久。风一吹,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赶紧擦干脸,怕被别人看到。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屏幕上的通过两个字,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飘飘的。路过早餐摊,我买了两个肉包,还加了一杯豆浆。以前舍不得吃这些,总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今天我想好好奖励自己,这几个月的苦,值得一顿像样的早饭。
回到小屋,我把消息告诉了张阿姨。她正在晾衣服,听到后手里的衣架都掉了。真的姑娘你太厉害了！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闪着光,我就知道你能行,真是好样的！
那天中午,张阿姨非要请我吃饭。她做了红烧鱼、炒青菜,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像过年一样。多吃点,补补脑子。她不停地给我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我吃着吃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傻姑娘,这是好事,该高兴才对。张阿姨给我递纸巾,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点点头,嘴里的鱼特别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接下来要体检。我提前三天就开始注意饮食,不吃油腻的东西,不熬夜。体检那天早上,我没吃饭没喝水,早早地就去了医院。排队的时候,看到好多和我一样通过面试的人,大家脸上都带着期待的表情。
体检项目很多,抽血、拍胸片、做心电图。抽完血的时候,我有点头晕,护士让我坐着休息一会儿。旁边一个女生递给我一块糖,说：吃块糖就好了,我以前也这样。我接过糖,心里暖暖的。
等体检结果的日子很煎熬。我每天都要看手机好几遍,生怕错过通知。白天还是去打零工,但心里踏实多了。干活的时候忍不住笑,老板问我有什么好事,我笑着说：快找到正经工作了。
一周后,我收到了体检合格的通知。接下来是政审,需要填很多表格,还要找以前的邻居签字证明。我去找王姐的时候,她惊讶得张大了嘴。晓林你真考上公务员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
政审很顺利。工作人员来小区了解情况时,张阿姨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姑娘懂事又努力,每天学到半夜,不容易啊。邻居们也帮着说好话,说我是个踏实肯干的人。我站在旁边,脸红得像苹果,心里却甜滋滋的。
一切手续都办完后,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小区。我去传达室拿快递时,手都在抖。拆开信封,红色的通知书上印着我的名字。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上,金灿灿的,像有光在闪烁。我把通知书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拿着通知书回到小屋,把它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看着那支陪伴我很久的向日葵,花早就谢了,但我一直没舍得扔。我找了个新的空瓶子,把通知书插在里面,摆在窗台上。这样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离入职还有一个月,我辞掉了零工。这些日子攒的钱不多,但够我生活一段时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也想把小屋收拾得干净些。我买了新的窗帘,浅蓝色的,上面有小碎花。挂上去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很多。
我还买了一张新桌子,不用再趴在地上看书了。桌子不大,但足够我用。我把考公的书整理好,放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这些书陪我走过最难的日子,我要好好留着。
入职前一天,我去商场买了身新衣服。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鞋。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但我不心疼。明天开始,我就是正式的公务员了,要穿得整齐些。
晚上,我把新衣服摆在床上,试了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转圈,看着里面的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以前总是低着头,眼神怯怯的,现在腰杆挺直了,眼睛里有光。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晓,明天加油。
入职那天,我起得特别早。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化了淡妆。走到单位门口时,心里有点紧张。大楼很高,门口有保安站岗。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人事科的大姐很和蔼,带我去办公室,给我介绍同事。大家都笑着跟我打招呼,说欢迎新同事。我的座位在靠窗的地方,阳光能照进来。桌子上有电脑,还有崭新的文件夹。我坐下的时候,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第一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熟悉环境,看一些规章制度。中午去食堂吃饭,饭菜种类很多,荤素搭配,还有汤和水果。我打了一荤一素,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周围的同事有说有笑,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我在单位附近走了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很平静。路过一家花店,我进去买了一束向日葵,这次是新鲜的,花瓣大大的,朝着太阳的方向。
回到小屋,我把向日葵插在瓶子里,放在新桌子上。灯光下,花儿特别好看。我拿出手机,想给李建国发个消息,告诉他我考上了。但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又放下了。没必要了,我的人生,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适应了工作。同事们都很好,有不会的地方他们都会教我。领导也很照顾我,说我学得快,做事认真。我每天都早早地到单位,把办公室打扫干净,给同事们的杯子倒满水。
第一个月发工资那天,我拿着工资卡,在ATM机前查了好几次。数字不大,但这是我靠自己挣来的第一笔正式工资。我激动得给张阿姨买了一条围巾,天快冷了,正好能用上。
你这孩子,刚发工资就乱花钱。张阿姨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戴上真暖和,谢谢晓林。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比自己戴还高兴。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双舒服的运动鞋,平时可以去公园跑步。以前总觉得跑步是浪费时间,现在才知道,身体健康很重要。周末的时候,我会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去公园散步。生活很简单,但很充实。
有一次加班到很晚,走出单位大楼时,路灯已经亮了。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那个在餐厅洗碗,在街头发传单,在出租屋里熬夜看书的姑娘。
那时候的日子很苦,累得掉眼泪,委屈得想放弃。但我没认输,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我掏出手机,给张阿姨发了条消息：阿姨,我下班了,今天也很努力。
很快收到回复：姑娘真棒,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我看着消息,笑了。晚风很轻,吹在脸上很舒服。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盘了。那些难熬的日子,都成了过去。
回到小屋,我泡了杯热牛奶,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台上的向日葵,看着桌子上的工作证,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那个没放弃的自己,感激张阿姨的帮助,感激生活给我的机会。
我端起牛奶,对着窗外的月亮,轻轻说了一声：敬自己,敬未来。牛奶暖暖的,喝下去,心里也暖暖的。我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学会了靠自己,也终于明白,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6
成了科长后,他突然找上门
