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针穿透皮肤的瞬间,林娩看清了无影灯上丈夫的倒影——那双曾让她沉溺的眼,此刻正隔着手术玻璃,为白月光擦拭泪珠。
别怕,她的肾马上就是你的了。
再睁眼,水晶吊灯晃得刺眼。
结婚三周年宴上,顾言彻温柔推来文件:签了吧娩娩,救人要紧。
同样的《器官自愿捐赠书》,同样的位置,甚至...同样噙着泪的白若璃。
林娩突然笑了,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肾脏二字。
顾言彻,你说...
这次我是该先碾碎你的心,还是她的肾
1
顾氏庄园的周年宴厅里,水晶灯的碎光淌过香槟塔的弧线,将满场衣香鬓影镀上一层虚浮的金。白若璃穿着鱼尾裙,像条得势的银蛇缠在顾言彻臂弯里,忽然展开手中的孕检单,举到宾客眼前晃了晃——那纸张边缘被精心烫过金,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疼。
姐姐,她指尖在平坦小腹上划了个圈,声音甜得发腻,B超说这是男孩呢。您嫁进顾家三年,肚子始终没动静,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家断了香火,只好替您分忧了呀。
哗然声像投入油锅的水,瞬间炸开。林娩握着高脚杯的手指泛白,杯壁的凉意抵不过心口的冰——前世就是这张伪造的孕检单,成了他们骗她签下捐肾同意书的诱饵。
顾太太人群里有人拉长了调子嗤笑,我看该叫‘顾家活体器官库’才贴切,毕竟这三年,除了给白小姐当备用零件,也没见她有别的用处。
哄笑声浪里,顾言彻抬手揽住白若璃的肩,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钉在林娩脸上:若璃的孩子需要名正言顺,你签了这份捐赠书,就去疗养院住着,别在这儿碍眼。他推过来的文件上,肾脏两个字被荧光笔圈得猩红,像刚凝固的血。
林娩还没来得及反应,啪的一声脆响先炸在耳边。暗红酒液兜头泼在她胸前,顺着珍珠项链的缝隙往下淌,冰凉黏腻的触感像蛇一样钻进衣领,贴着皮肤滑向腰腹。
摆这副死样子给谁看顾言彻晃了晃空酒杯,冷笑里裹着冰碴,若璃怀了顾家的种,你替她捐个肾怎么了难道你的命比顾家子孙金贵
言彻哥,别气坏了身子呀。白若璃抽了纸巾要去擦,手却不小心扯开了林娩的礼服领口,露出腰侧那道月牙形的旧疤。她捂着嘴惊呼,声音却足够让半个宴会厅听见:哎呀……这是上次为了给我‘备卵’留下的疤吧姐姐当时疼得掉眼泪,我看着都心疼呢……
满场目光齐刷刷刺过来,像无数把钝刀在那道疤上反复切割。林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根本不是取卵留下的!前世她后来才知道,那是顾言彻找黑市医生做的非法穿刺,就为了测试她的器官活性,看是否配得上给白若璃当零件库。
瞪我顾言彻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林娩,你搞清楚,你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把健康的器官留给若璃。别给脸不要脸。
都吵什么!蒋玉芝端着个青瓷药碗,粗暴地撞开人群闯进来。碗里浓褐色的药汤泛着泡沫,酸臭味隔着半米都能呛到人。她把碗狠狠怼到林娩嘴边:这是我托人花三百万求来的助孕秘方,喝下去!今天就得给我怀上!
林娩猛地偏头躲开——前世就是这碗药,让她当场失禁、昏迷,醒来后成了整个城市的笑柄,人人都传顾家少奶奶是个连体面都守不住的疯女人。
不下蛋的母鸡还敢躲蒋玉芝揪住她的头发,硬往她嘴里灌,喝!给我喝光!不然我现在就联系缅北的债主,把你那个赌鬼爹送过去抵债!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药汁呛进气管,像火烧一样燎着喉咙。林娩咳得浑身发抖,眼角余光瞥见白若璃靠在顾言彻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婆婆您别气,等姐姐捐了肾,我一定好好争气,给您生一串大胖孙子玩呀……
咳……咳咳!
