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屏风,一股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
乔知夏脸上升起几分红晕,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把裴景珩连人带衣服放进浴桶:“你好好洗个澡,别着凉了。”
“这浴桶又大又结实,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裴景珩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灿亮的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乔知夏警惕地瞪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用了,我去隔壁洗就好。”
关门的声音落下,隔绝了浴间中的水声,也隔绝了裴景珩晦暗的眼神。
临睡前,两人屏退下人,相对而坐,一个读着游记,一个捧着话本。
乔知夏的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可裴景珩的书,半天也不见翻一页。
不经意间,白天的那一幕总是悄悄溜出来,在他脑海中一遍一遍地上演,让他气血翻涌,心神不宁。
反观乔知夏,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全神贯注地盯着话本,似乎连半点注意力都舍不得分给他。
一股烦躁的情绪忽地从他心底升起,他“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书。
乔知夏不明所以地抬眸,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暴君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脸的不开心。
她垂下眼眸,目光从那本书的封面上掠过。
奇怪,他不是最爱看游记吗?怎么看着书,还生上气了?
暴君都发话了,乔知夏只好放下正看在兴头上的书,换上寝衣,平躺在床的内侧。
裴景珩先熄灭烛火,在黑暗中脱下衣物,也掀起床帐躺了下去。
往日他上来的时候,都能准确地避开,不碰到她,可今日不知是换了张床还是怎么回事,他躺下的时候,头正好压在乔知夏的肩膀上。
乔知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哎呀”叫了一声。
他的头立刻移开了,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的脸。
“对不住,帐子里太黑,没看清。”
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却将小手精准无误地搭在她肩上。
“疼吗,我给你揉揉。”
一边说,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一边在她肩膀轻轻揉捏。力道适中,却带给乔知夏一种异样的感觉。
乔知夏苦笑一下,再捏下去,她又要流鼻血了。
她赶紧拉开他的手,小声说:“放心,我没事。”
裴景珩这副身体肌肉结实,被他撞一下,不痛不痒。她之所以出声,是因为太过惊讶。
裴景珩顺势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乔知夏又是一惊,刚要开口,就听见他的声音。
“湖水那么冷,我怕着凉,你身子暖和,今晚抱着我睡。”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乔知夏苦笑一声,刚才芙蓉端来的姜汤,裴景珩一口没动,这会又说怕着凉,这人可真难伺候。
虽说眼下是秋季,但夜晚气温宜人,也是绝不可能着凉的。
就在她思索该如何拒绝的时候,裴景珩已经把头贴在她的肩头,手臂落在他的腰间,小手还紧紧扣着她的大手。
就像怕她跑了似的。
乔知夏僵住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心道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她还没说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