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呼啸,砍刀飞舞!
“冬子哥!”
雪竹、雪梅撕心裂肺的哭喊。
……
千钧一发!
“唧——!”
一声尖锐到非人的厉啸撕裂夜空!一道黑影如同地狱里窜出的鬼魅,闪电般从众人头顶的树冠中射下!
快!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黑影个头不大,却带着一股凶戾的腥风。它目标极其明确——双爪如钩,直取扑在最前面几个打手的眼窝!
“啊——!我的眼!”
“操!什么东西?!”
惨嚎声瞬间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打手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刺入脑髓!
他们手中的武器当啷落地,双手死死捂住鲜血狂飙的眼窝,如同被砍倒的烂木头,惨叫着滚倒在地,身体蜷缩抽搐。
“猴子?!”
“妈的!哪来的畜生!”
后面的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魂飞魄散,攻势顿时大乱。
手电光柱疯狂乱晃,试图捕捉那道快如闪电的黑影。
借着混乱的光影,张冬惊鸿一瞥——那竟真是一只猴子!
体型比寻常猴子稍大,浑身覆盖着油亮的黑色短毛,最骇人的是它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竟泛着两点熔岩般的赤金色凶光!
生死一线,战机稍纵即逝!
张冬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点燃、沸腾!所有的憋屈、愤怒、杀意,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喷发!
“龙哥小心!”
有混混惊觉,嘶声示警。
晚了!
张冬的身影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弹射而出!目标直指挟持雪梅的龙哥!
快!
比刚才那猴子更快!脚下蹬地的力量之大,碎石飞溅!
龙哥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为惊愕,张冬已如鬼魅般扑到面前!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如同烧红的铁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狠狠扣向龙哥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爆响!
“呃啊——!”
龙哥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腕骨竟被硬生生捏碎!
短刀脱手飞出,叮当落地。
剧痛让龙哥瞬间失去平衡,身体本能地后仰。
张冬眼中寒芒爆闪,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右膝如同攻城巨锤,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狂暴的恨意,狠狠撞向龙哥敞开的胸膛!
“砰!”
沉闷如擂鼓的撞击声!龙哥壮硕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
人在半空,口中已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像一袋沉重的破麻袋,狠狠砸在几米外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咚”的一声闷响,然后软软滑落在地,身体怪异地抽搐着,眼看是彻底废了。
兔起鹘落,雷霆万钧!
控制雪竹的那个混混,目睹这电光石火间的血腥逆转,吓得肝胆俱裂,握着匕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滚!”
张冬看都没看他,一声炸雷般的怒吼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同时,一记凌厉如刀的侧踹,带着风雷之势,狠狠印在那混混的腰肋!
“噗!”
混混连哼都没哼出来,整个人被踹得横飞出去,撞在另一棵树上,软软瘫倒,生死不知。
“走!”
张冬甚至来不及看战场一眼,转身一个箭步冲到雪竹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弯腰,一只粗粝的大手穿过雪竹的腿弯,另一只手臂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如同扛起一件最珍贵的宝物,瞬间将少女轻盈却曲线惊人的身体扛上肩头!
雪竹光裸的一只脚丫在空中无助地晃荡,臀部被蛇咬伤的位置传来阵阵刺痛,但更让她眩晕的是这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还有紧贴着自己大腿根和臀部的、属于冬子哥那强壮肩臂的滚烫触感。
“雪梅!快!”
张冬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扛着雪竹,如同负伤的猛虎,朝着山林更深、更黑暗的腹地发足狂奔!
雪梅强压下翻腾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眩晕,咬紧牙关,踉跄着紧随其后。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那片人间地狱——满地打滚哀嚎的捂眼伤者,昏死的龙哥,还有那些被吓得呆若木鸡、一时竟不敢追来的剩余打手。
黑暗的密林如同巨兽贪婪的口腔,瞬间将三人的身影吞噬。
黑暗如墨,吞噬了三人奔逃的身影。密林深处,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头顶是交织的枝杈,遮蔽了最后一丝月光。
张冬扛着雪竹,雪梅紧随其后,三人只凭本能和求生的意志向前狂奔,肺部火烧火燎,耳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飙车党的呼喝早已消失,只剩下山林死寂的呼吸。
“冬…冬子哥…歇…歇会儿…”雪竹趴在张冬肩上,臀部的刺痛和剧烈的颠簸让她几乎虚脱,声音细若游丝。
张冬脚步一顿,侧耳倾听。
除了风过林梢的呜咽,再无其他异响。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小心翼翼地将雪竹放下。
雪梅立刻上前扶住妹妹,自己也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
“唧——!”
一声尖锐的厉啸毫无征兆地在三人头顶炸响!黑影如电,带着腥风从天而降!
“小心!”
