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的耽搁,本来该重新排队的。
但王正真上前和对方交涉了一会儿后,那人便让苏婉清和谢闫尘排在了后面。
五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
工作人员把两人的材料检查完毕,捏着印章抬眼看向这对容貌登对的夫妻,例行公事地确认:“确定是双方自愿离婚?”
谢闫尘还没来得及应声,苏婉清已经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是的是的,我们都是自愿的。”
这一次,谢闫尘将她话语里的雀跃听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苏婉清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难道和自己离婚,真能让她这么高兴?
心头那股莫名的怪异感愈发浓重,像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堵得慌。
苏婉清的目光一瞬不瞬追着工作人员握章的手,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漫出来,活像个盼着大人发糖的孩子,连掩饰都懒得做。
她没察觉,身旁的谢闫尘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眉头皱了又皱,嘴唇动了动,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就在那枚红色印章即将落在“离婚冷静期”通知书上的刹那,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炸响:
“慢着!”
谢闫尘脊背一僵,苏婉清指尖猛地收紧。
两人下意识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随后动作像生了锈的齿轮,僵硬地转过身去。
门口站着的竟是谢闫尘的奶奶,闵芫华。
老太太穿着一身墨绿色暗纹旗袍,银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插着支翡翠簪子。
身形不算高大,周身却散发着慑人的气场,锐利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落在两人身上,眉头拧成个川字。
苏婉清对上那道凌厉视线,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铅。
她乖乖站着不敢动,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心里翻江倒海。
老太太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她不是该在鸣市养老吗?
要知道闵芫华是整个谢家唯一对苏婉清好的人。
这次离婚苏婉清可是一个字都没敢给她提,本想着先斩后奏,谁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间老太太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苏婉清瞄了一眼工作人员,见他的章还没盖得下去,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老太太回来,这婚,恐怕没那么容易离了。
她懊恼的拧了拧眉,就差一点!
另一边的谢闫尘看到闵芫华,心头那股怪异感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中的冷笑。
他就说,苏婉清怎么可能轻易同意离婚?
当年为了嫁给他,她可是费尽心机。
明知老太太是谢家唯一待见她的人,便拼命讨老人家欢心,甚至在他拒绝领证时,不知道灌了老太太什么迷魂汤,竟让一向清醒的老太太以死相逼,硬是逼着他去领了证。
如今这场离婚闹剧,想来也是她的伎俩。
表面上急着签字,实则早和老太太串通好演这出戏。
谢闫尘眯起眼,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