入职一年后,单位有了提拔名额。领导找我谈话,说我工作认真,业绩突出,推荐我当科长。我听到消息时,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真的吗我能行吗我看着领导,声音都在抖。
领导笑着说：当然能行,我们都相信你。走出办公室,我靠在墙上,深吸了好几口气。这一年的努力没白费,从普通职员到科长,我用了三百六十五天。同事们纷纷来祝贺,有人说：林科长,你真是我们的榜样。
当了科长后,工作更忙了。要负责整个科室的工作,要开会,要写报告,还要带新人。但我不怕忙,反而觉得很充实。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单位,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灯经常亮到很晚,同事们都说我是工作狂。
我把小屋收拾得更整齐了。买了一个书架,摆满了工作需要的书。墙上贴了新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工作重点。张阿姨看到我每天精神饱满的样子,笑着说：姑娘现在越来越有精气神了,真好。
周末的时候,我会去买些菜,给张阿姨做顿饭。她总说我做的菜好吃,比外面饭店的还香。我们坐在小桌子旁吃饭聊天,像一家人一样。我告诉她单位的趣事,她给我讲小区里的新鲜事,日子过得平静又温暖。
有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改文件,前台突然打来电话：林科长,楼下有位先生找您,说叫李建国。我握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李建国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愣了几秒,说：让他上来吧。
挂了电话,我的心有点乱。这两年我们没联系过,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还知道我当了科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管他来干什么,我都要从容面对。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请进。我抬起头,看到李建国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有点乱,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看起来很憔悴。和两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来了。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他走到椅子旁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局促。这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呼来喝去的男人吗我心里有点感慨,又有点陌生。
你……你现在挺好的他看着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还好。我简单应了一声,你找我有事吗
他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这是……这是一点心意,你收下。我看了一眼信封,没动。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来这套。
他的脸有点红,把信封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晓林,不,林科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讨好的语气,你看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现在混得这么好,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就知道他是来求我帮忙的。什么事我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失业了。他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公司裁员,我被裁了。找了好几个月工作,都没找到合适的。听说你在这儿当科长,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
原来他是来托关系找工作的。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以前他总说我离了他活不了,现在却来求我帮忙。这世界真是讽刺。
我帮不了你。我平静地说,我们单位不招人,我认识的人也帮不上这个忙。找工作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托关系是没用的。
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不高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现在有能力了,帮我一把怎么了
夫妻一场我笑了笑,我们早就离婚了,不是夫妻了。以前我难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你说我离了你活不了,现在看看,是谁离了谁活不了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又变得有点白。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想拉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你别这样,有话坐着说。
他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去。晓林,我真的很困难。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我没了工作,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孩子上学也要钱。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这一次,行不行
我帮不了你。我看着他,语气坚定,找工作要凭自己的本事,不是靠关系。你还年轻,身体健康,找个正经工作不难,只要肯吃苦。
吃苦我以前在公司当领导,怎么能去吃苦他提高了声音,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些体力活我可干不了,太丢人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面子工作没有高低贵贱,靠自己双手挣钱不丢人。总比来求人强。
他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桌子上的信封,往我手里塞。这里面有五千块钱,你收下,帮我找找关系。就算找不到正式工作,找个轻松点的也行。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我站起身,如果你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工作。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林晓,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我以前对你是不好,但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不是冷血,是原则。我看着他,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以前我靠自己走过来了,现在你也该靠自己走下去。
他咬了咬牙,拿起信封,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好！好你个林晓！真是翻脸不认人！我算是看透你了！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恨。
门被他摔得很响,办公室里的空气都震动了。我看着桌子上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有解气,有感慨,还有点说不清的滋味。我把信封收起来,准备下次遇到他时还给她。
下午的工作有点心不在焉。同事看出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笑了笑,说没事。有些事,没必要告诉别人。
下班的时候,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把地板染成了金色。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单位大楼。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我想起刚才李建国的样子,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以前的恩怨,好像随着他刚才的离开,都烟消云散了。我不再恨他,也不再怨他。那些难熬的日子,让我学会了坚强,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路过花店,我又买了一支向日葵。花盘大大的,朝着太阳的方向。我拿着花,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影子里的自己,腰杆挺直,眼神坚定。
