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满腔的戾气和疯狂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卡壳。
他脸上的冰冷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错愕和荒谬感。
苏欲?
巨大的落差感瞬间冲垮了陆景言紧绷的神经。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傅语听根本不在这里大哥这里,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就说傅语听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大嫂肯定是苏欲。
薄行洲的目光淡淡扫过门口的陆景言,以及他身后探头探脑、同样一脸惊疑不定的徐茜和傅文城。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看到几只误入的飞虫。
“有事?”薄行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直接抛向陆景言。
他没有问“你们来干什么”,而是直接问“有事”,仿佛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打扰,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
这平静的质问,比任何暴怒都更让陆景言难堪。
徐茜反应极快,在陆景言被问住的瞬间,立刻挤出一个无比温婉、带着关切的笑容,上前半步,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薄大哥,您别误会,景言他就是太担心您的身体了,听说您住院,急得不得了!这不,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立刻就拉着我和傅叔叔赶过来看您了,是吧,景言?”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肘暗暗捅了一下僵住的陆景言,眼神里带着催促。
陆景言被徐茜这一捅,勉强从尴尬和混乱中拉回一丝理智。
他看着薄行洲那张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脸,再想想自己刚才那副兴师问罪、仿佛捉奸的蠢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烦躁涌上心头。
他顺着徐茜的话,极其生硬、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嗯。来看看你。”
薄行洲的目光在陆景言那张写满不甘和强忍怒火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徐茜那副虚伪的关切,最后扫了一眼缩在后面、眼神躲闪的傅文城。
“哦?”薄行洲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带着‘尾巴’来看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傅文城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们,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这份‘关心’,倒是别致。”
他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其细微,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陆景言有些理亏,并没有回答什么,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大哥刚刚这里没别人来过?”
陆景言还是有些质疑,他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什么人?你们算吗?”
薄行洲的话像一根针刺在了陆景言的身上,同时也让徐茜和傅文城两个人有些尴尬。
他的意思是在说我们不是人?
这伤怎么在他手上不是在他嘴上!
陆景言的脸绿了又红,金丝眼镜下是嗜血的目光,稍一会他面色如初,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
“既然没有,那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他拉过门,真准备走,突然回头说道:
“一定要小心点,毕竟大哥你这伤还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