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曲荷打断他。
她拿着手机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庄爷爷您好,我是曲荷。我现在就过来庄宅当面和您解释,也请您在我到之前,不要让庄别宴受罚。”
“曲荷,你”
“等我到了再说。”
她快速换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抓起钥匙就往外走,在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庄别宴,你电话别挂,我得知道你是安全的。”
电话那头,庄别宴轻笑了声,带着安抚的意味:“好。需要我派人过来接你吗?”
“不用。你别挂电话就行。”
“好。”
曲荷拿着手机匆匆下楼,上车,油门一踩。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副驾驶位置上,手机屏幕始终亮着。
湿发搭在她脖颈间,冰凉一片。
曲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每隔几分钟,就叫一遍他的名字,像是在确认什么。
“庄别宴。”
“嗯,我在。”
“庄别宴。”
“我在。”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简单的一问一答,在车厢内反复回响。
约莫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北山墅,她的车子畅通无阻。
夜色里,庄宅的轮廓逐渐清晰。
车子停稳,曲荷拿着手机下车往里走。
“庄别宴,我到了。”她说话时声音带着些喘气。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近得像是在耳畔,“我看到了。”
曲荷心头一震,抬眸。
在她正对面,庄别宴就站在那里。
他不同以往西装革履,只是穿着简单的深色家居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
夜色如墨,暖黄色的灯光搭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光。
晚风拂过,吹动了他的衬衫下摆,吹起了她颈间的发丝,也吹散了一路的担忧。
曲荷小跑上前,到他到面前呼吸都乱了,“你还好吗?”
她这一刻也没有那些顾忌了,拉着他的手腕上下前后检查了一圈。
除了手指有些泛红外,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庄别宴一直跟着她,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夜风吹来,茉莉花香的洗发水钻进鼻腔。
他喉结动了下,轻笑,“需要我脱衣服给你检查吗?”
曲荷手一僵,猛地收回手。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就是电话里的丫头?”
庄爷爷拄着拐杖走来,他虽已年过八十,但看起来精神十足,步伐稳健,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曲荷几乎是下意识把庄别宴拉到后面。
“是。”
她目视前方,迎上了庄老子目光,没察觉到身后人眼底的温柔几乎快溢出来。
他们跟着到了老爷子书房,曲荷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末了,抬头,“事情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庄别宴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庄老爷子没说什么,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小姑娘,你知道庄家有三百二十条家规里,有两条家规是‘洁身自好’和‘不可趁人之危’吗。”
曲荷一愣,不解。
“老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婚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就是对未来另一半不负责,这是不洁身自好。”
他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他在你意识不清醒占你便宜,那更是趁人之危,按家规,必须得受罚!”
“可他是为了帮我,这是事出有因,那不叫趁人之危。”曲荷急得上前一步。
“就算事出有因,那他也是没有做到洁身自好。”庄老爷子,若有似无看了她一眼,“这事情将来被他媳妇知道了,心里能舒坦?”
“小丫头,庄家有庄家的规矩,你既不是庄家人,也不是老二媳妇,这里没你的事,请回吧。”
说着,他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曲荷攥紧拳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庄别宴,他也正好抬头看了过来。
他没有反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反过来倒变成了他在安抚她。
这落在曲荷心里更难受了,他越是这样从容,她心里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惩罚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抖。
“抄写家规一百遍,受三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