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到令人眩晕的甜腻香气如同热浪般扑面袭来。
“催情香!”
傅语听瞳孔微缩,立刻屏息用手死死捂住口鼻,同时示意文韵知退后。
她强忍着不适,一步跨入昏暗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的警钟敲响。
昂贵的鎏金香炉正袅袅吐着粉红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空间。
而房间中央那张凌乱的大床上——
薄行洲倒在那里。
那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永远冷静自持、仿佛精密机器般的男人,此刻面色是一种傅语听从未见过的极其不正常的潮红。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昂贵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白衬衫的扣子崩开了几颗,露出同样泛红的颈项和锁骨。
他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软软地陷在床铺里,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焦躁地拉扯着勒紧脖子的领带,仿佛那是束缚他的最后枷锁。
该死!
傅语听几乎要骂出声。
薄行洲怎么回事?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应付起来不该是小菜一碟吗?
以他的警惕性和对苏欲的了解,怎么会
“真是作孽啊”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眼前的景象对傅语听冲击力太大。
这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好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傅语听在心里飞快地默念了三遍清心咒,试图压下那瞬间的慌乱和某种陌生的悸动。
她快步上前,避开地上倾倒的酒杯碎片,俯身去扶床上那个此刻显得异常脆弱的男人。
“薄行洲?能起来吗?我们得离开这。”
她的手臂刚穿过他的腋下,试图用力将他架起,薄行洲滚烫沉重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一种被药物蒸腾出的异样气息,毫无遮拦地喷在她的耳廓和颈侧。
傅语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这么都晕倒了还这么诱惑人。
不亏是本小姐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耳根处传来一阵明显的火烧火燎的烫意。
一定刚刚进来时不小心吸了一点
她立刻警觉。
对,一定是那该死的催情香残余作用。
她强行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忽略了那瞬间加速的心跳。
薄行洲似乎感觉到了支撑,沉重的头颅微微抬起,迷蒙的眼睛费力地聚焦在她脸上。
“傅语听”
他喃喃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确认般的模糊:
“你来了”
这声呼唤,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种近乎委屈的脆弱,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傅语听刻意筑起的心防上。
这个时候的薄行洲是傅语听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想都没想过。
此刻,什么协议婚姻,什么互不干涉,那些冰冷的条款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低、极柔,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是我。没事了,我们走。”
她用力将他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近距离下,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脸上。
那层不正常的潮红之下,竟透出一种她从未在薄行洲身上见过的近乎无害的底色。
他长长浓密的睫毛无力地低垂着,覆盖住了那双平日里总是锐利冰冷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安静地阖着,竟显出几分异样的可爱。
这个荒谬的形容词蹦进脑海,让傅语听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个大魔头怎么可能可爱!
她赶紧甩开这个念头,架着他沉重的身体,努力朝门口走去。
“砰!”
苏欲猛地推开薄行洲房间的门,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不自觉大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