林娩扶住餐桌才勉强站稳,药汁混着血丝从嘴角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洇开一朵妖异的花。她抬起头,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淬了冰的寒光——
前世临死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顾言彻隔着手术玻璃吻白若璃的额头,声音温柔又残忍:等肾到手,就把这贱人绑块石头沉海,省得碍眼。蒋玉芝则在一旁数着金条,对医生说:她的肝脏、眼角膜也别浪费,黑市开价高,正好给若璃攒点嫁妆。
呵……
一声低笑从林娩喉咙里滚出来,轻飘飘的,却让喧闹的宴会厅瞬间死寂。
她突然抬手,狠狠掀翻了那碗药!
青瓷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到蒋玉芝脚边,药汁溅了她一裙摆。白若璃吓得后退三步,脸上的笑容僵得像面具。
林娩用染着药汁和血丝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份捐赠书上肾脏两个字,最后停在顾言彻的胸口。她的嘴角勾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杀意。
想要我的肾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顾总,你猜……
这次,我是先碾碎你的心,还是先挖了她的肾
2
宴厅里的死寂还未散尽,林娩染血的指尖离开顾言彻心口时,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衬衫布料的纹理。她没再看任何人,转身的动作算不上利落,药汁浸透的裙摆黏在腿上,每走一步都像拖着沉重的锁链。但那背影里再没有半分从前的瑟缩,只有一种被烈火焚烧过的、带着焦味的决绝。
回到阁楼时,暴雨正疯狂抽打窗户。这里是顾家给她安排的住处,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被遗忘的储物间,角落里堆着落满灰尘的旧家具,墙皮斑驳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林娩蜷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侧那道月牙形疤痕,皮肤下的神经还在隐隐作痛——那是顾言彻用非法穿刺留下的印记,前世他戴着医用手套抚摸这里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物品:穿刺结果很好,你的肾……比若璃的还健康。
健康林娩忽然低低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撞出回音,带着股血腥味。她猛地抬手,从墙壁松动的砖缝里抠出一张烧焦的名片,边缘卷曲发黑,上面钟凛两个字却依旧清晰——那是刑侦三支队的卧底警察。前世她被沉入海底前,正是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割断她手脚上的绳索,嘶吼着让她活下去:他们制毒窝点在……话音未落,枪声就吞没了他最后的音节。
这次换我救你。林娩摸出藏在鞋底的加密手机,屏幕光映亮她眼底的红。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她的手指稳得不像刚从生死边缘爬回来的人。
哪位听筒里传来压低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
钟警官,林娩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却字字清晰,我要举报顾氏集团用疗养院运输毒品,证据在……
短暂的沉默后,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随后钟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紧绷:疗养院地下车库,B区17号冷冻车。
林娩的瞳孔骤然缩紧——那正是蒋玉芝逼她签捐肾同意书时,说要给她做术前检查的地方!原来那些所谓的医疗设备,竟是运毒的幌子。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卡掰断扔进积水里,水面上荡开的涟漪里,映出她嘴角冰冷的弧度。
没过几日,一份地产传真送到了顾言彻的办公桌上。林家祖宅,三千万急售。他捏着纸页冷笑,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林娩,眼神里满是嘲讽:怎么被灌了一碗药就疯到要卖祖坟了