张冬瞬间肌肉绷紧,铁拳紧握,下意识就要挡在姐妹身前。
那黑影却轻盈地落在他们前方几步远的横枝上——正是那只浑身油亮黑毛、双瞳熔金的小猴!
它蹲在枝头,歪着小脑袋,一双金瞳在黑暗中灼灼放光,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丝毫没有之前的凶戾。
它抬起爪子,抓耳挠腮,发出“唧唧啾啾”的轻叫,然后又扭身,朝着密林更深处的某个方向,急切地用小爪子指了指。
三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它…它好像…在叫我们跟它走?”雪梅喘着气,不确定地说。
雪竹忍着痛,看着那黑猴灵动的样子,小声道:“它刚才…是不是帮了我们?”
张冬盯着黑猴那双充满灵性的金瞳,又看了看它所指的方向。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这神秘的黑猴是唯一的变数。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说道:“信它一次!走!”
黑猴见他们领会,兴奋地“唧”了一声,转身在枝杈间敏捷地跳跃穿行,速度不快,显然在等他们跟上。
三人咬紧牙关,互相搀扶,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黑猴在林间跋涉。
地势越来越高,空气愈发湿冷,隐约传来水流轰鸣。
七拐八绕,眼前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陡峭的悬崖如巨斧劈开,截断前路。悬崖底部,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潭水黑沉,在微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轰鸣的水声正是从崖壁某处倾泻而下,注入潭中。
黑猴早已停在潭边一块巨石上,对着他们“唧唧”叫唤,然后小爪子猛地指向悬崖上方。
三人顺着它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距离潭底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崖壁上,赫然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不大,被几丛顽强生长的灌木半掩着,若非黑猴指引,在下方极难发现。
“洞…在那上面?”
雪竹仰得脖子发酸,看着那高悬的洞口,小脸瞬间煞白。
雪梅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高度,光滑的崖壁,她们姐妹俩插翅也难飞上去。
“唧唧!”
黑猴催促着,小爪子又指了指洞口,然后自己猛地一窜,利爪抠进岩石缝隙,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几个纵跃就轻松攀上了二十多米,稳稳落在洞口边缘,探出小脑袋朝下张望。
“你们在下面等着,保护好雪竹,我去探路。”张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崖壁,语气不容置疑。
这点高度和难度,对他这特种兵出身的体质而言,不过是热身。
“冬子哥小心!”姐妹俩异口同声,担忧地看着他。
张冬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
他后退几步,一个短促的助跑,猛地蹬地跃起!
“啪!”
有力的手掌精准地扣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棱角,身体借力向上一荡,双脚如同吸盘般稳稳踩在另一处微小的落脚点上。
动作流畅而充满爆发力,没有丝毫多余。
他手脚并用,如同最灵巧的壁虎,在看似光滑实则布满微小裂隙的崖壁上快速移动。
时而一个惊险的横移,时而一个有力的引体向上,每一次发力都恰到好处,每一次落脚都精准稳固。
下方,雪梅紧紧扶着雪竹,仰头屏息,看着张冬那矫健的身影在陡峭的崖壁上快速攀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片刻功夫,张冬的身影已接近洞口。他一个漂亮的拧身蹬壁,身体借力上蹿,稳稳落在洞口边缘,与那黑猴并肩而立。
黑猴“唧唧”叫了两声,似乎在表示欢迎。
张冬站在洞口,一股混合着苔藓和某种奇异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眯起眼,适应着洞内更深沉的黑暗。洞内似乎颇为宽敞,入口处有微弱的反光,似乎是凝结的水珠。
他凝神倾听,除了水滴从洞顶落下的“滴答”声和远处水潭的轰鸣,再无其他异响。
暂时安全。
他探身向下,对着崖底焦急等待的姐妹俩低吼:“安全!等我放藤条下来!”
很快,几根坚韧的粗壮藤蔓被拧成一股,从洞口垂落下来。
在张冬的指引和保护下,雪梅先上,咬着牙,忍着恐惧,手脚并用地攀爬。张冬在上面用力提拉,减轻她的负担。
雪竹臀伤未愈,攀爬更是艰难,几乎是靠着张冬强大的臂力硬生生拽上去的。
当姐妹俩都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站在洞口时,一股浓重的湿冷气息包裹了他们。黑猴早已钻进洞内深处,不见踪影。
张冬拿出从赛摩上顺来的手电筒——电量已不多,但足够照亮眼前。
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
洞口往里延伸数米后豁然开朗,形成一个约莫三四十平米的天然石室。
顶部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地面潮湿,有些地方积着浅浅的水洼。
空气虽然湿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新感,仿佛被什么净化过。
洞壁并非完全天然,似乎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非常古老粗糙。
光柱扫过石室中央。
那里,赫然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表面异常平整,仿佛被打磨过。
石台之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