我知道,我的人生早就翻篇了。那些不好的过去,都成了垫脚石,让我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以后的路,我会继续靠自己走下去,走得更稳,更坚定。
7
过往皆云烟,我已走向新生
李建国走后的第二天,我把那个信封交给了前台,让她转交给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那些过去的恩怨,该彻底放下了。前台小姑娘接过信封时,眼神里带着好奇,但没多问。我笑了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那天下午,单位开表彰大会。我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评为优秀员工。站在领奖台上,接过领导手里的奖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看到同事们真诚的笑脸,看到领导鼓励的眼神,心里暖暖的。这是靠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荣誉,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散会后,同事们拉着我去庆祝。我们在单位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大家边吃边聊。有人说：林科长,你刚来时看着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我笑着说：都是大家帮忙,我一个人也做不好。
其实我知道,能有今天的成绩,除了大家的帮助,更多的是自己没放弃。那些在出租屋里熬夜看书的夜晚,那些打零工累得直不起腰的日子,都成了我前进的力量。现在回头看,那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周末的时候,我收拾屋子,翻出了以前的照片。有我和李建国刚结婚时的合影,那时候我们笑得很开心。还有我刚搬来小屋时拍的照片,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旧床垫。我把结婚照放进了抽屉最下面,把小屋的照片摆在了书架上。有些回忆该封存,有些经历该铭记。
张阿姨看到我在收拾照片,凑过来看了看。这是刚搬来时拍的她指着小屋的照片问。我点点头。变化真大,现在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你努力的样子。张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相信张阿姨的话。我给小屋换了新的床单被罩,浅蓝色的,上面有星星图案。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小灯,像躺在星空下一样。以前总觉得日子难熬,现在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
有天上班路上,我在公交站遇到了王姐。她看到我,热情地打招呼：晓林,听说你当科长了真厉害！我笑着说：运气好而已。什么运气好,是你有本事。王姐凑近我说,我前几天看到李建国了,在菜市场摆摊卖菜,听说日子过得挺难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去摆摊。但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王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以前总觉得他对你不好,现在这样,也算……唉,不说了。
我知道王姐想说什么,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以前他对我冷漠,对家庭不负责任,现在的日子是他自己选的。我不会同情他,也不会嘲笑他,我们早就成了陌生人。
天气转凉的时候,我给张阿姨买了一件棉衣。她试穿的时候,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总给我买东西,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她拉着我的手说,我儿子下个月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他人很老实,在国企上班。
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摆手：阿姨,我现在不想找对象,工作太忙了。张阿姨笑着说：不急,慢慢来。你这么好的姑娘,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我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单位组织团建,去郊外爬山。我平时很少运动,爬到一半就累得喘不上气。同事们停下来等我,有人给我递水,有人给我加油。林科长,加油,山顶的风景可美了。我咬着牙,跟着大家继续往上爬。
终于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累得坐在地上。但看到眼前的风景,一下子就忘了累。远处的山连绵起伏,山下的房子像小积木一样。风一吹,所有的烦恼都吹散了。我站起来,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拥抱。原来站得高了,真的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团建回来后,我开始坚持锻炼。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周末去公园爬山。身体越来越好,精神也越来越足。同事们说我气色越来越好,像变了个人。我知道,这不仅是锻炼的原因,更是心态的变化。现在的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有天晚上加班,走出单位大楼时,看到月亮特别圆。我掏出手机,想拍张照片。刚打开相机,看到屏幕里映出自己的样子。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微笑,眼神里有光。这才是我该有的样子,自信、从容、对生活充满热爱。
我把月亮的照片发给张阿姨,配文：今晚的月亮真美。很快收到回复：是啊,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姑娘早点回家,别太累了。我看着消息,笑着往家走。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脚步轻快又坚定。
回到小屋,我泡了杯热茶,坐在窗边看书。书是新买的,讲的是女性成长的故事。看着看着,我想起了这两年的经历。从那个在冷暴力中挣扎的家庭主妇,到现在独立自信的科室主任,我走过了最难的路,也迎来了最好的自己。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迎来接了。喂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国的声音,带着点醉意：林晓,是我。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我帮不了你。我的声音很平静,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应该靠自己好好生活,而不是总想着求人。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他还在电话那头抱怨,我直接挂了电话,把号码拉黑了。有些人不值得同情,有些纠缠该彻底断绝。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心里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那些曾经让我痛苦的人和事,现在都成了过眼云烟。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的女人,我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骄傲。
我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对着月亮举起杯子。敬过去,敬自己,敬未来。热水暖暖的,喝下去,心里也暖暖的。我知道,以后的路还会有困难,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学会了靠自己,也明白了幸福是自己挣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拉开窗帘,阳光照了进来,屋里一下子亮堂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然后背上包,精神饱满地去上班。路上遇到邻居,我笑着打招呼；看到同事,我热情地问好。生活充满了阳光,我的心里也充满了阳光。
过往皆云烟,我已走向新生。那些难熬的日子,都成了成长的勋章。以后的路,我会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更稳,更坚定。因为我相信,只要不放弃,努力生活的人,一定会被生活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