白若璃正赤着脚踩在他膝盖上撒娇,闻言咯咯直笑:买下来改成狗场呀~正好把她那个赌鬼爹的骨灰坛挖出来,当个精致的狗粮桶~
林娩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前世,父亲就是为了保住这栋祖宅,被蒋玉芝设计欠下巨额赌债,最终在缅北赌场被人砍断手脚,死无全尸。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将一份拍卖合同推过去,辐射检测仪被她悄悄塞进了合同的夹层里。
签吧。林娩把钢笔按在顾言彻掌心,笔尖故意用力戳进他的掌纹,但我要现金交易——毕竟顾总最爱用支票买人命,我怕收了睡不着觉。
顾言彻被她眼底的寒意刺了一下,却只当是困兽犹斗的虚张声势,狞笑着签下名字。钢笔划过纸页的瞬间,林娩口袋里的辐射检测仪轻轻震动了一下,夹层里亮起幽幽绿光——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刺眼夺目:辐射值478μSv/h,是安全值的四百倍。这栋祖宅底下,是她特意请人处理过的辐射源,足够让住进这里的人,在不知不觉中烂掉五脏六腑。
对付白若璃的计划,在一家弥漫着福尔马林味的黑市诊所里悄然进行。穿白大褂的医生推来一个培养皿,里面漂浮着几块模糊的血肉,泛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你要的‘双胞胎胚胎’DNA样本,医生用手术刀轻轻拨弄着那些组织,语气轻佻,从缅北刚运回来的新鲜货,跟白若璃那个初恋沈烬的DNA比对,相似度99%。
林娩的目光落在培养皿上,没有丝毫波澜。沈烬还在精神病院关着
三年了,医生舔了舔手术刀的刀尖,笑得残忍,听说他妹妹当年被顾家的司机撞死时,肚子里正怀着你丈夫顾言彻的孩子啧啧,这冤屈,够他疯一辈子了。
林娩拿起桌上的孕检单复印件——正是白若璃在宴会上炫耀的那张。她划亮打火机,火舌迅速舔上纸页,将伪造的B超图吞噬成灰烬。帮我接个电话。她对医生说。
电话接通,疯人院那头传来铁链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以及一个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的声音:谁
沈先生,林娩的声音平静无波,令妹的尸检报告,还有当年撞死她的司机现在的地址,换你陪白若璃演场戏,如何
听筒里沉默了片刻,随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混着铁链的哐当声:……我要亲手剖出她肚子里的杂种,看看是不是跟顾言彻一个德行。
晨光终于刺破阁楼的灰尘时,林娩正站在一张摊开的地图前。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几个点:顾氏集团总部、精神病院、疗养院、林家祖宅……每个点之间都连着细密的线,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她将钟凛给的黑客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财务漏洞证据传输中的进度条;林家祖宅的地契被锁进特制保险箱,钥匙早已被她巧妙地塞进了蒋玉芝那个秘密情夫的西装口袋;刻着沈烬囚服编号的匕首,正躺在一个快递盒里,收件地址是白若璃常去的那家私立产检医院。
镜中的女人,眼角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那是昨晚顾言彻发泄怒火时留下的痕迹。但她指尖稳稳地拧开口红盖,猩红的膏体在唇上划出利落的弧线,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顾言彻的加长林肯正缓缓驶入庄园。林娩拿起辐射检测仪,轻轻按了一下开关,幽幽绿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像是对着即将踏入陷阱的猎物,无声地冷笑:
顾言彻,你心心念念的狗场……
要不要提前订好骨灰盒
3
顾言彻的加长林肯驶入庄园时,林娩指尖的猩红唇膏刚勾勒完最后一笔。她知道,这场酝酿已久的复仇大戏,即将在顾氏云端酒店的婚礼厅拉开终章。那些藏在地契里的辐射源、寄往产检医院的匕首、钟凛U盘里的财务漏洞……早已像埋好的炸药,只等婚礼这场盛大的引线被点燃。
此刻,顾氏云端酒店的婚礼厅里,水晶灯折射出亿万光点,将白若璃的婚纱镀上虚假的圣洁。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牧师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温情,白若璃踮起脚尖,刻意挺了挺垫着硅胶的孕肚,吻上顾言彻的唇。头纱滑落的瞬间,她右下巴那道尚未消肿的整容疤痕,在聚光灯下若隐隐现。
