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董事长办公室,宽大敞亮,俯瞰着半个城市的繁华。
傅语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拂过冰凉光洁的玻璃。
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新家具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她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平静无波:“我是傅语听。把本季度的财务报表,立刻送到我办公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一个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矫揉造作的女声:
“啊~不好意思,傅董。那个报表傅文城傅总之前已经亲自审阅签过字,送去集团财务中心归档了。现在要看的话,流程上可能有点麻烦呢。要不,您等两天?等档案室那边整理好,或者我帮您问问傅总?”
那声“傅总”叫得格外亲昵自然,仿佛傅文城依旧是这里的主宰。
傅语听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却依旧沉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那个据说是傅文城亲自提拔、以“妖娆能干”著称的林秘书,此刻脸上那副故作为难、实则带着轻蔑和挑衅的表情。
好一个下马威。
好一个“傅总”。
看来傅文城这些年,不仅蛀空了傅氏,更在关键位置上,安插满了自己的眼线和蛀虫。
一个秘书,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拿“前任傅总”和所谓的“流程”来搪塞新上任的董事长?
傅语听没有动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话筒传过去,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让电话那头的林秘书心头莫名一悸。
“林秘书,”傅语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我最后说一遍:今天我要看到本季度所有财务报表,包括原始凭证、审计底稿、傅文城签字的那份最终版,以及财务中心尚未归档的所有相关文件副本,全部、完整地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比咆哮更令人窒息。
“你听不懂‘立刻’和‘全部’的意思?”傅语听微微停顿,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还是说,需要我亲自去财务中心‘请’?”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林秘书脸上那点矫揉造作的为难和隐秘的得意瞬间僵住,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可恶!
那个死老头说他这个侄女很难啃,她还不信。
现在看来,是有点难对付。
“陆董,我现在去财务那边问问。”林美娜咬牙切齿,语气未显。
电话被傅语听干脆利落地挂断。
傅语听缓缓坐回宽大的董事长座椅,真皮的触感冰凉。
她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这个林秘书,不过是浮出水面的第一只小虾米。
她的态度,就是公司内部腐烂程度的一个缩影。
财务中心那边,恐怕更是盘根错节,铁板一块。
看来,要清理的烂摊子,比想象中还要大,还要深。
傅语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燃烧起更加冰冷的火焰。
这个林美娜应该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