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她那炽热的视线,只觉得那视线如有实质,落在何处,何处就如同被灼烧一般,又红又烫。
他默不作声地加快了写字的速度,本来要用一个多时辰才能批完的折子,今日只用了大半个时辰。
他还以为乔知夏在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一抬头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托着下巴,对着自己睡着了。
这女人,搅得他又羞又窘,无法静下心来批阅奏折,自己却在旁边呼呼大睡,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裴景珩指尖一动,捏住了她的鼻子。
睡梦中的乔知夏喘不上气,皱了皱鼻子,却无法挣脱他的魔爪。
她皱了皱眉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马上就要张开眼睛。
裴景珩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松开手,坐回位置上。
谁知下一秒,那人松开眉头,吧唧了一下嘴,接着打起了小呼噜。
裴景珩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被他推醒,乔知夏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过来,朕教你练字。”
裴景珩倨傲地看着她,比起刚刚做出幼稚举动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
乔知夏在心底叹了口气。
暴君一定是嫉妒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就要给她找点事情做。
就像有些人看到毛孩子每天窝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恨不得给它们找个班上,是一样的道理。
她绽开一抹讨好的笑:“您把常用的字写在纸上,我拿回去临摹练习就行,也省得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裴景珩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诮:“怎么?做了几天皇帝,就敢抗旨不尊了?”
乔知夏赶紧摆手:“我哪敢呀!您愿意亲自教我,是我的荣幸。这不是怕您太辛苦嘛?”
说完,她就乖乖走到他旁边,一副小学生受教的模样。
裴景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女人胆子小得很,每次被他一吓,就会乖乖听话,让他忍不住想更多地欺负他,听听她那张巧嘴里还能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
见她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裴景珩不耐烦地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前。
乔知夏睫毛一颤,忘了呼吸。
“站那么远,怎么写字?”
两人距离极近,裴景珩温热的呼吸似乎透过衣物,打在她背上。
乔知夏只觉得背上一阵酥痒,不着痕迹地朝旁边挪了挪身子。
裴景珩也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妥。
眼下他是女儿身,站在高大的乔知夏身后,看不见她面前的纸张,根本没办法手把手教她。
他又朝着她身侧迈了一步,视野终于不再被那挺拔的身躯阻挡。
他把毛笔塞到乔知夏手里:“你想学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