宾客席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林娩端着香槟杯,安静地坐在首排最显眼的位置。她的指尖轻轻敲着手机屏幕,直播页面上的观看人数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下午三点整,数字精准地跳破百万。
感谢各位来宾见证我和若璃的爱情。顾言彻揽着白若璃的腰,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林娩,尤其要感谢我的前妻林娩女士,她深明大义,自愿捐赠的肾脏,将让我爱人的生命得以延续……
追光灯唰地打在林娩身上,将她纤瘦的身影钉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播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这不是传说中的器官库前妻吗]
[正宫居然来参加前夫婚礼是来抢婚的吗]
[白若璃的下巴好僵,怕不是刚整完吧]
林娩迎着所有目光,举起香槟杯浅浅抿了一口,猩红酒液在杯中晃荡,像一汪凝固的血。她的声音不大,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顾总还是先别急着道谢。
毕竟……她微微偏头,露出脖颈上尚未淡去的淤青,笑意却冷得像冰,我的肾,还好好地长在我身上呢。
话音刚落,悬挂在舞台中央的巨型婚纱照突然闪过一片雪花。白若璃的尖叫声还没出口,屏幕上已炸开一段高清视频——画面里是顾家的黑色轿车后座,她跨坐在司机赵大夯身上,衣衫不整,车窗玻璃清晰地映出林家祖宅门口的石狮子。
关掉!快关掉!顾言彻猛地踹翻控制台,火花四溅中,视频却自动跳转成医院监控的夜视画面。白若璃瘫在整容诊所的病床上,麻药未醒的嘴里喃喃着:赵哥……再用点力……只要怀上孩子,老顾肯定信……等拿到林娩的肾,这顾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我的……
全场死寂过后,是震耳欲聋的抽气声。沈烬那疯癫的笑声突然从音响里炸出来,尖锐得像玻璃摩擦:顾言彻,你当爹当得开心吗胎动日期对不上吧我妹妹当年死的时候,肚子里揣的也是这姓赵的种!
白若璃惊恐地捂住肚子后退,裙摆下突然飘落一片粉色的孕肚护垫,在洁白的地毯上显得格外刺眼。
顾总别急着动怒,林娩缓缓站起身,手里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契,聚光灯打在纸面,林家祖宅四个朱红印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是我给二位准备的新婚聘礼。
顾言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花三千万买下、扬言要改成狗场的地契!
酒店大门轰地被撞开,一群穿着防化服的人举着仪器冲进来,为首的环保局官员举着检测报告高喊:紧急通告!顾氏集团名下林家祖宅地块辐射值超标478倍,已造成周边居民辐射中毒!
记者们的镜头瞬间怼到顾言彻脸上,他连日监工留下的黑眼圈、额角新冒的红疹、嘴角尚未擦净的血迹,全都清晰地拍了下来。顾先生,据悉您近期频繁出入该地块,是否已出现脱发、呕血等辐射病症状
贱人!我儿子要是有事,我杀了你!蒋玉芝尖叫着扑过来,却被林娩侧身躲过,整个人摔进身后的香槟塔。水晶杯碎裂的脆响中,林娩举起手里的辐射检测仪,屏幕上的绿光疯狂闪烁,映亮她冰冷的笑:婆婆放心,顾总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警笛声由远及近,白若璃死死扒住顾言彻的裤脚:言彻救我!我是被冤枉的!顾言彻却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脚将她踹开:脏货!你肚子里揣的根本不是我的种!
混乱中,林娩捧着一个银色礼盒走向白若璃。差点忘了,还有份新婚礼物。盒盖弹开的瞬间,三把手术刀在红丝绒衬底上泛着寒光,刀柄上分别刻着肾肝心三个篆字。
取肾的医生已经在楼下等了。林娩抽出其中一把手术刀,冰凉的刀刃轻轻拍在白若璃脸上,刮掉她半片假睫毛,妹妹,现在躺好,还是我帮你
直播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这反转!三杀!太爽了!]
[手术刀刻器官名是什么神仙操作!]
[顾渣男踹小三那脚笑死我,报应来得太快了!]
警察冲进来按住顾言彻时,他西装内袋里掉出一张纸页——那是林娩父亲在缅北的债契,签署日期赫然是他买下祖宅的当天。你以为救得了你爸顾言彻被按在地上,染血的齿缝里挤出狞笑,他早被赌场的人剁碎喂狗了!
