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谢闫尘想问什么,偏要故意答偏。
她与许江、许秋芸的关系,除了当事人、郑璐和许家仆从,没几人知晓,她也不屑拿这个来炫耀。
谢闫尘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耐,薄唇抿了又抿,才压着性子追问:“我是问你,找了谁帮忙进去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靠自己进去的。”
苏婉清语气依旧平淡。她本就是永方的老员工,能留下来全凭自身本事,即便许秋芸也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从未靠过旁人。
谢闫尘却觉得她在自不量力,忍不住冷笑一声:“苏婉清,你一个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跟我说靠自己进了永方?你当我是傻子吗?”
苏婉清只觉得无奈,好像所有人都揪着她没文凭这事不放。
她本可以说,只要自己愿意,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顶尖学府都会为她敞开大门。
这话绝非夸大,但凡她愿意拿出过去的成就,便是各国争抢的高端科技人才。
可她偏不看重这些虚名,与其去听那些枯燥的课程,不如埋头研究自己的领域。
但她终究没说这些。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说了,谢闫尘定会像看疯子似的盯着她,骂她吹牛。
见她沉默不语,谢闫尘等了片刻,更笃定她是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再想到这些年,她竟没花过自己一分钱
“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语气不善地质问。
这些年,他看似对苏婉清漠不关心,实则早把她的人际关系摸得一清二楚。
苏家根本不待见这个女儿,每次打电话来都是让她在自己这里捞好处,更别提给她钱了。
她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也就一个郑璐。
按理说,她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收入来源。
可王正真发来的信息却显示,苏婉清这些年一直收到永方的汇款,年收入相当可观。
谢闫尘眉头拧得更紧。
她到底傍上了永方哪个高层?
不仅多年来持续给她打钱,现在还把她这种“废物”塞进公司
对方的身份定然不低。
“趁我还没去查,最好自己坦白。不然等我查出什么,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想都别想!”
他压低声音警告,以为这样能震慑住苏婉清,却没见她哪怕眨一下眼。
“我说了,我是靠自己进的永方。信不信随你。”
谢闫尘见她到这份上还嘴硬,顿时怒火中烧,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死死瞪着苏婉清:
“永方对学历要求那么严,你的简历连初筛都过不了,你倒说说,怎么进去的?”
苏婉清终于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
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的身影,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轮廓,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疏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谢闫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从头到尾,你就从未了解过我?”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喝了什么汤,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细碎的光却明明灭灭,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透出一种近乎破碎的疲惫与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