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宫里一片狼藉,宋锦玉把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个遍,屈着膝盖坐在床上,呜呜大哭。
她的计划明明那么严密,却没伤到乔知夏分毫,自己反而从高高在上的淑妃被贬为婕妤,还要禁足罚俸。
乔知夏把她的脸都打肿了,表哥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那个贱,人,还把她训了一顿,宋锦玉怎么能不生气?
哭着哭着,隐隐约约听到,门似乎响了一声,接着,有一道脚步声朝自己走来。
她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没好气地斥了一声:“不是说过不许你们进来吗?”
抬头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下人,而是宣王,裴景玉。
宋锦玉满脸泪痕,诧异地望着他。
裴景玉轻轻一笑:“怎么,宋婕妤不认得本王了?”
宋锦玉愣愣地问:“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天色已晚,琼华宫又处于封闭的状态,他一个外男是怎么进来的?
“本王担心宋婕妤伤心垂泪,郁郁寡欢,特地过来看看。”
宋锦玉谨慎地打量着宣王:“谢过王爷关心。”
自己与他平日里并无交集,他专程来到自己的寝宫,是何居心?
对她的态度,裴景玉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开口道:
“你在宫里禁足抄经,可乔婕妤却被封为惠妃,风光无限。本王真是为你惋惜。”
听说乔知夏又提了位分,宋锦玉心里酸涩得厉害,眼中重新泛起泪意。
“如果王爷是来重提本宫伤心事的,那您还是请回吧。”她深吸一口气,下了逐客令。
“宋婕妤误会了,本王今日来,是想同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宋家执掌兵权,要是娘娘能说服宋大人扶持本王登上皇位,本王愿用性命担保,待登基那日,就亲手将皇后凤印,送到你手上。”
宋锦玉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要起兵造反?”
“没那么麻烦。皇帝没有子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位自然就禅让给本王。”
宋锦玉浑身发冷,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裴景玉满不在乎地笑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裴景珩的皇位,不也是抢来的吗?”
从前他费尽心思想证明皇帝是个冒牌货,现在却想明白了,皇帝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他死了,皇位就是属于自己的。
宋锦玉想劝他收起野心,不要铤而走险,可想想现在这憋屈的处境,那些到了嗓子眼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自从与先太子定下婚约,她就一直在心底憧憬自己风风光光当上皇后的那天。
先太子被表哥斩于剑下,她又打起了表哥的主意,在姨母面前哭泣卖惨,换来表哥召她入宫为妃。
不成想一步踏错,连降几级,倒是与皇后的宝座越来越远了。
经过这件事,姨母和表哥是否还会待她像从前一般,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的妃位,这些事宋锦玉都没有把握。
裴景玉的想法虽然有些疯狂,但真的令她难以拒绝。
她的眼里闪过矛盾和挣扎,最终对着裴景玉点了点头:“要是王爷愿意立下字据,本宫愿意帮你说服父亲。”
“一言为定。”裴景玉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把袖中的匕首往回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