林娩弯腰拾起债契,突然低低笑出声。镁光灯下,她展开债契背面,赵大夯按的鲜红指印旁,赫然写着顾言彻买凶杀人证据清单。巧了,她将手术刀咚地钉在顾言彻的皮鞋尖上,血浆溅到白若璃的婚纱残片上,你派去灭口的司机赵大夯,是我爸在缅北认的干儿子。
警车的红光将新郎新娘的脸映得惨白,林娩独自坐在主婚席上,端起那杯没喝完的香槟。直播镜头最后定格在她指间的婚戒上——那是顾言彻当年送她的,内侧刻的字随着镜头翻转清晰可见:
顾言彻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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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婚礼闹剧落幕不过三日,顾言彻便靠着顾家残余势力取保候审。他刚踏出看守所大门,顾氏前妻精神分裂的词条已冲上热搜榜首。词条下的诊断书照片里,林娩蜷缩在疗养院墙角,眼神空洞——那是前世她被推进手术室取肾前,濒死之际被人抓拍的照片。
林娩伪造病历构陷,已涉嫌刑事犯罪。律师捧着文件,指尖在辐射检测仪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更重要的是,您刚被确诊辐射中毒,持续呕血脱发,必须立刻住院——
住口!顾言彻猛地拔掉手臂上的止吐针,针管里的液体溅在昂贵的西装上。他点开白若璃发来的偷拍视频:车库里,林娩正伸手抚摸那辆编号B17的冷冻车(钟凛卧底行动的关键据点)。把这段视频和病历一起发给媒体,就说她吸毒致幻,连运毒车都当成救命稻草!
当夜,热搜果然追加了实锤:监控画面里,林娩对着冷冻车又踢又踹,状若癫狂。全网讨伐声浪中,林娩的推特账号突然更新了一段视频——画面是戒毒所的探视室,顾言彻正趴在地上抽搐嘶吼:给我药!我要缅北蓝冰!镜头缓缓拉远,他手里攥着的,竟是蒋玉芝当年灌药的那只青瓷碗碎片,碗底蒋字被褐色的毒渍浸透,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痕。
弹幕瞬间炸锅:
[用亲妈装过毒药的碗吸毒这是什么人间渣滓!]
[辐射病还吸这么猛是想提前投胎吧]
[突然觉得林娩踢车好解气,怕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毒贩]
顾言彻的反扑尚未落地便已夭折,蒋玉芝却带着更深的怨毒杀了过来。盘山公路上暴雨如瀑,她攥着林娩的行程单,金牙咬碎了手机屏幕:赵大夯,撞死那小贱人!你姘头白若璃能不能从看守所出来,全看你这一刀!
电话那头传来沈烬癫狂的笑声,混着雨水的嘈杂:老婆子,你情夫没告诉你
赵大夯三小时前就死了——
被我剐了三百刀,现在骨头渣都喂狗了哦。
刺耳的刹车声刺破雨幕!蒋玉芝雇来的卡车突然失控,狠狠撞向路边的保姆车——车里坐着的,是顾言彻刚从孤儿院认回来的私生子顾野,实为赵大夯与外室所生。
不!那是我顾家的根!是我亲孙子!蒋玉芝疯了似的扑向车祸现场,却看见林娩撑着黑伞,静静站在一片狼藉中。她脚边滚落的卡车方向盘上,一颗螺栓松动处卡着半片匕首——正是沈烬寄给白若璃的那把,刀柄上的囚服编号0478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婆婆雇的车真准时。林娩踩着顾野血肉模糊的断腿,少年撕心裂肺的惨叫里,清晰地混着膝骨粉碎的闷响。她弯腰捡起辐射检测仪,绿光映亮嘴角的笑:您猜,他这条残废的腿,像不像当年缅北债主砍我爸那刀
最后的反扑来自白若璃。废弃化工厂里酸雾弥漫,她将一把水果刀抵在林母的脖颈上,另一只手举着玻璃瓶:不想你妈死,就把这瓶药吞下去!药瓶标签早已被酸液腐蚀,露出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银光——正是用顾家祖宅土壤提纯的辐射药剂。
