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苏欲依偎在方羽泽身边,感受到身边男人气息的微妙变化,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而方羽泽。
他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指间夹着的雪茄忘了吸,猩红的火点兀自明灭。
当傅语听的身影完全映入眼帘时,他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
灯光下,她清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色泽淡却形状完美的唇瓣,以及那身黑色丝绒包裹下透出的、拒人千里的禁欲感,构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冰冷的美。
这种美,不同于苏欲那种被精心娇养出的艳丽,而是一种独立、强大、仿佛能割伤人的凛冽。
惊艳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随即,那点惊艳就被更深的阴鸷和愤怒所取代。
就是这个女人!
这张清冷出尘、足以蛊惑人心的脸皮之下,藏着怎样一副恶毒的心肠。
她竟敢设计陷害他的欲欲,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屈辱。
欲欲刚才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那份惊惶和委屈,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如此平静,如此高高在上?
方羽泽胸腔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烧得他眼底发红。
他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烟灰缸摁穿。
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今晚,他就要撕碎这张看似完美的假面,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傅语听的心,到底有多黑。
陆景言的姿态依旧高高在上,仿佛眼里只会茜茜能入他眼:
“语听,你来了。快过来坐,这位是方羽泽方少,刚从国外回来,特意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他刻意强调了“认识认识”,想把气氛拉回“友好”的轨道。
傅语听的目光淡淡扫过陆景言,那眼神平静无波,陆景言迎了上去,带着一丝神秘气息。
她甚至没有回应陆景言的“介绍”,视线直接越过他,落在了沙发深处的方羽泽身上。
方羽泽没有起身。
他依旧陷在沙发里,姿态带着一种刻意的傲慢和审视,仿佛傅语听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轻慢:
“傅小姐,”他开口,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架子不小,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空气瞬间凝滞。
徐茜立刻抓住机会,捏着嗓子,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煽风点火的意味:
“哎呀,方少您可别生气,语听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嘛。自然嗯贵人事忙咯!”
她故意瞟了傅语听一眼,眼神充满无辜。
绿茶又开始泡了。
苏欲依偎在方羽泽身边,闻言更是往他怀里缩了缩,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倒是傅语听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看到傅语听走快走进眼前,看向傅语听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毒和一丝隐秘的快意。
傅语听仿佛没听见徐茜的阴阳怪气,也没看见苏欲的表演。
她径直走到预留的单人沙发前,姿态优雅地落座,双腿交叠,黑色丝绒的裤线笔直修长。
她微微抬眸,迎上方羽泽那双充满攻击性和恶意的眼睛,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背景的靡靡之音:
“比不上方少。”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方羽泽身边、努力扮演着柔弱受害者的苏欲,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锋利如冰刃的弧度:
“回国第一晚,就忙着给垃圾场‘接风洗尘’,这份‘雅兴’,确实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