若璃!别伤害我妈!林娩踉跄着扑上前,指甲在生锈的地面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前世,母亲就是为了护她不被取肾,被白若璃推下楼梯,落得终身瘫痪。
跪着爬过来!白若璃一脚踢翻药瓶,银色液体在积水里炸开,瞬间灼穿了厚厚的水泥地。
林娩伏在地上,一寸寸爬过满地锈渣,指尖即将触到药瓶时——
动手!白若璃尖声嘶吼。
暗处冲出的绑匪却齐齐扑向她!你们疯了我付过钱的——啊!麻袋罩头的瞬间,钟凛的警徽在酸雾中闪了一下:白小姐,你用比特币雇佣的‘绑匪’,是缉毒队的卧底。
他一脚踹开那个被当作人质的林母,充气娃娃的塑料外壳在地上滚出老远。欢迎参观你的制毒窝点。铁门被拉开,满墙的缅北蓝冰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的光——正是顾言彻在戒毒所渴求的那种毒品。
警笛的轰鸣中,林娩拾起那瓶辐射药剂。手机屏幕亮起沈烬的短信:
蒋玉芝情夫全招了:老太婆用青瓷碗给你灌的‘助孕药’,其实是慢性毒药,十五年了。
配图是那只青瓷碗的特写,积年的毒渍已深深渗入蒋字的釉缝,像一道洗不掉的血咒。
林娩转身,将挣扎的白若璃按在铁架上,捏开她的嘴,把整瓶辐射药灌了进去:这瓶药...她看着白若璃脖颈上暴起的青筋,留着在牢里慢慢舔,解瘾用。
化工厂的铁门缓缓关闭,最后映入林娩眼帘的,是白若璃囚服背后的编号——0478。
那是林娩前世被推进手术室,肾脏被活生生摘除的日期。
5
化工厂铁门关闭的锈蚀声还未散尽,监狱探视室的玻璃已映出顾言彻溃烂的手腕。他隔着厚厚的玻璃抓住话筒,指节枯瘦如柴,辐射病引发的皮肤溃烂正从袖口蔓延,像被蛆虫啃噬的腐木,在苍白囚服上洇出暗黄的脓痕。
娩娩……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只有你能救我!顾家倒了,我妈被抓了,若璃那个毒妇也靠不住……
林娩缓缓抚过隆起的小腹——那是她特意定制的硅胶假体,弧度恰好能撑起宽松的连衣裙。她将一张B超单贴向玻璃窗,黑白影像上,两个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见,标注着双胎妊娠20周。
宝宝快五个月了,她垂下眼睫,挤出两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们需要父亲。可顾氏破产,光是欠下的八十亿债务,就够让我们娘仨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能弄钱!顾言彻的眼球骤然暴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妈!我妈偷偷藏了祖宅的金条!当年她跟那个情夫转移资产,肯定留了后手!
林娩指尖在玻璃下方敲了敲,一份协议被缓缓推了过去,标题缅甸矿脉对赌协议在惨白灯光下格外灼目。我托人打听,缅北有个新矿脉,赢家能分百亿收益,她的指尖轻点协议下方的抵押栏,但需要顾氏法人签字担保,把剩下的资产都押上……
顾言彻几乎是抢过笔,溃烂的手腕抖得厉害,却依旧在签名处狂草般写下名字,最后狠狠按下一个血指印——那是他手腕溃烂处渗出的血,在白纸上晕开一朵丑陋的花。他没看见,协议最后一页的受益人签名处,钟凛的警官证号正像浮水印般,在灯光下若隐隐现。
金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蒋玉芝耳中。停尸间的冷气裹着福尔马林味,她正蹲在亲夫的尸体旁,用一把生锈的小刀撬开死者的口腔——那是她情夫的尸体,死前为了藏赃,竟将金条吞进了胃里。
儿啊!妈找到翻本金条了!她举着手机视频通话,镜头里,金条从尸体中取出,堆在不锈钢托盘里,像一座闪着寒光的小山。
镜头外,林娩靠在墙上,唇边噙着冷笑:婆婆,缅北矿脉的运输队说,还缺一笔押金才能发车。
都拿走!蒋玉芝一脚踹翻金条箱,金属碰撞声刺耳,等赚了钱,我要扒了林娩那贱人的皮,让她给我儿陪葬!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监控屏幕上,林娩早已按下了一个遥控器——金条表面被喷上的特制喷剂,正挥发出淡蓝色的放射性气体,那是用顾家祖宅的辐射土提纯的物质,比之前的辐射值还要高上十倍。
谢婆婆添的葬品。林娩切断视频,转身对身旁的矿场主颔首,用这些金条铺路,给顾总在矿道里修条黄泉路,记得铺得平整些。
与此同时,产科VIP房里弥漫着甜腻的果香。白若璃穿着借来的貂绒外套,遮住囚服的编号,一把刀片被她藏进果篮的苹果里。她扑到林娩的病床前,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姐!以前是我猪油蒙心!求您跟钟警官说说,让他改改口供,就说那些毒品不是我的……
林娩正慢条斯理地削梨,果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改口供可以,她抬眼,刀尖挑起一张化验单,上面HIV阳性的字样刺得人眼疼,落款处的医生签名,赫然是三年前给白若璃开假孕检单的那个黑医的笔迹,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拿这个去找顾言彻哭诉,她用梨肉堵住白若璃即将发出的尖叫,就说……这病是他传染给你的。
你疯了!白若璃挣扎着后退,貂绒外套滑落,露出囚服上的编号,他现在跟疯狗一样,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不去林娩突然掀开裙摆,扯掉硅胶假体,腰侧那道取肾留下的狰狞疤痕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像一条扭曲的蜈蚣,那就滚回牢里,继续天天舔那瓶辐射药,慢慢等内脏烂光——
白若璃抓起化验单,连滚带爬地夺门而逃。
缅北矿洞的阴风裹着煤尘,顾言彻正举着手机直播勘探现场,屏幕上的观看人数还在疯涨——那是林娩特意买的流量,就为了让这场大戏被更多人看见。突然,弹幕像潮水般刷屏:
[卧槽!顾渣男得艾滋了还敢赌矿]
[白若璃刚发的爆料视频!@顾言彻速看!]
屏幕自动跳转,白若璃涕泪横流的脸占满画面:言彻哥!你把艾滋传给我了……你还骗我,说赵大夯是被蓝冰毒死的,其实是你亲手杀的他!
贱人!顾言彻怒吼着抡起铁镐砸向手机,直播画面瞬间天旋地转。混乱中,白若璃的尖叫从矿道深处炸响——她举着艾滋化验单扑了过来: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顾言彻抬脚狠踹,白若璃的小腹狠狠撞在一根探矿钎上,血浆噗地喷溅在镜头上。染血的屏幕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顾言彻踩着她抽搐的身体狂笑,那张艾滋化验单被鲜血糊得面目全非。
同一时间,赌石黑市正下着倾盆暴雨。蒋玉芝蹲在解石机下,偷偷将一块染血的金条塞给矿主:快……快帮我儿赌矿,这是最后一点本钱了……
矿主突然扬起铁锤,狠狠砸在金条上!金沙混着淡蓝色的放射性粉尘炸裂在半空,像一场致命的金雨。老太婆,放射性金子也敢卖他揪起蒋玉芝的头发,将她的脸往原石上撞,林总早就买通全场了,你以为谁还敢帮顾家
蒋玉芝在雨水泥泞中翻滚,抬头时看见林娩撑着黑伞,站在拍卖台中央。她脚下踩着的,是顾氏最后一块地皮的地契,拍卖师的锤音落下:成交,三千万——正好够付白若璃的殡葬费。
金条的碎渣被暴雨卷着,灌进蒋玉芝的喉腔。她嘶哑地嘶吼,声音却被雷声吞没:我孙子……顾野呢他可是顾家唯一的根!
林娩微笑着俯身,伞沿垂下的雨帘像一道冰冷的墙,割碎她最后的希望:忘了告诉你,您亲孙子顾野的截肢手术费,我是拿顾氏祖宅的辐射土,跟黑市换的钱——听说那土的价钱,比黄金还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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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深处的腐臭味混着铁锈味,顾言彻的指甲在岩壁上抓出五道血痕。他拖着溃烂的右腿爬行时,白若璃的血在身后拖出蜿蜒的暗红轨迹,那张艾滋化验单像水蛭般黏在鞋底,随着每一次挪动发出刺啦声响。
林娩……你不得好死!他的诅咒混着咳出的黑色碎块——那是被辐射侵蚀的内脏组织。黑暗中突然传来机械轰鸣,频率与前世沉海那夜绑他的货轮引擎如出一辙。记忆如冰锥刺脑,他看见自己被铁链捆在巨石上,听见林娩濒死前的喘息:顾言彻,你欠我的……
轰——!
矿道在剧烈震动中崩塌,碎石如暴雨倾泻。顾言彻蜷缩在狭小空间,岩缝透入的红光像地狱的眼睛。他摸出那枚内侧刻着林娩之墓的婚戒,却在戒圈倒影里看见监控屏上的林娩——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指尖正悬在红色引爆器上方。
游戏结束,顾先生。扩音器里传来她的轻笑,这声爆炸,是还你前世沉海时给我绑的石头。
火山口的硫磺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蒋玉芝被两名警卫架上悬崖,脚下岩浆翻滚如巨兽之口,热浪裹挟着硫化氢的腐臭扑面而来。她盯着林娩手中的顾野截肢手术单,金牙咬得咯咯作响:把野种带过来!我要见我孙子!
他求我把你推下去呢。林娩将手术单撕成碎片抛向岩浆,纸灰在火舌中蜷曲成黑色蝴蝶,您猜,他这条残废的腿,像不像当年缅北债主砍我爸那刀
野种!你们全是野种!蒋玉芝突然挣脱束缚扑向警卫枪口,却被林娩拽住后领。青瓷毒碗的碎片抵进她掌心,碗底蒋字被岩浆映得血红——那是十五年前她亲手灌毒的证据。
婆婆,这碗你用了十五年。林娩松开手,现在,用它盛的金雨还你。
蒋玉芝倒栽坠落的瞬间,毒碗碎片在岩浆中炸裂。祖宅熔炼的放射性金粒如暴雨倾盆,在硫磺烟雾中折射出诡异的荧光。林娩看着她被火舌吞噬,轻声道:缅北的债,用金雨还清。
女子监狱揭幕礼的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白若璃穿着编号0478的囚服,指甲翻裂渗血地刨着奠基石坑。摄像机对准她溃烂的手指,直播画面实时投放在广场大屏上。
今日奠基石由特殊嘉宾埋放。林娩含笑递上铁盒。白若璃颤抖着掀开盒盖,半颗风干肾脏浸在福尔马林里,标签林娩所有刺痛她的眼睛——那是前世她骗婚夺走的肾脏。
啊——!她抓起肾块砸向林娩,却被电网击倒在地。电流窜过身体的剧痛中,她听见林娩的声音:埋呀,用你骗婚的肾当监狱第一块砖。
混凝土搅拌机的轰鸣盖过她的尖叫。当肾脏沉入未凝混凝土,标签翻转露出小字0478号专属墓碑。白若璃突然想起,04/78正是林娩前世被取肾的日期。
监狱长办公室里,林娩展开顾氏地契。钟凛将警帽盖在地契上,窗外传来白若璃的嘶吼:我的肾……还给我!她浑身焦黑地撞破电网,爬向奠基石坑,却在电流中抽搐着栽进混凝土。
辐射区改造的女子监狱,很适合他们。林娩轻笑关窗,将婚戒抛向岩浆监控屏。屏幕里顾言彻的婚戒正在火中熔化,林娩之墓的刻字扭曲成顾畜焚尸处。
钟凛递来钢笔:新监狱缺个名字。
林娩在捐赠书落款处写下娩日监狱,墨水如血蜿蜒,淹没了原标题器官捐赠书。当她的笔尖划过纸页,远处传来混凝土凝固的闷响——白若璃与那半颗肾,终将成为这座监狱最坚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